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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卷 第六十五章 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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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天佑不待休息,又去盛宣怀府邸汇报工程进展情况,诸事完毕便在当日晚上坐飞艇重回兰州。←,..大年初二一早,他便把在兰州过年的工程人员召集了过来,宣读圣旨后再介绍在自己对整个工程的调整。虽然工期缩短了数年,但感受到事情紧迫感的工程师并没有质疑新工期的缩短,而是群策群力,提出不少节省时间,提高效率的办法。

但这只是细枝末叶了,工期最大缩短还是在于线路和施工标准,标准绝对不能降,那就只能在线路上想办法;至于整段铁路都少有经过城市所带来的经济损失则是以后的事情了,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快速修通是整个工程指挥部所有人的决心。

与管理技术人员沟通完,以工程总指挥部的名义,圣旨的内容变成大俗话,传播于从宝鸡到玉门这一千多公里的工地上。工人们并不知道这国家民族运数为何,但听说这铁路一天不修好,皇上就一天睡不好觉,全都惶惶不安,当日下午工人便不再过年,冒着风雪全线上工。

杨锐不知道自己的话被詹天佑等人撰改成了皇上,更不知道这句话弄得整条线十数万工人在烈风严寒里嗷嗷狂叫着死命修路,他现在唯一着紧的事情就是新加坡印度白民士兵叛乱。在明白整个事情的原委后,他对白民更是心怀忌讳。叛变的第五轻步兵团在1857年的印度反英大起义都是英国人的忠诚走狗,可就这支历史如此悠久、士兵如此忠诚的部队,居然会因为奥斯曼加入同盟国而发生叛乱。这无疑是信仰高于血缘的最佳例证。

真正调派他们去中东和奥斯曼军队作战,只是德国人或者亲德分子的谣传。他们真正要去的地方是香港,可就是这个谣言。使得整个步兵团叛变。他们杀死对自己一向不好的军官,又在夜里势如破竹的横扫整个新加坡城。

新加坡总督约翰.安德森爵士和他下面一帮贵族老爷们仓惶中,在仅有的一百多名警察保卫下躲到了码头上的商船上——他还算有一些绅士风度,当然也有可能是时间来得及,逃跑的时候他还带上了不少英国女人和儿童。但他能做的事情就是这些了,在商船上他除了能对外界不断的发送求救电报外,只能看着叛军在岸上为非作歹,哪怕那里有二十多万居民。

“英国人在远东这么虚弱?”听完比前两日更详细的报告后,杨锐下意识的问出了这句话。新加坡是整个东亚航运的咽喉。那里的防卫队不该如此松懈啊。

“先生,英国人一旦西调,那整个远东海域就只能由日本人来保卫了。德国在远东的袭击舰埃姆登号三个月前被澳大利亚悉尼好击毁,斯佩伯爵的舰队两个月前又在南太平洋全军覆没,在英国人看来,整个亚洲的威胁也就只有奥斯曼帝国了。新加坡离西亚万里,欧洲的战事又越来越近,他们只能全面抽掉各地的军队前往欧战参战。叛乱的这支部队虽然只是调往香港,但要是欧洲战场在出几个血肉磨坊。这些人也要调往欧洲。”

情报局监控着整个世界,虽然资金是有限的,但华侨是无限的,世界各地的华侨都乐意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诉朝廷。

杨锐对情报局的工作素来满意。不过听张实说道西线的血肉磨坊,心思不由飘向了欧洲战场。勉强在马恩河站住脚的德军,因为围歼不到英法联军主力。只能以巴黎为进攻目标,妄图占领巴黎彻底打垮法国人的抵抗意志。此时法国红裤子士兵在崇尚进攻的军官指挥下。不等德军攻过来就先杀了上去。

总结过中日堑壕战精髓的德国总参谋部,迅速让这些还处于上个世纪战术思想指挥下的红裤子兵血流成河、死尸成山。不过当他们认为消耗了法军精锐,自己可以进攻的时候,又被巴黎守军杀了个血流成河——在前几日进攻无效后,巴黎卫戍司令加利埃迪将军因此踢开了总司令部的干扰,拿回了巴黎守军的指挥大权。同样用机枪铁丝网,还有新到货的中国迫击炮、在加利埃迪的指挥下,法军对德军还以颜色。如此伤亡二十万人后,孤注一掷的小毛奇向德皇坦诚德国已经输掉了战争。于是他立即被德皇解职,由埃里希.冯.法金汉上将任德军总参谋长。

