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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卷 第七十八章 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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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的等待似乎可以确定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不过等第三日梁启超等人出了美国领事馆准备返回沪上时,没走多远,一伙人就把他们给拦住了,为首的一人亮出官牌和逮捕令道:“梁启超,现在怀疑你与农部陶焕卿大人被刺一案有关,这是督察院签发的逮捕令。△,..”

被便衣拦着也就罢了,居然还牵扯到刺杀,诸人惊愕诧异间,因杨锐恶趣味强制要求的米兰达警告被警官无比严肃的宣读出来:“从现在开始,你有权不说话;如果你开口,那么你说的每一句都将作为呈堂证供;你有权请律师,并可要求在讯问的过程中有律师在场;如果你请不起律师,我们将帮你安排一个。”说罢就把发呆的梁启超从马车中拉下拷人。

“no!!”看见便衣巡警抓人,与梁启超同行的司徒雷登从开始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不过他还是没有完全清醒,下马车后一张口就是母语,“你们这是政治迫害。”司徒雷登激动道。通过这几天的交往,他越来越钦佩梁启超的学识和为人,并深信复兴会是邪恶的一方。

一个洋人开口说流利的汉语虽然让惊异,但他胸前挂着的十字架却让人敬而远之,带队抓人的警官看着司徒雷登,亮了亮逮捕令后根本不理,反倒是跳下马车的汤化龙等人使劲拉着梁启超不让巡警将其再走。

“请不要拒捕!”为首的警官警告道,其他巡警都亮出了枪,看着诸人虎视眈眈。

此时已从第一波心理冲击中缓过来的梁启超强笑道:“济武、映葵。你们别拦了,中华是法治社会。他们不敢怎么样的。司徒雷登先生,请帮我请一名律师吧。我想我现在很需要律师。”

戊戌变法当事人之一、当代著名思想家、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国内最伟大的公共知识分子、清流代表、学界良心、护宪党领袖梁任公,于神武四年十月初三早上七点二十三分,于南京被江苏省巡警总局以涉嫌谋杀农部尚书陶焕卿大人案为由逮捕。此消息一出,世界俱惊,从国内到国外,从华人到洋人,只要是稍微有些名望的,都纷纷给中华中央政府发电询问具体案情,以表达对任公强烈之关切;除了电报。在汤化龙等人的操作下,一个任公营救会很快就组建起来。

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地主士绅充当骨干,营救会的主要成员是基督教青年会以及被基督教所控制的那些教会学校,如:山东基督教共和大学、苏州东吴大学、沪上圣约翰大学、杭州之江大学、南京金陵大学以及基督教青年会在各地的分支机构。在司徒雷登等人组织下,金陵大学的学生和基督教青年们还在江苏巡警总局门口发起集会抗议,声称政府正在实施阴谋,对梁任公先生实施政治迫害。

中国人被抓,美国人救人,梁启超被抓的第二天。非官方但亲官方的帝国日报针对这一现象,很肯定认为梁启超已经皈稣基督,成为一名虔诚的基督徒,成为西洋文化在国内之具体代表。此论一出。原本关注政府政治迫害的舆论有一大半为任公洗白,声称任公绝不是基督徒,依旧信倡我中华文化云云。然后两报开始打滚。其他报纸如此,中华时报则只在一角披露了梁启超被捕一事。不过对案情不作任何透露,反倒用大篇幅介绍悼念陶成章。

这些是华文报纸。被英国人控制的英文报纸只是有限关注这件事情,文章虽然简短,但认为只要梁启超被证明有罪,那么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都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而在不看报纸的坊间,则流传着总理府银安殿某间屋子挂了许久的对联:上联是‘同己战、同敌战、同命战,个中有苦’,下联是‘与天斗、与地斗、与绅斗、其乐无穷’,横批为‘战斗不止’。

京城外城茶楼中,有人说从这副对联就能看出梁任公是被今上给……的,又有人说,这对联去年开始土改的时候就挂上去了,根本就不是针对梁启超,而是针对全天下数百万劣绅。坊间如此传言,但也只能在京师外城,京师内城清空满人后,三十万住户全是复兴军烈属和有功军属,茶楼酒肆里若是有**、反复兴会的言论,不要说通知巡警,语一出口就会被同堂的汉子撕了嘴,有人敢污蔑伟大领袖,这些人可以以命搏命。

土改案牵连出土改补偿诉讼,土改补偿诉讼又引出陶成章被刺案,陶成章被刺又牵扯梁启超被捕案,从神武三年年末到神武四年年末,土改一事可是熙熙攘攘闹了一年。

土地补偿案二审虽然地主胜诉,但因国税局强制征收高额耕地税,地主们往上斗法无望,往下又不能像以往那般鼓动民意以要挟朝廷,终究是老老实实的到土改衙门签字画押,将耕地所有权过户到佃农名下。他们除了拿一份分期收款(粮)的协议外,还有一本贷款证。不过这本贷款证是干什么的,心灰意冷的地主们没问,土改衙门的官员也没说,这东西要到以后才能发挥效用。

