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腥风血雨
维克托抓起武器，和凯茜·埃尔斯中校一起离开调度室，冲向地面——小队周围突现小批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虫子，它们袭击了巡逻的小队。队员立即撤退到街角的掩体后，用手中不断发射愤怒子弹的高斯来复枪清理越来越靠近他们的异形。
“死吧！你们这群王八养的杂种！”何东言手持等离子火焰喷射器，巨大的身形占据最前方一大块掩体，等离子火龙喷了出去，超高温度的火焰把冲在最前面想要攻击刘易斯的三只异形烤成了焦炭。
“干！”刘易斯后退几步，朝他扑过来的张牙舞爪的异形就在他面前被烧成焦炭。他却来不及多说话，赶忙把打空的弹匣退掉，以最快的速度装填另外一个弹匣，端起枪就不断开火，扫退了几只企图突破防线的异形。
“哈哈哈……”何东言发出粗鲁的笑声，两只异形迫于火龙的威力，只能后撤，“烤肉的滋味怎么样？你们这群野兽！继续冲锋呀！”
凯茜端起高斯枪，透过全息瞄准镜，把企图逃脱的一只异形双腿打断。它从墙上跌落到地面，像条水里跳到地面上活蹦乱跳的鱼儿一样，不断地扭动，挣扎着，中校稳定的点射，把这家伙的脑袋打成碎片。
另一只异形朝相反方向冲去，却被刘易斯精准的枪法击中，在一百多米的距离外，高斯枪的子弹撕碎了异形的长脑袋，炸开的胶状物质喷了一地。唯有碎裂的脑袋才能真正的宣判异形的死亡。
四周的虫族不多，小队的火力集中起来后，稀少的虫族很快就在攻击中销声匿迹了，不过这倒是应了刘易斯的说法：它们肯定还会卷土重来。危险依旧没有度过，而且他们陷入了无路可走的迷茫中。
他们退回到韦兰德集团地下工作室里，维克托发现有一台计算机有了反应。但不是地面指挥部的，而是某个未知频段的卫星型号，似乎在不断重复着某些内容，凯茜立即走上前去，接收信号。
“这里是人类联盟第22号撤离区域！所有尚未撤离，或者已经在半途中的同胞们，现在是标准时间0920时，在接收到这条消息后，你们还有一个小时时间，请抓紧！我们有足够的飞船和粮食去进行星际移民！”
“这是二十分钟以前的。”凯茜对他们说，她的手继续点开下一个文件，里面同样是一段语音内容。
“这里是22号撤离区域！我们周围大片区域出现虫族，镭射虫已经击落五艘飞船，目前通往该地的某些路段暂时无法通行，请需要撤离的同胞立即联络我们，我们会尽可能的派出专门的队伍支援你们！”
这次配套的还有一份地图，红色的区域标注着虫族出现的位置，蓝色的点则是附近的集结点。将会不断有人类赶往集结撤离点，由人类联盟运送他们撤离这个即将被虫族黑色浪潮笼罩的大地。
“看，我们的位置就在这儿！”刘易斯指着其中一个区域，“只需要翻过几座山，距离第22号撤离点大约有二十公里的距离。”
但喜悦并没有迎来——在他们所处的位置和撤离点之间，全部都是绝望的一片红色：虫族完全占领该区域。
“这里有一条路是勉强能走的！”李上尉立即找出一条路来，“这是虫族最少的地方，不知道现在还是否存在。”
凯茜扫了一眼那块地方，继续点开下一条消息。
“这里是第22号撤离区域，我们刚才遭受到联邦空军的攻击……（一片混乱的背景音）天哪！虫族已经逐渐向我们围拢过来，如果你周围的其他撤离点距离在三百公里以内的，我们建议不要选择22号区域，因为我们即将在三十分钟后强行突破……（一阵炮火的轰鸣声）愿上帝保佑我们这里的十几万条无辜生命吧！”
“这是两分钟前发出的。”凯茜说。
“怎么办？”何东言皱着眉头说，“十几万人呀……看现在的分布图，如果用民用飞船强行突破镭射虫的防御圈，恐怕能离开一半就真的该感谢上帝了！”
