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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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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叔叔点头,向年轻男子介绍了身边的石老头,又淡淡提了提我和余霜,之后再告诉我们男子叫江云,是石油工地上小小管事工,几天前警察死的时候赵叔叔在现场,因为帮忙做了些凶死的现场处理,江云觉得赵叔叔挺有本事,后来多方打听之后再次找到赵叔叔,想请赵叔叔帮忙处理近来发生在石油工地上的一些小事情,至于这些小事情是什么,赵叔叔并没有再细说。

江云看起来像是个老实人,在寒暄了几句之后将我们引到一个坑前。坑不大,是直径约莫为两米左右的不规则圆,不到一米深,坑里的最底端铺着层稻草。

江云指着坑底告诉我们说:这里就是警察丧生的地方,自从警察死后这里总发出一阵阵奇怪的气味,起初大家以为是压碎的尸体有一部分留在泥土表面,腐臭后传出来的问道,所以有人提议将表面一层的泥土刨开,拿到附近埋掉,事实上他们也这么做了,可是第二天起来之后,这里仍旧散发着那股子的臭味,不浓,但是很刺鼻,闻久了让人很不舒服。

赵叔叔从地上捡了根小木棍,在坑的四周刨出四个洞,分别在里边撒了些米,然后又问江云:除了臭味,最近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

江云并不回答,而是凝重了脸色,小声回答了一句:赵师傅,你们跟我来。

十来分钟后,我们被江云带到一排临时搭建的住宿楼外,整整一排十多间屋子,全是用铁皮做成的。江云告诉我们说,这是他们每天休息的地方,这里一共有十四个房间,除了一对煮饭的夫妻,其他每个房间住的都是三个人。

江云将我们带到他住的房间,里头陈设极其简单,两张长桌,三张单人床。两张长桌上分别摆放着生活用具,和一些书籍等,至于床上也很简单,一个干瘪瘪的枕头,一床泛黄的棉被,我疑惑,这样冷的冬天,一床薄薄的棉被,是否能抵御寒冷?

这个问题我当然问不出口,眼光落到靠角落上的一张床上,它与另两张有些不同,上头没有枕头和棉被,就那么空空的放着,只有空架子。

我觉得好奇,一边走近那张空床,一边问:江云叔叔,这张床是怎么回事?平时没有人睡吗?为什么……在我快走到床边沿时,江云突然冲上来,一把拽着我的肩膀往后一拉,同时大吼:不要靠近那张床!

我后退两步靠着铁皮的墙站定,不可思议地盯着江云,他叹了口气,重复道:谁都不能碰这张床!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惊,纷纷侧目盯着江云,听他继续说:我请张师傅过来,就是帮我们看看这张床。

接下来的近半个小时里,我们听江云讲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原本讲不了半个小时,多余的时间,无非是我们的沉思。

江云说他们这里去年来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因为他个子娇小,工头起先是并不要的,但他胡搅蛮缠,加上做事勤劳,手脚麻利,后来慢慢的也就同意他留下来打小工,不过所给的工资是其他人的一半。

小伙子的大名没人记得,大家所记得的只是他的一个外号——麻雀。听起来很怪,但他很乐意大家如此叫他。

事情发生在去年七月份左右,原本很勤劳的麻雀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段时间总是朝外边跑,没人知道他去哪,且出去的时间不定,有时候早上一早起来就没人,又是中午饭时间找不到人,有时候睡觉时候也见不到人影。当别人问起他去做什么的时候,他总说是家里有点事,回家帮忙,可是大家问他的家在哪里时,他又不愿细说,只随便指一个方向,打马虎眼说‘就在那边’。

麻雀怪异的举动大概持续了两个月左右,九月份他回到工地,每天继续做着那些冗杂且繁琐的小事情,但大家都看得出来,麻雀的精神状态远远没有过去的好,神情倦怠,做事情总是走神,睡眠也不好,夜里常常大吼大叫,有好几次半夜从床上爬起来,见人就咬,像疯了一样。

那时候江云和麻雀住在同一个屋子里,他在夜里曾被江云咬过好几次。说到这里时,江云将自己的脖子露了出来,说:这个印子就是被麻雀咬的。

江云的脖子上确实有一个浅浅的印子,除此之外,还有他的手臂上也有个伤口。伤口虽已愈合,但不难看出当中有一个小小的缺口,像是掉过一块肉。对此江云的原话说:去年十一月十四那天晚上,麻雀不知道发什么疯,见人就咬,我上去阻拦他,他抱着我手臂就咬,活生生地咬了一块肉下去。要不是大家帮忙把他拉开,我这条手臂就断了。

那后来又怎么样了?石老头沉着脸问。

江云低下头沉默了会,淡淡吐出两个字:死了!

麻雀死了,就死在他自己的床上。江云说那天是二十四节气里的大雪,早上天气出奇的寒冷,且雾很大,五米开外看不清人影,江云洗漱完毕见麻雀侧着身子朝里睡着,他以为麻雀还没醒,就上去叫他,当他手拍在麻雀肩膀上的时候,麻雀突然转过身体,双目圆睁,七窍流血,表情说不出的狰狞。

江云吓得当时就跌坐在地,同屋住的另一个人见状走上来,壮着胆子用手在麻雀鼻子地下探了探,但很快地收回手,吓得倒退几步,铁青着脸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没了……麻雀他……没呼吸了!

