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圣女大人16
黎络鸦轻扬眉峰，不置可否，她移开视线，摊开掌心，忽闪着金红光的宝石麻溜一蹦，像是讨好般蹭着她的手，一块石头愣是把谄媚展现的淋漓尽致。
般若乌鹤扒拉着黎络鸦的衣袖，好奇的弯腰探头，摸着下巴眯眼凑近那块石头，“无事献殷勤，有诈。”
“有诈你个头。”黎络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尊上贵人多忘事，怎会记得我身边都有过哪几位，理解，理解。”
般若乌鹤被这说不上来的阴阳吓得喉结滚动，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无措的瞅了眼黎络鸦，又飞速移开眼神，“上神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有那种关系呢，”说着，他干巴巴笑了几声，“哈哈，怪让人误会的。”
一时无言，一片寂静。
般若乌鹤摸摸鼻子，没敢抬头去看黎络鸦，怎么不搭腔了？他只好垂着头，鞋尖划拉着地面刨出一个深坑，人在尴尬的时候都会装作很忙，鬼也不例外。
黎络鸦盯着地上新鲜出炉的坑洞看了会，她抬手制止了般若乌鹤执着的造房子行经，故作不解道，“鬼主大人说的，那种关系，是那种呢？”
般若乌鹤猛的一抬头，对上黎络鸦深沉幽暗的视线，他狼狈的又瞥开眼，微微红了耳根，“上神何必明知故问。”
“哦？”黎络鸦嗓子里溢出一声疑惑，似是真的不懂。
般若乌鹤心底愤愤，他伸手，郁闷扣着黎络鸦衣服上的金线，他沉默片刻，终是按耐不住躁动，忍不了了，“黎昭，你就是故意的。”
一声极轻的笑声入耳，明明是那般微不可察，却如雷贯耳，在般若乌鹤脑中炸起一片空白，他手上的动作一顿，瞳孔骤缩，不知今夕何夕，黎昭她，靠这么近，还笑。
笑什么？
笑他太蠢没出息吗？
还是——
没等般若乌鹤纷杂的思绪落到实处，黎络鸦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见他无意识的后退几步，手下的力度不由加重，黎络鸦勾了勾唇，“躲什么？”
般若乌鹤垂眸，视线落到她的脸上，他笑了声，嘴硬道，“本座有什么好躲的，倒是上神身处鬼域，才更应该躲藏害怕吧。”
黎络鸦挑了挑半边眉毛，“尊上……”她凑的更近，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明知般若乌鹤不会有这种想法，黎络鸦还是道，“这是打算将我这个神界之人，交出去？”
靠太近了。
般若乌鹤胡乱眨着眼，怎么可能！他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转了个弯，男人傲娇哼一声，他斜眼看人，“看你表现，让本座心情好了，护一个你也无妨。”
黎络鸦手一松，转身欲走，般若乌鹤这下比谁都着急，他迅速握住黎络鸦的手腕，张了张嘴又猛的闭上，几秒间反反复复欲言又止，前者扭头，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伟大的尊上，您还有事？”
果然生气了，这是般若乌鹤的第一反应。
般若乌鹤眼神不错开一点，他直盯着黎络鸦，认真道，“本座是鬼域圣主，”他顿了顿，接着道，“整个鬼域都在我的庇佑之下，不需要什么来稳固地位，同样，没有任何人能左右我的想法。”
所以不管是谁，都不能使我将你抛弃。
交不出，也……舍不得。
黎络鸦嘴角牵起一抹假笑，她一把扯开般若乌鹤的手，敷衍的夸奖，“那尊上您可真是，好棒棒呢。”
见人无情的撇开他的触碰，般若乌鹤一颗敏感的小心脏直接沉到了底，他琢磨不透黎络鸦到底是何种想法，是一时兴起觉得逗弄他好玩，还是真……对他有意思？
不敢迈步，也怕迈步。
般若乌鹤胡思乱想，他盼望着，期待着，明明感性上将他不断朝后一种猜测拉扯，可理性上他却下意识否定，怎么可能？高贵如黎昭上神，也会垂怜低劣恶鬼，别说笑了。
