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先生，请不要对我摇尾巴（15）
滴、滴、滴——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的瞬间，甘甜与监狱里大部分其他人一样，从床上迅速翻身下床。
左看看、右看看，都不清楚外头发生了什么。
【地震？火灾？】
甘甜想到最糟糕的情况，万一是天灾人祸，她不确定监狱里那群没什么良知的兽人狱警们会不会迎着危险给他们开门逃生。
【都不是，】a092说，【如果遇到不可控制的自然灾害，我会帮你提前脱离。】
甘甜稍稍放下心，贴墙站立，仔细地观察外面。
“吱——”
一声尖利的长啸划破长空，有人对着麦克风干咳两声，一道清冷的、平静的、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在监狱大楼里回响。
他说：“为了惩罚你们，求生游戏开启。”
轰——
刺眼的灯光骤然亮起，照亮楼里每一个角落。
甘甜抬手遮住眼，勉强看出灯是从底层照上来的。房间里所有暗处的角落，都在刺眼的灯光的照亮下，无处遁形。
“之后，再无宁日，再无酣睡。”
这像是一场简短但盛大的仪式。
人人都神情紧绷，没人把这当成一场玩笑。甘甜紧贴墙壁，警惕地看向外头，等了许久，没有等来任何后续。
就像面对一场狼来了的恶作剧，鼓起勇气拎起锄头和刀剑，爬上山头，却只看见空旷平静的田野。
除了那盏长明的、晃得人眼睛疼的灯。
甘甜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她自知不该有这种感觉，危险并没有解除。
这种反复的试探，如同温水煮青蛙，会慢慢让人丧失警惕性。
但长时间地绷紧身体，盯着光亮处，也是一件极其考验耐心和体力的事。
看着她微微泛红充血的眼睛，a092于心不忍，【你去睡，有动静我提前喊你。】
甘甜有点惊讶，【可以吗？】
a092：【我是系统，有什么不可以？】
【违规的话不是就会离开了吗？】甘甜想想还是拒绝，【开空调这种事不会影响关键剧情，所以我才会耍赖让你给我走后门，但是这……】
她看向宛如白昼的屋外，原来光明和黑暗一样，到极致的时候都会让人心生恐惧，【a092，我不想你和i067一样，因为给我开后门而离开。我会自己变得更强，不需要你们再为我牺牲。】
a092愣了愣，半晌才说：【好。】
后半夜，甘甜和同寝的几个人一起尝试破开宿舍门。
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离开宿舍就是求生游戏的第一个关卡，但不管是不是，在封闭的空间里，万一发生突发情况，连逃跑的余地都没有。
她们撬着撬着，一直没参与的古怪女人突然开口，阴凉的语气让人脊背发麻。
“万一外面更危险呢？万一离开这里，才是游戏开始的先决条件呢？弄坏门锁，到时候我们连藏身之处都没有。”
大姐头表情严肃，放下手，“我们先等等，看外头的情况。”
大概凌晨四点，天蒙蒙亮，对面的雄性宿舍有人成功打开宿舍大门出来。
几个雄性兽人还算谨慎，试探性地在楼梯里小声喊了几声，等待回应。
整栋建筑里的其他人也都一起等待回应。
但没有回应，什么都没有，甚至往常早该第一时间出现的兽人狱警们，也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有试图打开门但还没有打开的兽人冲他们喊：“去楼下看看情况，有什么事知会一声，我们马上出来就来帮你们。”
那几人似乎犹豫了一下，但因为声音和灯光都来自楼下，半晌后小声回了句好。
脚步声逐渐远去，听动静是往下的。
甘甜竖着耳朵等待很久，等到她迷迷糊糊靠墙眯着了，天光大亮，狱警如往常一般开门喊她们出去，也没等到打开宿舍门的雄性兽人们传回来任何信息。
怕自己错过什么，她问大姐头后来有没有发生什么，大姐头打着哈欠说什么声音都没有。
什么声音都没有，比有声音更可怕。
他们像每一个被叫走的雌性兽人一样，无声无息地，在这座钢铁森林里消失了。
看到早餐时，甘甜突然明白“求生游戏”的意思。
每一张原本该摆放着多人份食物的餐桌上，都只摆着远不能跟人数匹配的两份早餐。
虽然数量减少了，但餐食的质量提高了很多。
新鲜的水果、滋滋冒油的牛排，和一小块巧克力蛋糕。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古怪的女人扑过去，徒手抓起蛋糕塞进嘴里，囫囵地咀嚼着。
同桌其他人脸色大变，一起冲过去抢，还是大姐头拦下她们，平等地把所有的食物分给每个人，才终止这场闹剧。
吃东西时甘甜注意到，在场大多数雌性宿舍都选择了集体分享的方式。或许有的人得到得多，有的人得到的少，但都吃到了东西。
而后面，雄性那边，争抢的情况严重得多，甚至许多餐桌上的两份食物被一个人独占。
但因为前一天是正常吃过饭的，许多人都不到饥饿得难以忍耐的状态。
而独占食物的人往往都是宿舍里最强壮的那一个，多数人都选择忍气吞声。哪怕是打起来，也都是小范围的，不算激烈。
蓝灰色的男人那桌是分配了食物的，但是没有分给他。
中午时，饭前洗漱的环节被取消了。
去向食堂的路上，甘甜隐约有了个猜测。
她看向餐桌，果然，中午的午餐没有汤。
她们已经大半天没有喝水了。
和早上不同，中午的餐食发生了变化，每一桌都有些不同。
早上发生过争抢、或者独占的宿舍，餐食变得更加丰盛，是让人食欲大动的海鲜拼盘。
而采取均分的宿舍，则变回了土豆泥和干面包，份量比往常更小。
这其中还有像甘甜身后那桌一样分配了，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分到的情况，餐食是和早上相差无几的牛肉，但取消掉了可以补充水分的水果。
这喂的哪是她们的胃口，甘甜看着面前可怜的土豆泥，心想，这喂的是人的欲望。
这才第一天的第二顿，明天呢、后天呢？
她不由地抬起头，看向天花板上的暗色玻璃，那后面到底是谁，在看着她们，玩这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