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自拔
月儿忍着痛,轻皱眉头,“算了,她也不过是路人一名,没必要计较。”
“可她让你的伤口变得这般严重,你还不计较?你要是不愿意,我就进宫收拾她,将她的脸打成猪头,看她还怎么见人,然后打完我就跑。”
“好啦,怕是你还没进去就要被你夫君擒住,以前我潜进皇宫的时候,要不是你夫君愿意停手,怕我一晚上都跑的不利索。”
丁月华低头沉思,又观察了月儿的脸色,问道,“月儿,问你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那就要看是什么问题,要是你问我能不能管你吃喝一辈子,那我就直接告诉你,不行!”
月儿穿好亵衣,拉开薄被一手撑着头躺下。
丁月华瞧了一会儿她,低了下眼帘,“你知道我要问什么,故意打岔。”
月儿嬉皮笑脸,用手扫挠丁月华的腰身,其他书友正在看:。
丁月华乐的躲开,又说道,“一开始我就觉得你的身手不一般,那时我不敢肯定,昨日见到了你的宝剑,才知道我没猜错。你是玄月的传人,你手上的剑叫做玄月剑,对吗?”
“既然你已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十几年前柳家一案我也是听说过,直觉告诉我,你接近皇宫和太师府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给柳家翻案,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问到点子上了,洞察力不错呦!”月儿神秘的一笑。
“那你就快说!”
月儿抬起一根指头摇了摇,“我也没答应告诉你。”
“你不是说我问到点子上了?故意逗我?”
月儿盘腿坐了起来,正色说道,“月华,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你也应该知道,咱们俩是同一种人,如果换做是你,你会说吗?”
丁月华显出黯然,将薄被卷进怀里,“你不说我也不逼你,你要是有解决不了的事一定要告诉我,你是我的好朋友,又是我的小姑子,我可不希望因为没能帮上忙,令你受了太多的罪!”
“呦呦呦,承认我是小姑子了?真不害臊。”月儿眯起眼。
“你才不害臊!”
“你不害臊”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干嘛用枕头砸我,你以为你受伤了我就不敢欺负你了?”
“跟那没关系,主要是因为我不想当君子,看枕头!”
另一个枕头砸过去,两女嬉闹在床上。
月儿做武师父已经三日,每日皇子们都不在练功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便带了许多书来看。
一日闷热的下午,月儿正在看一本刚买回来的《民间异事》,里面记录的全是民间搜到的各种怪事,虽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情节很吸引人,看的不亦乐乎。
“哐嘡~”一声,练功房的门被人推开,两宫女愤愤的站在门口,升国公主没好气的跨了进来。
“柳护卫,这没想到,原以为你会悉心教导皇子,你竟然将皇子不管不顾,还偷偷的躲在这里看《春一宫图谱》?看来,你是想让皇兄治你的罪!”
公主的话音未落,一名宫女快步走到月儿身边将她手中的书叼走。
月儿冷笑,好好的一本《民间异事》,等你呈到皇上跟前的时候,就真的要变成《春一宫图谱》了。
她顺着公主的话说,“回公主的话,是啊,月儿就是在看《春一宫图谱》,因为月儿觉得将那上面的功夫练好,皇上肯定会喜欢!”
升国公主睁大了眼,“你,你,你不要脸。”
“公主,这要不要脸的话,你还是别说,如果不愿···”
话未说完被公主打断,“我要拉你去见皇兄,看看他是信我还是信你!”
“悉听尊便。”
公主恼怒的迈着步子,两宫女像看犯人一样,夹着月儿走在去御书房的路上。
到了殿内,公主顾不得侍卫的阻拦闯进去,赵祯正在御案前认真工作,抬头看了看,其他书友正在看:。
“皇兄,这就是柳护卫教皇子们的功课。”升国公主冷冷得将书本放在御案上。
赵祯不明所以,将书打开,立刻被里面的画面吸引,双眼中透漏出光彩,但随即恢复常色,将书往御案上一甩,瞟向月儿。
“柳护卫,这是怎么回事?几名皇子还这么小,怎么能让他们过早的接触这方面的事情,就算要教,也要等到他们大婚的时候,知道吗?”
