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荀在狱中
魏武郡城内，坐落着庄严的镇武司府邸，郡城绕着镇武司而建立，镇武司中有区分南西南北四司由王莽直系管辖，而当前坐在诸位之上，身穿淡蓝色长衫，面色有些苍白的人，便是总领整个魏武郡镇武司卫的林公公——林忠。
“这就是全部的经过？”
镇武司阁内，只有王莽以及林忠端坐于阁楼之中，屋中萦绕着淡淡的檀香，略有些阴柔的声音传出。
“林大人，京城大狱遭劫一案已经可以向总司回禀了，那张寅的尸首此时也正在寒潭之中。”
“嗯，做得不错，王莽啊，你这次做得确实很不错，也不枉费本司对你的栽培。”
“这都是托大人您的福，嘿嘿”
林忠端起手中茶杯轻饮一口，看着手中的卷宗，眉头微微有些上扬，随着翻阅起卷宗之中明细，一行小字映入林忠眼中。
荀川，魏武郡河尾镇人，年十七岁，于当夜手刃杀父仇人，使得贼人授首。
“这小子倒是有些意思，此人现在于何处？”林忠眉头微微舒展，略有些趣味的打量着手中的卷宗。
这卷宗自然是王云上报的。
“禀大人，此人当前正于南镇武司中，由于力竭此时仍在昏迷之中，大人是否需要传唤？”
“本司记得，此次南镇武司是死了不少士卒是吧？”林忠丢下手中卷宗，转身负手看向了窗外。
“是的，大人，本次案件中，张寅那贼人击杀犬卒八名，狼卒三名，巡查司暂未记录死伤人数。”
“这小子有点意思，就是年龄太小了，本司倒是有些兴趣，过些时日把他送到镇武司来见我一面，让我好好瞧瞧这小子。”
“属下明白。”王莽应声答道。
“另外上次提到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
王莽闻言，急忙起身跪服于林忠身前。
“大人，下官还是认为自己尚且才疏学浅，不像大人那般，不足以胜任总司一职。况且大人您”
话还未曾说完便被林忠挥手打断。
“王莽呀，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了，心眼儿太多，咱家也就和你说了，再过几年咱家就要退居下来了，这总司的位置，你做好准备吧。”
林忠看着窗外手指轻轻一勾，一截树枝飞落到手中。
“你看，咱家呀，就像这逐渐干枯的枝丫一般，我也是活了五十多年啦，这未来还得是你的。”
王莽眼中火热悄然而逝，起身对着林忠便是一拜。
“莽，谢大人看重，这儿永远都是大人的。”
随着本次面谈结束，林忠上报之后，此卷大印一盖，此案就此了解，谁又敢相信张寅这般江湖中的高手，会死在这个破落的小镇之中呢。
阴暗潮湿的大狱之中。
“大人，小人亲眼所见，那贼人绝对是在这人家中，小人还看到荀城给那贼人买了些吃食。”
“大人！不可信他的呀，就在今日上午他还在和我一同去上工！那贼人身受重伤，他为什么不去报官，他的话不可信啊。”
“呵呵，既然不在此处，那你们也就没有什么用了，去死吧！”明晃晃的刀光闪过，荀城单薄的身体躺倒在地上。
“川儿，好好的活下去啊。”
荀川身子猛然坐起，额头汗珠不断落下。
“爹！”
他眼神中透露着迷茫，环顾四周，阴暗的地牢内，牢房中没有什么陈设，此时的他也只是睡在了一张破旧的茅草上。
手中传来的痛楚逐渐消散了些许迷茫，双手手掌中被磨掉了大部分皮肤，传来阵阵钻心的痛楚。
“你是哪家的小鬼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邻旁的栏杆外传来声音，一个看着略有些枯瘦的人影静静靠在墙边，一双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少年。
“关你屁事”荀川面色冷峻，拖着尚有些乏力的身子，走到的门口，朝着门外望了望。
“这里是哪里？”一个问题从脑海中升起。
“别到处瞎看了，小心一会儿看到不该看得挖掉你的眼珠子。”从其他方面又是阴恻恻的声音传出。
“嘿嘿，你小子是犯了什么事情进来的？”
“你这样的小娃娃，难道是偷了哪位老爷的东西，或者就是得罪了哪位老爷被送进来的吧？”
“我杀了人”
“哈哈哈哈哈”
“你杀了人？你杀了谁？就你这样的娃娃也能杀人。”
荀川脱力的身子始终是站不住了，靠在一侧墙边缓缓坐下，深呼吸了口气。
饥饿，疲惫的感觉不断冲击着少年的意识，荀川努力的打起精神，强撑着保持着最后一丝意识，耳边再次响起了那声呼唤。
“活下去啊，川儿。”
