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试婚宫女
崔九龄身体好了一些，就到太阴公主邑司报到。
在黄飞江的带领下，先去书房见了柳黛眉。
这次的事没办好，崔九龄有些惶恐，叉手便向柳黛眉请罪。
但柳黛眉却很大度，轻轻挥了挥手：“罢了，你也是出了力的，这次虽然不能将昭阳打发到吐谷浑，但以后有的是机会。听说慕容瑟瑟还打了你，你身体可好些了吗？”
“多谢公主关怀，小人没有什么大碍。”
“听说都吐血了。”柳黛眉叹了口气，“你吃苦头了。”
“能为公主效命，是小人的福分。”
柳黛眉朝着黄飞江看了一眼。
黄飞江便从书房的多宝柜上，拿了一支锦盒下来，打开给崔九龄看了看，说：“这是公主珍藏的千年血参，对补气血有奇效，你拿回去试一试。”
“多谢公主！”崔九龄心下感激不已，眼眶甚至都有一些泪花浮现。
如今无官无职，就连家族之中的同辈，都有些耻笑他。
但柳黛眉身份尊崇，在他把事情办砸了的情况下，都能对他如此，让他鼻子酸酸的。
这就是被人器重的感觉！
“先回去养伤吧。”
“是。”
崔九龄捧着锦盒退了出去。
柳黛眉一张冷艳的面容瞬间沉了下来。
黄飞江站在一边拱手道：“公主，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
“这次如果没有杨珏捣乱，我已计成，此人到底什么来头，这么多门阀世家的子弟，母皇偏偏不选，选了一个赘婿！”柳黛眉久久沉吟，她始终想不通这一点。
“要不要去查一查？”
“一个赘婿要当驸马了，你觉得京中不会有人打听他的底细？但我猜想，他们什么都打听不出来。”
柳黛眉纤长的玉指，轻轻敲击着身边的案几，锁着眉头沉思了良久，开口道：“不如就在他身边安排一个人吧。他就算再隐瞒，时间一久，总也能漏出一些马脚。”
“人不可能一直伪装的！”
红唇微微勾起一抹媚惑的笑意：“准备一下，我要进宫面见母皇。”
“是！”
……
上阳宫内。
柳黛眉先是拜见了武皇。
武皇给她赐座。
“母皇今日心情不错？”柳黛眉看到武皇脸上笑容洋溢，问道。
“吐蕃次相论莽布刚刚来请辞了，终于把这些瘟神给送走了。”
“他们不是要找慕容王子报仇吗？怎么现在就走了？”
武皇轻轻一笑，狭长的眼眸透着一抹冷光：“朕早就命人暗中将吐谷浑使团护送出境了，过两天就该到吐谷浑了，现在论莽布拍马都追不上了。”
“母皇真是料事如神。”
武皇也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又看向柳黛眉：“你今日进宫，是有什么事吗？”
“六娘不是要成婚了吗？我见母皇迟迟未下旨，故此过来问问意思。”
“嗯，是该下旨了！这些天不是忙着吐蕃和吐谷浑的事吗？这事便耽搁了。朕以命人拟旨了！”
“六娘这些年南征北战，是该有个人疼爱他了，杨珏此人虽然出身不显，但与六娘倒是般配。”柳黛眉故意提了一嘴杨珏的出身，看看武皇的反应。
但武皇没接这个话头，笑道：“倒是一对璧人。”
“按例，成婚之前，需要先派一个人到驸马家中，与他先试婚，母皇可有人选了吗？”
武朝确实是有这种奇葩的规定。
一如清朝的试婚格格。
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先观察驸马的品性什么的，但最主要的是，怕驸马某些功能不行，成婚之后委屈了公主。
武皇连旨意都没下，自然没想那么远，听到柳黛眉提起，问道：“你可有人选吗？”
“之前照顾我和六娘的老宫女历氏，母皇可还记得？”
“出宫也有十来年了吧？”武皇回忆着说。
“嗯，儿臣每年都会派人，去她老家给她送些钱帛和器物，她有个本家的侄女叫晴儿，之前是母皇派到我邑司来伺候的，倒是个伶俐本分的人，长得也算标致。”
武皇听出柳黛眉话里的意思：“你是想把晴儿送到驸马宅邸？”
“历姑姑去年来信，说是身体不大好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晴儿，央求我给她安排一户好人家，我想着不如就送去杨驸马身边，也算是她一场造化。”
她的本意是让晴儿去查杨珏的底细，但这种事被发现了又怕惹武皇不高兴，看得出来武皇很是器重杨珏。
因此她就把事情直接摆在了明面上。
请示武皇，派她的人去给杨珏试婚。
当然，这就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又笑了笑说：“若是换成别人，我是怕六娘心里不舒服，堂堂公主，吃一个试婚宫女的醋，传出去未免让人笑话。”
“但是晴儿不一样，她是历姑姑的侄女，儿时就是六娘的玩伴，若是她，六娘心里也容易接受一些。”
往往试婚的宫女，以后都会留在驸马宅邸。
除非公主不乐意了。
但如果试婚宫女被赶出去，又难免会让人笑话公主没有雅量。
武皇想了想，说：“嗯，你考虑的周到，就按你说的办吧。”
“那儿臣先替晴儿谢过母皇恩典了。”柳黛眉敛身而起，躬身一拜。
……
怀柔坊，龟兹酒楼。
杨珏借着酒楼的窗口，看到论莽布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四方宾馆出来。
他们拉着宫赞的遗体。
天气炎热，为了避免遗体腐烂，他们在遗体上放了大量的盐。
准备将遗体运回本国实行天葬。
围观的百姓只是远远的站着，并不靠近，毕竟吐蕃人不是好惹的。
“此间尘埃落定，竹籁，走吧！”杨珏缓缓起身。
竹籁丢下了一串钱，跟在杨珏身后。
走下楼梯的时候，迎面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厮撞了上来，杨珏来不及避让。
身边的竹籁眼疾手快，竹棍递出，轻轻将来人隔开，以免他撞到了杨珏。
不想那小厮却不乐意了，一把拨开竹籁的竹棍，蛮横道：“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有人啊？”
“明明是你撞上我的。”杨珏道。
小厮傲慢道：“撞上你也是你活该！知道我谁吗？我是白驸马身边的人！闲杂人等都给我让开！”
狗仗人势，这也是社会常态了。
杨珏轻轻摇头，对竹籁道：“下手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