月儿抬起头,看来皇上是误会了。
升国公主赶忙解释,“不是,是她在练功房偷偷看这个,而几名皇子却在外面玩耍,她根本就没有尽到武师父的责任,将皇兄的嘱托和期望当做空气,太敷衍了,皇兄应该惩治她。”
月儿心中暗笑,升国公主,你好无聊。
赵祯眯了眼,“柳护卫,你可有何解释?”
月儿正要开口,又被升国公主抢了先。
“皇兄,你不知道,她居然说她看这个是为了,是为了,为了让你喜欢,她太不顾及女儿家的形象,真跟传言里的一样,黑···”
赵祯眼一挑,“黑寡妇?勾引朕?是吗?”
升国公主点点头。
赵祯瞟向月儿,浮出了微笑,“柳护卫,可是公主说的这样?”
月儿摸了摸鼻头,“回皇上的话,是的!”
赵祯来了兴趣,“那你看这本书可有什么感悟?”
月儿上前一步,半羞涩半勇敢的说道,“月儿喜欢‘倒拔垂杨柳’那一招,一定,一定很过瘾。”
说完面上浮出一丝红晕,害羞低下了头,赵祯更是笑眯眯的盯她。
升国公主咧了嘴,“皇兄,她不教皇子习武,你怎么不管,还和她商议起这种,这种事情?”
赵祯正正脸色,将月儿一指,“柳护卫,公主说的你可知承认?”
月儿也正了脸色,恭敬地说道,“皇上,既然您肯将皇子要与月儿,那月儿就请皇上放心,月儿自有方法来提高皇子的身体素质及武艺,定不负皇上的期望!”
“真的?可公主说你没教皇子习武,你要如何来提高皇子的武艺?”
“就是,我看柳护卫也不过是空口白话,若是想表明自身能力,不如一个月之内给皇上个交代,若是交不出来,就要接受处罚。”
升国公主瞪着眼睛。
赵祯微微抬起下巴,“柳护卫,你接受吗?”
月儿摇了摇头。
升国公主眯了眼,“好一个柳护卫,既然敢否认皇上的话,你是不想让脑袋呆着脖子上了?来人,将她拿下!”
“慢着”月儿开口,“皇上,升国公主,月儿不是不想立刻教皇子习武,而是月儿有别的教育方法,若是皇上允许,月儿可以说明。”
“哦,是吗?那柳护卫就给朕说说看,你到会用些什么方法?”
升国公主还想说什么,被赵祯伸手一挡。
月儿不卑不亢,细细道来,“皇上,月儿是这样想的,自古以来,孩子都不愿被迫学习,若是你逼着他,他心理上会排斥,。
‘揠苗助长’的典故,想必皇上和公主定时知道,若是揪着不放,只会造成反面影响。
但若是能用一些独特的方法来吸引孩子的注意,就算你不让他学,他也会偷偷的学。那时候,学习成果定会猛然增进,一日千里。
至于升国公主说的也是事实,还请公主莫要着急,有朝一日,几位皇子定会让公主刮目相看。
再着,皇上和公主在宫外游历过,一定见过不少丰美胜景。皇宫内的花草树木虽有人照顾,生长得令人赏心悦目,若是跟平原高山上,自由生长的植物比起来,哪一处的更加枝叶茂密?”
升国公主哑口无言,没想到柳月儿竟有如此说服力,难怪她刚刚愿意承认看《春yi宫图谱》,竟留了一手。
赵祯面露赞赏,含笑点头。
日子照旧,月儿每日陪赵祯早朝过后便会到练功房看书,升国公主再未管过闲事。
然而几位皇子却沉不住气了,每日原本逃避习武,逮蛐蛐,捉鸟,抓鱼,心中却也惦记着父皇的叮嘱,很多日子过去,武师父居然对他们不管,真不知父皇考察的时候要怎么交代。
于是一个宁静的下午,几位皇子准备到练功房去瞧瞧,武师父不教他们武功,在做些什么?
