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何事?”
陆晏揉了揉太阳穴,自己竟然伏在桌案上睡着了。
“回禀主子,丞相府将三年前送走的二小姐接了回来。”黑原衣侍卫恭敬地立在黑暗里,与陆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家主子不喜别人离他太近。
闻言,陆晏手上的动作一停,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里浮现了一抹冷意。
原来丞相府打的这个主意。
难怪之前他差人送回当初定亲的信物,丞相府百般推辞不肯接受。
竟是打算来一出换嫁么?
只是不知道林成安这个老狐狸打的究竟是什么算盘。
还是他一介废人仍是让某些人忌惮?
陆晏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握紧。
他的双腿都已经被他们害得不能行走,竟还不能让他们放心。
他们这是得有多担心自己会报复回来,不惜还要放一个眼线在他身边监视他。
“清风,你且说说这个二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是安分老实,嫁过来之后他也不会对她做什么,毕竟她也不过是一颗棋子。
若是不安分,他这府邸自是容不下她。
更不用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好,实在没有时间来料理一个带着目的的奸细。
闻言,清风将白日里丞相府发生的一切禀告给陆晏。
听完这些的陆晏,眼底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好奇。
根据清风的描述,这个所谓的二小姐当是不满林成安一家子。
若是这样,说不定这个二小姐可以利用一下。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几天便过去了。
这期间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林家所有人都没有来找时今的麻烦。
时今倒也乐的清闲。
“瑶冬,最近相府可是出了什么事?”
瑶冬是前个儿管家带来侍候她的丫鬟,连带着还有几个扫撒丫头和婆子。
而三年前,她被接回丞相府的时候,也是瑶冬伺候的她。
今日天气正好,时今躺在自家院子里的大树下纳凉。
最近林挽月太安分,让时今很难不怀疑她是不是在憋着什么大招。
“最近府里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听说前日大小姐出去了一趟后回来,在自己的院子里大发脾气。这几日在揽星阁伺候的人个个都提心吊胆呢。”
今个儿日头好,瑶冬便把屋里的杯子拿出来晒了晒。
还是她运气好,自打跟了二小姐以来,二小姐从未打骂过她,平日相处起来也和善随意。
不似大小姐,虽然府里所有人都说大小姐乐善好施,平易近人。
但瑶冬每每看到大小姐,就觉得后背发冷,心中止不住的害怕。
听得瑶冬的话,时今约莫猜到了林挽月大发脾气的原因。
估摸是林挽月去见三皇子,但是三皇子对她的态度不好。
自小被捧在手掌心的林挽月,哪里受得了。
再者,林挽月早就认定自己是三皇子的侧妃了,虽然两人还没举办婚礼,但是按照前世的发展,林挽月与三皇子怕是已经越过了那条线。
如今三皇子因为她下的蛊对林挽月态度大变,这如何不令林挽月心慌。
不过,时今忽然又想到了其他事。
比如今生的三皇子在朝堂上崭露头角一事竟比前世早了好几年。
而这一切便是从林挽月主动接近三皇子开始。
若这其中没有林挽月的功劳,时今怎么也是不信的。
那看来,她之前猜测林挽月同她一样重生的想法是对的。
只是,为何林挽月明知道废太子陆晏最后会登上皇位,却还是选择了三皇子。
难道在她死后还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时今倒也不在这件事上过多困扰。
她相信,林挽月总会在某一天告诉她答案。
时今看了一会儿师傅留给她的医术,见说去拿饭菜的瑶冬还没有回来。
有点儿担心。
瑶冬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软弱,容易被人欺负。
前个儿就被院子里扫撒丫头针对,若不是她看见了,那扫撒丫鬟的巴掌就该落到瑶冬身上。
时今正准备出去看看,就见瑶冬低着头走了进来。
手上空空如也。
不对劲!
“瑶冬,把头抬起来。”几步走到瑶冬面前,时今的声音有些冷。
瑶冬仍旧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时今一把扶住瑶冬的肩膀,强迫她抬起头。
只见瑶冬的双颊高高肿起,左右两边都有五个红红的指印。
“谁干的!”
站在时今面前的瑶冬摇了摇头,眼眶红肿,“小姐,我没有事的,等会儿用冷水敷一敷就好了。”
瑶冬不想小姐为了她受到伤害。
时今只觉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但是理智犹在,知道瑶冬现在需要马上用药。
不然那脸怕是会毁了。
时今什么也没说,沉着一张脸进了屋子里,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这是她自制的雪颜膏,对被打的肿伤有奇效。
坐在院子里的瑶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时今,一时间小心翼翼不敢讲话。
“只要多涂几次,你这脸上的红肿就会消退,而且也不会留下伤疤。”
时今的话语声依旧很冷,但瑶冬感受到了时今对自己的关心。
不知道怎么的,泪水像是决堤了一般,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家里穷,为了帮助阿爹阿娘,她十一二岁便出来做工,也因为年纪小总是被人欺负。
后来被人牙子见她机灵,问她想不想挣更多的钱,她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后来被丞相府买回来,由于自小营养不良,又黑又瘦。大小姐不愿意要她,她就被分去做烧火丫头。
那段时间,那些妇人总是喜欢拿她出气。若不是后来因缘巧合她被选去了伺候二小姐。怕是会被那群妇人活活磋磨死。
但这些事她不敢告诉阿爹阿娘所以阿爹阿娘一直以为她过的很。
这么多年,除了阿爹阿娘阿兄就只有时今对她好。
见她哭了,时今有些慌神,“别哭,我等会儿就给你报仇。”
时今以为瑶冬是因为受了委屈才哭的,冷沉的声音温柔了一些,安慰着瑶冬。
在被接回相府的半年里,只有瑶冬给予了她唯一的暖意。
在她嫁给废太子后,也是瑶冬陪着她。
在她心里,瑶冬和她早就情同姐妹。
“小姐,我真的没有事,您处境本就不好,要是因为我再得罪了那些婆子,以后在府里的生活会更加艰难。”
瑶冬抓住时今的手,让她不要为了自己出头。
听得瑶冬是在为自己考虑,时今握了握她的手,声音沉沉。
“瑶冬,从前有个人告诉我一个道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势必要还击回去。不然他只会认为你好欺负。我深以为然,希望你也是。”
瑶冬愣了愣,心中有什么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