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该当何罪
才刚睡下就被叫醒了不说,这马车还把人颠的浑身难受,若是平时也就算了,如今背上有伤,还只能趴着。
林见深被晃的快要吐了。
“小竹,还有多远呀。”
小竹掀开窗帘看了看,她又没去过皇宫,也不知道皇宫具体有多大。
“已经入了宫门,应该也快了。”
林见深又摸了摸身的被褥,没有减震,哪怕垫的再厚还是颠的慌,看来以后至少得把弹簧搞出来,以免以后出行的时候受罪。
“小竹呀,你有想过以后去哪里生活吗?”
小竹不假思索的摇头。
“没有,只要跟在少爷身边,小竹去哪里都可以。”
林见深一听,那还是走到哪儿是哪儿吧,说不定就找到了一个理想的地方养老。
等回去先把麻将和纸牌卖给赌坊,再找那逆子合伙开上几个棋牌室,再开一个酿酒厂,等一切稳定之后就隐退背后,只拿分红。
哦对,那逆子家里是开银行的,倒是可以帮他搞一搞,也不能白占人家便宜。
刚想完,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林见深猜想应该是到了,果然车帘被人掀开来,随后上来了两个侍卫一前一后将她抬上了担架。
“镇国大将军,你这又是…”
林见深寻声望去,只见来人捏着一缕小胡须,戏谑的目光正放在她身上。
虽然现在荣王府没了昔日的荣光,可她这个便宜老爹也是继承了王位,开口不叫王爷,却是叫他的官职,而镇国大将军为从二品,既没有实权,爵位还低一等,就是故意叫出来恶心人。
林鸿风却毫不在意,只微笑的打着招呼。
“是申御史呀,还不是因为犬子年少无知,本王昨个已经教训过了,也是本王管教不严,今日特来殿前同这逆子一起请罪,也多谢申御史昨日当面提醒,这逆子如今才能改过自新。”
林鸿风说着,突然抱拳行了一礼,面上说的也是情真意切。
“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作为一个父亲我倍感欣慰,还望申御史受我一拜。”
林见深看的目瞪口呆,看来武将也不全是没有脑子的愣头青,这一套丝滑的小连招下来,可不得把人嘴巴堵的死死的。
还有,若是那个狗屁御史不识抬举,真的受得了这一拜,那也只是以父亲的名义,也不算掉了荣王府的价儿。
申御史先不说别的,赶忙将人扶起。
“使不得,这万万使不得,我不过一小小监察御史,又怎能受得了王爷这一拜,贵公子能够改过自新,下官也为王爷贺。”
林鸿风不过也是装装样子,才刚被扶着就已经站直了身子,随后又装模作样狠狠的瞪了林见深一眼。
“逆子!还不快谢过申御史!”
林见深正目瞪狗呆的看着自己老爹演戏,闻言,赶忙“艰难”的抽出双手,也学着自己老爹的样子抱了抱拳。
“还要多谢申大人督促,本公子才能改过自新。”
申御史见眼前这对儿父子联合起来阴阳怪气,顿觉无趣,一甩衣袖先一步进了大殿。
林见深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真是看人下菜碟,虽然监察御史才正八品,可她没有官职在身,这才敢给她甩脸色。
其他看热闹的此时也都默默的散去,第一回合已败下阵来,也就没有再上的必要。
林见深趴在担架上,只能看到一地的脚,还有这地板也太硬得慌,这皇帝上朝能不能快一点儿。
“鸣鞭!”
随着三声鞭响,众人齐齐跪了下去。
“山呼!”
“万岁!”
“山呼!”
“万岁!”
“再山呼!”
“万万岁!”
林见深趴着,她跪不跪的也就算了,可高呼万岁她觉得很羞耻,反正那么多人喊也听不出来少她一个。
原来上朝并不像电视上演的那样,一个太监高喊一声上朝,众人一跪直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林见深听到皇帝的声音,好奇的抬头去看,谁知道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突然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攻击她。
尴尬,羞耻,没脸见人。
萧天泽也愣愣的看了她好半晌,直到身边的内侍太监提醒,这才回过神。
“荣王,她这是…”
林鸿风连忙出列行礼道:“回陛下,犬子无知,又胸无点墨,竟是将徒刑的徒理解成了徒步行走之意,才会把徒刑当成了流放之刑,她本也是好心,有意向官府求情,谁知竟弄巧成拙,才有了左右官府判案之事,以至于…”
说着一顿,又望了申御史一眼,又说:“虽有过错,可也情有可原,而且臣已家法惩治过了,犬子也深刻认知到了自己的错误,故此特来殿前请罪。”
说着又是一跪。“说到底,还是臣教导无方,管教不严才会贻笑大方,望陛下责罚。”
萧天泽看了一眼趴着的林见深,动了一下身,可还是又坐了回去。
“爱卿平身,事情经过朕已了解,并不像申御史所弹劾的荣王府拥兵自重,无视朝廷法度,他所言未免也太过夸大其词,危言耸听。”
申御史闻言扑通一跪。
“陛下,虽说有夸大之词,可也确实干扰了…”
萧天泽立即打断他的话,冷声道:“申御史,你只说荣王所言事情经过是否属实。”
“臣…臣…”
申御史一时哑口无言,他们言官是有风闻奏事之权,又哪里会了解事情的具体经过。
萧天泽又看了一眼趴在担架上的林见深,好奇的问道:“你去县衙作何?”
林见深正觉得没脸见人,忽闻这话,不得已才又抬起头。
“是去状告我家店铺掌柜贪墨一事。”
林鸿风直接一脚踢了过去。
萧天泽连忙伸手阻止。“无妨。”
林见深这才反应过来,陛下问话,她回复前还得加个前缀。
萧天泽又好奇的问:“贪了多少?”
林见深被踹了一脚也学乖了。
“回陛下,五千余两白银。”
萧天泽假装生气的一拍龙椅。
“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贪墨到功勋头上!这简直是在打朝廷的脸面!孟尚书,依太平律例,贪墨情节严重者,该当何罪?”
打朝廷脸面,真是好大一顶帽子。
刑部尚书一听陛下这意思,是有意向着荣王府,至于说是贪墨到功勋身上,虽说已经入赘出去,可追根究底还是带着亲,也算勉强说的过去。
“依太平律例,贪墨情节严重者,处以极刑。”
萧天泽冷冷的扫视一周,声音也带着威压。“都听到了?众爱卿可还有话说?”
申御史不死心,又道:“可是陛下,若抛开这些不论,事实就是影响了官府判案…”
林见深忍不住回怼了过去。
“我承认我法盲,不懂太平律例,可那县令也不懂,也法盲吗?当我意会错的时候不出言提醒也就罢了,还自以为是的过度揣度别人心思,若真较起真来,我不过是无知,而他身为县令却胡乱判案,又该当何罪?”
萧天泽也跟着冷哼一声,又道:“孟尚书,依太平律例,官府胡乱判案又该当何罪呀。”
不待刑部尚书回答,申御史就先一步以头抢地。
“陛下,是臣口不择言,请陛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