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患得患失总督府
我问主薄，这些人都能找到工作吗，主薄说：“那是很复杂的，要双方互相看得重才行，国企他们是别想进了，都提前给打过招呼了。那些没关系的秀才，只能进私企或者外企，那些企业也分好几个档次，最好的就是荷兰，英国那些洋人开的公司，钱比我的工资还多呢。”
我问：你不光都靠工资过活吧？
主薄尴尬的笑笑，我发现自己话多了，于是赔罪道，不好意思，我又胡乱说话了，你这里有食堂吗？我饿的头晕，所以才尽说些胡话呢。
主薄连忙赔罪道，都是卑职的疏忽，大人连饭都没吃啊，快随我去县衙食堂。
我对主薄说：“中午随便吃点工作餐，一会还要去办事呢。”
主薄说：“那是自然，大人请放心吧。”
到了食堂，发现这里有很多包间，主薄带我进了一间颇为雅致的小房间，里面放了很多景德镇的瓷器和书画，桌子上有很多冷菜，而不一会功夫，就上来十多个热炒，还有上好的汾酒。
我对主薄说：“菜有点多了吧？我想吃工作餐。”
主薄说：“菜一点不多啊。大人，这就是工作餐呢！”
我也不好反对什么，于是对对主薄说：“让你的从人，还有我的从人，一起坐下吃吧，别浪费了一桌菜。”
主薄说：“遵命！”
主薄身边几个年轻文书，以及我的车夫，阿宝都坐了下来，我们边吃边聊，主薄对我说：“大人，你年轻有为啊！”
我听出他话里有话，于是也和他说道，你也不简单啊，能在上海这个富有的县城当主薄。
主薄笑笑，说：钱是多了，但品官上不去啊，毕竟是县城啊。”
我说：“你就打算在这里长做下去？”
主薄说：“当然不可能了，我有个朋友在南京侍郎，过几年我去投靠他。”
我说：“南京的官，都是养老的，没什么花头的。”
主薄说：“大人，看来你家里很有花头的嘛。”
我说：“还可以了，但当官的人，哪个家里没点背景？你别告诉我，你是个老百姓。”
主薄笑道，当然不是了，我父亲早年也当过都转运使。
我大呼：那可是大官啊，怎么你现在却……
主薄叹道，可惜我父亲死的早，在我八岁那年就过失了，要是他多活几年，我现在起码也是判官了。
我安慰他道，别灰心，世事无常。你父亲虽然走的早，但毕竟当过官，人脉还在呢。
主薄说：“那是，我这个主薄，也是他的好友帮忙，才提携上来的。”
我问主薄什么学历，主薄说：“我是同进士出身。”
我心想进士出身，才当上区区主薄，还要靠关系，这是撒社会啊！
吃了一会，主薄给的倒酒，我说：“不能喝，下午还要办事呢。
主薄说：“大人，你多少喝一些吧，我们这里所有的老爷，都喝酒呢，没事的。”
我说：“那我就喝一杯哦。”
主薄说：“一杯太少了，三杯吧。”
虽然我酒量好，但三杯下去，还是有点醉意，好在吃好饭后，我又喝了些绿茶，恢复了一些。
主薄对我说：“大人，其实招聘会也没什么事情，你过去就是凹几个造型，给我们壮壮声势而已。”
我说：“那我有什么特别要做的事情伐？”
主薄想了一会，说：“别忘记签到！”
我说：“还有呢？”
主薄想了好久，说：“如果有特别需要关照的人，你可以去打声招呼。”
我说：“这不会的，我公事公办。”
主薄说：“大人，这是你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完全可以操作的。”
说完，主薄对我小声说道，大人，我有个同学，屡试不第，所以想在驿站里谋个差事，我去说没什么用，要大人去说才行。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就这点小意思，意思意思。
主薄拿着一小片东西给我，我一看，不得了，原来是金叶子！
我说：“这怎么可以啊，你要我帮忙，只管说就是了，怎么能收你东西？”
主薄说：“这东西不值钱的，是铜的啊，大人你多虑了。”
我看了很久，也没发现这是铜器，但我还是说：“早说嘛，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拿人家好处，以前都是我给别人好处的，所以我把金叶子给阿宝收起后，高兴的喜形于色，不过很快，我又恢复了镇定，对主薄说：“我们去现场看看吧。
到了现场，这场面真是壮观啊，几千个失意秀才正在激烈的争夺上百个岗位，有的展位前，还排起了长龙，主薄先安排我去签到，我一看签名簿，品级都比我低，看来我是这里的大人物了。
签完名，主薄带我到一个展位前，只见这里写道，南京织染局。
主薄和里面一人点点了头，那人就走了出来，对我说：“卑职参见大人。”
原来此人是织染局的副使，虽然未入流，但权力不小，本次招聘他全权负责。
