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恩断义绝
大殿之内,鸦雀无声。
叶温明抬眸冷然的看了他一眼,就再也没有抬头过,他淡漠的就像是这些事情都是与他无关一般。
殿下的大臣也都是垂着头,丝毫都不敢多看一眼。
如妃的家人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连哭声都增大了许多,似乎若是自己的哭得不够大声,就不足以说明自己的委屈。
震天的哭声让琉月沧越发的烦躁,他双手背后,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似乎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气。
如妃有些胆怯,却又不能退缩,目光闪闪躲躲的。
“欧阳爱卿,这些人,朕就交给你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犯上作乱者,不管是谁,朕都不想在看见。”
若是如妃不来,那琉月沧或许还会看在夫妻一场的面子对如妃的嫁人稍稍的宽大处理,可她来了,当这这么多人的面来了,那就不能怪他不给她面子,后宫不参政,这规矩说了多少遍,若是她还记不住,琉月沧不介意给她们一个教训,让他们记得清楚这个训斥。
“臣遵旨.”
欧阳凌领旨谢恩,随后就带着一众大臣从大殿走了出去,叶温明想要跟上,琉月沧却率先开口道:“先生就留下来听听吧。”
所有人听见这话都是愣了一下,叶温明自己也不例外。
如妃的家人犯法,那是国事,国事就是天下事,人人听的。
可如妃,那就是皇上的家事,一般人,怎么能介于皇上和嫔妃之间呢?
前面的大臣与他一样,都是吃惊的厉害,欧阳凌最先反应过来,抬脚走了出去,身后的大臣自然是紧跟其后,丝毫不敢怠慢。
他们一出来,侍卫就进门将如妃的家人的拖了出来,如妃要拦着,被琉月沧直接拉了回来,摔倒在了地上。
“皇上,我家人是受人蛊惑,是他,是他说服我哥哥造反的,是他要害死臣妾的娘家,皇上,请皇上给臣妾做主啊!”
如妃指着叶温明喊冤,叶温明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未有任何不安的情绪,十分的坦然。
门外的欧阳凌也愣了一下,回眸看了叶温明一眼,见叶温明没有丝毫的忐忑之情,才放心带着人走。
大殿内,除了如妃低沉的抽泣声,就在也听不见任何的声响。
琉月沧扭脸打量着叶温明,叶温明不卑不亢的就任由他打量。
“先生对于如妃所说的话,作何解释?”
琉月沧开口,却并未有质问的语气,叶温明淡淡一笑,开口道:“若是娘娘有证据能证明草民是主谋,皇上也愿意相信,那草民就愿意接受皇上的惩罚,若是娘娘无法证明一切乃是草民所为,那草民也要请皇上主持公道,即便娘娘身份尊贵,也不该为了给家人逃脱罪责,就将草民推出去做替死鬼。草民还想想问问娘娘,听娘娘这话音是早已知晓家里人图谋不轨,那为何不与皇上说明,如此说来,娘娘您,不也是帮凶吗?”
叶温明说话的语气从来都不曾焦躁过,声音也没有高低起伏,可问出来的话,却让如妃自己都无法开口回答。
与叶温明斗,就要知晓自己到底有多少的本事,就要抓住叶文明最痛的那个地方,不然对他而言,这一切,就是徒劳无益的,到最后说不定还能让叶温明抓到自己的把柄,。
叶温明,能在逆境中活了二十多年都不曾被击垮的人,怎么可能是如妃这般的女子就能斗的过的?
他将所有的问题都转移到了如妃自己的身上,偏偏如妃又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一个问题。
琉月沧目光凶狠的盯着如妃,若是先前她对此人还有一丝的温情,此刻,就什么都没剩下了。
如妃张嘴结舌,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这一句话,就让如妃溃不成军。
叶温明安稳的坐着,多余的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冷静的看着琉月沧和如妃,等着他们接下里的动作。
“你入宫四年,最初朕或许有亏待你,可朕这三年多,对你的恩宠,是所有嫔妃中最多的,你无法为朕诞下子嗣,朕都不曾记恨于你,三年来,你哥哥从三品到如今一品大员,权倾朝野,周围的人对你们家也是敬重有加,你们为何还不知足?是不是要朕将这江山拱手相让,你们才肯罢休?”
琉月沧努力想要做到平静,可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质问了起来。
叶温明不可信,可她如妃,却更让他失望。
这个整日都睡在自己身旁的女人,背地里,却在想着如何抢了自己的皇位,如何要了自己的命。
他日日难安寝,总觉得在如妃的身边会好受一些,不必承受在旁的妃子面前需要承受的压力,却没想到,这个女人,才是最可怕的。
“皇上总说对臣妾是恩宠有加,可臣妾从来不是皇上所爱之人,皇上心里念的,一直都是玉馨月,梦里的叫的名字都是她,她的好,她的坏,早就成了您的梦魇,日日念着盼着,却又恨着怨着。臣妾也想成为皇上念着的那个人,臣妾也想要皇上梦里见到我,可臣妾努力了四年了,皇上可曾有一刻是将臣妾放在心上的?臣妾是知晓家里人对皇上图谋不轨,臣妾也曾劝说过,可家里人却像是蛊惑一般,从不将臣妾的话听进去,臣妾也是无能为力,只是前几日才得知,原来家里人是得到了韩蕴傲的支持,所以才那般的肆无忌惮。臣妾并未想过要害皇上,可臣妾也知道,若是将此事说出来,那皇上定然是不会饶了臣妾的家人,臣妾只是想要继续周旋,到最后他们总会明白,皇上是高不可攀的,他们就会放弃,可臣妾未曾料到,他们的行动如此之快,皇上,若是没有韩将军在背后的支持,我家人定然是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啊 ,如今,叶温明是不是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臣妾的家人身上?臣妾不服,臣妾不服!”
如妃是第一次在皇上面前撒泼,也是第一次,敢直面对皇上说出自己的想法,更是第一次敢对皇上叫板,说自己不服气。她说的声泪俱下,琉月沧却蓦然的看着,一言不发。
她的话音未落,叶温明就笑了起来。
那笑声带着无尽的讽刺,笑的如妃心里发慌。
“那按照娘娘的说法,您吃饭噎着了,是不是要怪罪那卖给您米面的人?您拿着刀去杀人了,是不是要怪罪那卖给您刀子的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娘娘怕是不知道,欲擒故纵这个成语该怎么说吧?韩将军若是想帮忙,今时今日早该在皇城周围的驻扎了,若是他想造反,又何必如此明目张胆的依靠你们这些京官?娘娘,说话之前,麻烦您想清楚事情的脉络之后在开口,省的说出来让人笑话。皇上,你与娘娘的事情是两家的私事,草民不便参与,草民请旨告退!”
叶温明没有表现的太过愤怒,却也看的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文人的怒火,是从言辞之间就能表现出来的,如今看叶温明面上温润,心里只怕早就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如妃碎尸万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