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爱书如命
直到离开书铺回到府中，祝南枝脑中仍然时不时闪现出自己答应下裴知渊后，他瞬间由阴转晴的脸色，仿佛原先的威胁和阴狠都是错觉。
“本王等着娘子的好消息。”
……
到了晚上，沈墨莲神出鬼没又回了静心园。
“侯爷？”
祝南枝鬼鬼祟祟，探出头见沈墨莲不忙后，这才端着食盒进入，与他说起今天遇到裴知渊一事。
除了裴知渊的侧妃邀请以外，祝南枝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沈墨莲，时不时不爽的嫌弃他将自己的书铺弄地全是酒味，太过粗俗。
最后才试探地和沈墨莲商量：“侯爷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办，我们要不要答应？”
沈墨莲伸手一揽，手臂越过祝南枝好奇地翻看一眼她提来的食盒，一边打量一边随口说：“随你处理就好。”
说完顿了顿，似笑非笑看了眼祝南枝：“你能处理好就行，不需要事事请示我。”
“我当然能处理好，这不是找队友商量的吗……”祝南枝想也不想的回答。
她要是没有把握能处理妥当，就不会收下裴知渊的荷包，祝南枝从不会引火烧身，现在来找沈墨莲，也是习惯性商量。
而见他没意见后，祝南枝不再多问，转而提及今日在皇宫一事。
“我自从回来后就觉得不太对劲，”祝南枝苦恼地皱了皱眉，不解地问：“圣上这次在府中塞人的意图失败了，但我总觉得，圣上不该如此轻易放弃才对。”
绕了一大圈将他们叫进宫，难道只准备了落水这一个手段？
皇后的表现明明是在替皇帝办这件事，但失败后居然没有了别的表示，皇帝更是除了见自己一面以外，根本就没有再露面。
两人似乎都对今天的目的上心又不上心，让人下意识觉得不对劲。
两人一起陷入沉思。
沈墨莲无声思忖，祝南枝已经顺势想到侯府其他几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会不会……侯府其实不止蕊雀一个圣上的人，这次圣上想要塞人一是为了顶替蕊雀，二也是故意有所表示，想要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好将藏得更深的人保护起来？”
这样一来，今日原本打算送入府中的人，不过是明面上吸引火力的炮灰罢了。
来府中这些时日，祝南枝也几乎习惯侯府这个四面透风的特性，对自己这个猜测接受良好。
深深觉得有道理。
“都查一遍就知道了。”沈墨莲懒散地躺回来，一手支着下巴，随口道。
他想要打断专心想事情的祝南枝，谁知祝南枝不为所动，顺着思绪想下去，很快想到了柳寒云身上。
“二夫人……”
“不对，不像，”她直接摇头，否认道：“柳寒云是有些可疑不假，但她又的确不问世事，对府中的大小事务半点都不关心，像极了一个幌子。”
也正是因为柳寒云万事事不关己，祝南枝这些日子怀疑了许多人，都不曾想过柳寒云，可以说几乎是下意识忽略了柳寒云的存在。
要不是因为这段时间柳寒云写书，与自己来往多些，祝南枝恐怕还会继续忽略她，对这个过分低调的人没印象，也不了解。
“这么一想，二夫人还挺神秘的。”
祝南枝摸着下巴想的出神，不曾留意到沈墨莲忽然掩起的双眼，以及思索时会不自觉摩挲指尖的小动作。
他被祝南枝提醒，同样想起柳寒云。
思索起了对方的去留。
“侯爷，我还没问过，”祝南枝眼前一亮，忽然问：“您之前说二夫人是捡来的，那是什么意思，我还不知道二夫人的身世，她出身哪里？”
对方读过书，又自视清高，祝南枝本以为柳寒云会是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小姐，看起来比容慎佳还要富贵淡然。
他们所处的世道，怎么会让沈墨莲捡到这样一个女子？
“的确是捡的。”
沈墨莲看出祝南枝眼底的怀疑，这次不再卖关子，坦白道：“她当年失忆，一问三不知什么也不记得，我又恰巧捡到，带回府中养着了。”
简单到有些草率了。祝南枝嘴角一抽，匪夷所思。
她苦恼地敲了敲脑袋，一时间想不通。
“二夫人太奇怪了……”
侯府四处被人渗透，三个夫人两个各怀鬼胎，柳寒云身边还出现过一个蕊雀，现在还多了一个曾经失忆，来历不明的特征，怎么看都是值得怀疑的对象。
可以说柳寒云身上极其了可以怀疑她的无数点。
但偏偏她又存在感最弱，不显山不露水的缩在自己的小院，成仙了一般连人都不愿意见，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任谁看了也不会觉得这是一个潜藏在府中的探子。
一时间，祝南枝陷入了两难。
“怀疑她，还是不怀疑，这是一个问题。”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叹了口气，最终达成了今晚第一个双方都没有任何异议的决定。
“以后再说吧。”
“船到桥头自然直。”
……
但说归说，第二天一大早，祝南枝还是找到了柳寒云，打算上门试探。
正好还有催更这个现成的目的，再加上这段时间她因为写书一事与柳寒云见面本就频繁，今天造访，并未引起任何怀疑。
但到了柳寒云院中，她看着萧瑟许多的院子，皱了皱眉踏入其中，越看越觉得不像话。
比起从前蕊雀在时，现在的院子过分冷清，落叶堆积，花草杂乱，显然是新来的小丫鬟远远比不上蕊雀，将院子照料成现在的模样。
而见到那小丫鬟以后，祝南枝更是眉心紧锁，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伺候起人极其敷衍的小丫鬟，又惊奇的发现柳寒云居然毫不介意。
她有些好奇这两人平日里究竟怎么相处，难道是柳寒云处处忍让？
但紧接着，她走神的功夫，两人却忽然争执起来，祝南枝仔细辨认才听出来，原来是小丫鬟踩了柳寒云落在地上的书，一脚踩碎了好几页纸张，气得柳寒云终于动怒。
“伺候不利不生气，踩了书气成这样，爱书如命啊……”祝南枝稀奇的跟上两人。
柳寒云气不过，已经带着小丫鬟离开院子，看方向，目标是温锦融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