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虚虚实实
“看仔细了。”张小毛脸色一沉。树枝歪歪斜斜往欧阳风身前随意指了过來。
欧阳风见这一招平平淡淡。一点新意甚至说是一点杀伤力都沒有。心想你这是什么狗屁剑法。树枝沒有指向自己任何一处要穴。不过待那树枝到了自己身前。欧阳风凝神才察觉到不对头。觉得自己身上任何一个部位都有可能变成攻击对象。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去挡。但此时那树枝速度忽然加快。欧阳风來不及多想。只能随便使了一招捭阖剑法迎了上去。
“嗖”的一声。就在欧阳风刚刚有所动作。张小毛忽然剑势一变。准确找到自己剑法不能顾及的地方刺來。
这一剑不仅出乎欧阳风意料。怕是大多数练剑的人都要大为诧异。因为正常剑法中绝沒有这样的招数。这样的招数一般人也绝不可能使出來。因为它的变化已经超过了一般人对剑法的认知程度。
虽然对面攻來的是树枝。欧阳风却把它当做真正的剑來看待。生怕它碰到自己。于是就地往后滚了三圈。不过当他抬头之时。那树枝却始终笼罩着自己。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沒有。只能一招又一招去躲避。斗了二十几招。自己竟沒有一招是进攻全是抵挡的招数。
剑法本來就是要进攻才能取胜。一味躲避最多立于不败之地。但这已是万分之一的几率。所以欧阳风这才知道。在自己出手的一霎那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失败。
张小毛其实开始有意放慢剑势。为的就是欧阳风能够仔细看清楚。喝道：“看清了沒有。”
欧阳风脸上汗珠已开始扑扑掉落。道：“看清了。”
“好。”张小毛说着忽然速度变快。指东打西。欧阳风目不暇接。挡的了左却挡不了右。挡的了上却挡不了下。忽而张小毛收住剑势。欧阳风喘着粗气。低头一看。自己衣服上竟被他树枝点了七八个洞。每一个洞均点在自己要穴。任何一处受伤都可能要了自己小命。
张小毛看着一言不发的欧阳风。问道：“你悟到什么沒有。”
欧阳风想了想道：“是不是我速度太慢。”
张小毛却不说他对或错。道：“好。那我们再來一遍试试。”
这次。张小毛依然是那么平淡无奇的一招攻了过去。不过欧阳风已知道其中凶险。早有准备。不等他树枝到身前一招已经挡了过去。不过张小毛这次速度明显放慢许多。但每一招均指向欧阳风要害。欧阳风眼看自己就要得手。却不得不撤剑回來救自己的要穴。这样一來。几招一过又被他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心中却也感到奇怪：他速度明明比我要慢很多。为何我还是不能赢他。
这样几招一过。张小毛忽而又收手。问道：“你又悟到什么了。”
欧阳风无奈摇头。道：“晚辈愚昧。”
张小毛却不责备亦不称赞。道：“这次你來攻我。”
欧阳风心想上两次都让你占了先机。这次看我先出手你还有什么花招。于是一剑罩着他胸口就刺了过去。
“來得好。”张小毛却浑然不为所动。欧阳风大惊。眼看自己手中树枝就要打到张小毛。惊道：你老小子不要命啦。谁知就在此时。他树枝却不疾不徐地抬了起來。出乎欧阳风意料的是。他并沒有去挡自己的攻势。反是一剑四平八稳地攻向自己下盘。
若两人手中都是真剑。欧阳风这一下虽有可能要了张小毛的性命。不过自己双腿怕是也要不保。不过就在这时。他却忽然停住动作个。喊道：“我知道了。这是不是就是围魏救赵。攻敌之必救之处。”
张小毛亦收手。点了点头道：“有那么一点意思。不过抵戏剑法博大精妙。围魏救赵这一招也只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可以用。因为一旦对方是不要命的狠角色。我们很有可能搞个两败俱伤。这断不是高明剑法应有的。”
欧阳风奇道：“若是以后遇到刚刚那种状况。我究竟是要救还是不救。”
张小毛道：“救就是不救。不救就是救。正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情况还需视当时情况去判断。纸上谈兵却是一点用处都沒有。”
欧阳风这下更奇怪了。道：“那我们这抵戏剑法究竟是哪些招数。又有哪些高明之处。”
张小毛道：“你还记得刚刚你看过壁画上的那些剑招吗。”
欧阳风比划了几下。道：“大约还能记得几招。不过能使对几分就不知道了。”
张小毛又道：“你觉得那些剑招如何。”
欧阳风由衷赞道：“那些剑法高深精妙。晚辈甚至忘身陷入其中。现在想來还是回味无穷。”
张小毛冷笑道：“那些剑法其实是天下所有剑法最厉害招数的汇总。不精妙才怪。”
欧阳风大惊。道：“难道普天之下。所有的剑招前辈都有记录。”
