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严重的后果
“如果不是因为大部分人对格雷教授的演讲毫无兴趣，只怕你现在已经被揍的鼻青脸肿了。”报告厅外的林荫道上，丽莎笑着说。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成熟而优雅。
“上帝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维克笑道。如果不是因为刚才的意外，他倒还不知道怎么跟丽莎接近，现在，他们起码也算是“战友”了。
“可我没让你去惹恼格雷教授啊。”丽莎说。
“那是意外，美好的意外。”维克说，他的脸上一直保持着笑意。
“不管怎么说，”丽莎说，“这堂演讲还是被你搞砸了，还让大家挨了一顿臭骂。”
“对不起，连累你也挨骂。”维克沉下脸，认真地说。
“我可没怪你。”看着满脸歉意的维克，丽莎赶紧安慰他。“不过，其他的人有没有我这么大方就不知道了。”
“只要你不怪我就行了，其他人我不在乎。”维克马上又换上笑脸。
“你真的讨厌格雷教授吗？”丽莎换了严肃的表情问。
“唔不，我只是不同意他的观点而已。一百年后，谁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也许那时的人类可以从泥土和岩石里提炼出能源呢？也许人类会发现另外一种全新而充足的能源呢？也许那时科技发展到根本不需要太多能源呢太多的可能了。现在去想一百年后的事情，不是杞人忧天吗？”维克拍着手里的笔记本，有点激动地说。
“可我觉得有时候杞人忧天也并不是什么坏事，用古人的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早点准备也好，免得将来措手不及。”丽莎说。
“准备？准备什么？”维克没想到丽莎并不同意他的观点，好胜心顿起。“宇宙中的能源太多了，只管去拿就好了，还用得着整天研究吗？就拿反物质来说吧，我们不是一直缺少反物质能源吗？几百年前的人就发现银河系中心有一个储量无穷的反物质源，别说一百年，一亿年都用不完。”
“那得等我们的舰队能够到银河系中心再说，”丽莎一直微笑着听维克发表观点，最后才轻声反驳道。
维克顿时语塞。众所周知，银河系的直径超过了8万光年，来回一趟银河系中心的航程也就要超过8万光年。虽然目前人类可以利用空间跳跃装置实现短距离的空间跳跃，但就算是最先进的宇宙飞船，进行多次空间跳跃能达到的最大航程也就是20光年左右，这还要求空间跳跃装置万无一失。
“也许我的观点才是错误的。”维克若有所思地说，“当宇宙中那些梦幻般美好的东西还遥不可及的时候，踏踏实实地寻找常规能源才是明智的。”
“维克，”丽莎停住脚步，认真地看着维克道，“我认为你应该去向格雷教授道歉。”
“是的，我应该向他道歉。”维克停步道。
“快点去吧，晚了就没机会了格雷教授中午就走。快去！”丽莎催促着，把维克推走了。
维克来不及细想，就被丽莎推了出去，双脚下意识地跑了起来。跑了一段又想起什么，转过头，一边倒着小跑，一边冲丽莎喊：“晚上的聚会你一定要去啊。”
“知道了。”丽莎大声回道。
“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维克这才满意地掉头朝学院办公大楼跑去。
“希望他能赶上。”丽莎望着维克的背影自语道。
当维克一路奔跑赶到108层高的学院办公大楼前的时候，格雷教授刚好从大楼里出来，在一堆人的拥簇下朝停在楼前的飞行器走去。
那只是一艘极为普通的微型飞行器，呈长方形，长约3米，宽约2米，高度约为1。5米，最多只能坐两个人，正常时速为600公里，当开启全部四个推进器的时候，最高时速可以达到900公里。一般这样的微型飞行器只是作为城市范围内的代步工具而已，城市之间的旅行则需要中型飞行器，或者专为航空公司设计的大型飞行器。
不过，就算是这么普通的微型飞行器，也不是普通民众能够买得起的，基本上都是小有成就的人才能拥有，普通民众的交通工具就是城市里像自来水管一样密布的磁悬索道，其覆盖区域发展到城市里任何两个站点之间都可以直达，而且，最主要的是，这种磁悬索道是完全免费的。
