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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折翼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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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阳光温暖而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秋凉,让人倍感舒适。而此时的大自然也呈现出它另一面的美丽,黄叶飘落,硕果累累,一幅幅生动的画卷,让人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秋景虽美,而人生的秋季却那么的凄凉,那个站在火车箱门口,回头跟站在站台上送站的女人说,外甥女,八姨这辈子是回不来了。

这一句话让送站的大姐泪如雨下,连帮忙的我也不由得落泪,见惯了人情冷暖,人间百态的我,我知道这一句话,代表着她得多难过,多悲凉,多么的身不由己。多么的无助。

今天是周五,十一点,我有一位固定的顾客,他是一位尿毒症透析的老人,每个星期五的早上都由老人的孩子把他送到医院透析,然后去上班,中午透析完毕,在由我把他送回家。

他的家离城里二十五公里,是一个叫做栗树沟的地方,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山沟里的村庄。

我刚到医院门口接上透析的老人,手机响了起来,电话号码是一起开出租的一个同行。

果果,你是今天送栗树沟透析的老人不?

是呀!

好的,我给你一个电话号,也是栗树沟的,她下午五点的火车,你送完透析的那个老头正好接她去火车站,这是我的一个固定客户,原来她上医院啥的,总坐我车,我跟她说好了,从她家去火车站单程二百六,但是你得等会,她们去三个人,两个人坐火车走,有一个送站的,你得把送站的拉回来,放到金鑫购物后院的小区,你送完透析老头接她应该是早点,早点你就多等会,我和她说了,要是等的时间短就加四十,给送站的带回来,要是等的时间长,就多加点,你看着留,别少了。你别吃亏,也别多了,农村人,应该是从咱们这走了,回老家了,不回来了,也不容易,你看着收吧!

行,谢谢给我这大活,你咋不去呀!你干嘛去了?

不用谢呀!我出长途了,我去建昌了。

嘿,这大活!行,你放心,我一定安安全全的把客户送到,你也慢点,回来请你吃安徽料理。

呸,一个破板面让你说的高大上的劲,我不吃,别拿这饭对付我,你吃吧!等我回去了,我请你吧,高低请你吃一碗带肉的纯手工的清真料理。

嘿,一碗兰州拉面让你说成了豪华版的兰州拉面了。

哈哈哈哈,果果,我就喜欢跟你说话,通透,挂了,不说了,开车了。

我发动车子,送老人回家,

老人说,你要接的那个人我认识,就在我家隔壁,回头我指给你。

那好呀!

十二点半我准时到了透析老人的家,老人家门口已经站着一个中年妇女,目测五十来岁,一身蓝色运动装,休闲鞋,她的气质给我一种感觉,像是一个月嫂或者育儿嫂。

刚停好车,那个女人就迎了上来,你是果果吧?

是,大姐,我赶紧的应了一声。

廖师傅说,你来接我们,我怕你找不到,我就来接你了。

哦哦,这个坐车的大爷说知道你家,他指给我了。

嗯嗯,那走吧,就前边这家。

她带我把车停在了一个干净的小院门口,果果你等一会,我进去拿东西,她进去了,我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蓝色的大门,水泥的走道直通房子门前的晾台,院子东半部种的大白菜和萝卜长势很好,院子西半部分成了好几个菜畦,菜畦里种着辣椒,菠菜小葱,长势都特别的好。并且菜地没有一棵杂草。靠近大门的地方东西两个棚子,东边的棚子里放着电动自行车和一些农用工具,西边的棚子里隔出来一个卫生间,其余的地方干干净净的空着,地下一根柴草都没有。

房子是老房改造的四间民房,铝合金的门窗,中间一个落地窗的客厅,东西两个卧室,最东边的一间房单独开门,是一个厨房,从门的外边就能看到里边干净又整洁。

不难看出房子的主人很珍爱自己的小家,是一个爱干净的正经过日子人,整个院子给人一种感觉那就是格外的温馨,满满的人间烟火气息。

院子里一个大概六十来岁的女人,穿着一件花棉袄,黑裤子,弯着腰,拿着笤帚一步一挪的还在打扫着院子,尽管那个院子里已经很干净了,尽管那院子地下啥也没有,她还在扫,我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个老人打扫的不是院子,而是在表达一种对这个院子的爱恋与不舍,就像在爱抚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这会我就听见接我的那个女士大声的嚷了起来,李小亮你不起来是吧?我是说不听你是吧?你妈都这样了,啥都收拾完了,你还不起来是吧?你是真心里没数,你是真不长心呀!你不起来你就躺着吧,你就自己过吧,你自己过就行了,我们走。

