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爱的代价
这位好心的医生只是象征性地给她抽了少量的血，并从自已的口袋里掏出钱来，凑了600元钱给了苦儿，苦儿感动得直掉泪。
回到家里，苦儿如数把靠卖血挣来的一千元钱交给了继父，继父忙问她从哪来这么多钱。苦儿撒谎说是借的。细心的天杨哥哥却从她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明白了一切。他抓住妹妹的手看了又看，又从她兜里掏出了两张卖血的收据时，全家人都惊呆了！
可是，这些钱还远远不够学费的一半，继父决定卖掉一块老宅地基，爷爷奶奶也决定把他们准备打寿棺的三棵大杨树卖掉。继父坚决不同意，两位老人却执意说：“苦儿为了咱这个家拼了命了，我们还要那棺材干啥？”
在全家人的努力下，天杨的学费总算凑齐了。为了让天杨哥哥体体面面地去上大学，苦儿连续几个晚上没休息，忙赶着给哥哥缝制新棉被和新布鞋。
有一次，苦儿实在累得不行，在缝线时打起了盹来，趴在桌上小睡一会。
苦儿感觉好像被谁抱起，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随后又帮她盖好了被子，临走时还不忘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苦儿”天杨轻轻道：“早点睡吧！”
“噢”苦儿迷糊道。
天杨临行前的那天晚上，半夜里苦儿正睡着香甜时，突然感到身子一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的感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看，不知何时天杨哥哥摸上她的床来，而且是光着身子！
“苦儿”天杨哀求道：“哥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今晚我要你！”
当天杨那不规矩的手开始动作起来时，却被苦儿坚决制止了！
“天杨哥”苦儿坚持道：“苦儿想在哥娶我的那天才给你……”
“最美好的留在最后吗？”天杨心道。
“在上海，有很多好姑娘”苦儿却在想：“或许天杨会找到更好的，与其那样，不如成全他，免得将来兄妹都做不成了……”
“好吧！”天杨不再勉强，最后恳求道：“今晚我能抱着心爱的苦儿睡吗？”
“嗯”这次苦儿没有再拒绝，其实她何尝不想与心爱的人同床共枕呢？
“苦儿”天杨深情道：“我爱你哥在上海扎根后，就回来娶你，到那时我们永远不分离！”
“天杨哥”苦儿动情道：“苦儿也爱你好爱、好爱你我一定等你回来，哪怕是一辈子！”
俩人幸福的相拥而眠，没有丝毫邪念！
哎可是？当苦儿半夜里醒来时，却发现天杨哥哥已经走了，身上还有些黏糊糊的东西，那是什么呀？苦儿不知道，大家知道吗？
“天杨”临行前，苦儿去车站送天杨，她安慰道：“咱家虽穷，但有志气，你一定好好学习，别担心家里！”
“你在外面也别苦了自已，需要用钱的地方尽管来信给家里说，俺给你操办……”天杨再也忍不住了，他把苦儿紧紧地搂在怀里，感动得泪流满面。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象朵永远不凋零的花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是永远都难忘的啊……”
车子开动了，苦儿拼命地挥手告别，看着心爱的天杨哥哥渐行渐远，直至消逝不见再也看不见的样子！苦儿不禁手掩小口，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苦儿心中默默的为天杨祝福，也为自己祈祷着……
天杨哥上学走了，苦儿开始盘算着怎么赚钱给继父治病，为天杨哥缴来年的学费。
起初她也想着跟村里的女孩子们一起外出打工，可是家里的三个老人没人照顾，她放心不下，只能在家想办法。冥思苦想后，她决定种棉花致富。
种棉花与种其它的农作物不一样，管理起来不仅费事，而且喷洒农药时也很危险。可苦儿却在心里盘算着，种棉花一年下来，大约可收入数千元后，就毫不犹豫地开始忙乎起来。
苦儿雄心勃勃地种起了棉花，可不久鲁西南地区的棉花全部遭受到棉铃虫的袭击。这可急坏了苦儿，身材还没有棉花高的她，赶紧背着20多公斤重的药桶在棉田里喷洒农药。