“镭射虫确实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它们依靠虫族菌毯扎根，能够进行良好的生物变色伪装，其发射的生物激光能够高度聚能，持续能够烧穿任何民用飞船的护甲，再加上空中侦察者的定位……”
“行了！”李上尉挥手止了刘易斯不由自主的推断，“看这里！我们周围全部都是虫族，天知道这群鬼东西到底是从哪儿爬出来的。但我们现在连自保都成了问题，我真的想不出半点主意去拯救那些即将暴露在虫族攻击下的平民！”
维克托望着地图出神，布勒克斯小镇距离22号撤离点大约在一百二十公里左右，如果没错的话，他的父母朋友，熟悉的人，以及他心中最最重要的叶莲娜……他们应该是在22号区域准备撤离的。但在镭射虫的攻击网络下，又有多少民用飞船能够保证不会在逃脱的半途中被激光烧穿呢？
“我想，”维克托抬起头来，“我们的力量虽然不大，但仍能够给撤离创造一点机会，让更多的平民逃脱这里。”
“你有办法？”凯茜看着他。
“是的，长官。”维克托望着摆放在桌子上的信号发射器，“长官，你应该清楚如何启动这鬼东西吧？”
“这是联邦用卫星控制的，不过也可以实施手动控制——你是想？”尽管已经猜到几分，但凯茜还是瞪大了眼睛。
“你认为现在还有得选择吗？”维克托说，他推开了头盔的面罩，一张稚嫩的脸上现在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坚定。
“由我来开启发射器，虫族就会源源不断的跟过来，对吧？”维克托问中校，“然后你们就寻找机会，从它们暴露出的空隙中突破。我发现途径不少，就比如上尉刚才说的那条路。如果发射器的效果真的有中校你说的那么好，那由我来诱敌，你们是绝对有机会逃脱的，而且发射器会转移更多虫族的注意力。”
“发射器？到底是怎么个回事？”李上尉一脸的迷惑，其他士兵也差不多如此。
“我来解释吧。”凯茜以最简单，最简短的话语解释了一遍发射器的效果，以及联邦研制它的目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李上尉扁扁嘴，“联邦这群王八蛋的名声果然是和虫族一个等级的！”
刘易斯低头盯着显示屏幕，脸上反射的光亮让他的双目也都跟着散发光芒；而何东言则咂咂嘴，没有表达任何看法。维克托不知道战友们此刻的想法如何，但想要让更多人离开，某些责任就必须要有人来承担。
“这里距离22号撤离点有二十几公里，刚才在外面我发现了几辆仍可以使用的摩托车，你们把战斗服脱掉就能够骑乘了。”维克托说，“时间紧迫，已经容不得我们在这里多考虑其他的废话！快点行动吧！”
“一起走！”何东言拍了维克托一下，“我这种真正的勇士还没发表态度呢，你小子就想当英雄想疯了？”
维克托苦笑，说：“我也想走，可是至少得坚持让你们从这里到达撤离点，二十分钟内要保证发射器的完好——否则虫族几分钟毁掉发射器，它们又会把注意力集中到即将撤离的飞船船队身上。我必须负责尽可能的拖延。”
残酷的事实让何东言即将出口的话再次噎住。
“胡闹！光凭你一个小王八蛋怎么可能做得到！”李上尉一脸恼怒的骂道，“没有一个合格的指挥，你想要支撑二十分钟就完全是做梦！”
说完，李上尉一言不发的开始给自己的高斯枪替换消耗过半的电容器。何东言看到这一幕，耸耸肩，“反正我还带着很多燃料，再玩几次烧烤都没问题。”他接着干笑几声，“英雄这个强大阵营里，永远都有着‘大炮何’的一份，我会让你们这群家伙见识见识，独自一人搏斗二十二只异形的壮举并不是吹来的。”
“选择总是艰难的……”刘易斯摇着头，加入这个队伍，“可惜不会有人来为我们编写一个伟大而感人的英雄史诗，也不会有人真正去铭记我们——对于平民而言，我们是代表敌对和邪恶的联邦陆战队士兵。生活真是处处讽刺！”
“得了吧，诗人！就别在我耳边卖弄你那三脚猫的文采了！”何东言终于再也忍受不住的朝刘易斯飞出一脚。
