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女人的坎坷婚姻
我的车已经跑了四十万公里了，已经开始烧机油了，下个月该验车了，尾气肯定是验不过去的，昨天晚上我就把车扔在了修理厂，准备大修发动机，修这一次发动机大概得修三天，我也顺便休息三天，平时也舍不得待着。正好趁着休息这三天，收拾一下家里卫生，给自己做点爱吃的饭菜，天天吃外边的，面包，鸡蛋饼，板面，吃的够够的了。
你们问我为啥不吃点好的呀？
舍不得钱呗，随便一个炒菜一碗米饭就得二十多块钱，两个脚白拉了，吃点街边小摊，能省点。
今天早上不用惦记起早出车，但是还是照例被楼下的皮皮虾大闸蟹的叫卖声给吵醒了，在床上赖到了七点半才起来，对我来说，这就已经很幸福了。
今天不出车，也不打算吃早饭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下楼了，准备买一条鱼去，中午做一个水煮鱼，我的水煮鱼做的很棒的，我也爱吃鱼。
老板，今天的草鱼多少钱一斤，
七块五
草鱼五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我回过头一看，唉，孙姐，你干嘛？
我也来转转，买点菜，你车呢？没出车？
我车生病了，住院去了，我的待几天。
哦哦，那你买鱼有客人咋滴？
我没客人，就我自己想吃了，想买一条。
那别买了，中午跟我吃去，咱俩待会，这都多少年没看见你了。
不了，孙姐，多麻烦你，
有啥麻烦的呀！我也没事，我也光棍一个人在家呢，大闺女上她奶那去了，小闺女上学也不回来。别买了，别推辞呢。咱俩待会。
行孙姐，恭敬不如从命了，那我也把鱼买了，我给你露一手。
你可以露一手，不过鱼得我买，别跟我争，以后去你家了，你再买。
那也行，听你的孙姐。
孙姐用她的小电动车，把我带到了她家。
孙姐，你家啥时候买楼了，挺好呀！
买了有几年了。
哦哦，姐夫呢？
不知道呢，应该死了吧！
嘿，这嗑唠的，咋滴，姐夫气你了？
他哪里是气我呀！他是快气死我了，
行，孙姐，那咱俩别提他了，越提越生气。
不行，果果，得提，这么多年没看见你了，那时候咱俩一起在商场上班，就跟你聊的来，今天必须跟你聊聊，不然快憋死我了。
那也行孙姐，你说着。我听着，做你忠实的精神垃圾桶，你看够意思不？
够意思。
咱俩先做饭，一会饭桌上边喝边聊，我这还有两瓶桃花酿呢，大闺女给拿过来的，
好的孙姐，
咱俩就早饭中饭一起吃了，别管时间了，十点钟，我俩就做好了饭，三菜一汤，很快端上了饭桌
来，满上，
好嘞孙姐，你也满上
孙姐，说说吧，啥时候买的这个大房子，鸟枪换炮了的。
说来话长，我慢慢跟你说，果果，你还记得，当年咱俩卖衣服的时候，边上卖户外运动她家那个售货员，刘艳丽呗？
记得，白白净净的，挺能卖货的，
那个是我大闺女亲大姑，
是吗？没听你说过呀，
谁都不知道，谁也没跟谁说过，她也不说，
孙姐，你这有故事呀？
唉，我这经历，说出来能写一本书了，
孙姐，你说说，我帮你写书估计我这水平费劲，不过我喜欢写一些纪实故事，我给你写出来吧！
行，那我就跟你从头说起吧！
你认识的这个姐夫是我第三个丈夫了，我第一个丈夫是刘艳丽她大哥，叫刘艳超。
我家是城里坐地户，我们家在鼓楼边上的解放村，我妈死的早，我爸把我们姐弟三个拉扯大，我又是老大，当初我找对象，我爸的要求就是不能找远了，越近越好，当初我自己搞了一个城西的，离城里四十里地，我爸是死活不同意，非的说，啊，我城里的姑娘，我还往乡下找，不许去，
其实那会我找的那个对象，买个年代人家就是自建房，五间大房，五间门房，门窗就是铝合金的，院子就是封起来的，那时候九三四年，咱们这城里都没有做铝合金的，别看我们家城里坐地户，我们家房子门窗都是木头的，冬天四处漏风。他家是乡下的，但是不代表乡下就一定不好呀！那时候他家他爸就是从外地定制的门窗运过来的，他家条件挺好的，我俩还是上高中的时候自己搞的对象，有感情，但是我爸就是不同意，我爸就说了，你要嫁过去，你就没有我这个爸，果果你说，我爸一个人带大我们三个不容易，我要是让他伤心了，我下边还有弟弟，妹妹比着呢，我也不能伤我爸心吧！我狠狠心，就跟我男朋友断了，现在我那个前男友过的可好了，早就别墅豪车了。
