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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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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换命上

杨涟漪在等辛娆走来时已经为她倒好了茶,等她入亭下,她纤纤玉指轻轻一抬,请辛娆入座,准备好的点心也夹了一块到她的玉碟里。

“阿娆姑娘尝尝。”

辛娆看了眼那糕点,就是寻常的枣泥花糕而已,没什么特别的,但看杨涟漪的神情倒好像不是那么回事,端出恭谨的态度道:“奴婢是下人……”

这一说杨涟漪好像急了:“阿娆姑娘是否还在介意昨日眭妈妈的态度,她不是有意的,不知阿娆姑娘在府中身份特殊。”

辛娆哑然,就见杨涟漪责备看向眭妈妈,眭妈妈竞站到她跟前朝她行了礼。

“阿娆姑娘莫怪罪。“连语气都和蔼了…

辛娆心心有疑惑,这眭妈妈昨日今日竞判若两人,但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她也懂得,见杨涟漪又亲自拿起枣泥花糕,她只能却之不恭了。

“阿娆姑娘是相府的老人了,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虽然相爷说了我不必机会府里的规矩…"杨涟漪轻轻说着,提到陆峙时羞涩地垂眸,辛娆看着,那一口枣泥花糕鲠在了喉咙口,连忙喝了口茶才咽下,不禁又皱了皱眉,目光觑向茶水。

杨涟漪似是想起什么抱歉得很:“是不是喝不惯?我忘了,因我身子弱,需要吃药,相爷怕我苦涩,所以特意吩咐了吃食就连茶水之类的,都是有几味药材的,阿娆姑娘是不是吃不惯?”

辛娆突然脑袋灵光了起来,原来眭妈妈是告罪是前戏,杨涟漪在这炫耀是后戏了…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瞥了杨涟漪一眼。

“是不大吃得惯,素日里我都是跟着相爷吃的,他不喜欢吃这些药味的东西的。“她放下枣泥花糕,眼见着杨涟漪柔弱的脸加白了一分,她心里突然有一种爽感。她知自己拿陆峙当桥过河,很可能摔得狼狈,因她也拿捏不住陆峙心心中究竞如何想的,但她此刻顾不得那些,只是不想被杨涟漪得意了去。

姑娘家的胜负欲啊,原来她也是有的。

她甚至忘了她一直秉持着的那个丫鬟的本分。可当她信誓旦旦时,却见杨涟漪轻轻一笑:“是嘛,昨晚相爷陪我用膳时,他倒是也吃了那些药膳,我还觉得有些苦了,他也不说,大概是怕说出来我不肯用了,他总说我身子骨弱,将来受不住…她吐纳一息,脸红的像是天边的红霞。

杨涟漪又何尝不是在信誓旦旦,她见陆峙那样仰之弥高的一个人,竞然将她接进府,那么照料,即便他对着她时冷冷淡淡从未有过越礼的行动,可谁又能否认那个男人心里没有她,她比辛娆更信誓旦旦。

都说陆峙对辛娆如何特别,当真特别又怎会有她进府的一天呢?所以不过是她还没出现罢了,如今她来了,哪里还有辛娆何事呢?

受不住?受不住什么?辛娆突然心惊肉跳。辛娆这一恍惚,就落了下风,杨涟漪突然拉住她的手:“阿娆,我就这样叫你可好?虽说相爷让我不必在意府里的规矩,我也不好当真无状,日后你多提点着我可好?”说着她拿出一串珍珠手链,那一颗颗珍珠盈润透白,当真是极品,“这个送给你…”

辛娆弹地掣回手,唬地站了起来,她的反应过于强烈,当场杨涟漪眭妈妈甚至明依都愣住了,齐刷刷看着她,她猛地省察又猛地红了脸欠身:“我不能收。”她镇定下来,淡淡看向杨涟漪,期间瞥过了眭妈妈,眭妈妈又一脸憎恶地看着她。

辛娆看一眼那极品的珍珠手链,冷冷道:“相爷送的东西若是出现在别人手上,他会恼的。”

杨涟漪微愣后,还是起身执意要送给她,她没有反驳辛娆的话,辛娆连连后退挣扎,思潮起伏,心里竞想的是她为何不反驳,难道这手链当真是陆峙送赠,是了,他能送自己那些东西,又何尝不能送别人呢?

