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与智慧之神的谈判
“布耶尔，我恭候多时了。”
不知不觉间自己又被拉去了精神空间，不过左汐也有些习惯这种感觉了。
“这里还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世界啊。”
精神空间一定程度上能反应主人的精神状态，如果不刻意去修改的话，里面的场景就由主人的潜意识完成。
就如同哥伦比娅的精神空间里，美丽，自由，但却漫无边际的空旷。
纳西妲的精神空间要丰富的多，但是许多东西都不符合常理，细究下来感觉又有那么一点合乎逻辑。
比如真的飞在天上的飞鱼，像土豆一样种在地里的苹果，完全长在水里的大树，日月比肩的天空……
这简直是一个童话里的世界。
纳西妲对自己被囚禁一事没有太多怨言，所以空间里没有相关的要素。
但这扭曲的景象也反应了她对这个世界全面却不充分的认知。
这里与其说是她的精神世界，倒不如说是她为自己编织的美丽世界。
“至冬的执行官，你认为这里比起真实的世界怎么样？”
对四处打量自己梦境的左汐，纳西妲表现出了一些好奇，这个世界她还没有向别人展示过。
因此，她对此地的第一个来访者——左汐的想法有些在意。
“美好，梦幻，天马行空，但唯独不够真实，或者说相差甚远。就像童话一样。
布耶尔，这就是你对世界的认知吗？真是让人于心不忍啊……”
左汐给出了相当客观的评价，末了还补充了一些自己的主观想法。
“这样吗，看来我对世界的了解还远远不够呢。”
纳西妲没有表现出失望，她认识世界的方式过于书面，出现偏差是必然的。
“那么，莫塔尔，你大费周章的引导我来到你面前，应该不止是为了见一见我的梦境吧？”
得到了来自第一个访客的评价后，纳西妲终于打算进入正题了。
对方做了这么多事，甚至不惜大动干戈，只为将自己引导至他的面前，对方的目的绝对不会简单。
但左汐表现出来的态度却非常友善，她猜测对方应该是有事情要和她商量，这才一手引导了这种双方对等的谈判情景。
“大费周章？何出此言？”
计划既然已经完成到这一步，左汐也不着急了，他要好好和这位孩童般的神明谈一谈。
“唔，你抓住柯莱是为了引出作为赛诺好友的提纳里，柯莱和提纳里都只是你引诱出赛诺的幌子。
来到须弥就亮出执行官的身份，以提纳里的谨慎，一定会联络可靠的人联合救援以提高成功率。作为好友的赛诺自然是首选，更何况赛诺也知道柯莱的情况，更便于说明。
这样你引起教令院关注的目的就达成了。”
纳西妲细细解读着左汐来到须弥后的行为。
“不错，继续，让我见识一下智慧之神的智慧。”
左汐有点理解那些反派自己解读自己行为用意的做法了，自己行动的细节有人能理解真的是一件很让人愉快的事情。
“你调查过我，知道我的信徒很少，并且集中在大巴扎，所以你的下一站就是大巴扎。
大巴扎里的所有人都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每个人的潜意识里都对莫塔尔这个名字印象深刻。
而你在清楚妮露的记忆的时候特意将一部分画面留在了意识表层，巧妙的将之处理的很模糊，导致妮露分不清是不是梦。
但这段画面也将我引导向了妮露的深层意识……老实说，见到那副画面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
因为是通过解读妮露记忆来了解情况，所以事情多少会收到妮露主观印象的影响。
所以纳西妲见到的真的是一地的尸体，那个画面经过妮露无意识的加工后，相当惊悚。
“虽然不知道你之前做了什么，但想必也是一些足够形成强烈冲击的事，目的也是将自己的形象和名字刻在大巴扎里的人——我的信徒的脑海里。”
左汐微微点头，妮露的出现属于意外，但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算是无心插柳了。
看着左汐的表情，纳西妲知道自己的解读基本没有出错，于是继续解读他之后的行为。
“最后，你去了奥摩斯港。
迪娜泽黛虽然也是我的信徒，但你对她采取的行为却非常不一样，你替她缓解了魔麟病的症状。
这么做的用意无非是两个。
第一，你在向我表达善意。
第二，你在向我展示自己的特殊之处。
但这两条都有一个基础的条件，那就是你非常确定我会和迪娜泽黛进行精神交流。
