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2
而就在他惊疑不知所以然的目光里,只见仙卉已经穿好了衣衫。她就势将自己的长发轻轻一理,也懒得再去簪发,便将它们尽数拢至身后,最后,居然是只看了南宫弦歌一眼,就想转身离去。
南宫弦歌哪里能如此镇定的看着她再度从自己眼前消失?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声音里含着颤抖的寒意问道:“为什么?…….“。
接着的那些话,他居然也问不出来了。不是没了那个勇气,而是情愿自己想错了,他只愿是自己想错了,她并不是要离开,也并不是要与自己决绝而去。
仙卉回过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
她其实也很想问这么一句。
但她能问吗?
她不能,她不能用前世的记忆来质问他那时的原因,可若不是那一世,他与她,根本不会再相逢。
终于断定他就是无忧的父亲之后,她才是真正的死心了,等着盼着的一句解释,从未如期而至,唯有数不尽的痛楚与悲伤,那些记忆能够将她整个人都掩埋下去。
这种曾经的等待,她受过了。一切皆已明白,她只是不愿去恨,但并不代表还愿意去面对。
既然等不到上天的救赎,也许她还能自救一场。
如此,也不会觉得太亏欠于谁。
毕竟,她终于再度得到了自己的孩子,她放不下的执念,而今,却因为他这个带给她一切痛苦的真凶,而得到了圆满。
目光落在南宫弦歌牵住自己的手指上,他的指尖有些微微的粗粝,是习武之人常用刀剑的缘故吧?然此刻,她却能感受到他内心的阵阵凉意,这凉意顺着指尖传递到她的手掌之中。
并非不信他此刻心中的不舍与不解,然在天意注定的捉弄面前,她却无端觉得那一切都虚幻的犹如镜花水月一场。
她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里挣脱出来。
坚定,缓慢而不容违逆的。
南宫弦歌在她这样的眼神里感到一种惊慌的绝望。
她倔强地与他在两步之间对视着,两两相望之时,南宫弦歌只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了决然与寒心。
然他终究是不甘啊,付出过此生最深的情意与她,最终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从自己眼前如此离去。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又或者是她始终还是不能忘却母亲的离奇去世,可他已经找到了有力的证人,他可以证明自己并非执意要害死南宫雅月的。
想到她离开之后自己所忍受的那些刻骨的相思,南宫弦歌终于忍不住道:“纳兰仙卉,你当朕是什么?是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一件玩物?是你得到之后就能随意抛弃的一件东西吗?朕-----自问爱你之心天地可鉴,于你,朕倾尽一切,朕甚至已经想好,若你归来,朕便禅位于齐王,与你携手山林,共游天下五湖四海!朕曾对你许诺过,将会一生爱你护你,朕说过的话可以做到,也能做到!可你…….居然在一夜缠绵之后,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