她竟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试探一个跟陆峙有关的姑娘,从前她从来不会做的事,此刻她觉得自己有些可怜。这份可怜使她看向杨涟漪时,只觉得杨涟漪的脸上尽是占尽春色的得意,联想起陆峙亲自命人将她接来,又流水似的给她送去补品,私下底也不知如何的嘘寒问暖,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当初和她的经历一模一样。从前没有表现出来,都是别人说的,可辛娆心心底早已认为她对陆峙来说是特别的,如今突然来个和她“一样”的人,她忽然满腔愤怒,推却的力度更大了,忽然只觉得珍珠自手心一滑,当下珠落玉盘似的全都洒去了地上,耳边只听“啊”的一声惊呼,杨涟漪已经踩在圆滚滚的珍珠上滑了一跤磕在了地上。

“阿娆姑娘,我家小姐好心心送你手链,你如何还扯断了害我家小姐?"眭妈妈跪在杨涟漪身侧不急着扶她起来,反而悲痛地指责辛娆。

辛娆愣住了,明依反应最快,连忙跪下去要扶起杨涟漪:“小姐有没有伤着?这,这阿娆姐姐力气小,兴许是这手链自己断.”

事实上,她也没看到是不是辛娆扯断了手链,方才太混乱了,但是杨涟漪受伤了,这可如何是好,杨涟漪看着文弱心善,兴许不会和辛娆计较的。

眭妈妈却不是好性的主,她愤力推开明依:“你这贱蹄子,这手链哪里会自己断了,定是辛娆要害我家小姐!”辛娆依旧呆愣着,却在看到明依被推倒时,她随即回神瞪视着眭妈妈,还未开口,就听到身后一道极冷极沉的声音。

“闹什么!”

辛娆心惊肉跳转过身去,对上陆峙乌沉的眼眸,他身后还跟着荆山梧和赵璞,还有两个大臣。

脸面丢尽了。

她了解陆峙,知道他此时已然震怒,步步趋近时,她攥紧了手指强逼着自己迎上他的目光。

陆峙却没有看她,而是看着地上的杨涟漪,此时眭妈妈终于扶起了杨涟漪,杨涟漪却在陆峙正好走近时身子不稳,软绵倒去,陆峙将将扶了她一把。

一股气血涌上了辛娆的脑门,她胸口一闷,眼眶一红,睁大了眼睛盯着陆峙,一个字也不肯说。可眭妈妈却急着告状:“相.…

“送你家小姐回去。"陆峙冷冷打断了她的话,并且将杨涟漪交给眭妈妈扶着,杨涟漪盈满泪水的眼睛纠缠住陆峙,有一瞬间的愣怔,很快她像是委屈极了,仍要善解人意地笑着。

“相爷我没事的,这件事与阿娆无关,她不是故意扯断了手链的………

眭妈妈抢白道:"小姐她分明是故意的!”杨涟漪一滴眼泪滚落,按捺住眭妈妈:“别说了,扶我回…

那忍气吞声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还没走两步,她气血不继晕在了眭妈妈身上,压着眭妈妈跌坐在地,眭妈妈哭天抢地。

陆峙眉头紧锁,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焦急,沉声道:“去请逐老!”

木火

陆峙虽然没有亲自抱杨涟漪回房,但他跟着去影落居时,甚至没有和她多说一句话,此刻辛娆恨极了他。这件事闹得很大,国公府那都得到了消息,余清珞赶了过来,却不是去看杨涟漪,而是去见了辛娆,一进房门,见辛娆呆坐在窗边,从未见过的失魂落魄,她想,辛娆终究是开窍了。

余清珞脸色微沉,走过去时已带上了微微的笑意。“今日这事,闹谁不好,怎的还跟涟漪小姐闹起来了,这不像是你,你应该知道杨涟漪能进府,意味着什么。”余清珞欲言又止的暗示。

