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老祖
魇魔秘境，是魇魔宗创宗之时，引以为傲的历练圣地。
里面魔气浓郁，有各种亡灵邪祟衍生，有种奇妙的契机，能让修士的夙灵蜕变甚至觉醒，完全改换修士修行路的上限。
白蛇吸收了魇魔老祖的魂魄，知晓魇魔老祖是久远岁月之前，一尊被称作魇魔的秽神。
为了化成人身，所以斩灭了秽神之躯。
将一只手掌落在此地，扰乱地势，驱散本来浓密的天地灵气，让方圆百里的地脉相冲，如此可以驱走一些云游在天地的秽神，避免同行相冲。
至于魇魔秘境，是魇魔留给自己最后的退路，里面藏着一个足以让魇魔重新化为秽神的秘密。
本就不是为普通人准备的。
魇魔宗曾经折损大量弟子在秘境中，宗门也因此走向下坡路，觉得得不偿失，久而久之，秘境就被封存了。
如今五大魔宗被赵玼压迫的太狠，决定联合在一起，让各自最优秀的后人去魇魔秘境走一趟。
将自身夙灵的秘密挖掘出来。
可以想象，那几个魔宗选出来的年轻人，身上的夙灵必然都非凡物，很可能是那种自身陨灭，夙灵仍旧可以自行保存并传承下去的灵物。
“要我以魇魔老祖的身份进入魇魔秘境，借其中的机缘筑基？”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造化。”
白蛇直言，这可能是白岳目前唯一能增添寿元的方法。
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最坏的情况，可能是突破到筑基都不能延长寿命。
那时再抓瞎，恐怕就晚了。
魇魔秘境藏着的东西，足以让死去的秽神恢复部分生机，蕴藏着骇人听闻的大凶险，兴许能与白岳的夙灵抗衡。
“我难道不会引入怀疑吗？”
“魇魔的记忆我了然于胸，足以应付魔宗的人。”
白岳觉得有些麻烦，不禁道：“前辈你为何不将所有人全部镇杀呢？”
“五大魔宗中，有一个叫做天甲古宗的地方，那里的人养着一尊沉睡的秽神，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在天甲古宗的人面前出手，如果被其秽神发现我有一缕残魂在外，会很麻烦。”
原来，白蛇这般强大，也会有所顾忌。
白岳准备去魇魔秘境走一趟。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两三年寿元显然不够白岳挥霍，他还想走的更远些，走的更高点，看一看到底是哪一群人，站在了这个世界的顶端。
须臾间。
白蛇将魇魔的部分记忆送到白岳脑海，消化后，白岳掐动法诀，魇童子受到召唤，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到了闭关石室内。
看着被砸破的大门，魇童子四张脸上满是疑惑，左右打量着石室内部，有些不解。
看向白岳时，更是疑惑。
不知道老祖何时又换了一具身躯。
白岳沉声道：“其他魔宗的人到了吗？”
“已经在魇魔殿里等候。”魇童子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回应。
“那便开始着手准备秘境的事。”
“老祖，天甲古宗的人似乎有所仰仗，将来五宗合一，咱们不一定能压得住他们。”
“不争为争，先让那些人嚣张一段日子，将来迟早有清算的时候，你安心去准备秘境的事吧。”
“是。”
魇童子转身离开。
白岳走出石室，踏着石阶缓缓向上，当彻底走出来时，发现外面跪了一地的长老，有男有女，大概二十多人。
这些是魇魔宗最后的牌面。
除却个位数的金丹外，剩下的都是筑基境。
人群最后方，邱长老暗自抬头，正好与白岳的视线撞上，他赶忙埋低了脑袋。
心中以为白岳是送到老祖嘴边的完美肉身，有些害怕老祖从白岳的记忆中看到什么。
将白岳带到老祖闭关之地的人，就是邱长老，他此时越想越慌。
不多时，白岳带着两个金丹境的长老从众人面前走过，并没有理会邱长老。
直到所有人都放松戒备，嘀咕着宗门即将崛起时，邱长老才悻悻站起身来，一如往常那般避开了众人的纷扰，回到养丹房去了。
“老祖，这些年我魇魔宗不断走下坡路，四大魔宗没少欺负我们，如今那四宗的宗主掌教都在此处，老祖不妨将他们……”
身后一个金丹长老秃头无光，满脸黑斑，很想把那几个宗主杀掉。
白岳也只能站在宗门老祖的立场劝道：“我刚复苏，不宜兴起刀兵，一切等稳定下来再说。”
“老祖，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由您主持宗门大阵，可让八蜿山的阵法全部觉醒，灭掉四大宗主，他们群龙无首之际，咱们方才有机会壮大自身啊。”
