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殷勤里的绝望
“妈，你到底是要想说什么啊？”
彭晓然抓了抓头发，觉得自己真的是无可奈何了。
“我就是想问，你们结婚之后，那她的东西不都是你的了吗？”
彭晓然看着妈妈一脸贪婪的摸样，他忽然觉得可怕，他从床上蹦了起来，赤着脚站在了地上。
“妈，我告诉你，你别想打什么馊主意！”
“我跟你爸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供你读书，供你上大学，我们这么多年得到什么了，现在，你该回报我们了？”
彭晓然的妈妈似乎也怒了，她被儿子的那种反抗激怒了。
彭晓然跟母亲在一种很激烈的气氛中僵持住了，然后两个人开始争持起来，只是，他们并没有发现，有一个轻轻的关门声，将一切的喧闹都鄙弃在了门外，但是眼泪，却留在了门内的心里。
这场闹剧折腾了很久才结束，还好爸爸过来将妈妈带走，要不然，他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彭晓然很颓废的坐在床上弯着腰，一点生机都没有。当他抬头的时候，渴望着可以在那暮色中找到一点点希望的光亮，但是他错了，没有星星的夜晚，即使有了月亮，也是孤独的。
冬天的夜是那么的漫长，有人被眼泪侵蚀了原本温暖的梦乡，也有人被别人打断了原本的想法。
第二天早上，舒婷起的很早，当她推开门的时候，看着刚好经过她房门前的彭晓然，舒婷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发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昨晚睡得还好吗？”
彭晓然低了低头，然后又伸手挠了挠头，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谢谢，我很好。”
这种语气，太疏离了，彭晓然虽然知道舒婷是一个很懂礼貌的女孩子，只是，她似乎从来都没有用过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冷冷的没有意思感情，当你觉得再去探寻的时候，却发现，那人早就已经挂上了一抹微笑看着你，似乎刚才的那句话，只是耳朵产生了幻觉。
餐桌上，彭晓然的妈妈一边将从厨房里端过来的菜摆上桌子，还一边特别热情的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早上也没有太多的花样，婷婷你就将就着吃点吧，啊！”
舒婷想要对彭晓然的妈妈笑，但是牵强的笑太苦涩了。
彭晓然的爸爸坐在桌子前面抽烟，看着舒婷跟彭晓然过来，只是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似乎就算是打了招呼。
看着自己碗里面堆的高高的菜，坐在旁边的彭晓然的妈妈比昨天更热情的还在往她碗里夹菜，舒婷就觉得有一点恶心。
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似乎就是觉得心里很难受，空落落的。
“妈，你吃你的，婷婷她吃不了那么多。”
彭晓然说了一句大实话，但是却被彭晓然的妈妈挤兑回去：“你自己的女朋友不好好照顾，人家大老远的来好歹也是个客人，怎么能这样说呢。”
“阿姨，真的不用了，我吃不了多少的。”
舒婷僵硬着笑脸想要去躲避接下来新一轮的攻势，却不想到，手里那个原本就拿的不是很稳的饭碗，终于还是被打翻了，碗里的菜一下子就都洒在了舒婷的衣服上，一大片的油渍让舒婷很难堪。
“没事儿，没事儿阿姨您别忙活了，我上去换件衣服就行了。”
舒婷离席站起了身子，看着自己很喜欢的大衣就弄成了这样，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心疼。
“对，换件干净的，阿姨帮你把这件洗洗。”
看着舒婷匆匆的离开之后，彭晓然才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依旧一脸殷勤的妈妈说：“妈，你知不知道婷婷那件衣服三千多块，你知不知道那种料子水洗很容易就毁了，只有去售后的干洗店清洗才行？我吃饱了，先上去了。”
“哎，你这孩子……你说，这孩子怎么……”
彭晓然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彭晓然的爸爸打断了。
他将手里的饭碗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手中的筷子一拍，然后无奈的看着妻子说：“你啊你，你难道就不能长点脑子吗？”
彭晓然的爸爸也出门了，只剩下彭晓然的妈妈坐在桌子上自言自语。
“我辛辛苦苦的忙活了一大早上准备了这些，你们不吃我吃，哼！”
舒婷从行李箱中拿出自己的衣服，换上之后，还试图想要用纸巾将上面的油渍擦拭一下，但是却并没有任何的作用，只是坐在床上发呆。
这里的生活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可是即使是这样她也能好好的跟彭晓然过下去，只是，她不能忍受自己的将来会被人控制，会被人算计。
心里有什么东西似乎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舒婷看不到那是什么，但是就是觉得自己的心里很难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慢慢的消失，就如同刚来时的那种惊喜一样。
敲门声响了起来，舒婷不想说话，但是却听到了彭晓然的声音。
“婷婷，我能进去吗？”
“你进来吧。”
舒婷将手里的衣服放在了一边，然后将手里原本用来擦拭衣服上油渍的纸巾也捏成了一团放进了口袋里。
“对不起，刚才我妈……”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不过是脏了一点而已，没事儿，到时候洗洗就好了。”
舒婷打断了彭晓然的道歉，装作很淡定的将话说的很圆满，但是话可以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婷婷，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彭晓然本能的就觉得舒婷有点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事儿在瞒着他。
舒婷沉默了很久，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彭晓然望着舒婷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爸给我发短信说让我回家。”
“为什么啊婷婷？”
“他要结婚了，希望我可以去出席他的婚礼。”
“那你一定要去吗？”
“嗯。”
继续是冗长让人觉得难受的沉默。
“你什么时候走？”
“今天下午，我已经订好了车票。”
这次是舒婷看着彭晓然，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的样子，脸上还带着点失落，她有点心疼。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心似乎就渐渐的麻痹了，有一种泪感触碰到了她心尖最柔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