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像曾经一样，拽住我一样拽住他
“你踏马s鬼呢？”于尚清被吓的不轻。
更何况凌晨以后的医院，总让他觉得有些阴森。
祁烨抬脚轻踹面前的于尚清，“手术，你有没有把握？”
没理会于尚清刚刚的话，祁烨反而关心起一天后的手术。
于尚清穿着白衣大褂，他抬手揉了一下眉间痣，最后双手插进口袋里，坐在祁烨的身边。
他的视线同样落到病房里戴着氧气罩的男人身上。
“当然有把握，只是烨哥……若是他醒不过来，你准备怎么办？”
“你不是在这里吗？什么叫醒不过来？”祁烨侧眸看着于尚清。
“烨哥，你以为车祸是主要原因吗？他本身就有很严重的抑郁症，他的意识很浅，求生欲望很薄弱，哪怕手术成功，他也很可能醒不过来。”于尚清说的话很残忍。
他是医生。
他只是在陈述最糟糕的结果。
他只是希望祁烨能做好最坏的打算。
十年过去，若是他们所有人找到楚姜临，等来的是这个结果，于尚清希望祁烨能够接受。
“那家伙命硬，肯定能醒来。”祁烨收回视线，摆动着手中的小香炉。
于尚清动了动唇，什么也没说。
今日一过，第二日一早，手术室的红灯再次亮了起来。
白骁拿着合同给祁烨签署完，就很快回去。
徐秘书将今日的所有工作日程推掉，同祁烨在手术室外等着。
这期间楚姜临的后妈和大伯来过，祁烨只觉得这两个人挺虚情假意的。
之前手术下达病危通知书时，作为家属，他们不来，也签不了病危通知书。
听到楚姜临找了公司代理人，马不停蹄就赶过来了。
刚过来第一件事不是询问楚姜临的情况如何，反而是揪着祁烨不放。
这种人什么样的心思，是个人都能想出来。
所以祁烨也没给这两个人什么好脸色，直接派人将这两个人给轰出去。
这也导致楚姜临的后妈，在一些贵妇面前嚼舌根，以至于祁烨的名声不大好。
一时间，一些富贵家庭的千金对祁烨的印象也不好起来。
圈子里流传出祁烨吃软饭。
可偏偏，他又有实力。
于是这个谣言听起来就成了笑话。
而关于祁烨亲自在媒体面前承认楚姜临是他喜欢的，导致不少人好奇。
四方打听，众人又说那个楚氏掌舵人洁身自好，身边从未有过人，甚至楚先生和这个祁先生，私底下也从未见过面。
所以网传祁烨是楚姜临养的地下情人的谣言也不攻自破，至于祁烨为何在媒体面前模棱两可两人的关系，同时丢在【我喜欢的】四个字，有人猜测很可能是当时紧急情况下的权宜之计。
……
手术三个小时过去，红灯灭了下去。
于尚清出来时，有些狼狈。
楚姜临再次被人推进icu病房。
“烨哥，十二个小时后，如果没有任何情况发生，他就能从icu病房出来了，至于能不能醒……”于尚清的话还未说完，祁烨就走了。
看着突然离去的祁烨，于尚清知道祁烨是怕听到那句再也醒不来的话。
而于尚清未说完的话，在场的人其实都明白。
徐秘书礼貌地朝着于尚清点头，“辛苦了，于医生。”
“应该的。”
十二个小时后，楚姜临转入普通病房。
徐秘书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一半。
祁烨坐在病床前，面无表情地盯着病床上脸庞没有血色的男人。
在祁烨的记忆里，楚姜临有一张很好看的骨相脸，只是如今这张很好看的脸上，多了一道很浅的伤痕。
祁烨视线下落，他目光盯着楚姜临右手背上的针。
最后他抬手，捏住楚姜临的小拇指。
像当初，楚姜临在谩骂声中，拽住即将崩溃的他。
只是祁烨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拽住楚姜临。
迷茫又有点恍然的声音，在四周响起：“……楚姜临。”
低声喊了好多遍祁烨的名字，楚姜临才听到祁烨的回应。
楚姜临看着低下头看向自己的祁烨，这才松了一口气。
警方将祁烨的生母拉走，周围才彻底安静下来。
楚姜临找人担保，把祁烨捞了出来。
马路上的路灯上挂满红灯笼，四周充斥着年味，而坐在公安局外面台阶上的两人，成了这热闹氛围里的异类。
楚姜临不知上哪找的湿纸巾，他把一整包都丢在祁烨的怀里。
随即就在祁烨旁边坐下，如果有人走过来，就会发现这两人动作如出一辙。
祁烨也没驳楚姜临的好意，他拿着抽出湿纸巾擦拭手中的血，目光斜睨穿着棉袄的楚姜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楚姜临正想着怎么回答，这时天空绽放的烟火，打断他的思绪。
祁烨仰头看向天空绽放的烟火，最后又收回视线继续擦拭着手上的血。
察觉到祁烨的动作，楚姜临反问：“你呢，你为何在这里？”
“我打人了，没打爽，他们太弱了。”祁烨是这样解释的。
“你就不怕你留案底吗？”
“人生都那样了，还需要怕什么？”祁烨双手撑在身后，他仰头看着满天烟火，继续说：
“我不像你，你成绩好，未来考个大学，前途无量。认识我这种烂人，对你没什么好处。”
“烂人？你就是这样定义自己的？”楚姜临双臂搭在两只腿上，他双手交握，同样看着这片绽放烟火的苍穹。
“烂掉的人生，烂掉的人，就跟那个女人说的那样。”祁烨说着，自嘲地笑了。
说起来，他的人生都是不幸的。
克死朋友，跟着孱弱的奶奶，还有一个拖累的生母。
楚姜临抿着唇，他看着绚烂的烟火，没有说话。
于尚清跑到警局门口，他气喘吁吁地停下，结果就看到警局门口坐着两个人。
走近，他便看到楚姜临和祁烨坐在一起。
祁烨可能没发现于尚清，等于尚清坐到他旁边，嗅他身上的血腥味时，祁烨吓得往楚姜临旁边一蹭。
条件反射下，楚姜临抬手空扶差点倒在地上的祁烨。
楚姜临没看清是谁来了，因为在仅有的视觉冲击里，他只能看到少年的后脑勺，而少年那寸头已经长了不少头发。
等祁烨看清于尚清那张脸，没忍住骂了一句：“你s鬼吗？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