院里的这个大姨眼角已经含泪了,靠在窗台前,有点打晃,深深的唉了一声,我赶紧的走过去扶住她。

那个大姐开始往车上搬东西,我拿了一个板凳让大姨坐好,我也跟着往车上搬。

客厅的门打开了,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走了出来,手里拿了一个书包,脸都没洗,头发上也都是头皮屑。雪白一层。

出来把书包往车上一放,就站那不知道干啥了。

大姐又指挥他,回你屋去,把被褥叠上,盖上,把屋地扫干净了,你是等着让屋里地长蛆是咋地?扫干净了,把门锁上去,把前后窗户关好锁上。

男孩答应着,回屋去了,过了半个小时才收拾好准备上车。

邻居们听到声音都出来送了,大姨摇摇晃晃的站着,眼角含泪只会说一句话,二十年了,二十年了,

我们到了火车站广场是四点钟。

果果,你带身份证没?

大姐,我带着呢,你有事?

啊,你能帮我把我姨送进站台不,这里我不熟,东西也多,我自己弄不了。

行,没问题。

我拿上身份证,锁好车,帮她们拿着东西,我告诉她们,你们都跟着我走啊,

大姐,我觉得你应该带着你姨去一趟卫生间,不然她这样一步一挪的,上火车了,我怕那男孩弄不了她。

行。

我带着她们去卫生间,然后安检,把身份证压在服务台,换站台票,流程都走完了到候车室,也已经开始检票了。

我带着她们检票,上站台,找到车厢的停车位置,隆隆的火车声传来,那个大姨慢慢转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城市上车了,站在火车门里边回头望着那个大姐,说了一句,外甥女呀!八姨这辈子回不来了。

火车开走了,送站的大姐泪如雨下,我默不作声的牵着她的手,带她出站上车,到了车上,大姐还在流泪,她叹息了一声,果果呀!这人啊,太世事无常了。

是呗。

大姐,听口音,你也是东北的,你们是怎么来到我们这的?

唉,一言难尽呀!我老家是东北城里的,我有个同学老家是你们河北的,很多年前她的父辈是逃荒逃到东北的,后来到了九几年,我俩也都二十多岁了,河北这边气候好,不冷不热的,生活条件也好了很多,我同学她大伯父就邀请她爸他们搬回河北来,但是她爸她们不回来,他们已经习惯了东北。

我同学回河北探亲,就拉上我一起来玩,我就跟来了,她大伯父家也是一个山沟里,房子的位置还是村子的最里边,半山腰上,他们村都是养果园的,我俩来那年是三月份,漫山遍野的花海,杏花,梨花,桃花,怎么跟你形容呢?就像电视剧里演的十里桃花的那个场景一样,甚至比那个场景还要漂亮,打开窗户,花香直接飘到屋里边。这是我们东北人从未见过的场景。世外桃源一样!那一刻我俩就都爱上了这里。

她大伯父给我俩都介绍了对象,我俩也就都嫁在了这里,但是我俩结婚后两年多,她家孩子几个月的时候,她待够了,实在不愿意在这个山沟待了,这里虽然环境好,与世无争,但是日久天长太单调了,买啥也不方便,没有路灯,没有娱乐,这对于在城里生活惯了的我们确实是一种考验,她受不了,哭着喊着的回了东北,没办法她对象也跟去了东北,但是到了东北以后,她对象也适应不了东北的生活,她俩就离婚了。

那个时候我已经怀孕八个月了,并且我喜欢这种与世无争的生活,虽然日子清苦,但是我喜欢这漫山遍野的桃花,我就没走。

刚才我送走的这个是我八姨,我八姨可以说就像一个遗落人间的天使,她这个人除了个子矮点可以说没挑,因为她矮,但是她瘦呀!小巧玲珑的,年轻的时候漂亮,白,非常能干活,善良,她可以说上得厅堂,下的厨房,一手针线活做的特别的棒,手工缝的衣服不次于机器缝制的衣服,板正像样,所有的旧衣服,她都能改成各种新的款式,给孩子或者老人穿,在她手里没有浪费的东西,做的一手好饭,尤其包的包子,比卖的还好吃,哪怕就是纯白菜馅,酸菜馅,也能蒸出来白白胖胖的包子,香味肆意,地里活也能干,跟村里人一起去外地打工,去三江栽水稻,给别人家地除草,嫁接树苗,啥都干,自己家里有二十四亩地,都是她自己干,真的她特别的优秀。

你八姨,那你妈家兄弟姐妹几个呀!她怎么沦落到现在这种状态呀?