维克很快就发现，那些围成一团的人都是各大传媒集团的记者，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对格雷教授感兴趣了？
“格雷教授，请问这次‘飞机门’事件是不是一次蓄意的人身攻击？”
“格雷教授，‘飞机门’事件会使您放弃你那些错误的观点吗？”
“有人认为这是学生们组织的一场针对您的集体抵抗运动，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在您的演讲中，曾经辱骂学生为‘饭桶’，这种失态对您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有何影响？”
“您预言人类会在一百年后灭亡，请问您有什么依据？”
“据说您在演讲中有攻击政府的言论”
如果不是学院临时派出了几名警卫人员护送，估计格雷教授根本走不出学院大门。此时，几名警卫把格雷教授围在中间，在记者的冲击下艰难移动。格雷教授一脸严肃表情，对记者的提问根本不予理会。
眼看格雷教授就要走到飞行器边了，维克顾不得记者众多，几步冲了上去，仗着身高，几下就把旁边的记者推开了。
“对不起，格雷教授，我特意来向您致歉。”维克挤到格雷教授身边，大声说。旁边的记者立刻把镜头对准了维克。
格雷教授只是拿眼角瞟了维克一眼，便继续朝前走。
“格雷教授，希望您能接受我的道歉。”见格雷教授没有任何表示，维克赶紧跟上去。
“我不接受鼠目寸光者的道歉。”格雷教授在飞行器旁停下来，冷冷地丢下一句话，钻进了飞行器里。
“格雷教授，格雷教授”维克还想追上去，但立刻被记者围住了。
“听说这次‘飞机门’事件是你组织的？”
“你们制造‘飞机门’事件的目的是什么？抵制格雷教授的观点吗？”
“你为什么会向格雷教授道歉”
维克看着格雷教授的车转过了学院大楼，消失在一片树荫之中。他低下头，冲出了记者的包围，匆匆赶回宿舍。
一路上，维克已经感觉到有很多的目光在注视他。仅仅只是搞砸了一堂演讲，这么快就声名大振了吗？
宿舍楼在学校的北区，这是一座200层的独立八角形建筑，全部以纳米材料建造，异常牢固。它的表面都是反光材料，以便将尽可能多的阳光反射到地面上。不过，在华夏联邦的首都，这样的建筑实在是太矮小了。
在这个首都城市，民众住的都是1000层左右的大厦，大厦的占地面积一般为100平方公里，大厦与大厦之间的每一层都有密密麻麻的磁悬索道相连，交通相当方便。大厦里一年四季都是灯火通明，光那些灯要消耗的能源就不是一个小数目。通常每座大厦的每一层都有完善的配套设施，所以有些人常常一年都没离开过那一层，除非过年过节坐磁悬索道或航空公司的大型飞行器走走亲戚。但是更多的人每天都要坐磁悬索道去位于城市中央的工作区的大厦里上班，上班地方在别的城市的就得每天坐大型飞行器上下班。不过只要他们愿意，人们可以一辈子不用踏上地面。
物以稀为贵，当然，当普通人都住在空中的时候，能够在地面上走路就变成了一种奢侈的行为，尤其是大学校园这种地势开阔、阳光充足的地方。正是因为这样，学校里的建筑基本都在200层以下，通过垂直的磁悬索道进出。
太空科学学院的宿舍区在128层，维克躲开宿舍楼下的一些异样目光，匆匆进入了12号磁悬索道。30秒后，维克出现在128层的索道口。
出了索道，地面上赫然一个八角形的地形指引屏幕。维克沿着左前方的走廊走去，迎面是一道玻璃门，可以清楚地看到门里四处走动的学生们。
维克习惯性地把眼睛凑到扫描仪上，然后等着大门打开。由于宿舍并非什么重地，所以只需验证眼膜，正常情况下，扫描眼膜之后，电脑语音就会提示：“身份验证完毕。欢迎回来，维克！”
但是这次熟悉的电脑语音没有响起，代之以：“身份无法识别，请重新扫描！”
扫描仪几乎从未出现扫描错误的情况，一脸狐疑的维克再次把眼睛凑了过去。
“身份无法识别，请重新扫描！”还是无法识别。难道会这么倒霉吗？
“搞什么鬼？”维克忍不住骂了一句，使劲拍打扫描仪。
此时，走廊里的很多人都开始往这边看，有人开了门，只露出一个脑袋。维克第三次把眼睛凑了过去。
“身份无法识别，请离开此地！”扫描仪三次未识别出身份，便下达了逐客令。
维克还要再去拍打扫描仪，一个声音制止了他。
“你已经被开除了，请立刻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