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年立生

立生长得白白净净，而且从小就十分乖巧聪慧，甚是讨人喜欢。

双魁爹娘觉得这孩子有出息，他老俩琢磨着，即便是砸锅卖铁也要让孩子上私塾考功名。

立生没有辜负爷爷奶奶的期望。他进私塾没几天，便得到了先生的赏识，私塾先生也觉得立生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立生七岁那年的一个夏日。

放学后，他和三个小伙伴去学校后面的河边玩。

他们在河边草地上追逐玩闹，很是开心。

河边一洗衣妇人，不知什么原因将衣物掉落到水中。

她在打捞衣物时，脚下一滑，人竟坠落河中。

她在水中一边挣扎，一边大喊：“救命、救命……”

几个正在玩耍的孩子被吓傻了，附近没有大人，几个孩子眼睁睁看着妇人在水中挣扎，束手无策。

这时，立生边脱自己的衣服，边大喊：“快把衣服都脱下来！”

一个小伙伴迟疑着说：“我不会水。”

“没有让你下水，让你脱衣服，快脱！”立生接着喊。

立生将衣服打结连接到一起，形成一条绳子。

他又寻到一段树杆拴到衣服顶端，并招呼几个小伙伴跑到河边，将衣服的一端交于他们，并吩咐抓紧。

他拿起有树杆的一头投向妇人，并高喊：“抓住衣服、抓住衣服……”

妇人抓住衣服后，立生和几个小伙伴用力将妇人拉到岸上。

妇人得救了，小立生机智救人的故事也在七里八乡传开。

有了这件救人的事儿，立生更得到私塾先生的器重。

他跟立生爷爷奶奶商量着要认立生做他的干儿子。

立生爷爷奶奶自然求之不得，能攀上私塾先生，立生离功成名就又近了一步。

立生十分乖巧，自从认了私塾先生为干爹，他学习更加勤奋了。

在学习的空闲，还帮干爹打扫卫生、收拾桌椅。

在干爹劳累的时候，他还给干爹掐肩捶背。

看立生如此懂事儿，私塾先生甚是满意：今生有此儿足矣。

美好快乐总是那么短暂。

立生认私塾先生做干爹还不到一年，私塾先生竟得了“噎食病”。

吃饭咽不下，喝水呛不停。

虽然求了众多名医诊治，最终还是撒手人寰。

新私塾先生上任的第一天，便要驱赶立生回家。

虽然立生爷爷奶奶好话说尽，依然不能让私塾先生回心转意。

他心里认定了，必须将这孩子赶走，因为他不想成为被克的第四个人。

没有办法，立生爷爷只好领立生去找其他私塾报名读书。

可去了几个私塾均被婉言拒绝。

从最后一个私塾出来，立生爷爷的心一下子坠入到低谷：这孩子算彻底完了。

渐渐长大的立生跟当年的爹一样。

他不信这个邪：难道不进私塾，就不能考取功名了？

他在帮爷爷奶奶干活的空闲，便拿起书本，不是读就是写。

看到这孩子这么勤奋，立生爷爷心里想：也许他的一生还有转机。

夏日的一个晚上，立生正在灯下苦读。

突然感觉外面特别亮，随即传来人声鼎沸的嘈杂声：“着火了，快来救火、快来救火……”

立生放下手中的书，飞速地跑了出去，随着火光到了街头一户人家。

火光不但将黑夜照得明如白昼，那种灼热让人无法靠近。

一妇人拼命地想往屋里冲，却被两个人死死拦住，“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原来，妇人的孩子还在屋中。

“孩子没了，我也不活了……”妇人撕心裂肺地喊嚷着。

立生跑过去，脱下外衣。

朝旁边的水瓮里涮了涮，说：“把水瓮放倒，推到门口，我有办法将孩子救出来。”

一听有办法救人，几个人赶忙将水瓮放倒，水瓮里的水瞬间流了一地。

立生用淌着水的外衣裹在脸上，然后迅速钻进水瓮，并在里面用力转动着向火光冲天的屋里滚动。

立生穿过火焰进了屋。

在外面的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小孩子家是不是太冲动了？会不会也葬身火海啊？

正在人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的时候，水瓮竟快速地从门口滚了出来。

立生从瓮里爬出来，撕下脸部的外衣，咳个不停。

“孩子呢？”一个人急切地问。

立生被呛得喘不上气，他指指水瓮。

妇人疯一样钻进水瓮，将孩子从瓮中抱出。

孩子安然无恙，妇人抱着孩子腿软得跪在立生跟前起不来了。

立生火中机智救人的事儿又传开了。

一些人还把他六岁那年河中救人的事儿串联到一起，添油加醋地将立生描绘成神一般的人物。

先前克爹克娘克先生的事儿，似乎也被冲到了海角天边，没有人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