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打断腿扔到天桥底下乞讨
周暮摔在地上，还来不及说什么，门就砰一声关上了。
完全陌生的环境，周围还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恐惧在一瞬间被放大了……
周暮顾不得疼痛和伤心了，向着刚刚被扔进来的方向爬过去，拍着门哭喊：“妈妈！别把我关在这儿，我害怕！我想出去，我不要待在这儿。”
“周暮……”
听见周月的声音，周暮一喜，但——“我警告你，别在里面哭闹，要是影响了我的工作，回去我就打断你的腿扔到天桥底下乞讨，讨到了你就吃，讨不到你就饿死吧。”
周暮欢喜落空，妈妈不是来放她出去的，是来警告她的……打断腿的事，妈妈也做得出来，她从来就不在乎她。
她不敢再出声，缩在门边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臂，想要用疼痛来吸引注意力，也堵住自己的嘴不出声，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发出小兽一样的呜咽声。
另一边，霏霏换上备用校服后，再次跟妈妈爷爷告别，但她已经没了一开始的兴奋，反而忧心忡忡，她有点担心那个叫周暮的小姑娘。
霏霏觉得周暮的妈妈对她那么差，一定是怕得罪他们家，可今天明明就是她的错，是她害了周暮，善良的小姑娘一直在自责，上课也心不在焉。
终于在午饭时间，霏霏趁着食堂工作人员都忙的时候，鬼鬼祟祟溜到了后厨仓库，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忽然，霏霏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她吓得一哆嗦，差点尖叫出声。
“嘘~是我，霏霏。”
听见孔赢的声音，霏霏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差点吓死我！”
孔赢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那个，霏霏，你来这里做什么？后厨探险？食堂惊魂？”
“我找人。”霏霏开门的动作不停，进了仓库后在放着食材的架子中穿来穿去。
孔赢跟在霏霏屁股后面转，“找谁啊？我认识吗？躲在后厨干什么？”
霏霏白了他一眼，“孔赢，你吵到我了。”
“哦，那我不说了。”
霏霏终于在第三个仓库的小隔间听到了一点动静，她轻轻敲了敲门，“周暮，是你在里面吗？我是霏霏。”
就在霏霏准备去下一个地方的时候，一道弱弱的声音传了出来，“是我……”
“你等着，我马上救你出来。”
小隔间没有锁，只有一个门扣，但位置有点高。
孔赢自觉是男孩子，揽过了力气活，哼哧哼哧搬了一个凳子过来，霏霏踩在凳子上打开了门。
周暮缩在角落里，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只隐隐看见了门口那个小女孩逆光的轮廓，像是专门来救赎她的天使。
霏霏看见周暮缩在角落的身影时，愧疚和自责的泪水瞬间蓄满眼眶，周暮的脸高高肿起，巴掌印已经从红色变成了青紫，嘴角和耳边的暗红血迹已经干了。
是她害得周暮被她妈妈打，是她害得周暮这么惨的！
“天哪！”孔赢惊呼，“她是谁？怎么会被关在这里？还有她的伤……”
霏霏已经跑到了周暮身边，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周暮，是我害了你，我不该不看路，是我害你妈妈误会你还打你。”
“不，不是你的错。”周暮的声音很轻，她发烧了，脑子有点晕，但思绪却格外清楚，霏霏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可是妈妈不信，她从来都不喜欢她这个女儿，从来都不喜欢……
“我，我送你去医院。”霏霏一边掉眼泪，一边拨通了严颂雨的电话跟妈妈求助。
孔赢站在一边手足无措，这个小女孩好惨，霏霏也哭了，怎么办？他要怎么哄？
严颂雨接到霏霏带着哭腔的电话，心一下揪了起来，听完前因后果，她的心才放了下来，但不可避免有一丝复杂，快意和唏嘘交织，还有她自己都没发觉的一丝心疼。
“乖，不是你的错，霏霏先别哭了，妈妈马上就到。”
“妈妈，你要快点，周暮发烧了。”
霏霏挂断电话，又拿出小手帕给周暮擦脸上脏兮兮的泪痕和血迹，“你放心，我妈妈马上就到，我们送你去医院，你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谢，谢谢！”或许是得救后安心了，周暮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后就晕了过去，更把霏霏和孔赢吓得够呛。
严颂雨和冯遇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个小哭包和一个晕在地上的小可怜，霏霏和孔赢的校服外套垫在周暮身下，而霏霏和孔赢守在晕倒的周暮身边哭，是让人看了会两眼一黑的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周暮怎么了呢。
冯遇上前检查周暮的情况，严颂雨则安慰两眼通红的霏霏和小胖墩孔赢。
“没事了，宝贝，妈妈来了，周暮不会有事的，别担心。”严颂雨一手一个娃，温柔地安抚他们。
霏霏哽咽道：“妈妈，去医院。”
“好，我们去医院。”
冯遇也抱起了周暮，“烧得有些厉害，脸上的伤应该没事，但耳朵要好好检查一下。”
把哭泣的孔赢一起带走后，严颂雨才联系了霏霏和孔赢的班主任，让她通知孔赢的家长，两个孩子吓着了，最好要看一看心理医生。
给周暮做完全身检查后，医生拿着病历，神色不太好，“你们是这孩子家属？”
冯遇摇头，“孩子家属还没到，你可以先跟我们说说情况。”
知道自己误会了，医生的态度也好了很多，“这孩子浑身都有伤，新旧伤痕都有，但最严重的是左耳，外伤性鼓膜穿孔，而且这应该是她左耳第二次受伤，虽不至于聋，但以后听力会下降很多。”
“还有就是这孩子严重营养不良，应该经常饿肚子，所以她看起来比一般同龄人瘦小一些。”
严颂雨越听脸色越难看，这些跟她前世调查到的霏霏的资料大同小异，亲眼看见周暮这样，何尝不是亲眼看见了前世受苦的霏霏。
文字总是比不上亲眼所见的触目惊心，她将此刻心里的心疼全部归于霏霏身上。
冯遇悄悄在背后握紧了严颂雨的手，他以为她在后怕，后怕如果没发现那个阴谋，现在受苦的就是霏霏。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这么作贱一个孩子。”医生愤慨了一句，又道：“这孩子要住院治疗，才能稳定她左耳的伤情，后续还要她监护人来了才能安排。”
医生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女声，“不治！我们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