第4章 灵羽梵影！
朝阳缓缓升起，霞光璀璨绚丽。
山雾并非浓重，被如剑的阳光轻易穿透。
一百多位十五岁的少年，此刻齐聚于灵主阁前。
灵主阁坐落于灵修者聚落的正中央，高达五层，飞檐斗拱，重兵戍卫。阁前乃是广场，阁内供奉着灵羽先人的灵位。历代家主亦皆在此起居生活，每逢重大典礼，或遇突发要事，亦会在此召集长老们商议定夺。此乃整个聚落的权力核心所在。
“甚好，皆准时前来。今日乃灵宠觉醒盛典，是汝等人生之重大转折契机。多余之言无需多讲，随我来吧。”负责此次事宜的，是灵学堂长老。他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引领着少年们步入灵主阁。
然并未上楼，而是经由一层大堂入口，向下而行。
顺着修筑完备的石梯，便进入地下灵窟。
少年们纷纷发出惊叹之声。地下灵窟美轮美奂，钟乳石绽放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华光，此光彩映照于少年们的面庞，仿若霓虹般绚烂夺目。
梵影置身人群之中，默默审视这一切，心中暗自思忖：“数百年前，灵羽一族从中土迁徙至南疆，于这灵虚峰安营扎寨。便是相中了此处地下灵窟的一口灵泉。此灵泉能产出大量灵晶，堪称灵羽世家的根基所在。”
行了数百步，周遭愈发昏暗，且隐约听闻水声潺潺。
转过转角，一条宽约三丈有余的地下灵河，便呈现在众人眼前。
此地钟乳石的彩光，已然彻底消逝。
然黑暗之中，河水却散发着幽微的湛蓝之光，仿若夜空里的星河。
河水自溶洞的幽深处流淌而来，清澈见底，甚至能瞧见其中的灵鱼、灵草，以及河底的灵砂。
于河之对岸，是一片灵花之海。
此乃灵羽一族悉心栽种的灵月兰，花瓣似月牙，呈现出清新淡雅的蓝粉色。花茎若玉，花心闪烁，恰似珍珠于光下折射出的温润华彩。
乍一眼望去，在黑暗的背景映衬下，河畔灵花海仿若一大片蓝绿相间的锦毯，其上点缀着数不清的灵珠。
“灵月兰，乃是诸多灵宠的灵食。这片花海，可谓家族最大的培育基地。”梵影对此心知肚明。
“好美。”
“着实漂亮。”
少年们算是大开眼界，一个个双目放光，既兴奋又紧张。
“好了，接下来听我点名，叫到之人穿过此河，抵达对岸。能行多远，便走多远，自然是愈远愈佳。皆听清楚了吗？”灵学堂长老此刻说道。
“清楚了。”少年们纷纷应和。实则来此之前，皆听家人或前辈们讲述过，知晓走得越远，代表灵宠亲和资质越优，日后之成就亦越大。
“灵羽晨阳。”灵学堂长老手持名册点出第一人。
河水虽宽却并不深，仅及少年膝盖。晨阳一脸严肃，踏上河畔灵花海。
顿时他便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仿若面前有一面隐匿的屏障，在阻挡他前行。
正艰难举步之时，脚畔的灵花海中忽然浮起一蓬光点，光点颇为稀薄，呈素白之色。
光辉向晨阳汇聚而去，并融入他的体内。
晨阳瞬间感知到压力锐减。那堵无形之壁，忽然变得柔软起来。
他咬牙奋力向前，硬生生地挤入其中。行了三步之后，前方压力又陡然剧增，恰似先前那般如壁垒一般，再难寸进。
见此情形，灵学堂长老一叹，当即一边记录，一边道：“灵羽晨阳，三步，无灵宠师资质。下一位，灵羽星澜。”
晨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咬着牙，穿过河水，归回原处。无资质者，今后便只能作为一介凡人存活，在家族中亦只能处于最底层之位。
他身躯摇摇欲坠，此打击太过沉重，无异于扼杀了一生之希望。
许多人皆向他投来怜悯的目光，更多之人则关注着第二位登上彼岸的少年。
可惜此少年，亦仅能前行四步，同样无资质。
并非所有人皆有修行灵宠之道的资质，一般而言，十人中能有五人可修行，便已算不错。于灵羽家族里，此比例略高些许，达六人程度。
此乃因灵羽先祖，即初代家主，是一位威名赫赫的传奇强者，因其修行之故致使其血脉中潜藏着承载灵力的基因。灵羽族人因有其血脉传承，故而资质普遍较高。
