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四十五条尾巴
钟离路关了灯，走向自己的房间。
南音又躺回到了浴缸里，这次却毫无睡意。他的双腿现在还不能恢复，遇到危险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动，就像是一个大号拖油瓶。
钟离路却愿意帮他……
南音这几天想了好多以前的事情，想到脑仁疼，他叹了口气，眼神放空。
浴缸里面漂浮起来一大片水。
南音：“？？？”
他的手动了动，那片水跟着他走了一圈。
南音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那些漂浮着的水突然变得澄澈无比。
控水、净水。
这两个技能回来了。
技能回来了。
回来了。
来了。
了。
南音差点喜极而泣。
一开始他以为柠檬一走，自己就再也没有办法使用技能了，勉强控制一下水已经是极限。但是经过现在这么一出，他却改变想法了——说不定其他技能也会回来，空间也会回来！
他好想念空间啊！
南音把浴缸里面的水净化了一遍又一遍，却不知道，钟离路在他的水里面放了的修复药剂也被他给净化了。
南音躺在浴缸里，心想我现在至少不是个废人了，不会再给钟离路拖后腿了。
……等等。
为什么我先想到的是这个？
不应该先想到自己有了自保的能力，完全不用再留在曙光基地了吗？
南音仔细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又想了一夜。
南音固执起来的时候，真的什么都拦不住他。
于是，等到第二天一早钟离路洗漱完毕，坐在沙发上正准备拨通讯器，安抚险些丢了性命的言越时，就看见了南音突然凑近的脸。
“钟离路，之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钟离路放下通讯器。
他打量着南音。
眼前的人有一头耀眼的蓝发，皮肤瓷白，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和记忆里的少年不尽相同。
但神态表情却是一模一样。
钟离路的声音有些低沉，“不是你先放弃我的吗？”
“……你是恶人先告状吗？”
钟离路沉默。
天知道，在他听到南音放弃自己的一刻，他有多崩溃。
眼前的人却还不依不饶地问，“明明是你要跟我分手的好吗？”
钟离路揉了揉眉头，“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当然有用”，阳光从正面照在南音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南音一字一句道，“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现在很在乎你。”
钟离路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我之前问过你要不要和好，你拒绝了。”
“有的破镜重圆只是重蹈覆辙。我不想那样。”
“不是你让南望来找我的吗？”
南音心里一跳，“什么？”
“你让南望来找我，说你为了家庭放弃我了，你不是一向很在乎你的家人吗？”
南音皱眉，“我都没有告诉南望咱们两人的事情，怎么会让她找你？”
南音被钟离路拉着手臂离开了派对。
“钟离路，你真醋。”南音笑道，“还好我拒绝得快，不然你是不是要被气死了？”
钟离路的手劲很大，南音的手腕红了一圈，却没有说话，依旧笑眯眯的。
最后还是钟离路察觉到了，松开南音，“疼不疼？”
“疼。”
“疼死你算了。”钟离路小声地说，还是帮南音揉起手腕来，“疼怎么不说？”
“说了你拿什么撒气呀？”
“我怎么可能拿你撒气！”
钟离路叹了一口气。
“对了……我把你送我的匕首给我姐姐了，那是个工艺品吗？她看见了，非缠着我要。”
“哦。”
“其实我不想给她的……但是一想到她小时候过的苦日子，我就有点不忍心。钟离路，你别生气啊。”
气炸了的钟离路绷着脸，不说话。
南音伸手按住那张绷着的脸，“大帅哥，笑一个。”
钟离路没笑。
南音说，“有人给我告白，那不能是我的错呀。何况我都拒绝了。”
“嗳……”南音稍微踮起脚，揉了揉钟离路的头发，然后在钟离路的嘴唇上舔了一口。
钟离路反客为主，将南音抱在怀里，口舌之间激烈的碰撞，撞得南音腿软。