法金汉上将上任后不再命令德军往南进攻,而是希望能占领法国北部,以切断英法之间的联系,但却再一次的遭到了失败,英法从中国采购的新型飞机终于捍卫了自己领空。在失去空中优势后,后勤乏力的德军只得停止了进攻——刚刚在坦能堡给打了一个漂亮歼灭战的东线指挥官兴登堡认为法国北部有太多港口和铁路,全面占领是不可能的,德国应该趁俄国被中国牵制早日打败俄国;至于要切断英法两军的联系,只能寄希望于海军。

西线让德皇失望,而兵力不足的东线却打了一个漂亮战。本着对胜利者的信任,德皇肯定了兴登堡的判断,同意将德军主力调往东线,以求能早日击败俄国,最终避免两线作战。德军东调,西线的英法终于有时间舔伤口,不过陆上的德军采取守势,但还是以潜艇为利器的不对称海上战争却开始了。大英帝国皇家海军早从中日之战就知道潜艇的危害,但却没有任何办法能对付这些潜伏在海底的鲨鱼。

虽然德军还没有开始无限制潜艇战,但击沉的商船在去年的最后一个月和新年的第一个月就有二百二十艘,合计四十五万吨。总参谋部向杨锐报告,随着德国新下水的潜艇越来越多,那么击沉的英法商船也将会越来越多,神武四年全年要被击沉的商船将超过三百万吨。而英国的新造船不到一百二十万吨。

杨锐喜欢听到德国潜艇的战绩,喜欢商船被一艘一艘的击沉。现在国内航运界的精英已经感受到了德国潜艇给航运带来的机遇,不过要所有人都承认这一点。那估计要到年底潜艇战的成绩出来。

张实回答完杨锐的问题后,见他有些走神,只好在一边干等着,好半响才听杨锐说道:“可惜了啊,我们想卖潜艇,德国还不要。”他说完再道:“新加坡都被叛军控制了,我们的军队忽然跑过去,会不会激起他们的怒意——以英国人的德行一定会宣扬中**队来了,好壮一壮声势或是让叛军投降。这些亡命之徒万一想不开,死前要拉几个人垫背怎么办?我们的人可就在城内啊。”

张实没想到杨锐想到是这个事情,他不知道杨锐对英国人的绅士和道德极为不信任,只好道:“那我们可以通知英国人不可宣扬此时。”

“嗯。你刚才说英国人有多少人?”杨锐点头,再问另外一件事情。

“大概不到两百人,再有就是柔佛苏丹的一百五十人,其他地方的军队还没到。”张实道。

“那我们过去,陆战队有一个营,加上神武号上的水兵。怕有一千人了吧。”杨锐说着兵力,再道:“既然我们占绝大多数,那平叛之事就当由我们主导,最少是独立指挥……”

“先生。这事情应该是外交部重安先生和英国人协商吧。”张实提醒道。

“哦。那就把重安找来吧。”杨锐这话是对李子龙说的。不一会谢缵泰就来了,虽然过了一个年,可他这几天愁的脚不沾地。身为华侨,若是不能保护华侨周全。那他这个外交大臣可要做到头了。

“重安,英国人怎么说?”杨锐见他有些恍惚。一句话就把他喝醒。

“他们以为我在说笑。”谢缵泰苦笑道,“台湾离新加坡近两千海里,我们的人今天晚上就到,他们根本不相信。还安慰我说大英帝**队已经控制住了局势……”

“什么话啊。”杨锐也笑了,“躲到了船上就叫控制住了局势?”

“我看英国公使也不知道新加坡到底什么情况,这种事情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谢缵泰道,“我看,还是到了地方见机行事吧。现在的好消息是,叛军只是仇杀白人,对华人只要没碰上,那就不会刻意杀戮。领事馆和侨商商会暂时是安全的,坏消息就是……就是,胡文虎的永安堂被他们占去了,说是叛军当中有伤者。”

“胡文虎?”谢缵泰会提起的,那自然是有名望的侨商,新加坡那边,杨锐熟悉的就是陈嘉庚、林文庆、陈若锦、这个胡文虎是谁他就没印象了。

谢缵泰见他不知道胡文虎,知道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就是……”他脑子一转,忽然换了一种口吻,学着广播广告里的口气道:“要想平安度冬,请备虎标良药,虎标牌万金油……这下知道了吧。”