这我爸看我跟我前男友断了，就托媒人给我介绍对象，就介绍了我大闺女他爸，他爸长的好，一米八大个，家里新盖的房子，也是四间大房，四间门房，在咱们城里地毯厂上班。这我爸一眼就相中了。
当时我也想了，我既然已经分手了，你让我嫁给谁，我就嫁给谁，在我爸的安排下，当年我俩就结婚了，第二年就有了我大闺女。
生我大闺女那年，地毯厂就黄了，《黄了就是解体了的意思》从地毯厂黄，我大闺女他爸就啥活也没干过，天天躺床上看小说，看到啥份上啊，我跟你说，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总是满的，所有的床单被罩没有一个是好的，都被他的烟烫出来窟窿，除了上厕所起床，其余时间就是躺床上看小说，你想换个床单子，让他起来，你刚换完，立刻就躺回去，他这一趟就是四年。
不是，孙姐，那你们吃啥喝啥呀？
我上班呀！我那会在地下商场卖鞋，我婆婆给我看孩子，在家做饭，我挣钱我们娘俩花，家里的生活开支我公公婆婆花。
果果，你记得咱俩在商场卖衣服的时候靠边厅有个卖马克华菲的老板娘不？
记得，记得，珠光宝气的，很漂亮开个皇冠那个。
是，那个是我大舅家的亲表妹，你看我那会穿的那么好，都是大牌子，其实没有一件是我买的，都是穿的我表妹穿剩下的衣服，包括现在，这么多年了，所有的衣服，都是我表妹穿剩下的，就是内衣内裤，都是我表妹进货买来，分给我的。
那你老公啥也不干，你公公婆婆不说他吗？让他出去干点啥呀！
对呀，我也跟公公婆婆说，你们也说说小超，让他出去干点啥，上个班，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就足足的在家一躺就是四年，这也不是个事呀！
但是我婆婆公公就是不说，就这么养着？我一说让刘艳超上班去，就艳超不去，我俩就打架，一打架我公公婆婆就说我，不去就不去呗，也没缺你们吃，没缺你们喝的。
我那叫是个堵心呀！果果你说，谁家正经过日子家的老爷们是这样的，谁家的父母是这样的？
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通，那就离婚吧！我提出了离婚。
我离婚我爸更没说啥，他也看到了这么一个天天床上躺着的老爷们，也过不了日子。离也就离了。
离完婚，我就带着我大闺女回了我爸家。那会我大姑娘三岁。我们这一离婚，刘艳超可能是受了点刺激，就离家出走了，直到现在这个人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音讯全无。
我在我爸家待了不到一年，这我爸又托媒人给我介绍一个对象，媒人介绍，这个小伙叫杨爱民，他家也是城里坐地户，没结过婚，他们家是哥俩，父母双亡，他大哥在邮局上班，早就结婚了，他嫂子也在邮局，他是老二，城中村不是都有点地吗？他种点地，他还干点临时工啥的，知道挣钱着呢！我爸听媒人这么说，这我爸又说这个小伙好，勤快，踏实，又安排我跟他结婚了，这刚结婚四个月，就怀我们二姑娘了，我这就是带着老大，怀着老二，也够我累的。我这一怀孕不要紧，没啥空看着杨爱民了，他自由了，放飞自我，光棍的自由本性又出来咯，一天到晚的不着家，天天的外边跑。还挺好喝酒的，天天的跟那些狐朋狗友喝酒去。这我也不上班了，家里没有收入，没有生活来源呀！这我们大伯哥就贴给我们一些生活费，米面油呀酱醋茶，全是他们供，过年过节鱼肉菜蛋。我们大伯嫂也叨咕，但是叨咕没用呀！杨爱民不争气呀，是挣钱去，今天挣十块钱，也得半斤饺子，一瓶啤酒喝了去。
