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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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我搂在自己怀里,紧紧的,因着突然的使力导致许久无法运动的他呼吸有些急促,他吞吐的气息撒在我的脸颊上,痒痒的,这样的感受总能让我想起在一起时的爱恋。
其实,越长的爱情越有依赖,越长的爱情越成为习惯,而我们之所以会放不下,之所以会舍不得,不过是舍不得这依赖,舍不得这习惯罢了。
我挣扎着从他的怀里出来,淡淡的回了一句,“我不走,你喝水的茶杯砸碎了,我替你买一个新的回来。”
我背对着他,说,“我会让医生再过来一趟,你好好接受治疗。”
他答到,“我不手术。”
那声音不是玩笑,也不是闹别扭时的推脱,那声音极其认真。
我回过头,问,“为什么?”
他沉默了好半会儿才说,“我若真做了这手术,以后我妈该住到哪里去?”
他说,“她年纪那么大,身体又不好,她又该怎么养活自己?”
我看着他,少有的语重心长道,“如果你不接受治疗,那么她必须要想办法养活自己,因为一旦你不在了,还有谁会管她?朋友吗?家人吗?这些哪里有儿子重要?你若出了什么事,视你为命的妈妈,你认为还有什么能支持着她活下去?”
我说,“倘若你接受了手术治疗,等你的身体好了以后,只要肯努力,什么都会有的,房子,车,还有钱,这些慢慢的都会有的,不是吗?”
我说,“这就像一场赌注,把一切都赌了进去,只是不同于别人,你是被迫无奈的必须下注,但是比别人好的是,你赢的几率大过他人许多许多。”
我安慰的说,“你的病我咨询过医生,只要换上新的瓣膜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说完,不等他回答,我已经毫不犹豫的拉开了病房的门匆匆离去,生怕自己又如往昔那般动容,我心知肚明,左亦承这坑虽因着以前的习惯所以对我诱惑连连,但我不能掉进一个坑里后又再一次掉进同一个坑里,更何况,我已经做好踏进江浩的陷阱的准备,那是我欠他的,我不会躲避,于是,我只能努力的让自己冷漠,让自己平淡,如此,就不会沉沦。
至于左亦承的病,我多少是担忧的,我的确咨询过医生,可咨询的并非心脏方面的权威,而是以治疗小儿麻痹为多数的小儿科妖兽罢了,我这番说着,也不过是想要让他安心一些些而已。
我出来时,门口不远的休息处坐着坐立不安的李婷,她一见我出来,赶忙小跑过来,面容焦急的说,“他是病人,你怎么能用枕头砸他?”
我想了想,同她解释道,“思绪不清晰时,砸一砸就清晰了。”
她没在质问下去,只是问我,“怎么样?他肯接受治疗吗?”
“不肯也得肯。”我说,“我出去一趟,你帮我去找医生来,他现在在病房,应该不会再闹了。”
李婷点点头,说,“谢谢你。”
说完后,似又觉得不妥,忙是补充到,“作为他的兄弟朋友,我真心的谢谢你。”
我朝着她笑了笑没说话,然后径直走出了医院,脑子里思虑着的是来找左亦承以前询问小儿科妖兽时的场景,第一次去医院见左亦承时,我就曾询问过左亦承的主治医生以及小儿科妖兽,因此左亦承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我也是知道的,而他们给我的唯一意见就是转院至亚洲心脏病专科医院,毕竟是心脏病的权威医院,手术成功的几率会更高。
起初,我想着左亦承的身边既有黎莹和孩子,又有李婷这个红颜知己的帮助,人生已圆满了好大一半就差事业有成,自己又何苦搀和一脚,可如今却得知这么个结论,不管李婷说的是真是假,左亦承都是因着我的关系拒绝治疗,甚至因为我而选择呆在这家医院。
我同祁秀才打电话,将他约至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小馆,值得惊异的事,他来的时候身边还带着一位样貌姣好的女孩,我琢磨着那女孩一定就是祁苏嘴里说的张九妹了,听说职业是灵媒,看上去皮肤白白的且五官立体可爱,但表情无色,却却给人一种阴凉的感觉。
祁秀才解释,那种阴凉的感觉就是所谓的神秘感,而没有神秘感的灵媒就不是一个好灵媒,这就好比,没有黑眼圈的熊猫就不是熊猫一样。
而他们之间的交往关系,在祁秀才的嘴里已经转变成一种艺术的融洽交流观念,他给这观念起名为‘中西阴阳文化的紧密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