她自然知道杨涟漪进府不过是个工具人,可她不能在辛娆跟前说,但她不介意引领辛娆往另一层想去。辛娆果然顺着她递给她的意思去想,她的思绪飘渺四散,尚等不及她将思绪拢回回答余清珞的话,就听余清珞又轻飘飘扔下一个炸弹。

“其实,即便没有杨涟漪,还有清韵,王清韵你知道吗?我想你听说过的,王家大小姐,是相爷心尖尖上的人...地的眼睛灼灼望着辛娆,辛娆从不知她的眼睛这样清亮,亮的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的一把火,让人难以忽视。

那把火突然就烧到了辛娆心底。

余清珞笑了,笑得很轻:“阿娆,做人该有自知之明,你说对吗?”

她说的对,辛娆受教了,她是个聪明人,既然受教了,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可还没等她实施起来,恩泰来了。

陆峙将她禁足了。

余清珞显得比辛娆还要意外,更有一丝暗恨。她原本的打算是想让辛娆和杨涟漪斗得你死我活,除去了杨涟漪,王清韵活不了,还能顺便除掉辛娆,一箭双雕,如今辛娆却被禁足了!

不是别的地方,依旧是在栖迟院,她被禁足在栖迟院。若说陆峙当真恼了,也该将辛娆挪去别的地方囚禁!陆峙到底在想什么?

连荆山梧和赵璞也看不明白,显见的陆峙压根没有将杨涟漪放在眼里,那何以因为杨涟漪又把辛娆给禁足了。这一疑问,在三天后的朝堂之上,荆山梧和赵璞恍然明白了。

总管太监正掐着嗓音高吟着“无事退朝",突然殿外传来一道激昂的声音:“安宇国使臣封恕有事请奏大瞾皇帝陛下!”

封恕威严赫赫地大步流星进了大殿,挽手作揖时那只被陆峙生生捏断了的手还挂在脖子上,配上他此时的表情倒是有几分大义凛然。

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像是水滴穿石。

“我愿以安宇国之名,求娶相府丫鬟辛娆为妻,永结两国之好!”

此言一出,满殿文武大臣皆荒唐,继而噤若寒蝉纷纷看向一人之下的陆峙。

莫说一国之臣大殿之上求娶的竞是一个位卑的丫鬟,这丫鬟竞还是摄政首辅陆峙的人,这简直称得上近年来乃至后几年都荒唐的谈资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好戏。

还未亲政的小皇帝正襟危坐朝廷之上,端的是肃然,心里却也在好奇自家哥哥会如何处置。

他人不知,但荆山梧和赵璞却心知肚明,这封恕摆明了是要和陆峙作对,友国大臣求娶一个丫鬟,这桩买卖大瞾不亏,即便讨要一个丫鬟回去伺候皇帝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何况是求娶,给足了大瞾面子,封恕也拿捏了辛娆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丫鬟,陆峙定不会为了一个丫鬟在朝堂之上损害两国之间的友谊。

只听陆峙轻轻哼笑了一声,不轻不重,却让所有大臣都垂下眸去。

“辛娆前些日子犯了错,正在受罚,尚无资格与贵国联姻。″陆峙轻描淡写。

司空一听列队而出:“结姻亲之好乃两国之喜,当是慎之又慎,怎能以一戴罪之女行之,我朝可另选贵…封恕不等他说完摆手喝道:“不必!我就要辛娆,她既犯了错,以联姻之名免了她的罪责,更显我国诚意和贵国的恩德!”

这封恕摆明了不讲理又不讲规矩!

陆峙抬眼终于正眼看向他:“若说诚意,贵国太后更显诚意。”

他的手掌微抬,立刻有太监送上了一封国书:“此乃贵国太后亲自写下的婚书,愿以贵国的乐安公主与我国联姻,安……还有一封写与封大人的手谕。”封恕蓦地一怔。

满殿大臣具是一怔,只有小皇帝知其内情,本以为陆峙会采用迂回的方式,没想到就这样简洁。封恕拿到那封国书和手谕,不知是看婚书脸色更白还是手谕脸色更白,手谕是谴他立即回国!