绝大多数地主认命,但仍有一些自持有些关系的地主在观望,期望拖到最后可捞到别人无法捞到的好处。湖南湘潭县第七都,和润明媚的秋日下,一顶轿子在两个轿夫抬举下快步向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轿子是空的。一大早抬空轿子不是什么怪事,倒是轿子旁边跟着走、不断抹汗的白衣汉子着实让人奇怪,说是管家吧,裸露在外有补丁的**像,可头上的四方帽和脚上的皮鞋不像;可要说是老爷,那为何不做在轿子里让下人抬着走呢?

汉子装束行为奇怪,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会将人家拦下来问个究竟。只等轿子近到湘江。白衣汉子才找了个有水的水沟,洗一把脸。而后把放在轿子里的高价长衫穿上,再扶正帽子。这才坐这轿子过江。

从第七都到县城近百里路,轿子过江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几人走到县城南面的观湘门,看见门已经关上,变作老爷打扮的汉子便让人前去喊话,不想人还没到前,城头就有灯光照下,一个声音喝道:“什么人?”待看见是一顶轿子,以为是乡下的病人急病入城寻医。那人又道:“怎么这么晚进城?”

“是……是城里头毛氏肥皂公司的,鄙人是东家毛顺生……”探出身子的毛顺生伸着手担着城楼上的强光,壮着胆子装作文雅的回了一句。

“是毛氏肥皂的。”城头上的巡警似乎往后回了一声,不一会话就传了下来。道:“下回不要这么晚了。”

“要得。要得。”毛顺生喜道,知道巡警这就去开门,身子又探了回去。不带一会,城门就吱呀呀的打开,他又忙拉开轿帘对巡警道谢,之后便安心入城了。

毛氏肥皂公司是神武元年年末成立的。和别家公司不同,这家公司的启动资金大部分来自政府贷款,在整个湘潭,能获得政府贷款除了毛氏肥皂便只有吴恒泰老字号了。其生产的绿凤牌(后改名为龙牌)酱油在今年的巴拿马世界博览会上获四等奖,风头一时无两。

吴恒泰得奖得了面子,可毛氏肥皂则得了实利。在毛学任两兄弟的苦心经营下。成立三年不到的毛氏肥皂趁着一战东风很快就占领了整个湖广市场,广西、江西、贵州市场上也有不少毛氏公司产的肥皂。可谓是日进斗金。就早毛顺生赶往城北拱极门的时候,毛氏公司的账房内。财务总监毛责彬正在清账,而毛学任则拿着一份申报在看梁任公案,他此时已经不想再叫毛学任了,但公司登记注册的法人代表就是这个名字,他想改也改不成。

“好嘛,好嘛,报纸就等一哈再看嘛。你看我,这么多银元一个人怎么能搬的动?”站在一箩筐一箩筐的银元堆里,毛责彬看着还在看报的大哥,很是责怪。

“你就等一哈子嘛,钱又不会飞了。”毛学任满不在乎。“梁任公被抓,护宪党作鸟兽散,这样的大事,不可不看嘛,这土改看来是再无阻碍,天下的佃农有福了。”

大哥一心看报,毛责彬无可奈何,他一个人想把一箩银元放到大称上去,不想手一滑,满萝的银元都撒在地上,毛责彬正要发脾气,屋外却传来了叫声:“毛先生,老太爷过来了。”

“阿,父亲过来了?”毛责彬有些奇怪,“这么夜了,有什么事情?”

“还能有什么事?”毛学任不得不把报纸合上,“一定是土改的事。”

两兄弟随即开门,不想毛顺生就在门口,门一开灯光下屋子里的银元煞是惹眼,看得毛顺生口水都要掉下来了。他不知道这只是肥皂公司的流水,还以为这是两兄弟的办实业的积攒。眼红的同时又是惭愧,自己含辛茹苦几十年才挣了几千两,儿子两年就挣了满屋子的银元,真是……

肥皂公司的会客厅里,毛顺生一边吃饭一边埋怨:“土改是挡不住了,再不来县城签字画押,收税的老爷就要罚钱了。这世道也是,开朝之后粮食买卖就不好做,花钱买了几十亩好田,谁晓得租子还没有收两年就要给官府征了。早晓得就…就……”

肥皂公司初办的时候,毛顺生也想入股,可他钱太少,只是小股,开始他还想以父亲的身份做肥皂公司的总办。照说这并无不妥,可毛学任坚决不同意,理由是毛顺生没上过管理培训班,根本不懂实业管理,一旦做了总办那公司必将经营不善。毛学任虽然说的委婉,但毛顺生只觉自己做父亲的尊严受到了冒犯,当场就甩手回家买地收租去了,不想现在投资失败,还是要到儿子这边求救。