此时狱中却有些安静了下来，荀川的牢门被打开。王云手提着吃食，带着一位挎着包的老先生，走进了牢房中。
那老先生应当是一位医师，他打量着荀川的面色，又是把了把脉搏，才是拿出一瓶不知名药液，掰开荀川的嘴，倒进了他嘴里。
一股苦涩难闻的气息直冲荀川天灵，他想要挣扎却身上使不出丝毫力气，渐渐自己又晕了过去，等再次醒来那老头和王云却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了一盒吃食。
荀川双眼紧紧盯着食盒，挣扎着向着食盒走起，抓起盒中吃食塞进嘴里，嘴里传来饭菜的丝丝热气和香味，让本来萎靡的精神逐渐恢复了些许，一阵狼吞虎咽后，荀川恢复了些许精神，再次走到邻边的栏杆旁边。
“喂，这位英雄，这是哪儿啊？”荀川向着邻边的邻居打起了招呼。
“关你屁事儿！”回应他的是一声咒骂。
荀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干笑了两声，把食盒里的一只鸡腿丢到了那人房中。
“这位爷，刚刚是小弟不懂事情，冲撞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是我孝敬您的。”那人接过鸡腿啃了一口。
“嗯，算你小子识相，这里是镇武司的大牢里。”
荀川记得刚刚来得那人，虽然只是意识恍惚中看到了一眼，那人是王云，是之前自己父亲舍命救下的那位镇武司的大人。
为什么自己会在大牢里面呢？似乎当晚的“贼人”里面也只有自己活了下来，所以自己出现在这里是还要拷问我什么吗？
荀川不断在脑海中思索着，不经意间注意到了自己手中的白布，白布下似乎还涂抹着些药膏。
那老头是来救我的？
记忆中的画面不断闪烁，荀川眼神变得犀利，他打断脑海中回忆的事情，眼神逐渐变得坚毅。
无论如何，对于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活着，活下去，才有给父亲报仇的机会。
“喂，小子，为什么南镇武司的总旗会来给你治伤，还给你带这么多不错的吃食”一旁那人嘴中咀嚼着含糊不清的问道。
“关你屁事”荀川冷冷的回应。
“嘿，你小子，老子！”对面那人被一句话噎住顿时也有些急了，他伸手就向着靠在栏杆边的荀川抓去，荀川早有防备，他身形一动一脚直接踩在了那人手背上，粗大坚固的栏杆都晃了晃。
力气好像比之前大了不少，自己的身子好像比之前轻盈了许多，就犹如脱胎换骨了一般。
“哎呦！你快松开！”随着那人的靠近荀川才看清楚那人，对面是个看着不大的小胖子，看年岁大于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他身穿着一身华贵的锦衣，此时一张脸涨得通红，嘴里不断传出哀嚎。
“现在，该我问你了，你要是不想要死的话，就老实回答我”荀川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根还带着肉丝的鸡腿骨，一般把对面那少年拉到栏杆前，尖锐的鸡骨顶在了那人的脖颈之间。
“说说看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小胖子的哀嚎。
“大哥，啊不，爷！别动手，我说，我都说”小胖子脸上汗珠狂落，心中大骇。
我入玉门！这牢里还有这样的狠人！我这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我就想吃口鸡腿儿，我做错啥了
“我就是烦了点小事儿！被抓来体验生活的，还有几天都放出去了，大哥你不要动手，我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荀川打量着面前这个小胖子,看着他颤颤巍巍的模样，眼中的凶意逐渐消退，松开了狠狠踩着的脚。
“我问了，你知道怎么才能出去不？”
“哎！大哥，你这可就问对人了，我到时候走的时候，让我爹把你带出去不就行了嘛，嘿嘿嘿。”
“哦？果真？”
“果真”
“确定？”
“比金子还真”
你小子可别落到我手里，等我爹把我领我回去，我非得整死你。小胖子眯着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心中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