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NEW
等到第二天起床,张南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上一顿还是昨天早上从医院回到家里后随便煮了点面条吃的。
季英双手环着他的腰睡得正熟,张南晨轻轻地掀开毯子坐起来,才发现床上的一套卧具已经换过了。
他刚动一下,季英已经醒了,跟着坐起来,依旧维持着从后面双手搂腰的姿势,还变本加厉的将下巴搁到了张南晨的肩膀上。
季英看起来瘦,其实分量不轻,张南晨被他压得哎哟一声往前一倾,又被身后的人顺势拉着转了过来,面对面的躺到了床上。
“轻点儿,小祖宗,腰疼得很……”张南晨呲牙咧嘴的僵在了床上,从脖子到大腿没一处不酸痛。
季英不言不语的抽过个枕头垫在他腰下,伸手拿准了穴位推拿起来。
“嗯嗯,就是那里,再重一点……”
舒服的连连感叹,张南晨非常主动地又把身体翻了过去,趴在床上舒展四肢,枕头挪到前面抱住。
“脖子最酸,还有肩膀两边,多按按。”
按着按着张南晨就又有点昏昏欲睡了,但是他已经两天没做早课,自觉偷了太多懒,正在纠结时,季英本来隔着睡衣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进了衣内,还把上衣卷到了肩胛处。
“小师叔,要不要刮痧?”季英一边按一边问。
“刮刮也好,是老感觉身体不怎么舒服。”
张南晨已经快要睡着了,感觉着季英下了床,不一会儿便拿着工具回来。
等到季英第一下结结实实的刮下去,张南晨就再也睡不着了,那股钝痛让他没当场尖叫就算好的了。
等到刮完,张南晨从脖子到整个背部全是接近深紫色的红斑,出了一身冷汗,后来对着镜子照时,大大感叹这南晨同学体内的寒气实在是够充足,也不知道以前有没有好好保养过。
“我还是轻轻地呢,下次你吃饱了再好好做。”季英拿了干净衣服给他换洗,又问道,“想吃什么,我去做。”
“有点儿想吃粉,但不要家里做的。”张南晨几下就穿好了衣服。
季英等他喝完一杯白开水,接过空杯子才说:“小师叔,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他把脸凑过去。
“忘了什么?”张南晨还不明就里。
“你以前怎么送女朋友出门的?”
呃,张南晨汗颜,他是带过几次女朋友回家过夜,偶尔会来个吻别,想不到季英这小子竟然还记得。
季英没给他太多时间追忆过去的花花世界,直接扳正张南晨的头,毫不客气的实践了一回昨天晚上学到的法式热吻。
等到张南晨上气不接下气,手舞足蹈的表示即将窒息,季英才舔着嘴角放开。
“我出去买,你在家等我。”
季英又在他唇上亲了亲,这才依依不舍的下了楼,。
“要多加酸豆角和辣萝卜,不要放辣椒。”张南晨忙追着喊了一句。
“知道。”季英已经出了大门,站在楼下应了一声。
吃惯了的米粉店就在一条街外,张南晨料想不过十几分钟季英就能回来,左思右想了一会儿干脆给季严打了电话。
季严好像还在市局,接到张南晨的电话说正好,他正有事要找张南晨。
“好事坏事?”张南晨有点紧张,可别又来个什么卧底暗访之类的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还不是福记快餐店的案子。”季严说,“上次寄生到你身上的那些虫子有眉目了,看你和季英来不来局里一起听听。”
“听什么?”
“请了个专家来讲讲这种特殊的寄生虫,也需要靠它才能找到白自在的老窝。”季严笑着说,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自信。
“什么时候?”张南晨也来了兴趣,“我去,而且……”他停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今天上午九点,就在我们处,你过来,季英也来。”季严还是笑着,似乎一点都没察觉张南晨说话时语气的变化,“还有,你们两个把学位证毕业证都带着,这边要办一下手续,人事档案已经直接从A大提过来了。”
“不是吧,还真成公务员了?”张南晨一听就乐了。
“你师兄还会骗你不成?”季严也笑,“编制上是普通办事员,碍不着家规祖训,老让小花当社会闲散人员也不成啊。还有你,等你来了我在好好问你,正好有时间。”
张南晨忙不迭的答应了,免得勾出季严更多话来教训他。
刚把电话挂上,一楼大门就被敲响,季英在外面喊着忘带钥匙,让小师叔赶紧开门。
“你怎么也学会丢三落四了,我还以为这是我的专利呢。”
开了门,张南晨取笑了一句,看着季英一手托着一个大海碗,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米粉,扑鼻的芝麻酱香味儿直往鼻孔里面钻。
“我怕你饿。”季英有点小喘,看来刚才的确是一路疾行去的。
张南晨心中一动,在大门口一看四面无人,就小声问:“你不是问我怎么送女朋友出门?”
季英不解的歪着头看他,就看见张南晨靠近了笑道:“我是这么迎接女朋友进门的。”
他说完,伸出两指勾起季英的下巴,准确的将嘴唇印了上去。
季英一手捧着一个瓷碗,行动有些不便,用胸口推搡着张南晨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伸腿把大门给勾着关上。
张南晨一手插进季英浓密的头发里抚弄发根,另一手十分干脆的撩起T恤,感觉手底的皮肤温热湿润,薄薄的一层汗将本来干燥的掌心也给弄湿了,他便贴着季英的脸问:“你刚才怎么去的?”