我妈家大排行,兄弟姐妹九个,这个是老八,我妈是老大,我跟我八姨就差七岁,我八姨最初是嫁在东北农村的,是我姥爷给包办婚姻,我八姨都没有说不的权利。

啊,那个时候也九十年代了吧!还包办?

是呗,我姥爷家是大家出身,我姥姥那会还是童养媳呢,所以我姥爷观念特别的保守,就是婚姻,他就认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正确的,我姨嫁给我姨父家时就三间房子,跟她婆婆一起住对面屋,我姨父家有二十四亩地,我这个姨父呀!是一点也不成人,是家里地里的活都不干。人的脑袋应该也是有点问题,他就开始结婚的时候跟我姨住了一年,生了我姨妹,后来我姨她公公死了,他还干脆不跟我姨住了,跟他妈住去了,跟他妈住一铺炕,还摸他妈胸,冬天了娘俩住一个被窝,娘俩啥活也不干,就是院子里种的菜,菜地里一根草都不拔,娘俩就是喝酒,怎么形容对喝酒痴迷到啥份呢,他没钱他把家里的大锅都摘了卖了,买酒喝,把家里留的黄豆种子都换了豆腐喝酒,我姨只要阻拦就打我姨,把我姨打了,她婆婆还不罢休,跟她闺女告状说我姨打她了,我姨这些个大姑姐还回来不分青红皂白继续打我姨,一次又把我姨打了,我姨跑我家来了,我爸不干了,我爸从小就是城里长大的,我爸兄弟姐妹也八个,我爸是老小,从小就没吃过苦,那个年代我爸就是吃麻花,烧饼长大的,混社会,天不怕地不怕,我爷,我大爷我姑她们都护着我爸,包括我大姑家的哥都比我爸大,都护着我爸,我爸那受过这气,这场面呀!看我姨被欺负成这样,我爸就拎着菜刀去的我姨家,把她婆婆那屋给砸了个稀巴烂,我爸就说,别说我小姨子吃苦耐劳啥都干,就是啥也不干,也不允许你们这么欺负她,告诉你们全家,在场的不在场的,再有一回打我小姨子,我把你们都灭了,你们要是不信,你们试试。这从我爸出面他们才消停点,我姨才不挨打,那会我爸就让我姨离婚,但是我姨不离,她说离婚丢人,就这样她跟我姨夫总共过了二十年呢,她婆婆她们虽然不打她了但是偷她东西卖了喝酒,所有东西,能偷得都偷了,她婆婆活的就像一个老妖精,七十多岁的人了,嘴唇透红的,一嘴牙齿一个不坏,我姨没办法,就自己张罗着在她家的院子里前排,又自己盖了三间新房,这三间房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姨自己张罗的,我姨夫是一点忙不帮还怂恿村里帮忙的人,不给我姨帮忙,我姨盖好房子,安了门,锁上了,把黄豆,土豆啥的都锁上,她婆婆她们为了偷她东西卖了喝酒,大冬天的把她玻璃都砸了。

我姨盖房子的时候,她们村有一个赶马车的车夫喝多了,给我姨拉木头来着,不知道怎么弄的,还把脚压坏了,我姨是医药费也花了,人也伺候了,但是人家不干,非的跟我姨要五万块钱,我姨夫还送去那受伤的的老头他家,说我姨有钱,怂恿对方跟我姨要钱,我姨实在没法了,那年我姨妹十八呀!就有给介绍对象的,我姨就把我姨妹嫁人了,我姨就投奔我来了。

到了我们这通过介绍认识了我第二任姨父,我第二任姨夫比我姨大十岁,那年我姨四十,他五十,我姨夫家也是特别的穷,四间老房子,屋里却黑,窗户还是窗户纸的呢,我姨夫没结过婚,父母双亡,家里四个姐姐也都老太太了,最小的大姑姐也都六十来岁了,大的七十来岁了,我姨就说这样的家庭,没老人,没有大姑姐在家欺负她,她跟我第二任姨夫也聊的来,她就想过个消停日子,她愿意。

我看我姨愿意。我也就没啥说的了,那就愿意呗。我也想了,我要是死乞白赖的拦着,以后要是遇不到这么聊的来的咋办呀?

