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眉心带血
我们被赶出来的三个很快被带到一个同样简陋的小房间,带我们走的是阿力,在送我们进房间之后冷冷留下一句‘你们不要乱走,好好呆在这个房间里’,然后转身出门,我对这个阿力没什么好映像,所以在他转身是时候我一跃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可没料到我才刚伸出舌头,阿力忽然转过身,我的表情就那么愣住了。
阿力在看到我表情的时候肯定心里很不舒服,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顿时更冰一样,只见他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我,小声说:我再警告你们一次,好好呆在这个房间,不准到处走,还有,不准乱碰房间里的东西。
周越比我更恨阿力,朝房间四周望了一眼,取笑的口气说:请问阿青……哦,不好意思,你是叫阿青吗?
周哥,他叫阿力!我笑着附和,语气里多是取笑的意思,阿力听完脸色更青了。
周越忍不住轻笑,道:哦,对不起,原来你叫阿力啊?请问这个房间里除了那边那个丑啦吧唧的木头柜子,还有什么东西?你是觉得我们是要碰那个柜子吗?行了,我家里要是有那么丑的柜子,早被我扔了。
阿力涨红着一张脸,伸出的食指晃了晃,说: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包括柜子,墙面,你们要是敢动一下……
哟……我们动一下又怎样?周越一脸痞子像,顺手就在身边的墙上摸了一下,笑着说:我摸了你们的墙一下,你难道要打我啊?还是想把我这只手一弄骨折啊?说着摇了摇他的左手,一脸欠扁的表情。
谁都听得出这是一番挑衅的话。我们现在在阿力的地盘上,我虽不赞成周越去挑衅他,但是想到下午阿力曾将周越食指弄骨折,我对阿力的恨意就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我想如果将来的某一天我们在外边遇到,我一定毫不犹豫地上去揍他一拳,然后跑开。
我已经找不出可以形容阿力在看到周越摸墙后还挑衅他时的表情,我只看到阿力捏紧拳头,迈开脚步就要向我们冲过来,好在这是有个人从门口经过,一把将阿力抱住,二人僵持了好久,最终以阿力离开终结这件事。
前面我提过,周越不出二十岁,长久以来混迹于鱼龙混杂的小江湖,学了不少流氓气质,若不是在来的路上赵叔叔再三叮嘱过别和寺庙中的人起冲突,我想他一定会忍不住脾气找阿力干一架。
长期以来,我们中华民族流传着一句至理名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人人都能做到如此,不知这个世间要少多少的恩怨是非。
很显然,周越不是这种人,阿力也不是这种人,一定意义上二人的性格脾气都差不多,所以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闹得面红耳赤,甚至险些打起来。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引来接下来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活生生将我们三人逼到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
阿力走后,我们三人开始在房间里转悠,不过这个房间实在太小,总面积应该不会大于十平米,这叫我们的步伐也变得紧凑起来,最后无聊的我们只能将眼光放在房间里唯一的那个木柜上。
这个木柜确实如周越所言,极其丑陋,两边高低不一,四条腿长短不齐,甚至在一个角上还有个大拇指大小的洞,家里劈开当柴烧的柜子也比这个好很多。
好好一间房里摆这么个破柜子干嘛啊?周越围着木柜转了两圈,发出自己的疑惑。
肯定不是装衣服用的!我随口回答。
不是装衣服的……周越小声嘀咕,左手托着下巴,停在木柜的正前方,眼光不住在柜子上打转,顿了突然两眼放光,小声说:要不然我们打开看看?
不行!坐在不远处垫子上的余霜原本在整理他的白色衣裳,听到我们的对话对视出口打断:乱翻别人东西是不道德的,况且刚刚那个叫阿力的临走时还警告过我们,不许动房间里的任何东西。
周越一听‘阿力’顿时脸上不悦起来,粗着嗓门大喊:阿力算那根葱,不就因为这里是他的地盘,要是在我们县城,我……
我觉得你肯定打不过他,他一只手就能让你食指骨折。我一句话打断的周越臆想。
周越转过头恨了我一眼,想了想说:我……我随便找几个兄弟就能打残他。易娃子,不是我跟你吹,我在我们那个小县城是大哥级人物,好多小朋友都听我的使唤,对付阿力这种小渣渣,根本不用我动手。
余霜从弄自己衣服的专志中抬头瞧了瞧周越,悠悠地说:你别忘了这里是凉山,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一句:刚刚我们和赵叔叔他们分开的时候,赵叔叔特意嘱咐我看着你,要是你不听话,乱动别人的东西,或者和寺庙里的人发生争执,他说一辈子都不会收你做徒弟的。
周越说过他此生最大的冤枉就是拜赵叔叔为师,学习赵叔叔的本事,有了这句话的压制,他果然乖巧了很多,后退两步在一张垫子上坐下,嘀嘀咕咕地念:我这不是随便说说,那个阿力长得一副尖嘴猴腮样儿,一看就活不长,我才不会跟他一般见识。
那你不想看柜子里面装的什么了?我依旧站在木柜旁,取笑周越。
周越并急着回答我的话,干脆将身边所有垫子合在一起当床躺下,说:不看了,估计里面也没啥东西。也不晓得师傅他们谈事要谈多久,先睡一会,今天累死了。
我觉得周越说得在理,于是在他旁边躺下,并拍了拍身边多出的空位叫余霜一起来,但余霜依旧全神贯注地扯着她的衣裳,嘴里小声嘀咕‘怎么就弄不掉’的话。
我随口问:余霜姐,你捣鼓你那件衣裳一个晚上,到底在干嘛啊?