我大伯哥对我对象，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对象就是不听，我大伯嫂是好话赖话说尽，杨爱民就是不改，一点法没有。
后来他又添了一个毛病，喝完酒就耍酒疯，打架，喝醉了截停人家出租车，砸人家出租车的顶灯，抱着人家的顶灯跑，打砸人家饭店。我是牵着我大闺女，抱着我小闺女，天天的屁股后边追着他，要么是在找他的路上，要么是在拉他回家的路上，要么就是替他给别人赔礼道歉说好话，要么就是在去派出所接他的路上。果果你说，就这样的爷们有法要不，这日子能过不？
唉，要这样呀！是没法过，太没责任心，没担当了，我个人觉得吧！这男人他就是山，是女人用来靠的，他就是天，是用来给老婆孩子遮风挡雨的。他的肩膀是用来扛起这片天的，
是呗，但是杨爱民一点这个想法责任心和担当没有，这没办法，我俩又离了。
这次离婚我没去我爸家，我自己租了个房子，我把老大送去了幼儿园，老二让我爸给我搭手带带，我继续上班，可我刚上班，我爸又有病了，脑血栓，我弟弟在外地上班回不来，我妹妹在外地上大学，这我实在没法了，我去找了我大姑娘他奶，刘艳超他妈，我跟她说，给我带带这个老大，我实在是顾不过来了，等我缓缓劲，忙过这阵子，就把孩子接走。
你还别说，这老太太还真挺体谅人的，她让我把孩子给她就行了，她养活着，她带，上学她供。这孩子他爸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就当没他了，这老大呀就不用我负担了，让我安心工作挣钱。她们家，那会正好闹拆迁，她奶说呀，正好孩子户口也没迁走。等房改了，给大丫头留一套房子。我随时可以去看，这老大呢，也就不跟别人掺和了，说这姑娘要是大了，跟着我跟后爸一起生活，也不方便，她也不放心，这孩子就跟她过了，将来就给老两口养老送终了，问我同意不？那我就同意呗。别说奶奶给养大，就是人家不养。孩子大了，奶奶没人管，孩子也不能不管奶奶不是的。也得给奶奶养老送终呀！我当场就同意了老太太的决定。
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对的，这孩子回到她奶那里以后，可比跟我享福，人家那三个姑姑是衣服鞋子袜子的买个齐全，奶奶一天天的按时吃热乎饭，换着样的照顾孩子，爷爷寸步不离的看着。这老大让我安心了，我就带着老二跟我爸过，我爸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弟弟跟弟媳妇也调回来咱们这了，跟我爸一起过，这我就搬出来还是自己租房子过。
这我自己这些年也没少生气也累，身体也不太好，带着老二过，也比较吃力，这我就认识了现在这个对象，这个对象我俩过的日子最长，我俩过了十年。当初我俩在一起，我爸是一万个不乐意呀！我就跟我爸说，前两个都是你给我找的，现在这回我不听你的了，我跟着我自己的感觉走。
我俩最初到一起，啥也没有，他原来在外市一个政府职权部门的领导，正式职工，铁饭碗，可惜了他的运气不好，她的媳妇没事跟别人练什么杂七杂八的什么功，他不让他媳妇练，他媳妇走火入魔了似的，非的练，还跟着闹事去，她这一闹不要紧，他被牵连了，丢了工作，可把他气坏了，这工作一丢，他就啥也不顾及了，当时就离了婚。说啥也不要他媳妇了，离了以后咱们这边有他的朋友，他就来到这边就开始跟朋友做工程，包活干来了，他是总去我那里买鞋我俩认识的。这一来二去的我俩就好了，就搬到一起生活了，他对我也挺好的，对二姑娘也好，挺惯着的，给二姑娘讲人生，讲道理，讲人情世故，讲交友，讲做事怎么做得体。怎么做事，怎么样跟外人打交道。怎么样拒绝自己不想做的事，比我细心，这孩子成长过程当中该教的他都教了，做的非常的到位，我挺知足的。
但是后来他还是跟他前妻有了联系，他前妻那他还有一个大儿子呢。我当时呀，知道他跟他前妻联系，我也没说啥，我觉得我俩都过十多年了他也不可能在回他前妻哪里呀！事实证明我想错了。
