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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凡人的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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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诸葛三平,人如其名,相貌平平,家世平平,能力平平。就连我高中的语文老师,四十岁未嫁的老处女都要每天对着我长吁短叹,说我侮辱了这个比别人多一个字的姓,还不如改姓母姓得了。

但我妈她姓慕容啊,对于一个死都要嫁一个复姓男人的老处女说,这刺激太大了,为了不打击老处女那颗玻璃心,我选择了隐瞒,毕竟她找寻了二十多年都没遇上一个。最后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她终于结婚了,老公是日本人。她也如愿以偿的得到梅川依芙这个洋气的新名字。

抛开这个多一个字的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小人物。既没有帅的超凡脱俗的相貌,也没有只手遮天的好爹。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相貌是天生的,我也不会去埋怨爸妈什么,只得暗自诅咒诸葛家的基因不好,并每天将素未蒙面爷爷数落一番。不过,这也不全是他老人家的错。小时候当我问起爷爷的事情时,父亲总是会目光深邃的望向天空说道:“你爷爷很帅,帅的惊天动地,惨绝人寰。”刚开始我还以为是玩笑话,但当我看到我奶奶的照片时,我才深深体会到诸葛家基因的强大,至少我爸爸他长得还算是有点小帅,并没有被奶奶那“惊为天人”的基因扣去太多分数。儿不嫌母丑,我爸都没意见,我当然也不会有。

姓复姓的都是有钱人。我不知道班里那群花痴女生是从那得来的经验,至少我家并不是这样。没有高级轿车接送我上学,我有的只是一辆骑得嘎嘎作响的捷安特。也没有长着白胡子仪态得体的管家站在三米高大门的别墅门口,向我说道:“少爷,您回来了。”有的只是......

“少年,不来一卦吗?”

每天都在我家门口,那条破烂巷子里摆摊的假瞎子见到我都要来上这么一句。不过我不打算理这个半路出家的算命先生。就在一年前这老家伙还是当地丐帮的一员。如今他可谓是今非昔比,俨然一副半仙模样。我敢打赌要是他掏垃圾没掏到那一身算命的行头的话,他还是那个直不起腰板趴在地上的老乞丐。这大概就叫做奇遇吧。

说起奇遇,在我平凡的二十三年中,它都与我失之交臂。一切与日常生活相违背的事件都与我无关,因此我被称为“奇迹从不降临其身的凡人。”

比如九岁那年由于我赖床错过了学校的班车我竟丧失了与同学们一起住院的美好回忆,而且还要一个人承受老师们的一对一辅导。

他们总说,三平啊,你命真好竟躲过了这场车祸。

但我宁愿上了那班车,因为经历了那场车祸的同班同学多多少少改变了许多。有的变成了阴阳眼,有的变成了精神病,有的甚至变成了天才。

坐在我后面的二傻可谓因祸得福,原本不灵光的脑袋这么一撞。虽说脑袋开瓢缝了几针这很疼,但二傻的脑袋是真的开窍了。我与他当了12年的同学,每当看到他意气风发的站在台上,领着各种奖金时,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流着鼻涕傻笑的二货。

十六岁那年,彩票热潮席卷了整个巷子。开奖时间一到,大家都死死的盯着彩票,现场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隔壁的阿公手里甚至拿着救心丸。这种考验心理素质的游戏我是懒得参与了,买彩票还不如买黄书。进入青春期,成天胡思乱想的我根本没有远见。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为什么要纠结那么一本黄书,要知道女人是会闻着钱的味道追来的。

我很后悔,后悔懒得哈腰去捡那张孤零零躺在地上的百万大奖。这道便宜了跟在我身后,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李致富。所以他现在有的是女人,而我有的是黄书。

对,还有18岁那年。为了纪念我终于成为合法公民,我驱车狂奔在农村老家那一片空旷的田野上。当然汽车我是买不起的,我的座驾是一台年龄和我妈差不多一边大的老凤凰。这台年龄足够当我妈的老凤凰嘎吱嘎吱的响着,好像在抗议着我愚蠢的举动,我已经绕着田野中那唯一一棵大树骑了40余圈。

你是在问我到底在发什么疯嘛?修真知道吧,渡劫知道吧,我等的就是那一道惊天动地的九天玄雷将我劈成世外高人。

果然老天并没有辜负妄想症过度的我,在我再也骑不动的时候,原本乌蒙蒙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我直直的伫立在田野中央,听着轰鸣的雷声,张开双手,仰视天空,感受大自然的力量。

我被劈中了吗?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它劈中了那棵大树,他劈中了田野一侧的稻草人,它劈中了被我撇在一旁的老凤凰,它他妈的就没劈中我,这不科学。玄幻小说可不是这么写的,还是我根本不是什么主角?

