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走进阴影里的少年
——我就喜欢跟有怪癖的变态坐在一起。
——就喜欢跟变态坐在一起。
——我就喜欢……跟你……在一起。
那张被女娲精心捏过的绝颜，在祁烨的面前放大。
祁烨瞳孔骤缩，下意识喊：“你不要过来！”
“呼……呼……”
少年从床上噌的一下坐起来。
昏暗的房间里，隐隐有光透进来，坐在床上的少年，身形被光影勾勒出。
喘气声在房间里起伏不定。
看到自己所处的位置，祁烨微微仰起头，这才想起昨日发生的事，入了梦，梦的恐惧让他额头溢出不少汗水。
滚动的喉结在微光勾勒下，性感，迷人。
祁烨一闭眼就感觉自己能看到那张视觉冲击的脸。
讲真，那张脸是真的好看，很有辨识度。
倘若他是一个冷酷娃娃的话，他恨不得将他捏碎。
可偏偏，楚姜临长了一张祁烨有点怼不过的嘴。
“砰——”玻璃杯破碎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祁烨的思绪被拉回，他起身穿上拖鞋，快步走到门边，将门打开走出去。
这房子通体不大，一个客厅两个小房间。
从昏暗的房间走到通亮的客厅，才能目睹这房子的老旧。
没怎么被精致装修过的房子，墙体有些剥皮，天花板有一大块是潮湿的痕迹，就连陈设在客厅的家具都是老旧的。
不同大小的花盆摆放在阳台上，有些萎靡着，有些欣欣向荣着，可只有阳光直射进来，这屋子才会多一点温馨。
这是他和奶奶的家，再没有其他人。
看到皱巴巴的双手，巍巍颤颤地捡起地上的一块玻璃碎片，祁烨快步走过去蹲下，将老太太的手给托住。
“奶奶，我来。”
少年低着眸，将一些比较大的玻璃碎片捡起来，随即拿扫帚将地上打扫干净。
看着祁烨忙碌的身影，老人布满皱纹的脸，攀爬上了很淡的笑意。
祁烨收拾好后就去阳台上的洗手池前刷牙。
熟练的动作只不过是每日的重复。
少年的身影穿梭在小小的屋子里，刚吃完饭，他便在老太太的催促下，背上书包出了门。
老太太佝偻着身子站在门口，直到看着祁烨离开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她才不舍的收回视线。
这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出街需要过一条很长的巷子。
祁烨在路上走得很慢，等他停下回头时，奶奶的身影已经不在自己视野范围内了。
他刚收回视线，准备继续往前走时，巷子口一个穿着红色长裙，手夹一根香烟的女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少年的眸色瞬间一沉，他视若无人，继续往前走。
直到红衣女人轻吐出烟雾，抬手挡在他面前。
闻不惯烟味的祁烨皱眉侧眸看过去。
女人的眉宇间和他有些神似。
她脸上涂抹了厚厚的粉底，可能是皮肤不好，凑近看，脸上有些瑕疵还是很明显。
而她身上比较劣质的香水味充斥着祁烨的鼻翼，让感冒还没好的祁烨有点难受。
祁烨刚准备说话，女人尖锐的声音倒是先一步：“你没看见我吗？”
语气特别不耐烦。
祁烨收回视线，语气冷淡：“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来这里？”
“祁烨，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娘凭什么听你的。”女人拔高声音，呵斥面前的寸头少年。
要不是少年辨识度比较高，她差点没认出眼前这个突然剃成寸头的少年。
见祁烨没有说话，她挡着路的手摊在祁烨面前，语气理所应当：“老娘没钱了，多拿点钱来。”
祁烨听到“钱”这个字眼，神色终于变了：“前段时间不是给过你吗？”
“你那点钱够老娘花几天啊？你没有是吗？没有我就去找老太太了。”
说着，女人就准备绕开祁烨，往居民楼走。
她刚走一步，少年的语气才让步：“出去，我给你。”
说完，祁烨先一步跨出巷子口。
红衣女人跟在祁烨身后，还在说话：“我劝你别耍花招，你要是不给我，我下次还会找……啊——”
女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少年的手狠狠揪住头发，那张涂上粉底的脸和破旧的墙体来了亲密的接触。
“祁烨！我是你妈！！！”女人显然被少年这一举动给惊吓住了。
她的身子不断颤抖，只是这次她搬出身份，也没有威胁到身边的少年。
“我妈死了。”祁烨面无表情。
“我警告过你，你要是想在我这里拿到钱，就别出现在这里。”说话间，祁烨拽着女人的头发往后一拉，又狠狠地将她按压在墙体上。
手段残忍，暴戾。
目光狠厉，无情。
“我不在乎我会不会有你丈夫的下场，但前提是你得有这个命。懂吗？”少年的声线压的很低。
女人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出口，她眼底闪过一丝落魄，泪水从眼角落下，她一直觉得自己倒霉。
摊上一个杀人犯的丈夫，生下一个这么不孝顺的儿子。
而她刚从戒毒所出来没多久，为了讨生活，丢尽脸面，到她唯一的儿子面前，也处处碰壁。
可她还需要活下去。
“嗯嗯嗯……”女人拼命的点头。
祁烨盯着她好一会儿，这才松开她。
哪怕她表面上狐假虎威，可真碰上祁烨动手，她还是怕的，但只要祁烨给她钱，她愿意吞下这口憋屈。
祁烨刚放开她，她还没来得及整理仪表，就紧盯着祁烨：“那钱……”
少年盯着她，从书包里掏出一部比较旧的手机，不知道是什么牌子。
女人盯得紧，祁烨转账的速度也快，她还没看清少年的操作，钱已经到了账户上。
听到手机的提示音，女人的心情才好了起来。
她瞥了一眼祁烨，轻哼一声，抬手整理着头发转身离开。
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祁烨眼底的情绪极为复杂。
他低眸看着余额下面790的数字，不知在想什么。
捏着手机的手，指关节逐渐泛白，直到他深吸一口气，卸下全身力气。
当东方升起的太阳将整栋居民楼给笼罩住时，单肩背着书包的少年，低下头往阴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