余霜嘟囔着嘴回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衣服上一团红色的东西,怎么弄都不掉。
我在地摊上翻个身,看着余霜的方向又问:什么东西啊?
不知道啊,也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上的。余霜委屈地说。
我一个翻身走到余霜面前,看到衣服右下角的确有一团硬币大小的红色印子,看起来挺新的,像是才被蹭上去的,可是从我们跟着乌各近寺庙之后,我们就没接触过红色的东西,房间里除了灰色的死板,全是清一色的白色。
周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对着衣裳红印子看了一大会,说:红色的,不会是血吧?
血?我大惊,忙仔细检查了一遍余霜的手,脸和脖子,直到没看到有任何的伤口才说:还好,你身上没伤口。说完我有看了看我的手,在确定确实没受伤之后才舒了口气。可是身边的周越按耐不住了,忙卷起衣袖和裤腿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用手摸了摸他自己的脖子,冲我大喊:易娃子,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我脖子上的伤口裂了?
我忍不住翻白眼,强忍住心中快要爆发的怒气,低声说:越哥,你是昨天晚上受的伤,早就结疤了。今天早上去医院的时候,你还让医生在你伤口上缠了块纱布,现在纱布还在你脖子上,你觉得你伤口是有多深,流一天的血不说,血还能浸透纱布蹭到余霜姐的衣服上?
周越‘嘿嘿’傻笑两声,一脸恍然大悟地说:也对!
余霜说:我最不喜欢衣服上有脏东西,看着心里就不舒服,要不你们陪我出去找点水洗一下?
女孩子爱干净,加上余霜穿的又是白色的衣裳,上面突然多出一团红色的,像血一样的东西……怎么都觉得很奇怪。商量了半会,我同意和余霜出门,不过周越说他想歇一会,不想跟我们出去。
对我们而言这个寺庙是完全陌生的,我们不知道每间房间的作用,厨房在哪,厕所又在哪,找水自然也是一件很费神的事情。可当我和余霜打开房门的时候,我们突然意识到,我们的问题不仅仅是不知道哪里有水那么简单,因为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漆黑一片。
我们跟着苏尼一行人进来的时候,整个院子是灯火通明的,可现在原本照在两边的灯早已熄灭,黑漆漆的院子除了院子最里边赵叔叔几人所在的房间,和我们所呆的房间有光线之外,其他地方均是一片黑暗,透过天上照下来的月光,勉强可以看见地上的路。
我和余霜围着院子走了一圈,不仅没有找到一个疑似装水的容器,甚至连半个人影也没瞧见,到最后我只能安慰余霜说天太晚,可能庙里的人都休息了,明在一早再找水洗衣服。
正当我们准备放弃的时候,余霜忽然拍了拍我的手臂,惊奇地说:那边有个人,我们过去问问……说完也不管我什么反映,撒腿就跑了出去。
我顺着余霜奔跑的方向看去,并没有看到她说的人影,不过或许是因为太累,我没去为什么,也没想为何我们在院子里找了一大圈没找到人,在我们快放弃的时候又有人出现。直到我们停在进出院子大门口时,我们才猛然发现事情的蹊跷。
刚刚我明明看到那个人从这里走了出去,怎么这么快就把门给锁上了?余霜一边拍着大门,一边自言自语。
这是一扇并不大的门,是由两扇木头门组成,我一手拉着一扇门的门把用力拉了,门外传来一声铁链子的声音。
我想了想说:这扇门应该是从外面锁住的。
余霜停止敲门,望着我说:刚刚我真的看到有人从这里走出去……说着停了下来,顿了会小声问:你也看到那个人了吧?
从小到大在我的意识中,我一直都觉得寺庙是神圣的,因为里面住的都是神灵,神都是好的,普渡与保佑众生,且法力无边,所有恶势力都忌惮与敬畏他们,所以寺庙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以前每次和奶奶去庙过夜,我都会睡得特别香。可是……
我没有看到人!我摇摇头,对余霜实话实说,其实我想问:余霜看到的到底是不是人?
余霜明显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愣了半会战战兢兢地问:易娃子,那你说我刚刚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我在心里不停想着该怎么回答余霜的问话,正在这时远远传来一声尖叫,我吓一大跳,不由地全身一阵颤栗,拽着余霜的手便朝我们之前所呆的房间跑去,尽管那一声尖叫听起来和平时说话的声音不太一样,不过我能分辨得出那是出自周越的声音。
我和余霜再次返回房间,见房门开出一条很小的缝隙,可是我记得很清楚,出门时我担心风吹进屋子熄灭油灯,因此特意将房间紧紧锁上,可是为什么现在门是虚掩的?而且……周越此时背靠在墙角,身体缩成一团,双目圆整,一张脸写满了惊恐,见我们进来,指着木柜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个柜子里有……有鬼!
有鬼?我再次觉得全身颤栗,而身边的余霜早已愣住,眼睛定格在木柜上移动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