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恶毒丈母娘
“林峰，你这个死瞎子，水杯不要钱吗？”
林峰听到那恶毒的话语，身体猛地一僵，心中一阵刺痛。
声音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进他的耳膜，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恶意。
他怎么也没想到，来人不是他满心牵挂的王娜，而是岳母李小梅。
“妈，怎么是你？”林峰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惊讶和不知所措。
“怎么，我来我女儿家，还要向你这个废物汇报吗？”
李小梅的语气中满是鄙夷，那尖锐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仿佛要将林峰仅存的一点尊严也撕扯殆尽。
“不是的，我以为是娜娜回来了，娜娜昨天晚上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林峰急忙解释，他希望岳母能理解自己的担忧，哪怕只有一丝一毫。
“你这是在我面前告娜娜的状吗？”
李小梅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中满是愤怒地瞪着林峰，尽管她知道林峰看不见。
“不是的，就是挺担心……”林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小梅粗暴地打断。
“我告诉你，娜娜养了你三年，她还不能有点自由吗？”李小梅双手抱胸，盛气凌人地说道。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峰试图再次解释。
“别喊我妈，我没你这样的废物女婿，协议签了吗？”李小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昨天晚上签了。”林峰低声回答道，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悲哀。
“赶紧把打碎的水杯收拾了。”李小梅命令道。
“好，我这就收拾。”林峰应了一声，然后摸索着去拿扫把。
他的动作有些迟缓，好不容易找到了扫把，开始清扫地上的玻璃碎片。
扫完之后，他还是不放心。
林峰跪在地上，右手在冰冷的地面上缓缓摸索着。
每一寸的移动，都带着一份谨慎与担忧，
他害怕遗漏哪怕一片小小的玻璃渣，会在不经意间伤害到王娜。
尖锐的玻璃渣如隐藏在暗处的恶魔，一次次划破他的手指。
每摸到一个玻璃渣，都伴随着一阵刺痛，
他的手指上瞬间出现一道细小的伤口，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可他像是没有知觉一般，依旧执着地继续摸索着。
那一道道伤口，就像他这三年婚姻生活在他心上划下的伤痕，细微却深刻，疼痛而又难以愈合。
李小梅在一旁冷眼瞧着，嘴角挂着一抹不屑的冷笑，
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还不时地发出嘲讽的啧啧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如同钢针般扎在林峰的心头。
但林峰顾不上这些，他只想着确保地面安全，哪怕自己已伤痕累累。
“收拾完了就赶紧去上班。”
李小梅不耐烦地催促着，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就像看着一个多余的物件。
“妈，我还没吃饭。”
林峰的声音有些虚弱，他一夜未眠，身体早已疲惫不堪，饥饿感也如影随形。
“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少吃一顿能死吗？”
李小梅提高了音量，满脸的厌恶，“你就知道给我们家添麻烦。”
“妈，我……”林峰试图为自己辩解，他的嘴唇微微颤抖。
“我什么我，看见你就来气，我们家娜娜好好的一朵鲜花就插在你这个臭狗屎上了。”
李小梅双手叉腰，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林峰吞噬。
“妈，你也知道，三年前我不是这样的。”
林峰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苦涩，他想起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心中满是悲哀。
“怎么，说你还不服气吗？眼角膜是你自愿给娜娜的，我们没有人逼你，反而是你这个累赘，在我们家白吃白喝了三年。”
李小梅的话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向林峰的心。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他本就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撒盐，让他痛得无法呼吸。
他的身体微微摇晃，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可他却无力反驳，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林峰不再说话，他的嘴唇抖动了几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缓缓转身，像一个被抽走灵魂的木偶，朝着洗脸池的方向慢慢走去。
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艰难，那沉重的步伐似承载了他这三年来所有的委屈与痛苦。
他凭着记忆和感觉，摸索到了洗脸池的位置，然后伸出满是伤口的手，在周围探寻着水龙头。
终于，他握住了水龙头的开关，轻轻一扭，冰冷的水哗哗地流了出来。
他将那双鲜血淋漓的手伸到水流下，水冲击着伤口，带来一阵刺痛，但他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
那鲜红的血液在水流的冲刷下，一缕缕地消失在下水口，
仿佛他这三年的付出与爱，也随着这鲜血一同被无情地冲走，只留下满心的伤痕和无尽的绝望。
水依旧在流淌，林峰却早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水珠从指尖滑落。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岳母那些尖刻的话语，每一句都像重锤一样敲打着他的心。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曾经那个深爱着的娜娜，
和眼前这冷漠残酷的一切，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差。
他不后悔把眼角膜给了娜娜，因为那是他对她爱的证明。
可如今，这份爱却成了他人伤害自己的利刃。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溺水者，在这片名为“婚姻”的苦海里不断挣扎，却越陷越深。
他曾以为，真心能换来真心，可现实却将他的幻想击得粉碎。
他开始怀疑，自己坚持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但他又不知道除了坚持还能做些什么，
因为他的世界里除了王娜，已经没有其他可以支撑他活下去的东西了，哪怕这份爱已经千疮百孔。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把这些痛苦的思绪从脑海中赶走，可那钻心的疼痛却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水不要钱吗？洗个手洗这么长时间！”
李小梅那尖锐的声音如同一把锯子，硬生生地打断了林峰的思绪。
他的身体微微一震，心中刚刚涌起的复杂情绪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冲散，只留下一片冰冷的麻木。
林峰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关上了水龙头。
那“啪嗒”一声，仿佛是他对这残酷现实的又一次无奈妥协。
他默默地走向鞋柜，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他却觉得像是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荆棘之路上。
他熟练地摸到自己的鞋子，慢慢地穿上，又拿起盲杖。
在握住盲杖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安全感，仿佛这是他在这黑暗世界里唯一的依靠。
他没有再停留，打开门，朝着按摩店的方向走去。
门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无法温暖他那颗冰冷的心。
他能听到周围嘈杂的声音，有路人的欢声笑语，有车辆的疾驰而过，但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的世界只有那根盲杖敲击地面的“笃笃”声，
那声音像是在为他这悲惨的命运打着节拍，一步一步，离那个让他痛苦的家越来越远，
可他知道，即便离开了，那深深的伤痛依然会在心里面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