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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武帅辞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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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段胡医查看,丁冬和洛水清的昏迷,是由于连续多日疲劳赶路所致,稍加调养便可恢复。

但是,在这样的时刻,有时间调养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

在段胡医为丁冬和洛水清看病的时候,胡立强叫人将那两匹飞骏抬走并藏了起来。这事最后差点引起丁冬与胡立强的肢体冲突。

最终在易和假惺惺的调解下,胡立强交出了其中一匹飞骏,而另一匹却不要脸的咬定未曾见过。

时间不等人,丁冬最终只好窝囊的妥协,并亲自驾控那匹飞骏,带段胡医火速赶奔沙城的义军前线。

洛水清与王若幽关系甚好,于是备受照顾的乘船南下绕过天怒山,到达贝城,又转乘马到达别春关,最终与火舞一起回到前线。

丁冬与洛水清相继离开后,易和紧急召见和军内所有高级将领,商讨强攻晶城的具体事宜。除此之外,易和还命人不惜代价召能工巧匠,妄图探究出飞骏的秘密,却只是徒劳。毕竟,飞骏的飞行依靠的不是机括,而是御血气术提供的动力。

武帅被武相重伤之后,义军停军不前,沙城的守军松了一大口气。沙城此时的最高将领胡敖抓住了这近一个月的宝贵时间,召集工匠与能人探究克制铁甲战车的办法,没想到还真被他们研究出来了。

段胡医在查看完武元齐的伤情之后,频频摇头,极为无奈。

“武帅伤情太重,以寻常方法救治必然无力回天,只能通过我体内独特的血气对他的身体进行修复。但是,即使这样,也很不乐观。武帅的武血气术境界已达顶层,因此修复他的身体,需要的血气量也极多。我倾尽全力,恐怕仅仅能保住他性命一小段时间而已。”

虽然如此,但是张继生等人依然反复请求段胡医保住武元齐的性命,毕竟武帅的安危直接关系到义军上下的士气。

又经数日,武元齐终于醒来,而段胡医则累到虚脱,昏迷不醒。

苏醒过来的武元齐试着想起身,可是他只稍微坐起一点点,便感觉全身有针扎般的疼痛。

“武帅醒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义军,全军将士们精神为之一震,士气急速高涨。

站在高台上,张继生和谭有谋相视勉强一笑。战事,终于可以再开了。

丁冬回到义军大营后,便昏死过去,娜娅公主昼夜不眠的守在他的床边照看。

丁冬做了一个梦,梦中世界繁花似锦,梦中伊人笑颜如花,他与洛水清骑在一只大鸟之上,自由翱翔,俯瞰整个美丽的世界。忽然,天猛的阴暗了下来,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数道闪电迎头向丁冬他们劈来,却每次都擦着他们的身体而过。猛的一个巨人,出现在他们正前方,他远望那人外貌,发现那人竟是武元齐。

“这个世界的未来,就看你的了,丁冬!”说完,武元齐竟然猛的爆炸开,碎成漫天碎片。

丁冬一声惊呼,满头大汗的从梦中惊醒,喘了半天粗气,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做了一场噩梦。

“你终于醒了。”温柔的声音在丁冬耳畔响起。

丁冬扭过头,看到娜娅公主满脸喜悦的正看着他,只是那张笑脸隐藏不住深深的疲惫。

“武帅怎么样了?”丁冬翻身从床上下了地。

“武帅几天前就醒了,现在正在给全军讲话。”

果然,丁冬听到外面武元齐的声音如洪钟一般。他冲出帐篷,看到所有义军将士正整齐站列,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兴奋的神情。

“……家人,在看着我们!新世界,在等着我们!义和会的誓词,大家应该都记得,其中有一句‘挫骨扬灰有何惧,敢把头颅挂门辕’。我们是义军,我们肩负改造世界的使命,我们就该不惧怕任何牺牲。牺牲了,又怕什么!我们还有魂魄!‘魂不灭,则气长存’‘火浴江山,怒誓涅盘!’”

武元齐持着雷鸣吼,声音通过大喇叭远远传开,振奋了每一位义军将士,燃烧了每位勇者的热血。

“何谓生?何谓死?”武元齐大声道。

全军将士紧随着一齐高呼:“何谓生?何谓死?何谓魂兮归处?何谓魂兮归年?怨亦不可怜,怒亦不可恕。吾辈之痛!大愿所在,唯有义和!义,则天下共;和,则天下兴。是为魂兮归处;是为魂兮归年!魂不灭,则气长存!挫骨扬灰有何惧?敢把头颅挂门辕!偿使我魂唯星点,必呈燎原之势!火浴江山!怒誓涅槃!”