黎络鸦见他脸色变了又变，眨眼间又恢复成了初见般的死气沉沉，低压环绕着般若乌鹤，这时属于鬼怪的气势倒是可见一斑。
“啧。”黎络鸦的耐心告罄，她一把扯过般若乌鹤的领口，迫使后者不得不弯下腰，对上他痛苦挣扎的目光，黎络鸦叹气，没好气的伸手捂上他的眼，她颇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我真是服了，非要这么直白，我不要面子的吗？”
下一刻，般若乌鹤感觉有什么凉凉的，软软的东西贴上他的嘴巴，正当他心下胡乱找着借口，说不定是黎昭很生气，连他讲话都不愿意听了，下了什么禁制也……然后唇上一痛，就这样水灵灵的被咬了一口。
这下要是还反应不过来，恐怕是个傻的，直接放弃抢救吧。
般若乌鹤眼睫毛不停的眨啊眨，浑身抖啊抖，唇上的东西还没移开，他直挺挺的僵硬着，般若乌鹤紧掐着掌心让自己清醒，唇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问道，“黎昭，你是在亲我吗？”
黎络鸦喉间发出一声讥笑，她道，“不是我，我在亲狗。”
话音刚落，一条滑溜温热的东西顺着般若乌鹤微张开的牙关窜了进去，缠着他的舌勾了会又迅速溜走，不给某鬼丝毫反应时间。
黎络鸦移开手，般若乌鹤眼皮一颤，得以重见光明，刚一睁眼，就见她淡红的舌伸出，舔去嘴角的水渍又隐没。
般若乌鹤又开始掐手心了，指甲陷进去的程度更重，他闭了闭眼，心底默念经咒，半点没用就算了，脑海里还不断重放着刚才的画面，淡红色……
完了，道心要破了，虽说鬼也没这种东西吧。
“般若乌鹤。”黎络鸦面色突然严肃下来，她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你能不能当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忘掉，我后悔了。”
“什么？”
般若乌鹤一愣，等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面色惨白，颤抖着伸手掰过黎络鸦的脸，让她能清晰的看到他眸底的痛苦，“黎昭，你在耍我吗？”
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大抵如此。
黎络鸦怜惜的抚摸上般若乌鹤的侧脸，沉默着。
这一刻的她更像那个高高在上不可触及的神明，独坐莲台，以怜悯的目光看待世人，在她心中，众生平等，包括他，不为谁侧目，不为谁停留。
般若乌鹤闭了闭眼，他压下心底翻腾滚涌的不安，依恋的蹭着黎络鸦的手心，“黎昭，你戏耍我也好，玩弄我也罢，我都愿意。”
他眼睫轻轻颤抖着，睁开的眼眸里一片眷恋爱慕，般若乌鹤将温热的手贴上她微凉的手背上，语气几乎算说的上低声下气，“黎昭，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
黎络鸦轻声叹气，她抽回自己的手，摇了摇头，“般若乌鹤，爱情不是施舍。”接着她伸手捧着般若乌鹤的脑袋，迫使后者弯腰凑的极近，她以额头抵上他的，低声喃喃道，“宝贝，明是你私自忘记，但我为何就是狠不下心让你痛呢？”
般若乌鹤如遭雷击，他浑身颤抖，哑声道，“什么意思？我忘了——”
黎络鸦看着他这副失神的模样，终是不忍，她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只得接过他欲言又止的话头，“般若乌鹤，我真是败给你了，蠢蛋。”
“黎昭，”般若乌鹤把人圈进怀抱，双臂紧缠拥着她，“对不起，对不起……”
黎络鸦伸手碰了碰沾在他眼睫上的泪珠，一抹湿热，她好笑道，“哭什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没出息。”
般若乌鹤莽撞的凑上前，黎络鸦赶忙缩回差点戳进他眼里的手指，后者脸上刚浮起的微恼神色，被他像小狗一样蹭的没了脾气，只得没好气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