我失望的离开那片田野,老凤凰已经彻底报废了。或许说我的座驾渡劫成功了吧。默默祝福我的座驾,我只身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就在那个时候,我遇见了他。

在这穷山恶水的偏僻村子里,突然出现一位身着黑色立领风衣,头戴绅士礼帽的人,怎么想都会觉得诡异吧。我远远地观望着,这家伙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当我正在思考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的时候,方才已经停歇的响雷又打了起来,这次又他妈的没劈中我。不过,劈中了他。

那家伙一声不吭的站在那,周身环绕着紫色的电光,说不定这家伙还没来得及喊:“ohmyGod”就被劈成了焦炭。我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至少看了这家伙面目全非的尸体会让我这个修真中毒的家伙清醒一点。

不过,他并没有散发出烤焦的香味,就连面孔也是干干净净。淡灰色的瞳孔直直的盯着我,我这才反应过来,像盯外星生物一样盯着人家看,是一件失礼的事。

“恭喜道友渡劫成功。”不知怎的我此刻竟冒出这种话。

他还是没有出声,他上下打量着我。我这才注意到这个人拥有一张典型的东方脸孔,但头发却是亮丽的亚麻色。以我多年混迹在理发厅中向理发小妹骗取免费染发的经验来看,这绝对不是染出来的。

他大概看够了,拍了拍我的肩,一声不吭的离开了。我一动不动,目送着这个奇怪的人消失在村子的那头。

然后,我后悔了,后悔没跟着他。这家伙根本没留下脚印。我又一次与奇遇失之交臂。

二十三岁那年,也就是今年。

“三平,到了老家要好好听你李大伯的话,要好好对你媳妇。”

这万恶的包办婚姻,而且重点在于我不是将人家姑娘娶到城里,而是我必须的嫁到乡下去。原因在于未来的岳丈在我妈面前甩了30万元彩礼,并粗声豪气的说着房子,车已经准备好了,就差姑爷就位了。

我对那位素未蒙面的姑娘好奇得很,为什么那么多小伙子不挑,偏偏挑我。再说她是何时知道遥远的县城中还有着我这么一号人物。

对老家的记忆除了18岁那年在田野上疯狂的找雷劈外,就只停留在儿时与小伙伴们在水塘中光着屁股打水仗,能从这么多光溜溜的屁股中记住我,这姑娘还真不简单。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位姑娘是村里闻名的母夜叉,村里的男人镇不住她。我看着镜子中自己单薄的身影,犹如面板般的肚皮,一直萎靡不振的肱二头肌,不禁叹气,“这他妈的不是想玩死我吗?”这婚必须得逃。

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说走就走。那是岳丈打算来接我的前天晚上,我收拾好简单的行囊,从后门溜了出来。那假瞎子还在我家门口摆着摊,见我路过,他依旧说着:“少年,来一卦吗?”

我依旧选择无视他,从他身边走过时,假瞎子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说是我会遇见贵人。

我来到火车站时,已经将近半夜12点。别说贵人了,连个人都没有。原本打算这个时候有到哪的车就坐到哪去,不过此刻一辆车都没有。我泄气般的坐在长凳上,挣扎着是否要回去面对我悲惨的婚姻。正值我苦恼之际,他又出现了。

与五年前一样的黑色立领风衣,绅士礼帽,灰色瞳孔,亚麻头发。他站在售票口,与卖票的大叔说了几句,随后拿着票到了候车室。

生怕又将他跟丢了,我连忙跑了过去,一头扎在售票口前。

“他,他去哪了?”

售票的大叔咧嘴露出一口黄牙,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道:“阿瓦隆。”

我们国家还有这地方?扯蛋了不是。难道那个奇怪的家伙是圆桌骑士,要去觐见亚瑟王吗?我接着说道:“多少钱,请给我一张。”黄牙大叔摸了摸满是胡渣的下巴,那为情的说道:“少年,很贵的。”

“要多少?”

“一辈子。”

这算什么答案?我呆呆的站在售票口前,思考着黄牙大叔的话,钱可以用一辈子衡量吗?

“少年,快点决定,马上就要开车了。”

我不想错过这次奇遇,我一咬牙大声喊道:“给老子来一张。”

黄牙大叔赫赫的笑着,用油腻的手地过来一张镀着金边的精美车票,上面写着我的名字。他催促道:“一出候车厅,那辆老掉渣的火车就是。”

一边想着为何他会知道我的名字,一边快步跑了出去,果然面前停着的正是一辆老的掉渣的火车,如同第一次工业革命时制造的一般。身着精致制服的列车员很亲切的问候了我。

“我们这是要去霍格沃兹吗?”

列车员摇摇头并告诉我我已经过了入学年龄,现在只能是麻瓜一个。

“阿瓦隆是什么地方?”

列车员满怀深意的笑容出现在嘴角,他说了,去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午夜12点整,我乘着土掉渣的火车,握着价值等于我一辈子的车票,离开了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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