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无边丝雨细如歌
乌黑靓丽的长发上蹲一只粉红蝴蝶结，一袭浅绿碎花长裙，睫毛长长的抖动。
刘晓庆都比不上，盖过陈冲。
小时候，姜家堡附近军区电影院里看小花，两道美丽倩影发着光芒，始终点亮幼小的心灵。
从今天开始，那束光属于唐朝。
看他两眼发直，很是奇怪：“喂，中邪啦？着魔啦？看电影傻啦？”
“被你魔了！”
“去你的！”嗔他一眼。
两人突然不说话，四道眼神交织缠绵发电，滋啦滋啦的声音只在两颗心里回响。
一道道电光在两颗脑袋里闪。
照亮两个小宇宙。
无休无止。
时间在爱情的电场里不存在。
“喂，你们两个，中邪啦？着魔啦？看电影傻了？”形影不离，台词也一样。
晚自习铃响。开始复习，预习。
一次次绞尽脑汁，一遍一遍理解推演，慢慢攀登逻辑的巅峰。
极限，无穷，定义域，导数。。。
函数的迷雾由浓渐薄，虽然散不尽，可是清晰许多。
脑袋嗡嗡响！趴在桌上，闭目回血。
她爬上桌，推推他的手臂，一脸关切。
抬头摇头，又趴桌上。
回了一会儿血，不行，必须放空自己。
写一张纸条：出去买鞋。
三人前后脚出图书馆大门。
他慢慢跟在后面，没有说话。
“怎么了？”
“用脑过度！高三留下的后遗症。”
高三每次模拟大考过后就头疼要命，卧床睡一天才能恢复。
高考结束时，躺了三天。
到一个僻静角落，唐朝帮他按摩太阳穴，脖颈。
唐诗望风。
舒服很多！
走出校门走进五山广场。
几十家衣服鞋袜的摊贩。
习惯是先看款式再问价格。
款式喜欢，价格便宜，能穿就行。
找到一双白色波鞋，25元，合脚。
“买双好点的吧！买adidas或者nike！”
“太贵。不划算！”
“耐穿又好看。”
“一双鞋我爸半个月工资。不行。”
“我送你。”
“别，别，男子汉不吃软饭。”
“那我借钱给你以后还我。”
“本质一样。”
“那怎么办呀？”
“等我生日，送礼物给我，客家规矩，无法拒绝。”
“什么时候生日？”
“6月18号。”
“这么久啊！”
“还有一个办法？”
“说！”
“结婚！”
“更久啦！”
“那就让我艰苦朴素呗！”
“好吧，好吧！随你！”
掏钱付款，胖嘟嘟的老板娘迭声：“靓仔，靓仔，几有眼光，哩鞋又平又靓！”
很是得意，还是山里的孩子会过日子。
下半夜，一场秋雨不期而至，裹紧被单，不知唐朝是否加厚了被子？
真想下床打个电话。
朦胧一觉醒来，手表指针习惯在五点。
想了想，写张纸条，放进塑料袋，跑进毛毛细雨中。
长跑三千米结束后，跑到女生宿舍门口。
门已开，舍管阿姨警惕盯着他。
“阿姨好，我妈是208唐朝的姨，亲生的。”
“姐姐亲生妹妹？瞎编！”
“不是，不是，是她们妈妈亲生的！”
“什么事？”
“我妈昨晚来探望，从老家带了一张纸条给表姐！麻烦您给她。可以看，绝对没有不健康的内容。”
阿姨戴起老花镜认真的看，点点头：“可以，一会儿给。小伙子，字写得不错。”
阿姨挺好，拆穿还照办！
哈，无边私雨细如歌，情雨绵绵无绝期，一直下到洞房里。
快乐雨中小跑。
攒点钱买个随身听。赖皮的英文磁带一大把。
什么becae i love you，什么雨中漫步，什么卡萨布兰卡，什么人鬼情未了，都是原唱，好听得不得了。
上午没课。下雨，大家都呆在宿舍里虚度光阴。
要是唐朝也没课该多好，可以去图书馆看书。
其实他不知道，文化课老师不够，只能轮流上。
他有课，她就没课。
风越来越大，开始小降温。
大家拿出长衫。
不知唐朝看到纸条没有？是否加多了衣裳？
漫不经心红与黑，嘴巴嘟囔着英文，脑袋里是唐影。
管它呢，增强语感就好。
是否该做点什么？
无伞跑进丝丝情雨中，教官都比不上的速度。
下坡经过潘阳湖边，红花羊蹄甲残红满地。
跑过三角市，鱼菜贩子安静的等待即将到来的午高峰。
六七分钟就跑到第一教学楼。
丁颖教授的雕塑在秋雨洗礼下越发高贵圣洁！
快步经过一间间课室，眼睛扫过每一位女生的脸。
从小就在姜家堡训练，虽然没有四虎们的猫头鹰眼力，可也绝非常人可比。
扫到二楼，发现目标。
顿时气急败坏，两位马大哈穿的还是短袖连衣裙。
居然面不改色的若无其事，认真听讲做笔记！
要上课不要命！
冲进雨里跑到五山街，随便买两件大号长袖女上衣。
半个月伙食费没了。
回到课室后门口，蹲下，大口喘气。
跑得实在太急。
调匀呼吸压制喘气声音。
弯腰进门来到她们身边，二话不说帮唐朝批上衣服。
唐诗的衣服放桌上。
不少美丽冻人的女生羡慕得眼里泛花。
讲课女老师衣着也清凉：“这位男同学很好，热心肠，护花使者，值得表扬。哪个班的？喂，别跑，别跑！不是要告发你，是要写封表扬信给你。”
唐朝骄傲的说：“老师好，表弟，木工班的！”
“哎呀，咱们华农还有木匠班？招生素质还不错。改天拜访下班主任，值得表扬！”
小跑在无边爱雨中，很是愤怒。
洪泽湖边高大的绿黄葛滴下快乐的泪水。
篮球场地面上一滩滩积水留不住身影。
来到女生宿舍门口。
尽量压制怒火挤出笑脸：“阿姨好，刚才妈妈来电话问表姐收到纸条没有？”
“收到，她们舍长过来拿的！”
“谢谢阿姨！我这就回复去！”
“小伙子，你这满身湿透不怕冷吗？”
“谢谢阿姨关心，男子汉不怕痛更不怕冷！”
转身进雨中。
哼，如果是真的，必须要批评唐朝。居然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不放在心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下午的语文课不用听，水平高得很，包过！
英语课也不用听，哥今天没心情，看红与黑得了。
早退，最后一节课不上。交代完应到后事，离开课室。
经过门卫值班室，买一根烟点着叼嘴上，海南椰树，最便宜。
回到宿舍，有点烧，泡一盆万应茶喝了。
钻进蚊帐里假寐发汗。
到饭堂打一盆白饭，倒满汤，稀里呼噜两下吃完。
去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