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6 你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半夜时分，一直强撑的顾庭渊，终于有些困乏，他单手托着下巴，靠在床边，另一只手包住沈砚芯有些冰凉的小手，眉心紧蹙，慢慢合上眼眸。
没有人知道的是，此时的监控系统正在被人侵入。
若是往常，顾庭渊绝对不会让沈砚芯入住这间有紧密监控的病房，但是他真的有些怕了，他怕光靠几个人的眼睛，根本看不住那些作坏的手！
因此，再三考虑过后，他同意让沈砚芯住进这间全天候不间断监控的病房，连同他自己在这里的举动，都会一一显示在监控室的屏幕上。
“小堃……”黑暗的房间内，看不清许达脸上的表情，却能听出他声音里满是担忧。
屋内，电脑屏幕散发着光，轻点鼠标的声音不时传来。
沈砚芯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的画面被不断放大，直到面色模糊，点击鼠标的声音才停下。
“小堃，就算赎罪，你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许达真的很心疼，如果他爱上的是其他女人都好，可沈砚芯是……顾庭渊的女人，他还要这般飞蛾扑火到什么时候？
“不！”傅锡堃双眸猩红，死死地盯着画面中面色苍白的人儿，“是我的错，是我犯下的
罪……这些本该在我身上的报应……为什么偏偏害了她……”
一阵低低的抽泣声传来，许达听得心惊。
从小到大，就连当时舅舅过世那会，许达都没有见到过傅锡堃流过一滴泪，可他现在居然为了别人的老婆，痛哭流泪？！
“表哥，我真的错了……”傅锡堃无力地趴在电脑前，泣不成声。
“你也是被陷害的，这事，不能怪你。”许达突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好，这些话他已经说过不下千百遍，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是我，如果不是我一心想要研制出那种药物，她妈妈也不会……”傅锡堃用力锤着自己瘦得能直接触到肋骨的胸口，万分懊恼！
“那不是你的错！”许达的声音陡然提高，看着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傅锡堃，心疼极了，“要错，也是沈之舟的错，苏育成的错！要自责，要忏悔的绝对不是你！”
“不……”傅锡堃痛苦地摇头，“药是从我手上出去的……是我的错！”
这样毫无意义的对话，也不知进行过多少遍，许达都已经麻木，他眸光一沉，伸手按掉关机键。
屏幕瞬间暗掉，仅有的光源消失，室内一片死寂，还有无尽的黑暗在蔓延。
“不！”傅锡堃把笔记本电脑扫到地上，开始不断捶打自己的身体。
“我错了……如果可以，我愿意让我的一切，我的生命，换回他们……我……”
黑暗中，傅锡堃挥动的手忽然停在半空，随即垂落下来，许达无奈地上去扶住他的身体，缓声道，“睡吧，乖……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凌晨时分，顾庭渊不由地一阵哆嗦，猛然惊醒过来。
抬眸看向沈砚芯，发现她还没醒来，面色似乎更加苍白，他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此刻，正在门外徘徊的卢院长，在无数次抬手之后，终于触碰到门，“咚”的一声，他心跳都差点停下，随即继续轻轻叩门。
顾庭渊瞳孔骤缩，阴冷的视线扫过去，声音极沉，“谁？”
“是我，卢明义。”夜晚的医院，本来气温就低，现在一听顾庭渊冷若寒冰的声音，卢院长浑身止不住哆嗦。
顾庭渊眉心微动，看一眼表，接近凌晨四点，卢院长这时候过来敲门？
他把沈砚芯的手慢慢放进被窝，缓缓起身，朝门口走去。
“什么事？”
卢院长以为还要等上一会，没想到顾庭渊那么快就过来开门，他被吓一
跳，连连后退几步，步子有些踉跄。
幸好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院长助理，眼疾手快地从后面搀一把，他才没摔下去。
卢院长稍稍站稳，抹一把脑门上的冷汗，拍拍院长助理的手背，示意放手，他上前一小步，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只能硬着头皮，胆战心惊地道，“顾少，刚，刚才……查到有黑客入侵病房监控系统。”
“黑客？”
果不其然，顾庭渊脸色更加阴沉，连带着周围的气温骤降，卢院长与院长助理对视一眼，总觉得今天这关，不好过……
这套监控系统是由盛世技术部亲自设计出来，防入侵功能不敢说超一流，但他们有信心，至少在目前环境下，应该没有什么黑客能轻易侵入得了他们的系统。
“什么目的？”顾庭渊单手插兜，眸光暗沉地盯着卢院长。
这笔账，暂且先记在卫则言头上，现在首要任务，是要找出黑客的目的何在。
“这……这……”卢院长哪敢直接对上顾庭渊审视的目光，嘴角一阵猛抽，连话都说不清楚。
“你说。”顾庭渊视线稍移，看向一旁的院长助理。
院长助理的状态虽然没有比卢院长好到哪去，至少他心
神还能稳住，赶忙道，“目前没有发现有任何数据遗失。”
他略微沉吟几秒，又道，“根据操作轨迹来看，对方仅仅看过监控画面，而且……”
“而且什么？”顾庭渊一向不喜说话故意有所保留的人，如果不是此番恰好过来，他还真不知崖城分院的，是这般行事风格？
院长助理偷偷瞄一眼卢院长，见后者垂首，完全没有反应，他深深吸口气，几乎是屏息，一次过把话说完，“对方在监控画面上停留大概有三十六秒的时间，还特意放大少夫人的面容，直到……模糊为止。”
话音一落，气氛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停在这一刻。
卢院长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声，院长助理则是不断偷偷呼气，两人齐齐垂眸，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你现在马上到崖城圣诺来！”
几近怒吼的声音灌入耳畔，卢院长感受到前额的冷汗汇集成细流，缓缓流至下巴，终于滴落到自己的鞋面上。
“啪嗒”一声，静止的时间再次流动起来，他伸手朝脑门一抹，满手心的冷汗，微微偏头，看向同样战战兢兢的院长助理，两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到底什么时候能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