“有多少石田嘛?”毛学任给父亲递了一支纸烟,毛顺生却拒了,他自己点着了旱烟斗。

“有八十多石,加上家里早有的。一共有一百八十多石。”毛顺生抽了几口旱烟,很是发愁。脸上本就深陷的皱纹犹如刀刻。

“那衙门里要收多少石?”毛学任再问道。他这边也烟雾弥漫,虽然他对父亲卖地不赞成。但土改到自家头上,事情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的。

“只能留六十石。”毛顺生道,心中一阵抽搐,再道:“就是要把前年买进来的田全部收走,早晓得就不买了,还不如交给你去办肥皂公司。”

“那衙门里怎么核价的?”一遍不抽烟的毛责彬知道那些买田的银子是父亲的心血,也插言进来,希望能出些主意。

“衙门里……”毛顺生只说了这几个字,又停住。“衙门里说我的事情不好办,按律收走的那一百多石里,只有六十石是全补,另外六十多石八折,但这田是按市价四十两一亩买的,没有灾荒逼迫,白纸黑字,绝无差错,衙门里说以此看。又应该全补。我也不晓得这次去衙门里,他们到底会怎么说?”

六十多石差不多就是二十多亩田,四十两一亩的水田,这么算下来。近两百两银子没了,而且按照政府的补偿范式,全额补偿不是全额付银子。而是三成银七成谷,银子和谷都是分期付的。年息只有四分,实在是……毛责彬心中核算了下这笔账。只觉得亏大了。两千多两就此套牢,真不如前年把钱投到肥皂公司来,那样的话已经翻了好几倍了。

“明日我同你去去土改衙门看一哈吧。”毛学任把烟掐灭,在父亲期盼中开口。他说完又道,“赶了一天的路,你洗一洗早些上床睡吧。”

大儿子是进过京、入过紫禁城、吃过御宴的,他这么说毛顺生立马放心,一会就被人带下去休息。他这边一走,毛学任便道:“明日帮我预备哈……”

“六百两银子是不是?”毛责彬知道大哥的心思,立马就接口,然后又道:“还是用银元券吧,这样带进去才不会被他看到。”

弟弟如此细心,毛学任笑道:“国家太穷,不劫富济贫,将民不聊生;老子吃亏,儿子不自掏腰包,良心便要不安,大家都要体谅嘛。”

毛学任和弟弟说笑间,县城南街一处政府指定的客栈内,吏部尚书陈广寿正在院子里等待。客房下午刚刚喷洒了ddt,不缓几个小时进去,那人就要中毒。他此时就想等回到北京,定要建议民部,强制全国的客栈旅馆火车轮船都要使用ddt定期消毒,不然就不发给营业执照——他这一路从北京来,路上只走了五天,但还是被臭虫蚊子咬的够呛。

“坚白为何非要住客栈,住在愚兄家里岂不是更好。”陈广寿此时来湘潭用的是吴坚白的化名,和他对接的是县衙一个叫刘国春的官员。此人他开国前就已入复兴会,还曾参加过长沙举义,开国后入法政学堂,通过公务员做了地方官,不过他本人志愿不在于此,只希望能 从军,现在每天看的都是军事著作,可他已经五十多岁了,这辈子想从军怕是不能。

“荫庭兄,按照户部去年开始的规定,公务人员出行,干什么都是要发票的,没发票无法销账啊。”陈广寿笑道。“兄之府邸小弟事情办完必会登门,届时买些好酒,大醉一场可也。”

“哈哈,好!好!那愚兄可就记着了。愚兄日后入京,也要在你处好好痛饮一场。”刘国春性格耿直,今日一见陈广寿便觉是多年知己,中午吃的是淡出鸟来政府标准餐,晚上两人则在食馆大吃一顿,不过酒却没有尽兴。

刘国春笑着,又想起陈广寿所说之事,便道:“坚白要找的毛学任就是县城北门,他开了一家肥皂公司,生意火的不得了,明日一早我便带去过去。不过你要找的那个彭华……”

“是叫彭得华,乃是小弟故友之故友之子,但从未见过,就知道他家在石谭镇乌石寨。”陈广寿扯着谎,即使到现在,他还觉得好笑,他搞不明白先生怎么会有那么多故友。也幸好要找的人有住址姓名,要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找。

