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太不要脸了！”
拂衣愤然。
燕宁闷咳了两声，淡淡说了句：“无妨。”
有人看到燕宁，便扬声道：“还是听听当事人怎么说吧，长宁郡主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燕宁看了过来。
陆辰烨跪在地上，眼神热切地朝燕宁看来。
“宁儿！你没事吧？”
陆婉儿看燕宁的眼神，却是夹杂着嫌恶。
她哥都已经亲自开口向太妃求赐婚了，燕宁肯定感动死了。
没想到燕宁却跪在郑太妃面前，开口道：“清河伯爵府陆小公爷毁坏臣女名节，请太妃为臣女做主。”
陆辰烨和陆婉儿怔愣当场。
“燕宁！”陆婉儿语气不善。
陆辰烨十分震惊，一度觉得是自己耳鸣。
伸手要去拉她。
拂衣立马隔在了他们中间。
“男女授受不亲，请陆小公爷自重！”
郑太妃于上座，看着眼前一幕。
“长宁郡主，过来哀家这里。”
郑太妃朝燕宁招招手。
燕宁起身，走了过去。
太妃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女子，一双老眼闪着精明之光。
燕宁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但对方是长辈，又是太妃，她只得任其看，将一切心思掩藏于心。
良久后，才听郑太妃说道：“你是华京的女儿？”华京，原名楚华京，乃是封疆大吏楚氏嫡女，忠勇侯燕萧肃之发妻，燕宁是亲生母亲。
燕宁恭顺回答：“回太妃，是。”
郑太妃不住地点头。
“像，的确很像。”
她转头对旁边的老嬷嬷问道：“你看，她是不是长得跟华京很像？”
老嬷嬷亦看着她点头：“像，又有些不像呢。”
郑太妃幽幽叹了口气。
“她母亲自小习武，是沙场杀伐果断之人，这孩子……自小落下了病根，又只孤身一人，自然有差别的……”
说这话的时候，郑太妃十分惋惜，甚至有些伤感。
燕宁从不知道，她的母亲和这位先皇的妃子有何故交。
片刻之后，她说道：“孩子，放心吧，华京的女儿可不是任人欺负的！”
话落，目光便一一扫过陆家两兄妹。
看得二人心里一紧。
郑太妃刚才的反应已足够说明她与燕宁已逝的母亲关系匪浅。
陆婉儿不敢轻举妄动。
而陆辰烨还想着最后的挣扎。
“太妃，我与宁儿自小就立下了婚约，我们二人两情相悦，求太妃成全我们。”
燕宁听着这话恶心。
“陆辰烨，你我虽然自小立下婚约，可我在九真山修养多年，年前回京后不过见了两次面，何来的两情相悦？”
“宁儿，你……”陆辰烨没想到燕宁看他的眼神如此厌恶。
可是他不能错失良机。
姑母已经给他搭好了台子，这位郑太妃应该就是姑母找来的。
只要他死皮赖脸一些。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我们虽然见面机会不多，可自从我第一次见你，便对你倾心。”
“你在九真山养病，我没有一日不念着你的。不信你可以问我身边之人。”
陆婉儿顺着便说了：“是啊宁姐姐，我哥可是每日都在想你呢，听闻你要回京履行婚约，他可高兴了。”
燕宁只觉得好笑。
“倾心于我？日日想念？”
她讥讽道：“我在九真山整整四年，陆辰烨，你可去探望过一次？亦或者在逢年过节之时带过一句问候？”
陆辰烨哑然。
“我回京三个月，你唯独单独见过我一次，是为了说服我，同意让你的义妹何晚绾随我一同入陆府。”
陆辰烨想狡辩一二，却没等他开口。
“今日宫宴，你妹妹陆婉儿于众人前为难羞辱于我，你却袖手旁观，不曾为我说过半个字。”
“御花园，陆婉儿将我推落莲花池，你义不容辞跳下去救的，仍是你的义妹何晚绾，诸位皆是证人，是与不是？”
陆辰烨着急道：“我以为那人是你，我以为救的人是你！”
柳夫人笑了起来。
“陆小公爷口口声声说自己对长宁郡主情深不铸，怎么连怀里抱着的是谁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深情！”
这话引得周围的人交头接耳的偷笑，无不是说这陆辰烨不要脸之类的。
陆婉儿赶紧催他：“哥，你快解释啊！”
陆辰烨是想解释的。
张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来解释。
郑太妃听明白了。
“陆小公爷，你起来吧。”
“清河王府如今已不复存在，伯爵府也要搞清楚自己的定位。陛下的旨意，谁若违背，便是抗旨，相信你们伯爵府也不想再惹陛下不高兴了吧？”
陆辰烨还跪着：“辰烨不敢。”
郑太妃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
“既然不敢，便起来回去吧。”
陆辰烨刚站起来，何晚绾换了衣裳刚过去。
贺夫人插嘴道：“太妃，今日陆小公爷英雄救美，他把那女子抱上岸的时候，那女子衣衫不整，两人肌肤相亲，大家都看见了。”
“既然陆小公爷今儿跟太妃您求懿旨，您不如成全他，把那女子赐给小公爷。”
柳夫人也掺和道：“长宁郡主他是娶不到了，赐个别的媳妇给他亦是好的。”
陆婉儿跳出来反对：“不行，晚绾姐姐是哥哥的义妹，义妹怎能嫁给义兄呢？”
陆辰烨也赶紧说道：“是啊，晚绾她，是我的义妹，我对她，也只有兄妹之情。”
何晚绾脸色苍白，难看极了。
如果太妃赐婚，那她嫁给辰烨哥哥也算名正言顺了。
可是，为什么辰烨哥哥要反对？
他是真的不愿意娶她吗？
“方才，小公爷同那何姑娘肌肤相亲，众人皆看见了，为了姑娘家的名节，小公爷也该负起责任来呀！”
“就是，小公爷扯人家衣领，摸人家女子香肩的时候，怎么不想那是义妹呢？”
“我看，这分明就是不想负责吧？”
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郑太妃脸色凝重地看着陆辰烨：“他们说的，是与不是？”
“我……”他当时以为那是燕宁，为了坐实他们肌肤相亲的证据，他故意扯了衣领，还摸了人家的身子。
他自以为做的隐蔽，可居然被人看到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是。”
郑太妃起身，走过陆辰烨身旁。
“既然如此，为了女子名节，伯爵府择日把人娶了吧，至于正室还是侧室，你们自己来定。”
话落，便拉着燕宁离去。
陆辰烨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