“靠！”刘易斯身躯轻盈的躲开，“少在这时候给我捣乱，别以为你大块头占地多就就真占据着所有说话的权力！”
“咋，你想要和我一对一？”何东言笑着活动手腕关节。
“那只是野兽的行为。”刘易斯鄙夷的说，“要真有本事，就和我比比接下来谁杀死的虫子更多，你有这个胆码？”
“你敢拿什么来做筹码？”何东言高声道。
几名士兵一听到赌博这类事情，兴趣一来，乱哄哄的就吵个没完。他们看起来很轻松……也许是强装的，但现在这模样完不像是即将迎来死战的前兆，反倒是迎来了一场再轻松不过的任务。
凯茜对这群充满勇气的战士摇着头，“光凭勇气去拼命并不行，你们至少得让一个人把这其中一个发射器带走，把它带给天罚的人，让他们破解这种技术，否则日后联邦会不断的研制这种东西来攻击人类。”
凯茜也许担心他们无法接受这点，继续解释道：“这有点难以理解，但记住一点，暴力斗争虽然我们无权去评论，但争斗冷酷到波及到无数无辜平民时，我们必须坚持站立在人类正义的一方。”
“我认为，这还用选择吗，女士？”李上尉突然微笑着说，他没有称呼“长官”，而是“女士”。
所有人都点点头。
“战争始终是我们爷们儿的天下，长官！”何东言拍了拍身上的装备，他不光扛着火焰喷射器，还多加了一把枪榴弹发射器，如果补给充足的话，他能够成为移动碉堡，就算是成群的异形也很难杀死这种火焰兵。
“赌注压得太大，丫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刘易斯自顾自嘀咕着，他也给自己多拿了一个捡回来的火箭发射器。
其余的士兵都在整理和分发收集到的弹匣。这是一场注定艰辛的战斗，但这支小队仍然不会有一个人缺席。
凯茜看着这群意志而不可违的“爷们儿”，敬了一个干脆利落的军礼。她找了一个背包把发射器包裹起来，背在身后。李上尉拿着几个高斯枪的弹匣和三枚手雷走了过来，递给她，说：“你会用得上的。”
然后，他们回到地面上，凯茜推起一辆越野摩托车，尝试发动并运行了一下，一切正常。摩托车虽然是烧油的，但马力很大，性能强，如果是赶时间的话，完全可以在十分钟内到达撤离点。
“好，让我来按下这个死亡按钮！”何东言冲在前面，按下了发射器的按钮，超声波通过基地增幅器的扩散，把信号通过一个个中继站传送出去，瞬间，一群群躁动的虫族被这股声波吸引，没有执掌者的束缚，好战本能令它们追逐声波。
“中校，可以走了！”李上尉站在三层的阳台上朝凯茜喊了几声，那里架着一挺重机枪，射界宽阔，能够抵御凶猛的虫族洪流。
凯茜朝他们摆摆手，她想说点什么，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拉下战术眼镜，毅然加大油门冲了出去。摩托车沿着破碎的公路往前狂奔，速度越来越快……她逐渐化为他们眼中的一个移动的小点，只在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黑黄相间的烟雾和沙尘。
“先生们，现在是战术安排。”李上尉和他们聚在一起，“目前我们找到一台能够运行的履带式武装机器人，五桶燃油和一些足够使用的弹药。我们需要在周围简单设置一些路障，把燃油倒在那里，在地面上摆上感应地雷，这是最前端的防线；接着，把轻机枪架在一楼的窗户的射击孔上，待会用电焊把其余窗户给焊实了，别遗留漏洞。我们将会在一楼，二楼和三楼逐层防守，我在三楼控制一挺重机枪，负责前面那条开阔的街道，你们听到机枪声音停下来时，别管那么多，立即往建筑里撤离。同样的，信号发射器就放在三楼，配套使用的是一个足够让这栋楼high起来的高浓缩**，没问题吧？”
“没有，长官！”士兵们高声吼道。
“很好，先生们！”李上尉朝他们认真的敬了一个礼，士兵们纷纷还礼，这次，是他们敬得最标准，最利落的军礼。“以最快的时间完成这些事情，随后就各自就位！我们需要尽可能的拖延二十分钟！”