我就说她,你要是跟他,你就跟我姨夫要两万块钱彩礼,你俩好好过,在攒点钱,咱们也不是坏良心,他比你大还是他早去世的可能性比较高。你呢伺候他个老,他死了给你攒点养老钱,回头你拿着你的积蓄和这点彩礼,你愿意在这过。你就有个窝住,不愿意在这过,你回去找你姑娘养老,也挺好。

要不我怎么说我姨就是一个拯救别人的天使呢,她在第一丈夫哪里啥也没得到,给人家生了个闺女,留下一处房产。还养人家二十来年。

这第二任我就是这么嘱咐。人家也没听进心里去,我给她说的这些我姨口头答应了,两万块钱在我的监督下也给了,这俩人就结婚了,结婚四个月的时候,人家怀孕四十多天了,那会我就说,你可得想好了,这孩子可不是乱生的,生了这个孩子,你都六十了,孩子才十八九,你还得给他奋斗买房买车娶媳妇,我劝你别要了,你要是不想要。我谁也不怕得罪,我带你去打胎去。

我姨不愿意呀!非的要生这个孩子,要给老李家留个后。

她要生,我做外甥女的我也没法呗。我只能祝福她。

还真别说,我姨这第二任丈夫她俩过的就算幸福,这男人心疼她,帮她做饭,怀孕月份大了给她洗脚,洗头,烧炕,这我姨夫把我姨伺候的挺好的,到了预产期,生了个儿子,就是今天你看到的这个。

她那几个大姑姐这一看娘家兄弟成家了,还生了个孩子,也高兴,三天两头的住娘家来,来了就给我姨她们买吃的喝的,用的,包括我姨夫那些个外甥。也都是成家立业的成年人,那几年正好矿山挺火,他那些外甥都是开矿的,也有钱,也给往这买东西,给我姨买衣服,买鞋,猪肉一买就买半个猪的给送来,米面粮油都是五十斤一袋的堆十几袋子。

我姨没经历过这种待遇,她感觉特别的幸福,过的开心,我姨夫自从有了孩子,也干的有劲,我姨夫有个外甥女在本村,帮他们看孩子,我姨夫跟我姨就去刨荒山种栗子树,她俩弄了两大片山,现在她们一年打四千多斤栗子,他俩把这个老宅子也装修了,你也看到了,多亮堂,多细致呀!

这孩子也满地跑了,日子也有起色了,就想着肯定越来越好呀!

这我姨妹打电话来了,妈呀!你快回来吧,我奶死了,我爸也有病了,也不知道啥病呀!手指脚趾一个一个的烂掉了呀!我爸现在啥也不会说呀!我一去了他就拿个瓶子就喊。去,给我打酒去,就会这一句话,他还偶尔就拉裤子里,经常尿裤子里,身上老大的味了,又骚又臭呀!你说我回家伺候我爸我家孩子没法弄呀!我要把我爸接我家来,我老公老婆婆也不让呀,再说我爸那样,我把他整楼上来。我这日子也得让我爸作离婚了呀!妈呀!我求你了,回来吧!我姨妹是一边说一边哭,她这连哭带嚎的,我姨又心软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舍不得现在的孩子,这孩子才五岁,但是把我姨妹逼这样她也舍不得。

这我第二任姨夫还是通情达理的人,他说呀,让我姨回去看看老家啥情况,看看我姨妹,说嫁出去的姑娘整个这样的爸也确实为难,让我姨把我这个小姨弟放家,我姨夫看着,然后我姨她四大姑姐家里事少,也来帮忙看孩子。

这我姨就回东北了,伺候了我第一任姨父三个月,把他伺候死了,把家的房子也卖了,把卖房的钱给我姨妹了,就回来了。

本以为这次回来就可以消停安心的过日子了,孩子十岁的时候,我姨夫又得了脑瘤,坚持了两年后的春天去世了。

他去世那一刻天都塌了,孩子还小,大姑姐们也都七十多了,她们都得靠儿女接济养活了,也帮不上我姨啥了,这山沟的日子,满山的栗子树,为了收成点板栗,这栗子树需要剪枝,打药,薅草,秋收上树打栗子,这不是女人的活呀,干不了呀!日子没法过呀!