三位皇子来到练功房,月儿面上盖着一本书,躺在软垫上睡觉。
赵昕和赵曦年龄尚小,不觉得什么,想着武师父就是偷会儿懒,走到月儿跟前将书拨弄拨弄,研究研究。
赵昉不同,他是大皇子,已经十来岁,看见月儿在睡觉他有些气恼,上前一脚踢向月儿,然而脚还没碰到就被月儿抓住。
月儿将书籍丢在一边,笑眯眯的坐起来。
赵昉的脚被她抓的死紧,挣脱不开,大声责问,“柳护卫,你想干什么?”
月儿松开手,“干什么?这应该是我问大皇子的话吧,不知道大皇子踢这一脚是想做什么?”
赵昕和赵曦两个小家伙歪着脑袋看热闹,显然事不关己。
赵昉大哼,“你身为皇家武师,不教皇子习武,居然在这里睡懒觉,有负父皇所托,应该拉出去问斩。本皇子现在只不过是踢你一脚,你还敢有意见?”
月儿起身抖了抖衣角,在赵昕和赵曦两个孩子的脸蛋儿上摸了一把。
“大皇子,这可不怪我,我每日一进这练功房都会将功夫施展一遍,之后都是在这里等着,你们自己不来,我有什么办法?”
赵昉无言以对,怔了怔,又说道,“可是,可是就算我们不来,至少你也得督促我们,也不能任由你在这里睡大觉。反正,反正是你不对!本皇子要处罚你。”
“若是皇子处罚我也可以,不过我可是你父皇亲封的皇家武士,更是御前四品带剑护卫,要罚,也要皇上亲自下令,大皇子想滥用私刑,倒还是得先问问去!”
赵昉愤愤的甩了袖子,“昕儿,曦儿,走,咱们找父皇评评理去,柳月儿,你这个黑寡妇,有本事在这儿等着,看本皇子一会儿领了父皇的口令来责罚你。”
月儿乐了,“好啊,那我就在这儿等着,不过大皇子,一会儿给你父皇告完状可别不敢不来了。”
“哼,好看的小说:!”赵昉夺门而出,两个小不点儿跟着跑去。
赵昕回头喊道,“曦儿,快点儿,皇兄都走远了。”
月儿捡起地下的书继续坐在软垫上翻看。
几刻钟后,练功房外传来一阵细小的脚步声,踌躇在门外不敢进来。
月儿对着门口大声说道“还是进来吧,好歹也是个男子,怎么跟苏东坡似的。”
“哐嘡~”赵昉将门一脚踢开,不敢与月儿直视,低着头走了进来,赵昕和赵曦也畏畏缩缩的跟在后面。
“怎么样?大皇子,你父皇的口谕呢?”
赵昉愤然的瞪起眼睛,走到兵器架上拎起一支长矛,“今日本皇子将你就地正法,我不相信父皇会一直偏着你,会为了一个臭名昭著的女人罚了我,受死吧!”
说完长矛向着月儿刺来,瞧瞧,这就是皇子的气势,除了他父皇,根本就不会将别人放在眼里。
月儿本可以一手抓住,转念停住手,一个后空翻,其间身形自选,衣诀飘忽,十分潇洒。
赵昉看呆了眼,但当月儿停住之后,又刺去,别看他还是个孩子,可是那身上的狠劲儿完全就是一个帝王的姿态,出手十分的狠。
赵昕和赵曦见到皇兄出了力,却还打不到月儿,两个小人儿纷纷从怀中掏出弹弓,绷上铁珠向着月儿打去。
长矛和弹弓穿插袭击,对于月儿来说分明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她连绵翻身,一股无法掌握的劲风从东晃到西,从南晃到北,不到片刻,几名皇子被晃得头晕眼花。
皇子们气恼,大力度袭来,月儿脚尖轻点,向着练功房门外跃去。
皇子们追出去,将房前房后找了一圈,却没看到人。
“哈哈哈~,几位皇子,找到师父了么?”爽朗的笑声从练功房外参天大树上传来。
三名皇子抬头望去,月儿站在一根极细的树枝上,对着他们嬉笑。
那根树枝最多有小孩子手指粗细,她居然不会掉下来,就像一只蝴蝶一样轻巧,她是怎么做到的?