“拖延二十分钟算什么，只要老子在，三十分钟都没问题！”何东言嚷嚷着。他们守在这栋韦兰德集团的基地附近，把周围一切能够利用的东西都拿了过来，摆起了厚厚的掩体，防止虫族过快的冲锋。
“你就倾其所有的把这辈子没吹过的牛都吹上一遍吧！反正也就我们这几个人听，不会有人笑话你！”刘易斯还是忍不住了。
他们都在欢快的交谈着。
但很快，几乎就是瞬间，说话再也来不及了——虫族冲到了他们视野可及的地方，他们扣着扳机的手指头几乎从没有松开过。发射器一会儿关闭，一会儿重启，这其中的间断带给他们难得的喘息时间，但越积越多的虫族尸体已经堆成了厚厚的虫墙，虫族的脚步离他们越来越近，而死亡也几乎就是近在咫尺了。
履带式武装机器人装载两把高斯轻机枪，备弹3000发；配套35mm榴弹发射器，备弹50发，它拥有轻巧灵活的身体，全方位摄像头，高强度的合金护甲，使得武装机器人成为了阻挡虫群的第一利器。
机器人喷射的子弹精准无比的把冲在最前面的异形扫成了空中飘舞的碎片，强劲的火力配合随时轰炸出去的枪榴弹，几乎每一次爆炸都会带起一片身体组织和尸体残骸的舞动盛宴，没有任何一只虫子能够突破。
维克托也呆在一楼，他扛着火箭弹发射器，对准了远处一群冲过来的爆虫群，激光照射在最中间一直爆虫，带有制导系统的火箭弹发射出去，沿着激光指示的路线攻击，划着弧线准确轰在爆虫群中。
酸液猛烈地炸开，令周围的一大片环境被清空，包括倒霉的虫族。
他们几个人通过枪眼不断地往倾泻子弹，路面上堆积的虫族尸体也越来越多。到后面，刘易斯喊了声：“我没弹匣了。”
维克托掏了掏腰间，取出两个弹匣扔给他，说：“省着点，这群混蛋还有很多呢！”
“明白！”刘易斯自信的声音传了吹来，有规律的射击声不断响起，对面的一只只异形不断在冲锋中倒地。
三楼传来的重机枪打雷般的轰鸣声更是令其它想要通过高处偷袭的异形损伤惨重，街对面的围墙和房屋被大口径子弹扫成了粉末，一整堵墙轰然倒塌，就算灵巧的异形也无法躲避速度超高的高能子弹。烫红的弹壳不断从楼顶掉落下来，机枪的枪管由于持续的射击，也变得火热、通红。
上尉操控的重机枪属于比较古老的化学能武器，威力不俗；但缺点也不少，容易发热，没一会儿，机枪配备的液氮制冷器立即吸收着枪管散发的巨大热量，枪声暂时停止几秒钟，异形想要抓住机会突破，但机枪又接着响了起来，在自动弹道校准的模式下，几只倒霉的异形被子弹扫中，残缺的身体分成几块飞出五六米外的地面上。在头盔显示界面与机枪动作感应器互相连接的模式中，所有“运动”的物体暴露无遗，诡异异形的踪迹更是无所遁形。
所有人都在拼死战斗着。终于，子弹消耗殆尽的武装机器人面临着最无奈的一幕——爆虫围了上来，炸开的酸液让机器人全身融化，转了几下，机器发出一阵阵灰白色的烟雾。机器人报废后，虫族跨过了第一道防线。
与此同时，天空远处传来“嗖”的几声长啸，几艘飞船拖着橘红色的尾焰，以超高的速度冲向天际，那上面寄托着最后的生存希望。
维克托也在看着，他默默的祝愿……飞船安然无恙的消失在云端中，但时间还不够多，尽管如今虫族已经近在咫尺，但他们必须还得要硬着头皮坚持下去，让更多的飞船离开。即使永远不会有人记住他们，即使所关心的人再也无法找到失踪的他们，但他不能走，如果他走了，那谁会死呢？他必须要用更多的时间去换取更多的生命，纵然，他并不喜欢联邦军队，纵然他到最后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但这最最短暂的时间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
“噢！它们攻过来了！”何东言突然发出高声的呼喊，“该死，上尉的机枪已经停止射击，异形都冲过来了，你们快点后退，让我们火焰兵上！”