连续两位无资质者的情况，令暗中关注的其他长老们皆脸色难看，即便是沉稳持重的灵羽家主，亦微微皱眉。
就在此时，灵学堂长老喊出第三个名字：“灵羽凌峰。”
“在！”一位身着麻布衣衫的马脸少年，低喝一声，越众而出。
他身材高大，比同龄人要魁梧壮硕得多，透着一股彪悍气息。
三两步跨过河，踏上对岸。
十步，二十步，三十步，陆续有微光融入他的体内。
直至走到三十六步，终是力竭难行。
少年们隔岸看得瞠目结舌，灵学堂长老欣喜得高呼：“妙哉，灵羽凌峰，乙等资质，来此，容我探查你的灵海。”
灵羽凌峰便又回到灵学堂长老身旁，后者伸出手，搭于少年肩头，闭目凝神探查一番，便收回手，点头记录：“灵羽凌峰，灵海六成六，可大力培育。”
此资质由高至低，分甲乙丙丁四等。
一位丁等资质的少年，培育个三年，便能晋升为一转的资深灵宠师，成为家族的基石。
一位丙等资质的少年，培育两年，大多皆能成为二转的灵宠师，成为家族的中坚力量。
一位乙等资质者，便需悉心呵护。往往会作为未来的长老培养，六七年之功，可成为三转灵宠师。
至于甲等资质，哪怕仅出现一位，皆是整个家族之幸事。需精心关照，倾斜资源，十年左右便能成为四转灵宠师，到那时便能角逐家主之位！
换言之，这灵羽凌峰只要成长起来，便是今后灵羽一族的长老。难怪灵学堂长老喜得哈哈大笑，而暗中关注的众长老们皆纷纷舒了一口气，而后又相继向其中一位长老投去艳羡的目光。
此长老亦是一副马脸，正是灵羽凌峰的祖父灵羽凌虚。他脸上早已荡漾起笑意，又挑衅地瞥了一眼自己的老对头：“如何，我的孙儿不赖吧，灵羽炎辉。”
长老灵羽炎辉一头红发，此刻冷哼一声，并未答话，脸色阴沉得极为难看。
半个时辰之后，已有半数少年涉足过灵花海，涌现出不少丙等、丁等的资质，然毫无资质者亦占了近乎半数。
“唉，血脉愈发稀薄，加之这些年来，家族亦未出现几位四转强者，以强化血脉。四代家主乃唯一的五转强者，却与花酒散人同归于尽，未留下血脉后裔。灵羽一族后辈的资质是愈发孱弱了。”家主深深叹息。
就在此时，灵学堂长老喊道：“灵羽炎城。”
听到此名，长老们纷纷看向灵羽炎辉，此乃灵羽炎辉之孙。
灵羽炎城身材矮小，满脸麻子，紧捏着拳头，满脸冒汗，显得格外紧张。
他踏上对岸，光点纷纷融入他的体内，一连走到三十六步，方才止步。
“又一位乙等！”灵学堂长老叫嚷着。
少年们一阵骚动，纷纷向灵羽炎城投来艳羡的目光。
“哈哈哈，三十六步，三十六步！”灵羽炎辉大笑，示威般地瞪着灵羽凌虚。
此次轮到灵羽凌虚脸色铁青了。
“灵羽炎城么……”人群中，梵影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记忆中，他因在灵宠觉醒盛典中舞弊，而遭受族中的严厉惩处。
实则，他的资质仅为丙等，然他的祖父灵羽炎辉为其作假，故而有了乙等资质的假象。
其实若要作弊，梵影心中有数十种策略，有些方案比灵羽炎城的更为精妙。若能展现出乙等，抑或甲等的资质，必然会受家族大力栽培。
然一则，梵影重生之时日尚短，以其处境难以筹备作弊手段。
二则，即便作弊成功，日后修行之速度亦是难以掩饰，终会败露。
而此灵羽炎城却不同，他的祖父便是灵羽炎辉，乃家族中权势最重的两位长老之一，能够为其遮掩。
“灵羽炎辉一直与灵羽凌虚敌对，此两位长老是家族中最大的两派势力。为打压对手，他需自己的孙子资质出众。亦正因他于背后庇护，灵羽炎城方能隐瞒一时。记忆中若不是那场意外，亦不会暴露。”
梵影眼中闪烁着精芒，思量着该如何利用此点谋取最大之利益呢？
当场揭露，虽会得家族些许奖赏，然却会得罪位高权重的灵羽炎辉，实不可取。
短时间内，亦不可敲诈勒索。因自身实力低微，反倒会引火烧身。
正思量间，忽闻灵学堂长老唤出自己的名字：“灵羽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