“哦,我记起来了,”杨锐拍着大腿,“就是那个卖万金油的,还是我们实验室和帮他研发的”他醒悟之后却又指着谢缵泰笑道:“重安,你学那广告学的真像,要不也拉几个广告配音去。”

见杨锐还有心思取笑,谢缵泰脸顿时苦了起来,他道:“竟成,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笑话我。我就想着在事情快些了结,好给华侨们一个交代。土改虽给了华侨们全额地价补偿,可政府的名声,哎,不说这个……”

土改佃户是支持的,但华侨很多都不乐意,特别是有钱的那些人。新加坡之事如果处理的好,有钱的侨商最终还是能和政府同心同德的,要知道国家发行的债券八成都由他们认购,而满清十几年前发行的昭信股票,当年华侨们也认购了不少,在华侨议员的推动下,这两千多万两的债券最终得到了新朝的承认。

从道义上说新朝将满清取而代之,外债都认了,那内债、特别是这种一心为国的内债也是应该认的,至于昭信股票得来的银子没办到实事,那是满清官僚的责任,和债券持有人没有关系。华侨们的道理是这样的。但杨锐最终批准户部承认昭信股票,更大的着眼点还是拉拢华侨。债券是为了这个。神武号出击也是为了这个,这可不是几千万两的事情。这可是每年一两亿侨汇,国际收支平衡的大事。

“重安,你就放心吧。这个万金油,不对……”杨锐又想笑,但这次却忍住了,“胡文虎,只要活着,一定能好好救出来的。”

杨锐说罢就让李子龙起草电报发给神武号,电波万里之后到了神武号舰长朱天森上校手里。此时神武号的位置已在廖内群岛附近。离新加坡还有三百海里。

朱天森看完电报,通知副官把此次随船救援的陆战队第2师师长李二虎找来了。这个东北胡子出身的师长开始是准备带人占了日本宫古群岛的,却不想后来总参取消了命令,弄得他、还有他那群一心想猎人头好成为真正男人的部下极为失望,这一次陆战队司令部接到总参命令,他当下毛遂自荐和第1师抢任务。最终凭借2师士兵的出色战技,陆梦熊答应由2师派出一营上舰,1师的士兵就接着过年吧。

朱天森让李二虎上舰桥的时候,他正在机库里和部下研究新加坡的地图——自从改为皇家游艇。航母上面便只有几家侦察机,其他的飞机都上了岸。现在2师的一个营全住在这里,在山岭里如履平地的山民几经训练,坐这么大的船也没有不适。反而高兴的很,他们过几天便可以猎人头了。

“总理来电了,要求你们不要顾及英国人。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为了不让叛军报复,开始的时候不要亮出军旗。”朱天森说道:“还有。这个叫胡文虎的人要想办法救出来。”

朱天森边把电报递给李二虎少将,一边把电报上的大致内容告诉他。和杨锐一样。李二虎看到胡文虎的名字便问道:“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是一个侨商,本来在仰光,但生意做大了便在新加坡办学,也就在新加坡过年。”朱天森说着自己对胡文虎的了解,“现在市面上卖的万金油,就是他做的。”

“噢……,万金油,我知道。”李二虎也是听广播的。

“什么时候能到地方?”李二虎对只知道万金油是一种药,而不像杨锐那样知道这万金油是损人的话,他关心的是自己的兵什么时候能开工收人头。

“天黑以后。”朱天森道。“我们现在正在接洽英国总督,不然他们惊慌失措,会把我们当作敌人也说不定。”

朱天森说着英国总督,此时的英国总督约翰.安德鲁爵士正在开德麦斯炮舰上和中国驻新加坡总领事欧阳庚‘会晤’。经过前两日的进攻,总督手上的兵力即使加上炮舰上的水兵,也不到两百人,他已经无法进攻了,看着燃烧着的、不时起响几记枪声和悲喊的新加坡城,他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日本和法国的军队来。

“大人,中国人又给我们打旗语了。”炮艇的信号官大声报告道。在数股黑烟升起的新加坡城,靠近海港一侧一所中式住宅的一个窗台上,有人用简易的旗号旗打着旗语,这就是中英双方的会晤,如果换了晚上,那这就是灯光。