数万将士的声音响彻云霄,震动全世。

丁冬遥望远处的沙城,恍惚见,他似乎看到里面的帝国军此时正瑟瑟发抖,惊恐的望着这边。

这就是士气,是一个军队真正仰仗的力量所在。

武元齐讲完话后,被张继生、唐天裕、马有生等一众人围绕着回归中军大帐。

丁冬心脏跳得剧烈,心情激动无比。他快步冲向中军大帐,竟没注意到一旁的娜娅公主已经牵过火舞,向军营外走去。

“武帅,你终于没事了……”丁冬掀开帐帘,兴奋的冲进营帐内,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武元齐面如白纸,浑身颤抖的躺在床上,地上一摊摊的鲜血触目惊心。

“这……这怎么回事?”丁冬以为自己又做了噩梦,他刚刚明明看到武元齐生龙活虎的站在点将台上纵声呐喊,那气势不减当年。可是,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丁冬,你过来!其余人都暂时出去吧,这里发生的事情一定要保密,万万不能泄露出去。”张继生郑重的说道。

马有生等人不安的互视,然后擦着丁冬的肩膀相继离开了营帐。

此时,营帐内只剩下了丁冬、张继生、谭有谋及强自硬撑的武元齐。

“段胡医呢?怎么不叫他过来?他人呢?”丁冬觉得自己快要急疯了,脑中轰鸣不停。

“冬儿!”武元齐颤抖着抬起手。

丁冬连忙几步上前跪倒,紧紧的抓住武元齐的手,却觉入手冰凉,毫无生气一般。

“冬儿,我快不行了。我有三样东西留给你。”武元齐声音微弱,浑身颤抖。

丁冬控制不住的大哭道:“说什么呢?不是说段胡医来了,就没事了吗?怎么会这样?段胡医呢?他人呢?”

张继生走到丁冬背后,叹了口气,轻拍丁冬的肩膀,小声道:“段胡医尽力了,他为救武帅,几乎用光了体内血气,现在还没醒过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不信!我不信!”丁冬用力的摇着头。

武元齐想起身,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起来。他收回丁冬抓着的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递给丁冬,颤声道:“冬儿,我恐怕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留给你三样东西,都在这里了。”

丁冬哭得如泪人一般,堂堂大男儿的悲鸣之声,让人闻之心痛。

“冬儿,以后不要再那么莽撞了,不要再……”武元齐的声音越来微弱,细弱蚊鸣,再之后,终于听不见了。

武元齐死了,在重振士气之后,终于撑不住重伤,在痛苦与自责中离开了人世。

丁冬又哭了一阵,终于止住眼泪,抽噎着起身为武元齐盖好了被子,微笑道:“武帅,你一定是累了,那就睡一会吧,明天你醒来,你一直期望的世界也就来了。”望望着武元齐逐渐冰凉的脸,一会哭,一会笑,如疯癫了一般。

“丁冬,你不要……”张继生担心丁冬急火攻心,连忙出言劝慰。武帅已逝,如果丁冬再出了事,这场仗即使会赢,下一场仗必然会一败涂地。

丁冬摆手,示意张继生不要再说下去,他闭上眼,身子晃了晃,终于睁开眼。他抱起武元齐留给他的包裹,擦干眼泪,脸上挤出笑容,出了营帐。

“唉!丁冬这孩子性格太激烈,不会有事吧?”张继生焦虑道。

“希望从今天开始,丁冬能够真正的成熟起来,毕竟,他马上就要挑起义军这个担子。”谭有谋叹气道。

张继生闻言一愣,呆立片刻,忽然急问道:“你不会真想那么做吧?”

谭有谋苦笑:“我们还有选择吗?”

丁冬怀中抱紧武帅遗物,快步往自己的临时营帐中走,路中遇到义军将士,都笑着打招呼。终于回到完全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他将武帅的遗物放到床头,然后一头扎进被子里,用厚被将自己的脑袋包得严实,才敢放声痛哭。

不知哭了多久,他已哭不出眼泪,才从被子中抽出脑袋,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

天渐渐的黑了,丁冬没有点亮油灯,茫然的将自己隐藏在一片黑暗之中,脑中空白一片,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想,总之脑中思绪全是混乱的一团。

忽然,帐帘被掀开,一注月光倾泻而入,一个曼妙的身影出现在营帐门口。

“丁冬,你在吗?”是洛水清的声音。她回到军营后,也被疲惫压倒,今天刚醒。她听说丁冬醒后,便来探望丁冬,只是当时丁冬不在。因为放不下心,她忍不住在这个时间再次跑来探望。

丁冬将头埋在膝盖之间,没有应答,只是不停的抽泣。

洛水清听到哭声,吓了一跳,连忙借着月光摸到里面,用火折子点亮了油灯。

“把灯灭了!”丁冬不受控制冲着洛水清咆哮。

洛水清惊得连忙吹灭油灯,她站在原地,借着月光望了一阵角落里蜷缩着的丁冬,心中惊疑不已。她回过身,将帐帘拉好,然后缓步摸索到丁冬身前,蹲下身,将丁冬抱住,柔声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武帅……死……死了。”

洛水清闻言莞尔,笑道:“别自己吓自己,你可能还不知道,武帅下午还在振奋军心呢。”

丁冬没有回答,哭得更凶。

洛水清见丁冬听闻自己的话没有丝毫反应,顿时感觉一股黑云压上心头。

“武帅他……真的?”洛水清压低声音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丁冬一头扑进洛水清怀中,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很难过,很难过。

此时,中军大帐内,武元齐的身体已经僵冷。张继生在屋内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谭有谋在桌前奋笔疾书。

“写好了。”谭有谋放下笔。

“这要这么做吗?风险太大了!”

“你有别的办法吗?”谭有谋望着张继生问道。

张继生犹豫良久,缓缓点头,道:“好吧。”他说完,去来了武元齐的帅印,重重按在了谭有谋刚刚写的那张纸正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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