赵昉傻了眼,他以前听别人说过这柳月儿功夫极高,一直以为就是些拳脚功夫,没想到居然能够身轻如燕?太不可思议了。
两个小不点儿更是两眼放光,充满了崇拜。
赵昉结结巴巴,“你,你是怎么上去的?你,你下来。”
月儿摇头,“我可不敢,你们几个都是皇子,我要是下去了,你们会惩治我的,我怕,不下去。”
赵昉现在哪里还有惩治她的心思,巴不得赶紧让她教了这身轻功,岂不是能为他坐上皇位有更多的帮助么?
“你下来,我不惩治你,真的,我刚才说的都不算数,你下来!”赵昉堆上了和气的神色。
月儿严肃的问,“真的?你发誓!”
赵昉举起一只手,“我发誓,柳护卫下来之后本皇子绝不惩治。”
月儿思索片刻,展开双臂,衡着身子平沙落雁,落在地面上,拍拍手站好。
赵昉将两个小不点儿拉了过来,“我们都愿意跟柳护卫一起认真学武,真的,其他书友正在看:。昕儿,曦儿,你们说是吗?”
他嘴上这么说可心里不这样想,两个小家伙根本就什么都不会,能有我学的好才怪!
两个小不点儿刚刚看到月儿的功夫,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恨不得叫奶奶,她是个异类么,若不是异类,怎么这么厉害?
月儿将三个孩子的表情打量一番,心中有了数。
“学可以,不过陪你们折腾了那么久我都有些饿,今日没劲儿教功夫,明日再说!”
赵昉急了,“那你想吃什么,我叫御膳房给你准备。”瞧他那巴结的模样,好笑!
“御膳房的东西都吃腻了,哪有野味好吃,松鲤的味道那才叫美。”
赵昉怔住,松鲤?什么鱼?哪里会有?我倒哪里给她弄去?
月儿没做理会,弯下腰将赵昕和赵曦的小手拉住,“走,师父带你们出宫逮松鲤去,让你们尝尝野味。”
赵昉挡住,“不行,没有令牌皇子是不能随便出宫的,你带着带他们出不去!”
月儿变魔术一般,从怀中掏出一块镶着黑边儿的金牌晃了晃,牵着两个小不点儿离开。
赵昉恍然大悟,原来这女人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就连父皇都跟她同唱一出戏。
不管怎样,这柳月儿这个师父他认定了,就算让他天天陪她吃松鲤都行。
赵昉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一大两小的后面。
然而,赵昉却不知道,他今日的这个决定,改变了大宋朝的继承人,也改变了他和两个弟弟的一生,当若干年后他遥遥回望时,才发现,有些无奈是注定的,有些选择是必须做的,但是,他不后悔。
契丹来使浩浩荡荡的人马长途跋涉,翻山越岭,接到奏报,明日即可进入汴京城。
为了表达对契丹未来可汗的敬意,赵祯命人提早做了安排,亲自率领众在城外迎接。
长长的红毯从皇宫内一直延伸到城门外,众位大臣文武分明立在城外的两侧,赵祯坐于龙撵之上,一丝不苟的张望着。
此时正是炎炎夏日,头顶上冉冉烈日,空中没有一丝云,更没有半点儿风,小鸟躲藏到阴凉处,草木都低垂着头。一切树木都无精打采、懒洋洋地矗立。
远处出现一片人影,都是骑着马,马儿步伐统一至极,就像受过专业训练,哪一匹也没有乱掉阵脚。
人影越来越近,打头的是大宋派出的引路将军沈让,及一对护航的兵将。
后面跟着的是百十来名契丹武士,和一身紫色锦衣的契丹太子,再后面是数辆拉着礼品的密闭马车,队尾一众押后兵将。
赵祯起身,走下龙撵。
月儿跟着上前,她奇怪,契丹太子居然没有坐马车,而是和众人一样骑着马,且手中摇着一把折扇,爽朗自在的扑闪出几缕微风,真够悠闲的,他是来旅游的吗?
人马越来越近。
赵祯虽亲自迎接,但契丹太子带了武士,几名护卫包括月儿在内对契丹大队尊敬,也必须将皇上护佑。
契丹太子的脸越来越清晰,月儿的心跟着微微颤抖,连呼吸都有些细密,好看的小说:。
他来了,他为什么来?是为了我么?