“中国人说什么,又是哪些傻话吗?”总督安德鲁有些不耐烦,他不知道经过这一次叛乱,国王和内阁会不会将他从新加坡调离到其他殖民地去。

“是的,大人。中国领事说中国海军将在六个小时候后到达,他希望我们能协助他们入城平叛。”信号官眯着眼睛读着那扇窗户上的旗语。

“六个小时?”中国领事的傻话说了好几天,但听到只有六个小时了,总督难得的思索了一下,道:“问问他们有多少人?我们需要这支军队,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的话。”

“是的,大人。”信号官命令旗手询问,一会待对方打旗语回答的时候,信号官不等信号员回报,便读着旗语说,“来的是中国海军陆战队第2师3旅6团……大人,中国人来了大概一个营兵力,有五百多人。”

信号官一开始说一个师,再说一个旅,再再最后说一个团,安德鲁爵士亮着的眼睛逐渐暗了下去。“这些黄皮猴子,就知道撒谎,明明连一个团的兵力都没有。”他骂道,“让中国人到了之后向我报告,明天一起发起进攻。”

“大人,中国人还说军舰上有不少于五百名的水兵能参与战斗。”信号官见到对方的信息没有打完,又把旗语读了过来。

“那非常好。”安德鲁爵士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也许我们可以在日本人和法国人赶来之前就夺回新加坡。”

“可是对方要求中**队独自行动,”信号官读出旗语的最后一句,然后看向总督。

“新加坡是不列颠的殖民地,即使被叛军占领,也还是不列颠的。”安德鲁一说到不列颠胸膛就挺起了几分,“告诉他们,禁止中国人擅自行动。”

旗语打了大半个小时,结果虽然不尽人意,但最少安德鲁相信有一支中**队在靠近。新加坡领事欧阳庚听罢下属武官的报告,抚须道:“还是给神武号去电吧,让他们……”

欧阳庚看了看围在身边那些坐立不安的新加坡侨商一眼,道:“诸位在此地多年,眼下英国人不同意我**队独自行动,怕是要在明日像前两日那般进攻。总理大人来电曾说务必不能让叛军知道是我**队前来平叛,以免他们在破城之前报复华侨。真要是按前两日那般打……”

前两日战斗欧阳庚是看到了的,大无畏的英国人居然是排着队往要塞里冲,而印度叛军则藏在掩体里,用机关枪把他们给撕碎了。进攻了好几次都是这样,叛军毫发无损,英军死了不一地,那个指挥英军进攻的军官简直比猪还蠢。

“大人,要是按前两日那般打,怕来再多人也得死光。”华商总会的总办林文庆道。过年那日叛乱一起,他就带着家人往领事馆跑。当然,他能反应这么快,那是因为和领事馆都住在禧街上,其他的侨商也住在这里,唯有从仰光过来的胡文虎住在永安堂国药行,那里实在是太远,要不然他也不会被印度人抓了。

“是啊,大人。”一身西装的新加坡立法议员陈若锦抚了抚眼镜,。“那些印度人昨日里杀完了白人,现在开始杀华人了,晚一天打进来那可就……”

陈若锦说道这里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英国人不行,来的复兴军行吗?陈若锦作为立法议员,自然是认同洋人的观点——中国能战胜日本是因为人多,还有就是得到了德国在技术上的帮助。现在来的中**队不但不比叛军多,反而比叛军少,这仗能打赢吗。

“按照国际法来说……”当地知名律师宋旺相很是严谨的道:“我**队是要服从安德鲁总督的指挥的,不过……”宋旺相看着旁人对此并不认同,又拐弯道:“安德鲁总督下面没有合格的军官,他最好应该授予我**队全权。平叛之后的新加坡毕竟还是不列颠的。”

欧阳庚之前是爪哇领事,那边排华事件刚解决又调任新加坡领事,他是希望中**队独自行动的,但英国人不同意之下,他就希望在此的侨商能想出办法,不想说来说去都是废话。在宋旺相说完,他咳嗽一下就想让人给海军回电的时候,站在最外侧的一个年轻人道:“大人,要是我军能趁夜攻入城中,那倒是有办法不理会安德森总督的。”

“哦…”一屋子的人都看了过来,有吃惊但更多的是鄙夷,看的年轻人浑身拘谨,特别是他只穿着西式侍者的衣服。欧阳庚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点头道:“好!年轻人你说说有什么办法吧?”(未完待续。。)

ps:  注:上一章笔误,铁路坡度为千分之六、及千分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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