我和副使走到一边，我悄悄的说：“我有个朋友，想进你们单位，能不能帮个忙？”
副使毕恭毕敬的说：“大人的请求，我怎敢不从？只不过……”
我问：只不过什么？
副使卑贱的笑道，只不过将来卑职有事请求大人，大人别忘记卑职呀。
我说：“没问题！”
我们又聊了些官话，副使就回自己展位了。我走到主薄身边，对他小声的说：“搞定了。”
我们又逛了几个展位，发现在荷兰，英国的洋行展位前，人气很高，但他们的要求很高，基本要通晓一门外语，外加数学和地理知识，我心想这样的话，我都不能录取，别说这些古人了，但出乎意料的是，主薄告诉我，现在上海会英语，荷兰语的人很多，甚至还有人会拉丁语，他们这么做，主要是为了就业，虽然并非每个买办都会大富大贵，但总比一辈子当穷秀才要强多了。
我看着一家展位的英文，这么也认不出这些单词：The Honou rable East India Company。
主薄对我说：“这是东印度公司。”
我心想连主薄都会英文了，我还是文盲啊，这里的情况比我那时代考四六级还有过之无不及啊。
我正在胡思乱想，主薄叫出来一个人，此人金发碧眼的，貌似是英国佬，他名叫约翰，是东印度公司在上海的总负责人。
我和约翰聊了一会，感觉他中文很流利，时不时还说几句上海话，而我仅仅只能用yes，no，或者good，bad这些简单的单词和他套套近乎。
出乎我意料，约翰对我会几句英文大为赞叹，他说：“没想到大人会一些英文，大人真是博学。”
一开始我以为他讽刺我，但后来才发现，会英文的基本是穷人，而当官的基本都不会英文，越是高品级的官吏，英文水平越是低。
为了显示我的博学，我对他说：“我不光知道英文，我还知道英国，白金汉宫，伦敦塔，曼彻斯特，莎士比亚……”
约翰大呼道，大人莫非去过英国？
我说：“我没事上哪去干嘛？”
约翰笑笑，然后对我说：“大人，今晚我宴请你吃一顿便饭，就在鹿特丹，我们公司有很多业务，要仰仗府衙。”
我说：“国际交流是很有必要的事情，这个饭，我是一定要吃的，但你千万别送礼啊，我们就当是交个朋友。”
这别送礼几个字，我说的特别的慢，约翰心领神会，他对我眨了眨眼。
这时我貌似发现几个佘山的三失者，他们或许认不出我，或许是被我官威所畏惧，都吓的不敢正眼看我，我也和他们不熟，所以没和他们相认。
我们又兜了几个摊位，发现现在连打更的，仵作，甚至是衙役，都有人抢着做，我看到那些走投无路的秀才后，自己也叹了一口气，要是我家里穷的连举人都买不起，或者没阡陌家人的帮忙，现在说不定和他们一样，来这里为了个垃圾工作而打破头了。
主薄对我说：“大人，累了吧？我们去里面休息一会吧。”
我点点头，和主薄一起进了小房间休息，中途不断有人送帖子进来，要来拜会我，我明白，这个拜会，八成是送东西给我，我心想自己拿着那么多东西回去太瓜三了，想了一会后，我对主薄说：“能给我安排一间房间吗？我今晚就在这住下了。
主薄拿出一张帖子说：“我早给大人安排好了房间，是黄浦江边的“鹿特丹”，这是上海乃至我国，最有豪华的荷兰酒店了。”
我说：“你真会办事，省了我不少心思。”
主薄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大家互相照顾嘛，这就叫官场。”
我看了房间名字，叫伊拉斯谟，我心想古代房间没号码，原来都用名字啊。
我把地址告诉阿宝，阿宝又告知了那些企业的老板，他们知道我房间名字后，就急忙驾着马车去送礼了。
我们坐了一会，主薄就去办事了，我正在闭目养神，突然听到一个女人说话：让我见见大人吧。
我睁开眼睛，只见阿宝对一个女人说道，我家大人不见客，你请回吧。
我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发现一个长的蛮漂亮的女孩正悲戚戚的恳求着阿宝，而阿宝却趾高气扬的，不肯放行。
我一看到漂亮女人，就六神无主了，所以我大喝道，怎么能阻挡本官和老百姓见面？阿宝你站在门口，我要和她好好谈谈！
阿宝说了声是，然后就放女孩进来了，我关上门，仔细打量女孩，大概十六，七岁左右，鼻子高高的，皮肤白白的，而且身材不错，长相八分有了，这样女人在我那时代，不是夜场女王，就是富二代的玩物了，没想到在古代竟然混的那么不如意。
我和风细雨的问道，小妹妹，你有什么事情找本官呀？
女孩毕竟年纪小，看了我后，有点害怕，不过她镇静一会后，对我说：“大人，我请你帮个忙，帮我大哥安排一份工作，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