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恰巧我和楚先生相反;我这个人爱听故事
——“证据都销毁了吗?”
——“窦总放心,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场车祸只是正常的车祸。”
黑屏的视频里,明明没有任何人,可这段几秒的对话还是传了出来。
‘窦总’两个字,几乎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听到了。
祁烨盯着窦总那张阴沉下去的脸,薄唇扬起,眸子愈发偏冷:“说起来,我还得好好谢谢窦总,不然我也不能坐在这里。”
“这是假的。”窦总眉头紧锁,他下意识给自己辩解。
“真真假假,谁知道呢?”祁烨在笑,笑意不达眼底。
与此同时,会议室的门被人敲响打开。
穿着制服的一男一女警官,走了进来。
“请问,窦裘溶在哪里?”
会议室的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坐在主位的男人,突然抬手朝着某个方向指了一下。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男警便已经走到窦总身边:“您好,我方接到一起车祸举报,您涉嫌造成一场车祸的发生,请配合我们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仅凭一段几秒的录音,凭什么让我跟你们走?”本来就擅长收敛情绪的窦总盯着祁烨,那双凹陷下去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狰狞。
“锤你,这段录音当然不够。”祁烨说完,视线看向女警。
对上祁烨的视线,女警微微一笑,朝着窦总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声音温柔:“窦先生,只是配合调查,不用紧张。”
至于进去能不能出来,那就得看造化。
窦总不甘心站起来,走之前他还停下来:“小祁总,真是年轻有为。”
同样站起来的祁烨,单手插在口袋里,他扬着下巴,嘴跟淬了毒一样:“比你年轻二十多岁,可不年轻有为吗?还要你说?”
窦总:……
众人:……
徐秘书:……
走在窦总后面的女警,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挺的男人,没忍住笑了:“祁先生,装逼也没有你这种拿年龄出来装逼的。”
“包装的啊,纪警官。”
女警官无奈摇头:“先走了。”
祁烨不正经的样子逐渐严肃:“麻烦了。”
看着警方带着窦总离开会议室,整个楚氏的工作人员几乎在群里传疯了。
有股东刚准备走,徐秘书就将会议室的门给挡住。
“祁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人看着祁烨,质问。
“你急什么?急着跟窦总团聚?”
“你……”
祁烨收回视线,扫了一眼整个会议室里的股东,这时他抬指做了嘘的动作。
众人不明所以,有股东配合着祁烨,坐了下来。
剩余的人左右看看,最后只好跟随大众一同坐下。
看到这一幕,祁烨笑出了声。
看不爽祁烨的股东,冷哼一声,暗骂一句:“神经病。”
哪知,会议室太安静,这句神经病显得异常突兀。
祁烨瞧了那人一眼,他双手撑在会议室的桌子上,上半身微微弯下身。
突然,他抬起右手将右手边的玻璃杯,用力往前一滑。
玻璃杯丝滑地停在刚刚骂人神经病的股东面前。
莫名令人心惊胆战!
“楚先生素来仁慈,他顾及和在座各位股东的情面。可我这个人,恰巧和楚先生相反。楚先生不动你们,但不代表我不能动你们。
如今楚氏由我代理,我希望各位股东,能以楚氏未来发展为目的,配合这场属于我和你们的短暂性合作。”
“祁总,我……我支持你。”额头顶着伤的方总,举起手。
众人瞧了方总一眼,总觉得他是祁烨的毒唯。
“祁先生言重了,这是楚先生的决定,我们必以楚先生的决定为主,配合好祁先生。”
“祁先生的能力在座有目共睹,只是我想问问,楚先生什么时候能出院。”
车祸发生那么长时间,说关心楚姜临的人,肯定有。
只是他们没有任何关于楚姜临病情的消息。
听到这话,祁烨抿着唇不知该怎么说。
徐秘书见状,替祁烨开口:“祁先生已经请了国内有名的外科医生,还请各位股东放心。”
在场的股东听了徐秘书的话,也没有再开口。
这场会议,以徐秘书的话而结束。
送走在场所有股东后,徐秘书才看向坐在椅子的男人。
他仰头靠在椅背上,长腿交叠,视线落在会议室里那个动态股价图上。
上面的股价起起伏伏,像调皮的孩子好奇外面的世界,想踏出一步又胆怯收回脚。
徐秘书没想到这人嚣张说出那番话竟真让楚氏的股价恢复了如初。
光是凌晨后,与楚氏合作的合作方立刻联系楚氏续约的消息就将这几日的行程给堆满了,更别说其他本来就打算跟楚氏合作的品牌。
楚氏风波一过,徐秘书也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看着祁烨发呆,徐秘书也没打扰。
他就待在祁烨旁边,同祁烨一起看着股价图。
不知过去多久,徐秘书才听到祁烨的话。
“听说,你一直跟着楚姜临?”
“是的,祁先生。”
“我这个人爱听故事,方便讲讲吗?”
听到祁烨的要求,徐秘书低眸想起十年前那场灰暗人生,许是好久没听到徐秘书的话,祁烨侧眸看了一眼徐秘书。
向来严谨的徐秘书,露出难看的笑:“不知道祁先生,是否听过十年前,有学生举报导师学术的新闻。”
那条新闻当时轰动了所有媒体,也轰动了全国人民。
而联名举报导师学术作假的带头人,叫徐述。
如果一个人在一件事上坚持久了,或许他会一直持之以恒地走下去。
可是,如果有一个人在一件事挣扎太久了,或许压死他最后一根稻草的很可能是他的良心。
日复一日看着眼前的假数据报告,看着跟不上实验数据的器材,看着一届又一届的师弟师妹怀揣着梦想进来到最后麻木不仁习以为常。
徐述不知道‘未来’两个字,应该怎么用人生去写。
痛苦,麻木几乎占据了他五年。
都忍到最后一年了,他应该和其他人一样随波逐流,用狼狈结束读博的五年,或许这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可那一年,徐述选择了另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