白岳不禁看了一眼说话的秃头长老，沉声道：“其余四大宗乱起来，好处我们不一定有份，但坏处，我们一定躲不了，这种时候，最重要的是稳。”
“魇魔宗如今已经烂到不能烂的地步，我们无所畏惧，反倒是错过这个机会，哪怕五宗归一，魇魔宗向来弱势，将来也只会沦为附属，老祖你要多替宗门想想啊。”
眼看好言相劝并不能行，白岳变了脸色道：“怎么，我刚出关还需要你们来教我做事吗？”
说着，他调动白蛇的力量。
狂暴的威压席卷而出，将秃头长老压垮在地，嘴里吐出鲜血，受了不轻的内伤。
“老祖饶命，我再也不敢多嘴，求老祖饶命。”
……
此时，魇魔大殿内。
四大魔宗的宗主齐聚一堂。
冷嫣然不停向羽蛇世家的后生抛着媚眼，神色轻浮，一双柔荑在胸腔轻轻滑过，说不出的妩媚风骚。
姜墨只管横眉冷对，刺骨的杀机按捺不住，内心更有一股躁动。
他冷哼一声，起身离开了魇魔大殿。
“墨哥哥要去哪里啊，怎么不带上奴家？”
姜墨没有说话，而冷嫣然趁机就要跟上，但被羽蛇道人横在她面前，挡住了去路。
“冷嫣然，浮屠宗主在此，你也敢这般放肆，好大的胆子！”
有浮屠明在，冷嫣然也丝毫不怵。
一改之前的妩媚，声音漠然道：“唉哟，您现在知道护犊子了？姜墨在我幻池内残忍杀害我宗弟子的时候，可见你劝诫过分毫？杀一人两人也就罢了，竟都祸害到我亲传弟子的寝宫，我告诉你，姜墨的命我收定了！”
“五宗归一，将来若是我家墨儿做少主，你就不怕被清算吗？”
“那老娘玉石俱焚，拼了命也不会让他好过！”
入魔道者，向来不受规矩束缚，多生了性情中人。
冷嫣然这番话，倒是给羽蛇道人找到了把柄。
羽蛇道人那张很难做出人类表情的蛇脸，难得地露出欢喜，揶揄道：“浮屠宗主，您可听到了，五宗尚未合一，就有人要来坏事，云雨幻池可得好好惩治一番。”
浮屠明身着金甲，站在魇魔大殿中央，背对着众人，他在观察大殿后方的魇魔雕塑。
从形意上，能观摩出几分神性。
如果没有一尊真正的秽神参与，很难诞生出这样通神的雕塑
浮屠明觉得，魇魔老祖与久远时代前的一尊名叫魇魔的秽神，应该关系非凡。
最可怕的情况，是魇魔秽神如今就藏在魇魔宗内。
那样的话，浮屠明向来引以为傲的秽神底蕴，就显得有些单薄了。
正思虑之时，被冷嫣然跟羽蛇道人的争吵所打搅，浮屠明皱眉道：“小辈的事留给小辈解决，此番进入秘境，没说过不能互起杀心，秘境里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浮屠宗主，云雨幻池可还是有两个后辈，这对我家墨儿不公平啊。”
“公平？”
浮屠明禁不住回头瞥了羽蛇道人一眼，不理解对方怎么会说出这样天真的话。
但作为久居高位者，浮屠明不是那种拆穿场面话的人。
他沉声道：“让更少的后辈进入秘境，不是因为条件限制，而是秘境内太过凶险，我不想大家折损太多元气，强大的后代，才是我等最珍重的底蕴，羽蛇世家如果想增添名额，现在就可以联系了，我们等你。”
“浮屠宗主，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您的苦心我们都知道，此事便交给年轻人自己解决。”
羽蛇道人说着，向血魔宗宗主靠近，小声密谋起来。
显然是很得意血魔宗宗主带来的后代。
那宛如冰雪凝成的少女，在羽蛇道人眼中，隐隐胜过了浮屠明身边的年轻人，所以羽蛇道人希望与对方结盟，确保姜墨在秘境中，不会落到弱势方。
魇魔大殿里，四个魔宗的人各有打算。
五宗归一在某种程度上，是五大宗都默许的一种谎言，最终目的，都是要吞并其他四个魔宗。
化零为整，实在是被各种境况所逼迫，才不得已走的一条路。
当羽蛇道人跟银山血魔宗的宗主，商量好在秘境内互相照拂的事后，离开的姜墨也回来了，带着一脸满足。
冷嫣然见此，阴恻恻道：“墨哥哥，你将来呀，迟早会因为你两条腿中间的烂玩意儿把命丢了！”
“费不着你担心，我如何也会死在你后面。”
说着话，姜墨看见脚下多了几道影子，察觉到身后来人。
一转身正好看见白岳带着两个金丹长老赶到。
大殿内，所有人都投来目光。
几位宗主第一时间没有说话，依稀猜到能被两位金丹长老跟随的，应该就是那位刚出关的魇魔老祖。
姜墨瞧见白岳，并没有第一时间躲开，他那双眸子十分可怕，此时肆无忌惮地显露异相，眼珠子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瞳孔，不断观察着白岳。
他的目光凌厉而强势。
并未对魇魔老祖的名头有丝毫敬畏。
看了几眼后，冷笑道：“你眉心的夙灵似乎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