维克托和刘易斯以及其他几名战友立即后撤，三名火焰兵堵在墙体后面，窗户旁边，即将抵挡从这些位置冲进来的虫族。
“枪榴弹，快点把枪榴弹打出去！”何东言大喊道。
“明白！”维克托换上另一把枪榴弹发射器，圆形的弹鼓能够容纳10发35mm破片榴弹，内置的数十枚钢珠在敌群中爆发，也足够让虫族喝一壶的，而他现在的目标却是防御圈之外的感应地雷和油桶。
“嘭”
“嘭”
枪榴弹打了出去，同时另一名战士引爆了感应地雷，炸开和枪榴弹和地雷立即引燃了地面上的燃油，瞬间烧起的熊熊大火点燃了一群想要冲锋的虫族。难以计数，但至少有上百只冲过来的异形都在燃烧着。
维克托通过头盔显示界面的弹道校准，微型计算机的辅助让他把更多的枪榴弹打到虫群中，炸开的榴弹能够撕裂周围五六米内的任何怪物，前赴后继冲锋的虫族暂时被阻隔在了外面。但没过多久，弹鼓就空了。
虫族得到机会，再次发起冲锋——这次，它们直接冲到了一楼窗户前，突破了防御圈子，一个接着一个闯进来。
“不！”维克托愤怒的吼道，他扔掉枪榴弹发射器，换上高斯枪。他不断地朝入侵的敌人射击，想要把冲进一楼大厅内的异形赶出去。
“给我撤退到二楼去！”何东言高喊道，“如果不想被老子烧烂屁股的话，快给我滚！”
维克托和几名士兵退到通往二楼的楼梯间，火焰兵们发挥了自己的特长，把等离子火焰喷得到处都是。维克托他们几个人退到二楼，立即去寻找弹匣和任何能够利用的子弹。他们不能让虫族冲得太快。
就在着紧张时刻，只听到通讯器传来一名火焰兵的声音：“抱歉了，我们只能把一楼全部烧掉，才能最大限度的阻止虫族！”
“啊——”何东言扭曲的吼叫声传来，“他们都死了！”
维克托咬着牙，按捺住往下冲支援战友们的**，他们把剩余的**串连在一起，摆在通往二楼的楼梯道上，一旦异形想要冲上来，他们就把楼梯炸毁——如果何东言来得及的话，他还能够逃生。
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声传来。
是平时胆儿最肥的何东言。他现在的声音带着哭腔，还带着一股愤怒：“我还不想死，我害怕！天呐，我才二十岁，你们这群该死的臭虫夺去了我的一切！我还没有娶老婆！老子他妈.的还是个初哥！”
维克托和战友们愣了几秒钟。
“都他妈过来吧！”
这是何东言最后的吼声，这名汉子用哭腔引爆了身上的炸弹，在炙热无比的等离子高温火焰中与数不尽的虫族同归于尽。
维克托赶紧后撤，把楼道炸毁。
然后他们在大楼一阵摇晃的过程中，撤离到三楼上。大楼没有倒塌，他们还得进行最后的抵抗。维克托抽空望了一眼窗外，更多的飞船正在突破虫族的封锁，奔向天空。地面是一片片望不到尽头的黑色浪潮，它们已经快要包围这栋楼房，而阳台外面的李上尉则还在紧张的为机枪更换另一个弹药箱。
突然，上尉的头一抬，身体猛地后撤，一只爬到三楼楼顶的异形把尾巴甩了进来，锋利无比的尾刺无视了李上尉的动能护盾，从上尉的头盔上扫过去，扎破了他的面罩，刺穿了他的头骨，把他钉在身后的墙壁上。李广盛上尉就一直这么靠在墙上。
维克托开枪把那只异形打到地面上，拿着枪榴弹发射器的刘易斯朝异形打出最后一枚榴弹，异形在爆炸中掉下楼去。
“他死了。”一名士兵怔怔望着直挺挺靠在墙上的上尉。
“我的高斯枪没子弹了。”刘易斯说了一句更现实的。
“我还有一个弹匣。”维克托叹了口气说。
“我们去大厅那边，可以看得到外面的天空！”刘易斯指着一个方向。
维克托回头看着另外两名浑身是血的战友，“我们另一个世界相见吧！”
他们耸了耸肩，一起搀扶着朝前面走去，身后留下一堆倒计时中的**，还有一个在不断发送信号的发射器。
“真他妈带劲儿！”刘易斯嘀咕着，他扭头看着大伙儿，“如果大炮何还在的话，他肯定会这么说的。”
“麦克，”维克托突然对刘易斯说，“其实，你记忆里的家人死于虫族的入侵，可能并不一定是真的。”