契丹太子下了马,在随从的陪同下笑盈盈的走向大宋皇帝,十分客气的见了礼。
两位王者一阵斯文的寒暄,皇上下令,迎接契丹太子回宫。
仪仗队整齐的迈向城内,大宋文武大臣颔首恭敬的让出道路,皇上与契丹太子分别坐上龙撵,骑上马匹,众臣跟着步入城门。
今日迎接的是兄弟国契丹太子,汴京城内已被消静,百姓不得出现在道路上,更不许小商小贩私自叫卖,除了整齐精装的大宋士兵,再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嘈杂异色。
月儿紧紧跟随皇上龙撵,心中不平静,时不时的偷偷向后瞄上一眼。
契丹太子目不斜视,规规矩矩的坐于马上摇着折扇,神态轻松,毫不戒备。
然而月儿的偷瞄却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一不小心与不远处的沈让瞄了个对视,沈让疑惑的眼神让她心虚,立刻低下了头。
当晚,集英殿内空前的盛世华丽,殿中两侧的立上了百兽图的屏风,图上的各兽栩栩如生。
柱子上装扮着耀眼的碧石珠子,灯火一照闪闪发光,十分耀眼,将殿内衬托的更加光亮。
两侧的小几精雕细琢,几面刻着牡丹争艳,仿佛盛开的真花,让人忍不住的抚摸。
当值的宫女精挑细选,一个个面若桃花,眉眼如画,明艳动人,身上的婉锦细纱摇弋多姿,就像随风摇摆的花蕾,让人浮想联翩。
契丹太子耶律洪基现在还不是可汗,也即将是可汗,不能与宋皇平起平坐,但也必须凸显出大宋对兄弟国的重视。
宋皇为契丹太子设立了专门的位置,就在龙椅稍矮一步的地方。
殿中一侧坐着契丹此次前来的兵将,一侧坐着大宋的文武众臣,大家隔着殿中舞姬摇摇举杯,颇显亲切与友好。
月儿站在赵祯身后,心中莫名失望,难道他此次前来只为了政事?不过也好,不至于一会儿我的表现令他不爽。
舞姬们今日十分的卖力,一举手一投足,一转腰一翻身,都是神形兼备,妩媚动人。
赵祯与契丹太子举杯交流,赵祯年长一些,与契丹太子的年龄本就相差不到十岁,所以两人言语之间较为投缘,
此时两人仿佛说到了共通的话题,恭敬对饮。
趁着两人饮酒间隙,月儿上前靠近赵祯身边,低头耳语。
“皇上,今日月儿准备了节目,当做是对契丹太子的欢迎,可好?”
“当做对契丹太子的欢迎?那实际上呢?”赵祯低声问道。
月儿嫩颊微红,“实际上,自然是表演给皇上的。”
“真的?”赵祯愉悦的勾起嘴角。
“皇上不信,月儿就不表演了。”她微微撅起了小嘴,显得不高兴。
赵祯将她的小嘴轻轻按住,“朕,信!”
月儿妩媚的点头,向殿后走去。
两道目光将赵祯与月儿的举止统统收入眼帘,均是微微一笑,好看的小说:。
文武众臣自是瞧见皇上与柳护卫的举动,大家已经习以为常,好像家常便饭。
一曲轻柔的歌舞完毕,舞姬们甩着水袖,扭着腰身缓缓退出场外。
殿中的灯火突然熄掉大半,只留下几盏微微亮光,大臣惊异,难道有刺客?可若是有刺客怎么还留几盏灯?
就在众人诧异之时,一阵犹如涓涓流水,又犹如铿锵之靡的乐曲传来,一道光亮从殿顶射下,地面的金边红毯上透出一个硕大亮圈,微风吹进殿内,卷着一缕飘飞的白纱。
白纱跃进亮圈之内,竟是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
只见此少女侧腰举臂,勾出一道半月的弧形,清雅脱俗,与众不同,微风吹过,少女身上的白纱缓缓扑飞,简直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赵祯与契丹太子惊呆,酒杯举在半空中,迟迟不见饮下。
曲调彰显出宏大的气势,少女旋转身姿,摆起纱袖,宛如一朵夜色中的白莲,让人心跳停止,翘首企盼。
殿中的灯火再次点燃,将整个集英殿照的大亮,犹如白日,光芒四射。
众人探着脑袋。
此女粉妆淡抹,细长柳眉,一双眼睛流盼妩媚,秀巧的瑶鼻,玉腮微微泛红,娇艳欲滴的唇,肌白如雪,娇靥晶莹如玉,身材娇小,温柔绰约。
穿着一身特制的白色纱裙,犹如勾魂摄魄的白狐精,即清即妖。
宋官自问,这是柳护卫?