钟离路最后咬了一下南音的嘴唇，伸出拇指抹掉了南音嘴边的唾液。
“今天好歹也是我姐的生日，她蜡烛还没吹呢，我……”
“别回去了。”
“……那好吧。”南音笑了笑。
钟离路低头埋在南音的锁骨处。
他有好多话想和南音说。
不久之前，南音出柜了，家里人把他骂得很惨，这些他都没有告诉钟离路。
钟离路只是以为南音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家人生气，才把南音关禁闭，不让两个人见面，要不是今天的生日派对，他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见着南音。
钟离路又亲了亲南音的锁骨，留下一个深深的红印。
“这是在外面。”南音哭笑不得，阻止了还想继续的钟离路。
两个人正站在南家的小花园里面，从阳台可以看到里面戴着生日帽的南望——她一身白色的蓬蓬公主裙，手里拿着一根水晶杖，笑得很开心。
南望挥舞了一下水晶杖，“piu！”
水晶杖指向的一个男生假装被什么东西射中，捂住胸口“啊”了一声倒下。
众人哈哈大笑。
那个男生两下站了起来，大喊，“祝你生日快乐！”
“哇！你们俩……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少年少女们瞎闹，闹出来了两个大红脸。
南望其实并不喜欢眼前的这个男生，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不知是想到了谁。
她扭头，无意间从阳台看了下去。
那里有两个人影。
她的笑收敛了一些。
身边的人还在起哄，“在一起！”
南望拨了拨刘海，笑容淡了一些。“大家别闹了，吃蛋糕吧。”
“今天去我那里吗？”钟离路低头问道。
少年的身上似乎带着一股牛奶的味道，令钟离路有些沉迷。
“去。”
两人对视一笑。
“现在就走”，南音叹息似的说，“想死你了。”
出柜时的紧张，被父母责骂的难过，南音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看到钟离路的一瞬间消失了。
很值得。他心想。
钟离路找了辆出租车，和南音坐进去。
南音给母亲发了条短信，【妈，我今天晚上去同学家住。】
南母正在女儿的生日宴上忙着交际，没有回复。
南音把手机扔到包里。
“你究竟做什么惹你父母生气了？”钟离路凑到南音耳边问道。
“没、没什么。”
耳边的热气让南音感觉到了痒，他伸手退了钟离路一把，试图让他离自己远一点，谁知道钟离路直接搂住了他的腰。
“就是一些小事情，我会解决的。”南音索性放弃挣扎，任着钟离路搂了。
钟离路的胳膊紧了紧。
到钟离路家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钟离路还想做些什么，奈何被南音用“明天还要上学”的理由赶跑了。
钟离路不死心，他的手在解开南音的睡衣扣子之后，被南音一把按住。
然后……
钟离路被赶出了房门外。
南音恶狠狠地扔出来一个大枕头，钟离路伸手接住。
“睡客厅！”
钟离路抬眼看表，发现已经是十一点了。
他伸手轻轻敲响了房门，“宝贝，晚安。”
然后把枕头放到了沙发上。
南音却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去开了门。
钟离路现在身高一米八五，侧躺在沙发上，整个人的身体蜷缩起来——这种睡姿很不舒服。
“钟离。”南音小声叫道。
钟离路背对着南音，闭着眼睛。
南音弯下腰，刚要继续说话，就被人一把拉进了怀里。
“想和我一起睡客厅？”钟离路问。
南音开口，“回去睡吧，别动手动脚就成。”
“可是我忍不住。”
“……”
“我就在这里睡，你回去吧。”
“……必须要那什么？”
钟离路严肃地点头，“必须要那什么。”
“那随便吧”，南音道，“你得动静小点……”
南音话还没说完，就被钟离路打横抱起。
很快，卧室就传来了一些令人心跳不已的水声，很是暧昧。
第二天南音腰酸手酸，差点又迟到了。
他们高中要求学生跑步，每周三次，打卡制，男生1000米，女生800米。
操场上，已经有许多人跑了起来，还有体育老师站在一边监督。
“差点忘记今天要跑步！”南音抓狂。
钟离路又揉了揉南音的腰，“还酸？我感觉昨晚我也没怎么……”
“别说了！要脸要脸！”南音伸手捂住钟离路的嘴巴。
