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降临；要不，你疼疼我
南城的天，除了冷只有冷。
一点雪花丝都瞧不见。
吐出的白气在空中十分显眼。
祁烨走了许久，他按照地址走进一个小区，找到地址上的三栋楼再上去找601门牌号。
祁烨按了门铃。
一分钟过去，无人回应。
祁烨又按了一遍。
里面依旧没人回应。
祁烨拿出手机又看了一眼地址，再三确定没错，他就缩着手蹲在楚姜临的家门口。
低头看着脚尖，冷意催生睡意。
缩着双手，下巴抵在膝盖上少年，开始一点一点回忆记忆里的楚姜临。
楚姜临啊。
在奶茶店时，嚣张挑衅他。
还骂他胆小鬼！
呵。
祁烨想到这里就觉得好笑，做了亏心事一走了之，也不知道谁才是胆小鬼！
祁烨又想起那场大雨。
其实他只是想把云朵从那个恶魔手中抢回来，他没想过自己能不能救下那条小生命，也没想过自己那般狼狈，会不会被人发现。
或许……
楚姜临的出现，就如同他的名字那般——降临！
降临在他的世界。
祁烨觉得自己挺幸运的，他也挺感谢楚姜临的，感谢楚姜临愿意一次又一次为小生命回头。
所以，他也会为他回头吧？
可是……
他为何会想让楚姜临回头呢？
陷入迷茫的少年，被困意吞噬。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通向窗户外的天，逐渐被黑暗吞噬，直到电梯门旁边的数字快去跳动，又在来回跳动中最后跳到‘6’。
叮——
电梯门缓慢打开，楼道里的声控灯瞬间亮起。
穿着黑大衣围着雾蓝色围巾的人，一手放在口袋里，一手拿着装菜的袋子，楚姜临刚从电梯里踏出来就停在原地。
在他的视线里，家门口正蹲着一个穿着蓝白色棉袄缩成一团的少年。
乌黑的头发抵御不了寒冷，少年的头像小鸡啄米般，轻轻上下点动。
楚姜临向前走了两步。
强撑着意识的祁烨，视线里多了一双的白鞋。
还未抬起头，有人就先一步放下手中东西，半蹲到他的面前。
“祁烨。”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嗯？”
祁烨撩开眼皮，抬眸与白鞋的主人平视上。
在祁烨眼里，半蹲在他面前的少年，乌黑的眸子映出他的模样，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无可挑剔，可偏偏祁烨的视线从楚姜临的眼处，落到那张薄唇上。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祁烨有些不好意思地偏头。
楚姜临没注意到祁烨的视线，因为他比祁烨先一秒低下头，他抬手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
余光瞥见楚姜临的动作，祁烨随意侧眸望去。
只见，少年将解开的围巾抬手围在他的脖子上。
呼吸停滞。
染上睡意的眼瞳里，只剩下楚姜临那张放大的脸。
还在祁烨愣神时，楚姜临伸手拽住少年的手臂，将他拉起。
楼道里安静的只剩下衣服的摩擦声和很轻的呼吸声。
面对面而站的少年，谁也没说话。
气氛显得怪异。
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悬在心尖上的紧张得到喘息的机会，祁烨偏头，脖子往围巾里缩了缩。
围巾还残留楚姜临的体温，鼻尖触及布料闻到一股很淡的香味，祁烨的动作略显迟疑到最后停住。
蹲太久了，祁烨觉得腿麻。
他侧身双手环抱在胸前，跺了跺脚，声控灯再次亮起。
楚姜临弯腰捡起超市买回来的菜，身子掠过祁烨，他拿出钥匙开门。
祁烨垂眸看着楚姜临那双白皙的手，开门再推门，结果视线里，一直行动的少年突然停了下来。
察觉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祁烨掀开眼皮看去。
楚姜临推开门，半侧着身子，那动作就是在邀请祁烨进去。
祁烨又不是特别矫情的人，他收回视线直接迈步进去。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房子的采光较好，可偏偏这房子里的主人，将阳台边上的长帘给拢了起来，以至于黑夜里的灯光透不进屋内。
祁烨借着门口的一点光亮，只能隐隐看出这间屋子的整体轮廓。
停在玄关处的少年，回头看了一眼还没有进来的楚姜临。
“你住这里啊。”祁烨询问的同时，还在找灯的开关。
这里比他家好太多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房子没有烟火气。
冷冷清清的，像是无人居住。
身后的楚姜临轻声应着，他踏步走进来，将手中的菜放在门边，缓慢将关上门。
屋内的光亮瞬间被黑暗吞噬，刚找到开关的祁烨，就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
他的动作还没有执行成功，就被人拦在了中途。
“一个人就敢进来，看来你是真的不怕我。”清冷的声音，夹杂着难以忍耐的克制。
楚姜临移步，将自己与祁烨拉近。
呼吸缠绕在耳边，祁烨往后退了一步。
“奶奶让我带你回家过年。”他偏着头，与楚姜临拉开距离，“还有，我怕你做什么？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亏心事！”
“……”
祁烨抬手扒拉掉楚姜临的手，继续说道：“倒是你！做了那种事，对我避而不见，却又科科11，楚姜临，你想干什么？你是在道歉吗？还是让我过来心疼你？”
楚姜临张了张口，却发觉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自始至终都是他出了问题。
他自私、冲动。
为了验证两个月的疑惑，他在挣扎的过程中，冲动落下一吻。
事后他也没有任何解释，就独自一人离开。
做了那种事，他怎敢祈求原谅？
而后，他又怕祁烨开口就要责问那件事，所以他一直克制少出现在祁烨面前，却又没忍住留下一张又一张只有十一分的试卷。
不能否认的是，那晚卸下一身勇气融入黑暗里的胆小鬼，一夜未眠。
确切地说，因为那个吻，楚姜临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行为到底在做什么。
但不被世俗认可的关系，他岂敢期待收到回应？
他该停止这份不该存在的情感，想办法与祁烨重归于好。
这明明是很简单的事，可他在看到少年和别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时，楚姜临发觉自己嫉妒的发狂。
疯狂滋生的情愫，似要从被人呵护的树苗变成独当一面的参天大树。
他难逃自己的内心。
偏生，那人还闯进他的视线。
听到祁烨的话，楚姜临哼笑：“要不，你来疼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