乐曲越加的有力,还有阵阵小鼓击伴,这曲调让人耳目一新?
鼓点稍稍停顿,月儿将纱袖向两侧分开,屈膝微弯,口中唱到: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
人在身旁~如沐春光~宁死也无憾~
国色天香~任由纠缠~那怕人生短~
你情我愿~你来我往~何等有幸配成双~
月儿眼波流转,扑飞到御台不远处,将白纱轻舞,像一抹洁白的月光,让人眼中发亮。
啊~让我拱手河山讨你欢~
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
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
生生世世~海枯石烂~
月儿跳跃至赵祯身边,纱袖从赵祯面前掠过,赵祯伸手去抓,她却立刻闪过,一个优美的空翻,再次回到殿中,旋转身姿,微微举起一只手臂,遥遥指向赵祯。
口中继续唱到:
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
爱不释手你的美呀~
莫等闲白了发才后悔~
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
爱不释手你的美呀~
让我抱得美人归~
···
一曲完毕,月儿飘然退下,微微侧目,眼角瞟到赵祯痴迷的神态,还稍稍抬着一只手,想要抓住她的身影,台上的酒杯已经被碰洒,酒水顺着桌沿滴答,好看的小说:。
她留下一个嫣然的微笑,羞涩的回身步出殿外。
“今朝有你今朝醉,今朝有你今朝醉,···”
赵祯口中喃喃的重复着这一句词,沉浸在飘然出尘的倩影中,不能自拔。
殿中众人也是意犹未尽,但当大臣瞧见赵祯的神态时,却摇首叹息,哎,看来皇上是沉迷进去了。
沈让皱紧了眉头,低头苦思。
契丹太子勾起嘴角,好,阿里,你今日表现的很好。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宋皇,本太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宋皇可否答应?”
赵祯被拉回了神,“啊,太子有话尽管说,今日本就是为你接风洗尘,没有什么是朕不答应的!”
“感谢宋皇的应允,既然宋皇这般爽快,本太子也不能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刚刚那位姑娘很是与众不同,无论是跳出的舞蹈,还是唱出的曲子都让人不能忘怀。
本太子希望那位姑娘能赏脸与我喝上一杯,不知宋皇可否同意?”
“有何不可,来人传柳护卫。”赵祯立刻传话,恨不得柳护卫不要离开半步。
柳月儿,朕,该怎么选择?
当月儿再次上场时,已经换回了平时穿的护卫服,脸上纤尘洗尽,素面朝天,显出朴实的清雅。
她步于殿中单膝跪地,“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赵祯闪出复杂的微笑,“柳护卫,契丹太子对你刚才跳的舞大大赞赏,所以要赏你一杯酒喝。”
月儿起身向太子走去,近了,近了,离他越来越近了。
“月儿受宠若惊,多谢契丹太子!”
四目相对,他眼中含着生疏,她的眼中含着复杂,片刻后微微低头。
太子端着酒杯走到月儿面前,“本太子是头一次见到姑娘的舞姿,实在美轮美奂,叫本太子喜出望外。
若是姑娘不嫌弃,请将此酒喝下,就当接受本太子的赞赏,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月儿依旧不敢抬头,心中慌乱,将气息调节的沉稳,去接酒杯。
契丹太子似乎故意不让她拿走,轻轻举着,却发了力,将酒杯吸得紧。
月儿侧目瞟向他,他嘴角含笑,丝毫没有戏虐之意。
她亦是发力。
殿中众人疑惑,这两人共同举这个酒杯,不拿不放,所为何意?
就在此时,酒杯‘啪~’,从中间碎成两半,酒水洒落在两人衣襟。
月儿举着半个酒杯瞪向太子,你什么意思?
太子也举着半个酒杯,微微摇头,没什么意思。
两人静静矗立着,一动不动,她怒视,他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