这才是我最意外的地方，我实在想不明白这条信息你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
最后，你在留下足够的印象后又在迪娜泽黛的潜意识里留下了见面的讯息，这就是你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
如何？我的解读可有漏洞？”
小草神单手往前一伸，做出一个“张伟伸手”的姿势。
脑中闪过那个画面，左汐很出戏，忍不住笑了出来。
“嗯？我的解读有哪里不对吗？你为什么要笑？”
这一笑给纳西妲整不会了，按道理这一套理解合乎逻辑，各方各面都有所印证，应该没问题才对。
“不不不，你的理解很完美，不愧是智慧之神。
作为策划者，所设计的一切能被你这样的人细细解读实在是一件幸运的事。
既然你已经理解到这个程度了，那么你能猜到我与你见面的目的吗？我的小草神大人。”
咳了两声缓解一下尴尬，左汐很快掩饰住了刚才的出神，反应过来后不禁赞叹起小草神的智慧，来了一波商业互吹。
“唔，是要制造一个特殊的梦境吧？”
“哦？厉害厉害，这方面我可没有特地透露情报，你又是怎么猜出来的？”
对方能猜到他此行的目的固然让人意外，但在对方一开始就知道目的的情况下还能聊这么久，就说明这件事有的谈。
自己之前表达的善意和透露出的身份终于在此时起作用了。
“你们一行人的实力想在须弥引起大乱然后以此要挟我替你办事不是难事。”
“我真是太难过了，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想我？”
左汐装模作样的难过了一会儿，纳西妲也没有打断他的表演，反很是而好奇的看着。
“唔，这就是人类所说的演技吗？比想象中的要浮夸一些呢……”
真诚是最好的必杀技，纳西妲真诚的模样竟然让左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吧，你继续。”
“嗯，好的。但即便如此，你还是选择了这种更为迂回的方式以一种更平等的地位谈判。
那你所要我做的事应该只有我能做到，而且不在你擅长的领域内，你不敢冒这个险。
你旁边那位执行官一直在用精神力保护你，说明你应该不太擅长应对精神方面的东西，你要我帮忙的事大概也于此有关。
那么，既然你舍近求远，没有寻求旁边那位执行官的帮助而是布置了这么多东西来找我，这就只有三中可能。”
“哦？哪三种？”
纳西妲竖起三根手指，左汐适时的捧了一下场。
“第一，她不愿意帮你。
第二，她因为某些事暂时没能力帮你。
第三。她的能力帮不上你。
以如今的状况来看，第一第二种可能性就被排除了。
如果说到精神领域，只有我独有的能力的话，也只剩梦境了吧？”
“真是精彩啊，没想到只靠这么点信息就能猜出我的目的，真不愧是智慧之神。
那么，你意下如何？”
纳西妲推理的样子让左汐有种在现场看明蒸蛋柯南的错觉，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如果你认为我可以做到，那么我可以帮你。
但是，至冬的执行官。
既然你把双方放到了谈判的立场上，那么你的价码又是什么呢？”
终于来了，讨价还价的环节。
“我给你额外透露一些情报吧，这些算是免费的，在你听完之后我们再继续谈。
你可以用你的权能来判断我有没有说谎。
需要准备一下吗？”
“你说吧，我会有我自己的判断。”
“在不久的将来，须弥和你都会面临一次麻烦，足以动摇须弥根基的麻烦。”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威胁吗？”
“呵，你自行判断。
另外，这个麻烦的与我无关。
这个你也可以自行判断。”
纳西妲身上亮起草绿色的光芒，属于智慧之神的权能扫过左汐。
光芒消散，纳西妲沉默良久，左汐也不急，等她慢慢权衡。
“……好吧，谈谈你的条件吧。”
经过确认，左汐并没有说谎，至少他认为他没有说谎。
以他执行官的权限，或许真的知道一些事情的大概走向。
须弥说不定真的有难了。
左汐勾起嘴角，鱼儿咬钩了。
“必要的时候，我允许你向我寻求帮助……如何？”
盯着左汐的眼睛，纳西妲又是一阵沉默，心里权衡着左汐的用意，也权衡着事情的利弊。
“成交。”
“很好，现在我们也是互帮互助的关系了。
祝我们，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