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拍卖会助纣为虐
她比他想象中的要有趣得多。
晚上,温言正窝在床上看小说,“守护者”又发消息来了:“还没睡吧?”
“在读一本书。”
“说来听听。”
温言把手里的书合上,回他一句话:“人与人之间情断义绝,并不需要什么具体的理由。”
这句话出自东野圭吾的小说《解忧杂货店》,温言正巧看到这里,觉得心里很是触动。
那人回她:“这是作者说的还是你说的?”
“一个日本作家说的。虽然听上去很扎心,但事实也总是如此。”
“你有类似的经历吗?”
温言回想起过往种种,眼里装满故事:
“我想起一个人,我们分开很久了,导致我们分开的理由,好像有很多,我想不是其中一个决定的,而是日积月累,最终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导致了我们分开了。”
是这样吗?
严爵问自己。
他和温言之间有太多误会,太多纠缠,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个理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吧。
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之间并没有“情断义绝”。
消息的提示音把温言从思绪中拉回:“有时候,分开不代表着结束。”
“也许吧。”
她把书塞到枕头底下,瞥见窗外夜色如水,于是
穿上拖鞋,走到窗前伸了个懒腰。
诺大的别墅沐浴着月光,显得无比静谧。
分明关临山才是这里的主人,现在却基本不在家,在外人眼里,温言就是在“守活寡”。
不过她倒乐得自在,独占一间主卧不说,还有一屋子的佣人供她使唤,不愁吃穿,不用像以前那样奔波。
可是与此同时,她的心里也逐渐空虚不安起来。
明明自己肩负重任,现在却束手无策,过着悠闲的居家生活,温言啊温言,你应该再想想办法的。
和关临山冷战不是长久之计。
来电铃声响起。
温言走回床前:“小语,这么晚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语站在夜宴门口,靠在墙上给她打电话:“姐,我在夜宴。”
听到久违的那两个字,温言心头一惊:“小语,你怎么会在夜宴?出什么事了?”
“姐,你别急。我只是出来玩的时候看见关临山了,跟过来确认一下。”
温言用家长的口吻责备道:“你现在快回家去。”
温语意外地挑眉:“姐,关临山又出去沾花惹草,你就不生气吗?”
“他去喝花酒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就随他去吧。”
温语暗喊不妙:“姐,你和关临山不会还没有和好吧?”
“什么?”温
言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总觉得和好这个词用在她和关临山身上不太合适。
温语之前听说了关临山监视温言的事,她劝温言为了得到关临山的帮助,不要太计较了。可是温言哪里肯卑躬屈膝求和,当即就拒绝了她。
这让温语十分不爽,认为是温言小题大做。
现在关临山夜不归宿,温言又满不在乎,那她的计划怎么办?
“姐,你要为了大局考虑。就算是关临山监视你在先,可是为了温家你那点自尊又算得了什么呢?跟他认个错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
温语的话让她有一种陌生的即视感,这还是自己那个善良单纯的妹妹吗?她竟然要自己放下尊严去求关临山?
温言眉头紧拧:“小语,姐姐的尊严在你眼里就这么不重要吗?更何况这件事并不是我的错。”
温语火大,又发作不得,只好漫不经心地“道歉”:“姐,是我一时情急,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算了,有些事你还不懂。以后你就会理解姐姐的苦衷了。”
温言嘴上不与她计较,但还是难免有些伤心。
小语这么急着要关临山的扶持,也许是急着拿回属于她的股份吧。
想到这里,温言想开口安抚她几句:“小语……”
“姐,
我今天玩累了,想先回家,就不跟你说了。”
温语挂了电话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喂?张律师,我现在要马上见到你,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工于心计的她,一招不成,又生一计。
霓虹灯下,上一秒还清纯可人的面孔转瞬就变得阴冷狠毒,奥斯卡影后也不及她会变脸哄人。
温言听着手机那头的“嘟嘟”声,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最近自己给她的关心太少了?才让她变得这么“势利”。
父母离世以后,一直是自己在照顾她,当然了,还有严爵。
可是她这个姐姐一直都把她能力范围之内最好的东西都给温语,现在她却反过来责备自己不顾全大局?
寒心。
“怎么了吗?”
是“守护者”。
刚才他回了自己消息以后,见她迟迟未回,又给发了两条过来。
温言拉过被子,半倚在床头:“你说,我们对一个人付出久了,对方会不会认为你的好是理所当然的?”
曾几何时,她已经把“守护者”当成了树洞,有什么不愉快的就找他倾诉。
他回了她一段话:
“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庆幸,自己是付出的那一方而非索取的那一方。因为至少我们问
心无愧。可是我们也不能继续付出下去,不然的话就是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
温言重复着这四个字。
或许是自己的纵容才让温语变得这么蛮横无理。平日里,她心直口快,好多次出口伤人,都被自己给包容下来,可是再这么包容下去,只怕会害了她。
“谢谢你。”温言是打心眼儿里感激他。
“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时候不早了,改天再聊。”
“好。晚安。”
第二天是周六,早上,不用去公司的关临山带着一身酒气回到了家里,才进门就遇见正准备出去的温言。
从温言的眼里看到一丝错愕,关临山不满地问:“怎么?我回自己家你惊讶个什么劲儿?”
温言看了一眼手表,不与他争辩:“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说着她走到玄关处换鞋。
关临走上前去:“温言,你对我这么冷淡,连多说几句话都嫌脏了你的嘴吗?”
他一靠近,温言就感到一股脂粉香味混合着酒气扑面而来,不由地捂住鼻子:“三爷,您去别的女人那里寻欢作乐我没意见,但是能不能洗个澡再来找我?”
她捂鼻子的动作彻底惹怒了关临山。
他一把扯住温言肩上的挎包:“温言,你就这么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