那会我们住这个小区正好欠我老公他们点工程款，给了几套顶账房，那会咱们一起上班那个叫李文静的，她说她想要一套，这就给她留了一套。
剩下的几套也就都便宜卖了，卖完等着给这几家子一起做手续的时候这李文静又不要了，那不要了咋整呀，其它几家等着一起给人家做手续呢，这我对象他就把这个房子留下了，当时写的我名。
果果我跟你说，我今天有房子住，纯粹就得感谢李文静。
我们买完这个房子没多长时间，有一回晚上我俩遛弯，他就问我，我对你好不，你后悔跟我不？
我就说老翟呀！《他姓翟》怎么想起说这个，我后悔啥呀！不后悔呀！相反我特别的感恩上天让我遇到你，更感恩你给了我们娘俩一个家，一个依靠。
你知足就好，但是这以后我也干不了几年了，我老了。你说我老了挣不来钱了，工作我也干不动了，我咋办呀？
当时我就拉着老翟的手我就跟他说，老翟。你不要有压力，也不要想太多，咱们老姑娘跟你多亲呀！孩子在你的教育引导下，学习也好，也懂事，将来咱俩老了，孩子不会不管咱们的，她会给你养老送终的，现在呢，咱俩这能动，咱俩就这样慢慢过，动不了，你要是走我前边，我伺候你，我要是伺候不动你了，我就把房子卖了。咱俩一起上养老院。你要是走我后边，我必然会给你留一条后路，这个房子，咱俩谁也不给，就留着咱俩养老用，我死你前边了。老姑娘要是对你不好，你就把房子卖了，拿钱上养老院。
他当时听我这么说也挺感动的，他就说，小孙，谢谢你这么坦诚的对我，为我想了这么多，跟你过这些年，咱俩虽然穷点。但是我知足了，这房子你谁也别给，就留着给你自己养老，咱们姑娘是好姑娘，但是以后不是还得有姑爷吗？咱们也不知道将来咱们姑娘能不能在丈夫面前说话占地方，能做主。对孩子咱们尽职尽责了就好了。但是有些东西还是得握在自己手里。
我本来以为老翟就是上了年纪，情绪不好跟我聊这么多的，我也就没介意，但是，第二天他就收拾了几件衣服和随身物品，他说他要出差一段日子，让我照顾好自己。就走了。他走的那天晚上，我打电话想问问他到哪里了，电话就显示空号了。
果果你知道吗？我真是晴天霹雳呀！我都懵了，我心也哆嗦手也颤，我才明白过来他不是闹情绪，他这是在跟我告别呀！他这不是心血来潮，他这是蓄谋已久呀！你说我多傻呀！他是给我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家，一个房子，可是我的心空了呀！我跟他这么多年，我是掏心掏肺的跟他过，我是真想跟他一起走到尽头的，我真的想过，给他留一条后路的。不让他老无所依的。事实证明我自作多情了，我在后来遇到了他的一个助理，那个助理跟他干了好几年呢，是他们市本地人，直到遇见他我才知道，当年那个工程他赚了六百万。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他跟我说的是这个工程出事了，赔钱了。事实是这些钱他早就拿走了，自己转移了。他不稀罕我的掏心掏肺，也不稀罕我努力要给他留的一个房子，一份养老钱，一份退路，他不稀罕。
那你后来找过他吗？
找过，但是没有头绪，直到他走我才反应过来，这么多年，我俩从我租房子开始一起过到现在，我没有他家任何一个人的联系方式，他告诉我，老家没啥人了，他也不想回去。所以他没有带我见过他家的任何一个人，我只认识几个曾经跟他干的几个小弟，我跟他们打听，他们也都说不知道，联系不上，只是他临走把他们几个的工资都结清了，在打电话想问问他有活吗？就打不通了。果果你说我傻不？如果当时不是李文静要这个房子的时候出了错，他很可能连这个房子都不给我留。
孙姐，这就是命，他欺负你，老天不欺负你，老天心疼你，给你安排了一个遮风挡雨的栖身之地。
你也不傻，是社会，是人心，是关系，是利益太复杂了，所以你的爱在这些复杂的东西面前，一文不值了。
也许是吧！
孙姐，余生你还会在爱上别人吗？
不会了，再也不爱了，如果有机会，我只想青灯古佛。累了，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