“石谭镇不远,顺着涟水往上就到了,乌石寨嘛。就有些远了,那可是在山里。不过我明日可以传信给那边的农会。让他们帮你把人领到县城里头来。”刘国春好心道。

“既是故友之友,小弟还是买些礼物亲自登门方显诚意。”陈广寿道。杨锐可是要他千万不要找错人。所以他得亲自去走访一遍。

“那好,那好。”刘国春觉得陈广寿说的很对,当下也就不再劝。

第二日一早,刘国春带着陈广寿前往城北的毛氏肥皂公司,不想毛学任说是去了县衙土改办公室,两人又折返到到县衙,当毛学任还在外边排队的时候,让人将他叫了进去。

看着毛学任下颌上的痣,陈广寿明白自己找对人了。他笑道:“毛先生,我是工部实业局的调查员吴坚白,找毛先生是想了解一些肥皂公司的经营情况,好做个统计。”

毛学任一早来县衙本是来办土地征收的,不想居然遇见了工部实业局的调查员,本就不放在心上的土地核价之事顿时放在了一边,他欢快的笑着,见陈广寿年轻,不好叫大人。只得按照复兴会的习惯道:“吴同志幸苦了,你要调查什么尽管问,学任知无不言啊。”

毛学任和陈广寿在衙门内交谈,一身老爷打扮的毛顺生则在外面苦等。这一等就是一个多钟头,待他双脚都站麻的时候,才见儿子和一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出了土改衙门。他立即上前焦急的问道:“事情办了吗?”

见父亲问土地补偿之事,毛学任当即道:“全亏了吴先生。和衙门里的女官理论了半个多钟,硬把我们说成是商民。地价是全补了。”他说罢又向陈广寿介绍道:“这是家父,前年不做粮食生意就买了些地,今天看来投资是失败了。”

毛学任说的风趣,陈广寿则是笑着对毛顺生一礼,他此时按照杨锐的交代,和毛学任做了朋友。“伯父大人生意虽有小败,得胜兄的生意可是大获成功啊。而这土改,朝廷也是逼得没办法才行此策,还请海涵海涵。”

陈广寿一口京腔,虽然没穿官袍,但他能和土改衙门里的大人理论小半个时辰,毛顺生顿时有些敬畏,只对他作了一揖,算是见礼,之后便不说话了。

父亲如此,毛学任也不见外,这边将那些土地文书和补来的银元券交给毛顺生,然后便带着陈广寿安步当车往城北的肥皂公司去,入厂后又带着他看了看肥皂生产车间、包装车间,一切都井然有序。陈广寿虽是外行人,但看到肥皂厂出货口等着的成群成群的挑夫,也知道肥皂公司产品是供不应求。

调查完毕两人闲聊间,听闻这毛学任说到欧洲战事,陈广寿笑着道:“美国总统罗斯福虽然派了特使前去欧洲调停,但他本来就是站在英法协约国这边的,所以他的方案怎么都偏向协约国……”

“我想请教坚白兄,这欧战还能打多久?”毛学任是故意把话题引向欧洲战争的,身在湘潭的他,自然没有身在京城的吴坚白知道的消息多,现在肥皂卖的这么火,和洋货进不来有很大关系,若是能预知欧战动向,那对生意是大利的。

“呵呵,请教不敢当。”陈广寿笑道:“战事我知道的也不多,但就目前看,欧洲战争是整体性战争,是将整个国家的人力、资源、工业潜都组织起来用于战争。德国的外贸渠道被协约国封锁,可协约国的海上通道又被德奥两国的潜艇威胁,以目前看,最少还需两到三年才能结束,弄的不好,没有外力加入,那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外力加入?”毛学任自己也时时琢磨着欧洲战事,闻此便道:“可是说我们和美国?但美国国内反战呼声一片,即便德国人击沉了邮轮死了几十个美国人,他们也只是抗议而已啊。”

“哈哈,”陈广寿还是笑着,他道:“得胜兄有所不知啊,美国底层民众是反战的,但德国贸易封锁后,工厂里的东西大部分是卖给了英法。现在呢,威尔逊的任期马上就要到了,他是想连任总统的,在明年大选前,为了赢得底层民众的选票,他一定要表示出反战的态度。但等明年当选,那情况就不同了,那个时候底层的民众不管是支持还是反对,都只能等到四年后再发表意见。

美国的总统时有固定任期的,任期内只要他没有违背法律,民众和国会是没有办法弹劾的,这不像我国,只要有足够的稽疑院代表反对,又能找到大家认可的替代内阁,总理随时可以撤换。”

陈广寿是故意把话题往政治上引的,他说完见毛学任深思,又道:“此次来湘,正好带了几部不错的政论书籍,得胜兄若是有意……”

“要得,要得,真是谢谢坚白兄了。”毛学任眼睛发亮,他素来喜欢看书,不过古书他熟读,可西洋政论书籍却久久不见其门径,无法登堂入室,现在看陈广寿一表人才、谈吐不凡,自觉他推荐的那些政论书籍定是不错,当下就想一睹为快。

见毛学任想看政论书籍,陈广寿心里顿时笑起,来湘潭的第一件事情算是完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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