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南镇武司
“狗哥儿,哈哈哈哈,确实是一只凶戾的小狗。”说着张寅摸了摸自己左手上的青紫的咬痕。
“小子去给老子弄点东西吃来,顺便把你小子的裤子换咯,老子都闻着味儿了。”
“你”荀川正准备发作,又想起刚刚那一剑,干笑了几声,便连滚带爬的拎起了昨晚装河蟹的破篓,跑进了火房。
“吃吃吃,撑死你。”荀川站在灶台边,手中锅铲翻动着锅内翻腾的河蟹,嘴上不停的嘟囔骂着。
不过一会儿,煮好的新鲜河蟹便被端上了木桌。
“哎呦,辛苦爷您久等了,这可是我昨天在河沟里亲手抓的河蟹,家里没什么东西,就只有些河蟹了,您尝尝呢。”荀川一脸谄媚。
张寅,看着桌上的几只河蟹,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荀川,嘴角勾起笑容。
“你小子不会在里面给我下毒吧?”
“哎哟,您这是说什么话,我怎么会下毒呢,再说咱们现在是连药买不起了,哪还有毒药药您呀,嘿嘿嘿。”
“您要是不信,我再帮您尝尝。”说着荀川便扯下一条蟹腿,丢进了自己嘴里嚼了几口喉头一动。
好吃,就是没啥味儿。
张寅这才拿起桌上的河蟹吃了起来,刚刚入口面色变得古怪起来。
魏武郡,镇武司中
“王大人,小的这也是没有办法了,那贼人身手好生了得,咱们官府十几个士卒都拿他没有办法,让他逃了去,这只有请镇武司的各位大人出手了。”
眼见镇武司大厅之中,两边摆放着共五把椅子,上位放着两把梨花木红漆大椅。
右边正坐着一男子,那人身着一身锦缎华服,黑色华服上绣着一只由金色构成的狰狞大虎,腰间束着玉色腰带。脚上踏着双黑色长靴,他生着刀削般的面庞,高挺的鼻梁,一对剑眉显得那人器宇不凡,眉下藏着双凌厉到令人胆寒的双眼。
那人摩挲着手中一块玉佩,兴致缺缺的看着跪在大厅中间的那身着青衣的魏武郡郡守。
“方大人,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在林大人未下命令之前,我们镇武司也不好参与此事呀,你我本是同僚,倒是让我有些难办呀”
方可期脑子一动,急忙给一旁跪拜的随从递了个眼色。只见那捕快从怀中掏出一叠明晃晃的银票,低着头双手盛到了桌上。
“各位大人,方某当然明白各位大人的为难,方某也只是想要为皇上分忧,尽一份绵薄之力。”
方可期当然明白,在这个时节朝堂之上刚刚传出,魏帝打算巡游天下的消息,京城就出现了一起贼人袭击大狱的案子,而且这有一位贼人还流窜到了魏武郡,这影响有多大。搞不好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就可以摘去了,甚至方可期都已经看到自己在刑场上滚动的头颅了。
“张寅最后出现的位置在哪儿?”王莽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面前端坐着的几位身穿豹式服装的镇武司总旗。
南总旗 王云起身拱手,他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左右,长着一张略显坚毅正直的面庞。
“禀大人,最后一次是在南郊外,有人在林里发现了血迹。昨夜下属便安排几路小旗率领各领十余骑,巡视过南郊的几个镇子,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那张寅伤后定逃不远。”
方可期听闻面色一喜,没想到这南旗行动这么快,正准备开口,只听得大厅后传来声音。
“你们可知大狱丢了什么东西?”略有些尖锐的声音让房内几位总旗都是一惊。
“属下,见过林大人。”四方总旗皆是起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拜。
“咳咳咳,都坐吧,三日前京城总司狱中受袭,一群贼人盗走了一卷书,当晚镇武司屠灭京郊数个镇子,才找回那卷藏书。”
“不过倒是放走了一只小老鼠,流窜到了魏武郡。王莽,你带着南总旗去下面看看吧,别生出了什么岔子。”
“是,大人”王莽躬身行礼。
“方大人,也别待在这儿了,速速离去吧。”
“好的好的,下官这就告辞,麻烦几位大人了。”方可期额头几滴冷汗滑落,在两位侍从的搀扶下,离开了镇武司。
“哼,都下去吧,看着都心烦,这么多人找不到一个张寅。我丑话说在前面,三天之内他没有授首,你南旗官这个位子也没有继续坐下去的必要了。”
王云跪服在地,坚声回复:“大人放心,定不辱使命。”
“话说得都这么好听,哼,滚吧。”
随着王莽带着几位总旗离开大厅,后亭中又是几声咳嗽声。
出了镇武司大门,王莽掏出怀里的几张银票,分给了身边的几位总旗,领完银票的几位旗官便上马向着自己的府司上赶去。
“谢大人!”
唯有王云等到最后,几位总旗离去后,他将手中的银票塞回到王莽腰间布袋中。王莽没有阻止,而是将右手搭在王云肩头。
“弟弟,大哥知道你心善,但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你的善心发作的时候了,三天时间,必要的时候用上些特殊的手段,你明白吧?”
王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退后一步拱手行礼朝着王莽一拜。
“谢右百户大人提点,属下先告退了。”话完王云便转身离去。
“后面我会安排巡查司那支协助你查案,在事情上多考虑自己的处境,就是不为了你,你也考虑考虑弟妹,她嫁给你二十多年,怕是一枚簪子都没有换过吧?”
王云未曾回头,左手放于刀鞘之上,大步流星向着南旗府司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不少摊贩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王大人,上午好,这有些现杀的土鸡,您拿回去给王夫人补补身子吧。”
“王大人,您看看这新进的布料,您拿回去给夫人做两身儿新衣裳。”
“王大人”
南镇府司内
“张青,你把其他人都招来,咱们再去南郊处巡视一圈,巡查司那边的人会来,各自都小心点,莫要被抓了把柄。”
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南镇武司总旗便带着十余位下属,向着南郊的位置策马奔去。
河尾镇上,刚刚耕完一亩地的荀城喘着气坐在了田边。邻村儿的工友看着他一脸苦相,过来搭上了话。
“城哥,怎么了,我看你一上午都是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出啥事儿了?”荀城接过王六递来的水壶,喝了一口。
“哈,没啥大事儿,就是家里的小崽子昨天去灰河沟那边摸蟹子伤到了腿,哎!”
王六听言干笑了两声,打趣的说到:“你家那个小崽子不是这方圆几里出来名的狗崽子嘛,还能伤到自己啰?”
附近的工友听王六此言均是大笑起来。
“是啊,就你家那狗崽子。”
“哈哈哈哈哈”
荀城倒是没有接话,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随着工头催促的声音,十几个汉子又开始在田地里忙碌起来。
“老六,我听说今天赵老爷家得了喜事儿,今天发善钱,出工最卖力的今天赵老爷赏银子,说不定还能在赵老爷家谋个长工呢。”
“是嘛,那这赏银小爷我今天拿定了。”说着王六手中翻土的动作更加勤快了几分,不少汉子也悄然加了把劲儿,只有荀城,虽然面色沉闷,但手中的动作却是一直没有丝毫减慢。
又是几个时辰过去,工头吆喝着休息,不少汉子都再次坐到了田边歇息片刻,但此时的荀城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继续琢磨着事情,翻动着自己面前不多的土地。
“六哥,你看那荀城,跟他儿子一样,一辈子都是当狗的命,人家都休息了,他还在哪里做呢。”
“呸,一辈子劳累命,一看他就活不长。”王六啐了口嘴上咒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