他本想在朝堂上压着陆峙不得不答应婚事,没想到他竞先发制人了。

赵璞一直憋着笑忍到了下朝,一出大殿便笑弯了腰:“看到方才封恕气得快爆炸的样子了吗?那恨不得把阿兄生吞活剥了的表情太丢人了!”

荆山梧难以置信:“难道你早知他要求娶阿娆?”陆峙淡淡道:“不知。”

见他这样气定神闲,荆山梧懂了:“你向他们太后告状了,太后现在还不想得罪我朝,这才送了公主来和亲,所以这件事是巧了。”

陆峙看向他:“也不算凑巧,那日他喝醉了,不小心向身边人吐露了要娶阿娆的事。”

荆山梧不确定问道:“就是你将阿娆禁足那日?所以你早拿到了婚书,等今日才拿出来?”

赵璞无语:“何必这么麻烦。”

陆峙轻描淡写:“为了羞辱他。”

荆山梧和赵璞目瞪口呆,对视一眼齐声道:“以后定不能得罪阿娆。”

三人一同离开,赵璞突然问道:“那那个乐安公主来了要和谁成亲?”

陆峙:“太后有言,乐安公主要自己入了我朝再自行选夫。”

木火

朝堂一事很快传遍满京上下,“啪"的一声,余清珞手里的茶碗没有拿稳掉落砸了她的膝盖滑了下去,在地砖上碎的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烫了她的膝盖她却不觉得疼。田妈妈却心疼坏了,连忙要掀了裙摆去看她的膝盖,余清珞却唬地站了起来,直冲出门去,院里的丫鬟被她吓了一跳,愣愣看着她,她才猛地惊醒强撑着镇定下来,疾步走出了院子,压在裙摆上的环佩几乎要飞起来左右打着晃,打到她的小腿她也一无所知,只望着前方往星辰院去。那是王星若借住在国公府的院子。

这段时日王氏声称王星若受了风寒,不宜出门,推了宁远侯府的私塾,将她拘在家里,余清珞不顾院里的丫鬟请安,愤然踏进屋内,见王星若在写字,上去就扯了她的宣旨扔在地上。

田妈妈适时关上门将所有丫鬟都拦在了外头。王星若抬眼见余清珞气得嘴唇哆嗦,脸色阵青阵白,一时有些吓到。

“你还有心心情写字!你可知外面发生了什么!相爷在朝堂之上公然推了辛娆的求婚!”

王星若不知所措神魂晃荡,不禁喃喃起来:“那也是为了姐姐,辛娆也能救姐姐,执川哥哥自然不能放她走,没有其他意思。”

这回换余清珞怔住了,她急步冲上前一把抓住王星若:“你说什么!”

这一晃,把王星若晃醒了,怒意嫉妒也开始急剧充斥她的内心,她狰狞着脸:“辛娆也和姐姐同一个生辰八字,是罕有的极阴之身,她也能救姐姐!执川哥哥一直都知道,所以才把她留在身边!”

余清珞僵住了脸色,半响,她不知是笑还是哭,是高兴还是难过,背过身去大笑两声:“辛娆,居然是辛烧…好一会,她镇定下来,转身看向王星若,阴鸷的目光让王星若的心都跳了一下。

“或许当年相爷带她回来,是为了救你姐姐,今时今日,你只当还是吗?即便是为了多一个人有一份保障,你敢确定相爷不是为了保全辛娆才找来的杨涟漪?”她字字句句都像是一根绣花针,一点一点扎进王星若的七寸。

“可能此时相爷还难以抉择,当相爷利用杨涟漪救回你姐姐,她和辛娆同时站在相爷跟前,你确定相爷就会选你姐姐吗?”

王星若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惶惶惊疑,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辛娆要死,必须要死!她突然推开了余清珞,砰地大力拽开门,像一道闪电一样跑了出去!院子里的丫鬟愣怔一瞬正要去追,却被余清珞唤住了:“她憋得久了,要出去叹口气呢,随她去吧。“她也像是憋了很久的气,长长地吁出来了,好不快意。所有人称“是”,可有一个丫鬟却偷偷从侧门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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