“我知道。”刘易斯用一点儿都不意外的语气说，“神经改造并不能改变一切，谢谢你的坦白。但我想说，我的家人真的是被虫族杀死的，然后我被联邦士兵抓起来，进行改造，但他们的技术太落后……”
“够了！够了！给老子清净一下，我不想再听你满嘴的歪理了！”维克托也终于忍不住地拍了刘易斯一巴掌。他们都笑着，虫族即将来到三楼。
外面的蓝天是更多撤离的飞船，而室内则是不断涌进来的异形，维克托知道他已经到了最后时刻。他用完了最后一颗子弹，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说完了永远说不完，但却是最值得的话。
“去他的联邦！这是我们最辉煌的一天！”
他微笑着望着远处的天空，一艘艘飞船安全的冲向云霄，千万道拖得长长的尾焰，多美丽呀！也许，他的叶莲娜就呆在其中一艘船里面，安全的，奔向那最美好的世界……这一切都是他们拼命换回来的成果，尽管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是谁，不会有人知道到底是谁在为他们浴血奋战，不会有人为他歌唱生命的赞歌。
他还有许许多多的愿望没有完成，有太多的事情没来得及做，他是多么的希望啊，叶莲娜·阿列克谢耶夫娜能够在最后面加上他的姓氏。这样，他维克托·卡尔洛维奇·彼得罗夫就算是彻底圆满了。
但不管如何，他都知道自己取得了谁也无法夺去的胜利。
更多的异形冲了进来，他已经不再畏惧。他扔掉手里头的枪，他把头盔的面罩推开，他张开双臂尽情呼吸着充满蛋白质烧焦味的刺鼻空气。
“来吧，混蛋们！”
那倒计时的**，赫然已经数到了一。
————
原本想说点正式的，但都忘词了。好吧，这几章的灵感来自《黑暗降临之前》，但我估计也没有多少人知道，星际的官方小说，我想大家都只是玩游戏更多些……不说星际了，如同我强调过的一样，这本书与星际无关。
我还是解释一下写了什么吧，我写这几章，一部分是对下文的过渡，我想把书中“联邦政府”的行事表现出来，现在就连军情局的人都要反抗他们，众叛亲离还远吗？而另一部分，则是想表达作者的观点，尽管我描写的立场总是站在虫族方面，因此就有人想要把作者和主角划等号。。。无语。。
所写的内容里面，作者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描述人类的黑暗，但某些优秀的品质是不可磨灭的，我感觉自己必须要把它公正的阐述出来，也许这不会令人看好，甚至会让看书的朋友觉得无聊，但我最初想写这本书就是这个目的，如果我违背自己的话，恐怕也就没什么兴趣坚持下去了。
尽管我给主角安排了个毛子的名字，但我坚信，在座的各位也都像维克托一样，也都是书中所说的爷们儿，能够为了自己所爱的，所坚持的爆发出悍不畏死的勇气来——也是我觉得无论是小说还是现实，这都是作为人最可贵的地方。
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写出完美的结局来，黑暗仍旧在笼罩大地，虽然这些故事已经结束了，但都可以根据文中的基调判断出来，联邦的行事已经带上一股暴戾，在抓壮丁之后，难道会留下其他“活口”吗？又或许，维克托记忆唤回后，真就没想过这个最无法接受的结局吗？也不一定。他可能已经猜到家人爱人全没了，但他还是毅然这么做了，他换取了更多人的生存希望……
最后，这一卷也即将结尾，有人说过分别以主宰和女王展开的剧情完全走偏，我很难解释清楚，但这些内容并不一定就像表面上看起来的完全分散、**，在最后面的十几二十章里，我所描述过的都会有它的用场。。
另外，明天起恢复以往正常的两更，分别在中午和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