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谈得你不要不要的
输了比试，慕容瑟瑟正在醉红楼里买醉。
崔九龄赶了过来，从赛吉玛口中了解了情况之后，也是无比震惊。
震惊的点有二。
其一是有人在丹青造诣上胜过慕容王子，其二是那人竟然是杨珏！
“你说杨珏和昭阳公主早有婚约？”
赛吉玛点点头说：“就是上次在南市街上看到的那人，崔公子好像跟他认识？”
“太认识了！他便是我未婚妻的前夫！”崔九龄不爽的道，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他既然与公主早有婚约，当年又怎么可能入赘沈家？”
慕容瑟瑟与赛吉玛对望一眼，愤然道：“莫非婚约之事，根本就是假的？”
“当日求亲，女皇明显不同意，王子一再坚持，她只好捏造了一个谎言。”赛吉玛道。
慕容瑟瑟道：“既然没有婚约，那我就可以跟杨珏公平竞争了！”
崔九龄看到慕容瑟瑟贼心不死，立刻推波助澜，说道：“昭阳公主乃是女皇之嫡女，身份非寻常之公主可比，你们周边那些小部落，若是得知吐谷浑与武朝结了姻亲，必然望风而降。再者，昭阳公主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统兵作战的能力还很强，未来还能担负起吐谷浑的守土之责。”
“崔公子对杨珏颇为了解，可知此人有何能耐？”赛吉玛询问道。
崔九龄嗤笑道：“他有个屁的能耐！要有能耐，他也不用入赘沈家了！”
“这次比画他能胜出，一定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慕容瑟瑟愤愤不平的道，“他那幅画分明不如我，却不知为何会有蜂蝶聚集。”
崔九龄不在现场，光听他们二人语言描述，一时也很难窥破玄机，说道：“阴谋诡计只能使用一次，岂可使用二次？慕容王子文武双全，可再要求与杨珏比试，他就是一草包，总会露出马脚的。”
慕容瑟瑟若有所思的点头。
与杨珏比试，已经不仅仅是为了抱得美人归了，更关系到他的尊严。
他必须洗刷自己的耻辱！
……
在醉红楼与慕容瑟瑟、赛吉玛分别之后，崔九龄径直回到家中。
崔逸之已经下朝回家。
崔九龄上前拜见。
“今日陛下给沈梦鱼授官了，你知道吗？”崔逸之坐在堂上，手持一只白瓷茶瓯问道。
“进翰林院了吗？”
崔逸之轻轻摇头：“没有，进了营缮司当个正八品下的监造主事。”
“怎么只是个正八品下？而且还不是翰林院！”崔九龄有些意外，因为按照惯例，一甲三员以往几乎都是进翰林院的，“陛下不是很重视女科的吗？”
“陛下是重视女科，但这次女科录取的进士，大多还是世家之女。”
这也很好理解。
古代识字断文的人群本就不多。
教育资源自然都在豪门大户手中，尤其是女子，普通人家的男子都未必能读书，何况女子了。
因此参加科举的女子，大多还是出自上层家族。
崔逸之缓了口气，继续道：“此次女科一百多名进士，除了前三由女皇直接授官之后，其他都要经过礼部主持的朝考，这些进士的官职安排，女皇事务繁多，不能一一插手。”
“本来大多都是世家之女，官官勾结，这些女进士很有可能就会被一些官员笼络，成为亲信和门生。但女皇给一甲女进士的职位，都排得很低，女探花才是个从九品上，你说其他的女进士能怎么安排？”
崔九龄恍然大悟：“那自然是不可能超过陛下钦定的一甲进士了！”
“正是！”
崔逸之喝了口茶，轻叹道：“咱们这位女皇在与群臣争权的斗争中，素来是很有手段的，既然这些女进士会被其他官员收揽，那就不能让她们坐得太高，大多数都得被扫进未入流的行列。”
“就没有朝臣反对吗？”
“当初开办女科，朝臣反对声如雷，他们反对女子参加科举、进入仕途，现在女皇没给女进士高官厚禄，表面像是在对朝臣妥协，现在朝臣总不能自打嘴巴，又觉得一甲女进士官封低了吧？”
崔九龄拧了拧眉头：“陛下这是两头堵啊！她要打压世家，但沈梦鱼又不是世家。”
“沈梦鱼不是世家，但咱们是啊！”崔逸之意味深长的道，“还有一点，沈梦鱼将杨珏逐出家门，如今他又是女皇的女婿，女皇少不得要为他出一口气的。”
“爹，既然沈梦鱼只是一个正八品下，孩儿能不能不娶她？”
“你都已经上门提亲了，你不娶她，那咱们家就多了一个敌人！”崔逸之道，“她好歹是正八品下，你现在可是白身！”
崔九龄默然无语。
心中只恨杨珏，他原本是从六品下的侍御史，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
在宫中与武皇一起用了午膳，杨珏这才出宫。
武皇派车将他送回了墨园。
杨珏叫来黑厮，对他耳语道：“你去玉堂春跟松大掌柜说一声，让他把竹籁叫回来。”
黑厮点头去了。
不久，就见曹吉祥来报：“驸马爷，昭阳公主来了！”
杨珏微感意外。
但还是去了前厅，笑眯眯的道：“公主怎么有空过来？”
柳轻烟身边依旧只带一个舒无艳。
虽然现在女皇尚未下旨，但杨珏驸马的身份几乎板上钉钉了，她还是对杨珏叉手行了一礼。
杨珏还了一礼。
虽然墨园的主人是杨珏，但柳轻烟当仁不让的坐到了堂上左侧的靠椅。
杨珏只好坐到右侧。
曹吉祥招呼玉奴端茶上来，随即便退到了门口。
“听说你和吐谷浑王子比画，替我朝赢得了两千匹青骢马？”柳轻烟打开了话匣，眼眸中对杨珏似有一丝赞许。
“小事一桩。”
柳轻烟玉臂支着两座之间的茶几，秋水一般的眸子盈盈看着杨珏：“那你平常写诗吗？”
“不写。”杨珏嗤之以鼻，写诗能赚几个钱？
“你会作画，为什么不写诗？”
“这二者也没什么关联啊。”
柳轻烟歪着脑袋想了想，又问：“那你会弹琴吗？”
“谈情我会。”杨珏自信满满，并且深情注视着眼前的女人，“我能谈得你不要不要的。”
“……”
柳轻烟虽然不明其意，但接触对方炙热的目光，双颊却已莫名烫了起来，朝着舒无艳打了一个手势。
接着舒无艳便将一张烫金大红请柬放到茶几。
杨珏接过一看：“太阴公主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