张小毛道：“不是我。这乃是我们开山祖师爷张二毛大师的功劳。当年他周游各地的时候。做了许多事情。除了找到这处隐藏宝藏的地方之外。还汇总了当时普天一百三十二派的精妙剑法。除了七十六家徒有其表挂羊头卖狗肉之外。祖师爷对其余所有剑法都深入研究过。然后一一将之击败。”
“我们祖师爷把天下所有剑法都打败了。”欧阳风惊讶得合不拢嘴。
张小毛此时也是颇为自豪。道：“不错。其实开始的时候。有许多高深的剑法祖师爷都不能破。例如武当的分光剑、太极两仪剑；河南商丘的八卦剑；青城派的飞叶剑法等等。不过后來祖师爷从鬼谷谋略中悟得奥妙。在与云南大理段家切磋六脉神剑的时候创立了这一套抵戏剑法。将大理段家打得服服帖帖。再也不敢妄称天下第一神剑。”
若在平时。有人这么说欧阳风定会以为他是在吹牛。不过刚刚那些壁画上的剑法欧阳风都看过。其中任意一招拿出來自己都抵挡不了。不仅是自己。而且就连古千雄那样的绝世高手也深陷其中。可见其精妙之甚。现在听说这抵戏剑法可以破了普天所有的剑法。欧阳风大喜。恨不得立刻就学会这套剑法。
欧阳风道：“说了这么多。那抵戏剑法究竟是什么招式。竟这么厉害。”
张小毛哈哈大笑。道：“其实抵戏剑法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沒有招数。”
“沒有招数。”欧阳风奇道：“这是什么意思。”
张小毛道：“再厉害的剑法总有去破解的对策。不过一旦剑法脱离的剑法的界限。变得虚无缥缈。试问这世上还有谁人能破。”
欧阳风來回品位。皱眉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招胜有招。”
“咦。”这下轮到张小毛奇怪了。赞道：“你小子悟性倒也还不错。”
不过欧阳风又纠结了。道：“虽然我们抵戏剑法沒有招数。别人破不了。但我们又用什么去攻击别人。”
张小毛道：“正所谓无招胜有招。只要你的剑够准、够狠、够快。要想杀敌。还有什么比这更快捷的。”
欧阳风道：“不过这说來容易。练起來却是大为不易。首先若是功力比我高出许多的人我就对付不了。”
张小毛道：“也不尽然。你看我刚开始攻的那一剑是快是慢。”
欧阳风当然记得那一招古怪的剑法。道：“那一招太慢了。简直算不上剑法。不过后來速度倒是快得一塌糊涂。”说完这句。欧阳风忽然大叫道：“我知道了。这一招就是无形的招数。看似沒有攻势。其实却又无所不能。千变万化都在其中。”
张小毛道：“说了这么多。其余的一些旁支细节你也了解的差不多了。那么现在就把抵戏剑法最精华的地方交给你。”
“尼玛。”欧阳风大惊。沒想到说到现在一直讨论的都是细枝末节。心里有些泄气。
张小毛道：“戏始有朕。可抵可塞。可抵可却。可抵可息。可抵可匿。可抵可得。此谓抵戏之理也。”
见欧阳风一副不开窍的样子。张小毛进一步解释道：“抵。击实也；戏。衅隙也。抵戏剑法要求一招堪破对方剑法破绽。然后用最迅速快捷的办法将对方打倒。”
“一……一招堪破对方的破绽。”欧阳风道：“这也太难了吧。”
张小毛冷笑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以为抵戏剑法是那么好学的吗。天下第一厉害的剑法。不付出一些努力怎么可能轻易成功。。”
欧阳风道：“那我们是不是要把所有剑法的破绽都记住。在临阵的时候可以一举取胜。”
张小毛道：“这是自然。不过还有一种情况。有些剑法开始会有虚实相接的招数。让你产生错误的判断。把实判为虚。或是把虚判为实。一旦我们判断错误就极有可能会陷入被动。所以在开始学习剑法的时候。我们除了要打好根基。记住各门各派剑法破绽以外。还要学会诱出对方剑法的破绽。”
欧阳风若有所思道：“前辈您开始那一招肯定就是在引诱我吧。”
张小毛道：“那一招我只是做给你瞧瞧。其实一般与人动手拼命的时候。那种机会很少的。除非是与各派大家进行比武。才有可能用到这些。”
说到这里。抵戏剑法的精髓所在欧阳风已理解得差不多。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各门派的剑法会汇总。找到他们的破绽。还好张小毛在祖师爷整理的基础上有大加改造。便于记忆不少。
欧阳风本以为这肯定会复杂无比。经张小毛指点才发现其实那些剑法变來变去也就那些。用了半天的时间果然记了大概。顿时信心爆棚。
不过张小毛此时又不失时机地打击了他一下。道：“不过有些剑法可能你看上去非常陌生。找不到其破绽。这时你要迅速在脑中做出决定。如若它真是一门新的剑法。不妨就用一些普通的剑法去和它斗上那么几招。等到渐渐摸清了它的套路再动手不迟。总之。剑法一道变幻无穷。虽然我们的抵戏剑法号称天下第一。不过遇到那些实力非常强劲的对手。你沒有高深的内力与丰富的经验。肯定还是会吃败仗。”
这些欧阳风自然知道。不过学了这剑法。对付与自己武功相差无几的人肯定沒什么问題。欧阳风这半天也算是收获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