“要不下午再跑？中午我们去天台好好休息一下。”钟离路提议。
“嗯……”
南音害怕迟到，要快点上楼进教室，钟离路却说还有东西要买，让南音先上去。
“没时间了啊”，南音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三分钟。要不我先帮你把书包上去，班主任问的话我就说你已经来了，就是去买东西了。”
“书包沉，不用你拿。放心，我来得及的。”钟离路道。
“那我和你一起去买。”
“不用，你快上楼。”
南音“哦”了一声。
钟离路去学校商店买了鸡肉卷、情人梅和一罐旺仔特浓。
他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蟹棒夹馍。南音喜欢吃那个。
但是今天不行，那个太辣。
钟离路跑着上楼，踩点儿进教室。
还好班主任没有来。
他们两个人是同桌，钟离路把零食放到南音的桌子上。
南音刚想说话。后门响起一片刻意的咳嗽声——那是坐在教室后面的同学在班主任进来的时候发出的提醒。
班主任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教化学。
为了防止青春期的男孩女孩谈恋爱，班主任经常会和学生谈话，连安排座位都是以同性做同桌为原则，坚决不让娇滴滴的小女生接近内心骚动的小男生。
可惜，她还是太天真了。
如果她知道南音和钟离路的事情，指不定会后悔成什么样子。
班里唯一知道钟离路和南音事情的就是毕乐乐，不过毕乐乐的嘴还是挺严的，两个人也不担心他们的事会被说出去。
第一节 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先回顾了一下上节课讲的极坐标方程。南音还没听五分钟，就收到了钟离路传给他的小纸条。
【p=a(1-sθ)】
极坐标方程？
南音想问钟离路是什么意思，却发现钟离路看着黑板，样子像是在听课。
难道是在问我题？
南音又听了一会儿课，发现数学老师讲的完全是上节课他已经掌握的知识，于是拿起草稿纸开始画这个函数。
南音画得很认真，画完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的，把笔放下。
看着图……他的脸颊有些升温。
钟离路这令人窒息的骚操作。
草稿纸被南音随手塞到了桌子的抽屉里面，下一秒却又被钟离路眼疾手快的拿了出来。。
“你拿什么？还我。”南音捅了捅钟离路的胳膊。
“我拿的是你的小心心。”钟离路面无表情道。
南音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有种反差萌……
好吧，“小心心”这个梗是出自表情包，之前南音在聊天的时候给钟离路发送过那个图片【给你我的小心心呀】，谁知道就这么被钟离路记住了。
这个时候南音放在抽屉里面的手机亮了。
南音拿出手机，发现是毕乐乐给自己发送的消息。
【我也想吃话梅qaq】
毕乐乐坐在南音后面，刚好看见了南音抽屉里面的话梅袋子。
毕乐乐很快又发送了一张图片。刚好就是南音之前用过的那个【给你我的小心心呀】。
这个表情包是一个系列的。
南音乐了，也回复了一张图【拿走！不要你的小心心】。
数学课下了之后，毕乐乐一脸幽怨，自己去楼下商店买吃的了。
南音拿起话梅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没注意身边的钟离路把自己画了心形图的纸张收到了书包里。
中午两个人吃过午饭，就跑去天台坐着。
“不想跑步……”南音缓慢打了个哈欠。
“那你就不跑了。把卡给我。”
南音坐直了一些，“要干什么？”
“你在这儿躺，别晒到太阳。”
南音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钟离路就已经下楼了。
很快南音看到了在操场上的钟离路。
他似乎和体育老师说了什么，然后开始跑步。
南音趴在天台上往下看。
钟离路抬头，刚好和南音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相隔的很远，但是南音就是觉得钟离路在笑。
作者有话要说：
p=a(1-sθ)画出来是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