由于不知道麻雀家在何处,家中有什么亲人,尸体在石油工地上停放了好些天都没有人来认领,江云等人只能挖个坑,将麻雀尸体草草埋葬。

麻雀去世的时间距离春节没多久,所以他睡过的床并没有做过多处理,只是清理对方一些杂物等等,到今年时工地上来了几个新人,便安排了一个住进来。

那人住进来的头一天晚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只是在他第二天醒来之后,发觉身上有些疼痛,像是被什么人打过一样,这叫他很是不解。

那人以为是自己不适应,并没有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然而第二天、第三天均有类似的事情发生,那人有些奇怪,就问同屋的江云,早上起来有没有感觉全身疼痛,江云当时还挺疑惑,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便回答说没有,也没有引起重视。

然而第四天的半夜,那个人像是突然发了疯一样从床上跳起来,大声嚷嚷着说有鬼,所有的人都被他吵醒,过来看时只见他指着自己睡过的床上吼道:有鬼,床上有鬼……他拿鞭子抽我,难怪这几天早上起来我就觉得全身痛,这间屋子有鬼,就是那只鬼在打我……

当时大家以为这个人做了噩梦,纷纷上来劝说,但他丝毫不听,大吼大叫地朝房间外跑了出去。

江云算是工地上的半个工头,见工人跑了,自然要追上去问个究竟,然而得到的结果是:那人说睡得好好的被一阵疼痛惊醒,坐起来后感觉像是有人拿着鞭子,一下一下地抽在他身上,边抽还边小声地说着‘别睡我的床,别睡我的床’,可是他根本看不到任何人。

那人的离开让江云等人意识到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不过有人偏偏不信,非得要试一试,于是那天晚上第二个人躺到了麻雀死前睡的那张床上。

刚躺到床上时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一切看起来都如普通的床,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后,有些人困得慌,于是三三两两的离开,不多会人也走得差不多,江云原本也是打算睡觉,然而在脱掉外套之后,竟看到躺在床上的人身体微微在颤抖,一左一右像是真有什么东西打在他的身上。

江云忙上去想要叫醒床上的人,可不知为何,怎么也叫不醒,只见那人依旧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嘴里小声地发出‘不要’,‘别打’等词,江云向四周看看,发现墙角还放着一盆凉水,想也没想,一把泼在那人的头上。

床上的人一阵痉挛,大吼一身‘不要’,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也不管湿漉漉的全身,忙跳下床,不停在地上乱蹦,一边蹦还一边拽着江云的手臂说:有鬼,床上有鬼……真的有鬼!

江云以前对鬼神一说并不十分相信,那两个人怪异的行径让他颇为有些震惊,当即找来两个人,讨论着说将床搬到外边去,免得引来更多人的恐慌。

他们确实将床搬到房屋之外,在搬运过程中也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那晚江云再次躺上床睡觉之后竟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看到麻雀满脸带血,神情哀怨地趴在他床前哭泣,还质问江云为什么将他的床搬去房屋外?这么冷的天,外头风霜露重,寒风瑟瑟,晚上谁在上头就像被冰覆盖着一样!

江云吓得从梦里翻起来,跑到外头一看,那张放在门口的木头床上果真打着一层浅浅的白色的霜,像血一样。

江云起初并没有引以为重视,随便找了床不要的烂棉被扔在床架子上。他当时的想法是:既然麻雀托梦叫冷,有了一床棉被不就暖和了?可是第二天晚上麻雀再次托梦给江云,同样趴在江云的床前说他很冷,还说那床棉被很脏很臭,他不要那床被子。不过这一次麻雀不再像上次那样楚楚可怜,在梦的末尾冲江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表情。

江云的原话说:就像……就像我们从狗儿嘴里抢骨头,它一定会咧着嘴露出一排牙齿冲我们吼,麻雀当时的表情就是那种咧着嘴的样子,很狰狞,很恐怖,加上满脸的鲜血,让江云起伏的心,久久得不到平息。

江云秉性并不胆小,虽然对麻雀的事很难过,也悲怜,但对于梦里麻雀的要求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他们住的房间原本就不大,勉强能放下三张床和一张木桌,可是如果把麻雀的床搬回去,这张床定是没有人愿意睡,岂不是空放着,非常的浪费!

在江云将自己梦里的事情说出来,并希望得到大家意见的时候,大多数人是沉默的。不过当中一个胆子大的不信邪,竟然提议索性把床劈烂了当材烧,反正是木头的简易床,易组合,也很容易拆开。那人说麻雀活着的时候阴阳怪气,死了不消停,归根究底就是因为这张床,只要床没了,他肯定翻不起什么大浪。于是当场就有人去厨房里找了把菜刀,对着床便砍了下去。

江云说他当时看得很清楚,砍床的人提起的刀明明是对着床沿的,可是落下去之后,刀刃竟砍在那人自己的手指上,当时血便从手指头涌出来,滴在木头床上,空气里更是传来那人鬼哭狼嚎般的大叫声。好在救治得及时,否则那人的左手食指一定会因此废掉。

江云说,这件事就发生在十多天以前,到现在为止,那个受伤的人还在家里修养,不过砍手一事之后,再没有敢动这张床,并将其搬回房间,当空床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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