苦儿听人说，中午最热的时候，除虫最有效。她就挑中午阳光最强的时候打药，炙热的太阳晒得棉田像个大蒸笼，令她时常喘不过气来。苦儿只好喷洒一会就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一天中午，由于药桶漏水，苦儿中毒晕了过去，被村里人发现后送了回去。醒来后，她不顾继父的劝阻，又挣扎着返回了棉田……
苦儿的千辛万苦终于换来了棉花大丰收，可由于当年棉花的收购价太低，苦儿依旧没能攒到她计划中的钱。聪明的苦儿又动起了别的脑筋，什么赚钱她就干什么。
农闲时，她和别人一起收过槐米、柳条，也推销过草帽、黄豆。后来，她听人说泗水的苹果便宜，她又跟着村里的大伯去泗水收购苹果。
每天晚饭后，苦儿就拉着地排车上路了，天亮时就赶到苹果园，装上车就往回赶。壮年男子拉一排车，她也拉一地排车。在路上，别人都吃苹果解渴，她却一个也舍不得吃，连烂了点的苹果也舍不的自己吃，留着省给继父，爷爷、奶奶吃……
1998年春节，是苦儿最快乐的一个春节。因为天杨哥哥回来了，并且还为她准备了新年礼物！天杨带来一条红围巾，一盒美容霜。这是天杨上学时利用课余时间做兼职赚的零钱，虽然除去平日生活开销后积攒不了多少……
当苦儿收到礼物后，抱着它们从里屋跑到外屋，高兴得不住地跳着、笑着，此时的她又恢复了少女的天性，是那么的天真活泼……
苦儿喜悦的神情让全家为之动容，继父的脸上也绽开了笑容。他把天杨叫到床前，半开玩笑道：“很久没见苦儿那么高兴了，只有你回来她才会这样，看来苦儿是真心喜欢你呀！你是否也喜欢她呢？”
“爹”苦儿一旁听到，羞红着脸躲在一边不言语，不安的摆弄着衣角，而天杨也傻呵呵的笑着。
“可惜现在家里穷办不成喜事！”继父看看身边的苦儿、又看看儿子天杨，一高兴就把那层窗户纸捅破道：“儿子呀！苦儿为咱家吃了那么多苦，等你将来赚大钱了，一定要为苦儿风风光光的办场喜事，可不能再亏待她了，要好好报答呀！”
“是的！爹”天杨一脸感激的望向苦儿。
“唔”继父想了想，对天杨道：“苦儿也实数18岁了，等你今年放暑假了，就在家里办订婚酒吧！”
“爹”苦儿不禁娇羞道：“俺是爹的亲女儿，哪能做爹的媳妇呀？”
苦儿撒娇似的拉起了继父的衣角，扭扭捏捏起来。
“呵呵呵……”继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亲闺女你既是爹的女儿，又做爹的媳妇！这岂不是双喜临门，好事成双的美事吗？”
“是呀是呀！苦儿媳妇妹妹”天杨也在一旁瞎掺乎。
“俺俺不理你们了！”苦儿跺跺脚，半是气恼半是欢喜的跑开了……
“俺去找爷爷奶奶评理去，爹和哥哥一起欺负我”边跑苦儿边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台阶下去了。
天杨呆呆的望着苦儿远去的背影，还没等反应过来，却被父亲提醒了一句。
“傻小子”父亲笑骂道：“还楞着干嘛？快去追呀！”
“哎哎”天杨这才反应过来，忙追了出去。
屋外正下着小雪，天杨远远地望见苦儿在前面很欢快的小跑着。
“苦儿苦儿”天杨从后面追道：“别跑，等等哥。”
“天杨哥”苦儿边跑边回头“咯咯”笑道：“你来追我呀？你抓不到我的！”
“谁说的！”天杨也乐道：“调皮鬼，看哥怎么抓到你，定要好好收拾你！”
“来呀来呀！”苦儿撒着小腿，跑得比兔子还快！
雪地上一前一后的出现了两行脚印，脚印在地上越拉越长，洁白的雪花飘在俩人的脸上、身上，加之天寒地冻的天气，沉重的呼吸声使得口鼻前白雾缭绕着。俩人却是毫不畏冷，反而是热情似火般的玩起了追逐赛。
俩人一时间彷佛回到了过去的美好时光……
天杨从没跑赢过妹妹，不过人家是高材生，自有锦囊妙计！每次，天杨就老一套的故技重施，耍起赖来。
“唉呀”天杨假装摔倒在雪地上，以博取同情，还不住的大声呻吟：“疼呀！腿断了呀！”
苦儿终究是天真善良，明知有诈，仍是一如既往的受骗上当。只见苦儿回转身来，一路小跑着来到天杨近前，不禁关切道：“天杨哥你没事吧？”
“苦儿”天杨激动地抓起了苦儿那粗糙的小手，粗糙？是的！可是？在天杨心中，苦儿妹妹那勤劳粗糙的小手，却是比任何羊白玉脂还要美丽动人！
苦儿慌忙把小手抽走，不让他继续碰触那满是老茧、丑陋不堪的粗手……
“天杨哥”苦儿弱弱道：“就没在城里找到漂亮的姐姐吗？”
“啊”天杨不禁感叹道：“城里的姑娘就是不一样，皮肤又白又净、身材高挑摩登、杏感芬满、又香又嫩的、打扮又非常前卫时尚、气质也高贵典雅、化妆得一个个美若天仙似的……”
天杨一边若无其事、毫不避讳的使劲夸着城里的漂亮姑娘，一边偷偷地打量着苦儿妹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