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早就原谅她了
凌云彻看着满脸泪痕的海兰,心软了。
无论这个女人过去做过什么,也都是因为她太在乎娴主儿,才会一次次做下错事。
说到底,还是感情误人。
海兰不敢相信:“你,你真的能帮我?”
凌云彻点了点头:“你现在还没有做下值吧?你先去干活儿,等晚上你回来以后,我帮你忙。”
海兰感激地点了点头,哽咽道:“凌云彻,谢谢你。”
她欲言又止:“以前我那样对你,你,如今竟只有你肯帮我。”
凌云彻知道那种被所有人嫌弃的痛苦,更知道从高处跌落的悲苦和郁闷,越发对海兰感同身受:“去吧,去晚了,嬷嬷又要责罚你。”
海兰展颜一笑,匆匆跑走。
凌云彻目送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充满了干劲地去给海兰准备洗漱用的东西。
他一定能帮到海兰。
帮海兰摆脱困境。
希望有朝一日,他也能跟海兰一样,遇到贵人,帮助他也脱离困境。
他充满干劲的背影,落入了容佩的眼中,不由狠狠皱眉。
这宫里头如今能用的太监,也就是他和李玉了。
如今李玉被打成重伤,暂时靠不住了,就剩下这么个凌云彻,竟然还被勾了心思。
她忧心忡忡地走到了如懿床边,见如懿疼得根本睡不着,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如懿心里愈发烦躁,面上仍旧维持着体面:“怎么了?”
容佩蹲下来,压低声音:“主儿,奴婢看见阿箬在勾引小凌子。”
如懿一惊:“这不可能!”
她比谁都知道这宫里头,海兰最心疼的人就只有她一个,其余的什么人,连海兰的亲生儿子,都比不上她在海兰心里的地位。
容佩赌咒发誓:“主儿,您是知道奴婢的,奴婢从来都不会跟您撒谎的。奴婢亲眼所见,那阿箬冲着凌云彻又哭又笑的,把凌云彻的魂儿都快要勾没了,如今兴冲冲地跑回去,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如懿心里难受到了极点:“本宫不信,凌云彻不会跟海兰在一起的。”
容佩着急:“主儿,凌云彻虽然被去了势,可他到底当过男人,说不定已经尝过情爱的滋味,忍了这么两三年,怎么也该忍不住了,偏那海兰又是一副狐媚子相地跟他说话撒娇,他哪里还能忍得住?”
如懿心乱如麻:“你去查一查,本宫不信她们会背叛本宫!”
见容佩不动,她气得要自已起来,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顿时疼得浑身发抖。
容佩忙道:“主儿,主儿您躺着别动,奴婢这就去看看!”
如懿这才安心躺好,可仍旧还是不放心:“你好好确认一下,千万不要弄错了,本宫还是不信,凌云彻……和海兰会背叛本宫。”
容佩怜惜地给她盖上薄被:“但愿是奴婢看错了吧,这宫里,可不能再出第二个会勾引男人的阿箬了啊!”
如懿心里难受极了,忧心忡忡地看着容佩出去。
她辗转反侧,总觉得度日如年,终于,忍不住爬起来,忍痛穿好衣裳,往凌云彻的房间走去。
容佩和凌云彻都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如懿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被屋子里残留的马桶味道熏到了。
她捂着鼻子一阵咳嗽,伤感地望着屋子里唯一的那一张大床,眼神怔忪。
这么多天,她因为相信凌云彻和海兰,一直都没有问过。
原来,她们早就睡在一起了……吗?
她顿时心如刀绞,泪如雨下,心痛到不能呼吸:“凌,凌云彻,你,原来你也是今日睡在别的女人怀里,明日就能装作深情的来跟本宫说话……你,你和皇上一样!你原来早就背叛了本宫!”
她转身想走,忽然看到侧间的帘子卷了起来,脚步一顿,朝着那边走去。
入目便是一个好大的浴桶!
她瞪圆了眼睛,踉跄着后退,后退,然后捂着嘴跑了。
等回到了房间里,她再也忍不住,趴在床上默默流泪,哭得仿佛死了全家。
凌云彻都成了太监了,竟然还不忘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可见男人真的没有一个能靠得住的。
她心里痛得厉害,哭得眼泪都干了,眼神又干涩又无神。
不知何时,她心里渐渐充满了怨恨。
皇上,凌云彻,海兰,这三个曾经最爱她的人,如今都背叛了她,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干脆死了算了。
她冷着脸爬起来,将桌案上的伤药全都倒进了痰盂里,还准备等一会儿容佩把汤药端回来以后,也全都倒掉。
她要把自已病死,叫他们三个都后悔终生!
这么想着,她眼角又滚落了一颗滚烫的小泪珠儿,然后重新爬上床,躺好,仿佛尸体一样瞪着眼睛,等着容佩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伤心得都睡着了,才终于听见动静。
容佩回来了,在床边低低地叹气,然后哽咽着抽泣了一声。
如懿心里一暖,只是太困了,实在是睁不开眼,就没动。
容佩舍不得叫醒如懿,轻手轻脚地给她掖好被子,便出门,把自已唯一的银钗子拿去换了伤药。
如今翊坤宫上下都没有份利,连吃药也吃不起了,即便是能找到江与彬给开药,可他总说自已没钱垫,她也不敢再叫他垫。
想起之前,江与彬竟然给她和凌云彻开药开了整整一千两银子,还叫皇上给知道了,害得主儿把嫁妆都卖掉了好几件,她就气得要死。
容佩攥紧手里的银簪,匆匆找到江与彬,挤出笑脸:“江太医,奴婢就只剩下这根簪子了,这次……你给开些便宜的药!”
江与彬看看她手里的素簪子,眼底有冷光闪过。
若不是令贵妃心善,这会儿当东西填补娴嫔这个无底洞的,就是他的惢心了。
他神色热忱又怜悯:“也难为容嬷嬷你总是这样为了娴主儿精打细算了,但愿她这次能好好吃药吧。”
容佩觉得他这话不中听:“主儿向来体恤好几载都没遇喜,在家里养着也是无用,不如你叫她多多进宫,主儿其实早就原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