这没办法,邻居们就说,要不在招一个上门女婿吧!就给介绍了一个离婚的姓刁的男人,他比我姨小三岁,红脸堂,,说话高声大嗓的,看着体格挺壮的。

我说这个男人冲着他这声高,红脸堂,肯定是没啥素质,好喝酒,恐怕是情绪不稳定,过不了。

那开春了,栗子树该剪枝了,我姨也就没多加考虑就心动了,我姨的意思我懂,她就是想找一个搭伴过日子的,彼此扶持,能把孩子扶养成人就行了,喝点酒就喝点酒了。

这个老刁也会说话,又是你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的,又是我一定对你好,将来给孩子买楼房娶媳妇啥的,好话说了一箩筐,我姨老实呀!就信以为真了。

这又是我出面做主,我说虽然他是来咱们家生活,那也得要点彩礼,看看这个老刁的诚意,要不那天他不开心了,说走就走,咱们妇女的名声也不好听。

老刁也没含糊。说家里就有两万多块钱,给我姨两万,剩下的给我姨买个项链,买个戒指,这个事就成了。

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个老刁他心术不正呀!他来前三个月是挺好,夸我姨做饭好吃,衣服洗的干净,栗子树种的多,是过日子人,他自己也是山上地里的活都抢着干,确实是,除了中午晚上都得喝一杯酒,四两一杯的,一天两盒烟,十块一盒的,别的也就没啥了。烟酒都是我姨供。

其实我姨家呀!自从我姨夫有病把钱花了个差不多没了,加上那几年矿石降价,他外甥们也没啥钱了,2008年奥运会过后,都赔够呛,也不贴补我姨她们了,我姨给自己买双袜子,买个内裤都心疼,我姨她们平时吃肉都舍不得买,只有过年过节了才买。这种情况下我姨这样对待老刁,真的是想跟老刁一心一意过日子的。

但是三个月后老刁就原形毕露了,三个月后老刁的二子来了,说是要买车,让我姨给拿十万块钱,我姨也没有钱给他,老刁儿子就生气的走了,从那天开始老刁就变了,天天变着法的找我姨麻烦,又是嫌弃我姨不打扮了,又嫌弃做饭不好吃了,又说孩子不听话了,反正就是各种找茬打架,但是我姨忍着,任由他怎么骂我姨也不吱声,我姨就是忍着,为了过个消停日子,能把栗子树经营着。

但是我姨越忍着他就越放肆,他就骂我姨窝囊,直到收秋前十来天,他抢走了我姨的项链和戒指跑了。

他跑了,这秋没法收呀!这媒人又从中间说和着,我姨给了三千块钱,老刁才回来,从那以后老刁就是平时在我姨这待着,只要待着这段期间对我姨是各种贬低,各种羞辱的骂,每次收秋必跑,都得用几千块钱哄回来。

那会我就说,你别跟他过了,有给他那钱还不如雇人呢,

我姨也听了,他在跑就不接他了,但是我姨不接他呢,他还自己回来了,过上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日子,风一阵雨一阵的,我姨跟他也是实在闹心,她一着急脑梗了,这该死的老刁多缺德呀,看我姨脑梗了,他说我姨,我要走了,大爷不跟你玩了,你脑袋也瘸了,你腿也瘸了,我要你干啥呀!我给你那两万块钱就当给你买药买烧纸了,他就又跑了,并且临走,还骑走了我姨的摩托车。而且又是赶在收秋前走的。

我姨经过这次刺激,就又犯病了,差点没了,这我第二任姨夫村里的这个外甥女就赶紧的找我姨夫的姐姐们,这七十多岁的姐姐们还是心疼我姨这个弟媳妇,把她那些外甥,外甥媳妇,外甥女,外甥女女婿,这些人,又上班的,有打工的,有老师,有医生,其中有一个外甥媳妇还怀着孕呢,还有一个外甥死了,外甥媳妇后找的这个男的两口都来给帮忙了,这算是把栗子收回来了。

这几年我姨是强挺着过这日子,但是你看到没,我姨这老来得子生这玩意,十八了,天天就是饭端上来就吃,吃完就直接把碗放地下,上学不好好上,放学就是玩游戏,啥也不干,一点不知道心疼她妈。人家她家邻居那小孩,十四他爸尿毒症死了,他妈在他爸没过百天就跟别的男的走了,人家那孩子跟奶奶过,剪枝,拾柴火,扫院子,晚上拿着手电去山上抓蝎子卖,捋树枝不要工钱,就要别人家剪枝砍掉的木头,用三轮车拉出去卖,十七就给别人家剪枝去挣两百一天,十九职教毕业去天津打工电子厂,干了五个月,去了自己花的给他奶拿回来两万,让他奶给存着。

我这姨弟可好,啥也不干,就差尿罐子放屋里了。

我姨是把这里当家了,她舍不得这里的一草一木,这都是她一手经营出来的,她是想死了以后跟我姨弟他爸埋在一起的,但是没法呀,孩子不争气,自己身体不好,走投无路了,六十来岁的人了,走出来,又走回去,没过好,又带个崽回去,她心里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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