季英被他亲的气息不稳,喘息着说:“跑、跑步去的——”
“这么着急做什么?”张南晨的手已经从前胸摸到了后背,顺着脊椎一节一节的摸上去,“我原来有一招最厉害……”
张南晨正在回忆原来自己浪迹花丛的必杀技,忽然听到背后“当”一声脆响,原来是季英想抱他却忘了手里拿着碗,还好反应快刚碰到一起就又拿稳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我的粉!”张南晨小小的慌张了一下,松开手忙转身去接碗,“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打翻了多可惜。”
季英不动声色,压下紊乱的呼吸,等两碗宝贝米粉被稳稳当当的放上了餐桌,才把背对着自己的张南晨轻轻压住,叼着他脖子上的嫩肉问:“哪一招最厉害?”
“放放放手,不对,放嘴——”张南晨被他掐着腰按在实木餐桌上,脖子还被咬着,虽然痛楚并不强烈,但还是有种受制于人的违和感。
季英怎么可能听他的,也学着张南晨刚才的动作,放轻手劲一寸一寸在他身上摸,最后寻到胸口的凸起处,又想到张南晨昨晚喊疼,便不敢碰那已经硬挺起来的尖端,只用之间在周围打着圈儿摩挲,倒刺激得张南晨细细的喘了几声,夹紧双腿压着嗓子说:“粉、粉要干了……”
天知道他昨天一次都没射过,大清早的哪个成年男人经得起这么捉弄。
季英早就想用这个姿势,便在他耳边低声道:“小师叔,灵蛇式是怎么做的?”
“绝对不行!”
张南晨脸都要绿了,昨天正常体位来一次他都有点受不了,要换成那个高难度的姿势,不如先把他给做成木乃伊吧。
季英看看他从脖子延伸到领口下面的青紫淤痕,也知道张南晨现在的身体不能跟以往相比,实在是有点孱弱,便默默的放了手,进了厨房自己洗了手,又拧了一条热毛巾给张南晨也擦了手,两人这才坐下吃早饭。
虽然刚起床时觉得饿得不行,但是真的吃起来不到半碗张南晨又觉得饱了,看着剩下的美食怎么都塞不进去,只能惋惜。
吃过早饭又做过早课,离九点也只有半个多小时了,张南晨催着季英赶紧换衣服,换到一半忽然响起来几眼让他们带上毕业证学位证。
张南晨自己才刚毕业,南晨的相关证件都在他手里,分分钟就找了出来。
他准备好自己的才问季英:“你的毕业证学位证放哪儿呢?在书房?”
季英刚把睡衣脱了在穿牛仔裤,拉链都没拉好就被问住了,微微侧过头盯着张南晨看了半天才迷茫的问:“毕业证学位证?”
“你不是去年才毕业吗,就算不用找工作证书也得留着呀,我的小祖宗!”张南晨看着他那一派懵懂的样子,走过去给他拉上拉链,“赶紧想想,好不容易有个铁饭碗,可别因为这个丢了。”
张南晨的思想是有点守旧的,虽然季家祖训不近官家,但是十年苦读一朝及第总是人生大喜,社会地位在那里摆着,有总比没有好。
季英还真的放下手里的衣服想了半天,然后才看了看张南晨的脸色小声说:“好像——没拿到——”
张南晨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季英就笃定的点头:“真的没拿到,四级没过,大三旷课一年,学位证和毕业证都被压在学校呢。”
这下子张南晨真的要被气吐血了:“你四级怎么又没过?你怎么给我保证的?!”
大二上季英第一次考四级,挂得那叫一个惨,张南晨在百忙之中给他请了个英语专业的研究生当家教,总算有点成效,结果这次听闻噩耗,竟然还是没过!
“大三怎么会旷课的?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说!”张南晨被气惨了,许久不曾发作的威风终于再度萌芽。
季英不敢正面抗衡,试探着碰了碰暴怒中的张南晨的手:“我找你去了呀,小师叔,好看的小说:。”
张南晨本来气得脑袋里面嗡嗡的响,一听到这句话犹如一盆凉水迎面泼下,那股怒意立即烟消云散。
“其实大四也没去几天学校,就是回去补考了,但是四级没过学校不给毕业证,我觉得反正也不太重要,后来就没管了。”季英看张南晨僵硬的站在那里,以为他还在生气,当下一点儿也不隐瞒的全部说了出来。
张南晨一阵恍惚,忽然想起借尸还魂后第一次看见季英的样子,那么冷淡,一点人气儿也没有,甚至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冷的,直到现在才变会那个会怄气、会撒娇还会笑的季英。
本来要烧到头顶的怒火就这么散了,张南晨无奈的说了声算了,把自己的证书收好。
季英以为张南晨是生气过猛发不出来了,忙将他的手按着,小心翼翼的说:“小师叔,你别生气,我马上回学院问问,应该能补救的。”
张南晨看着他黑漆漆的瞳仁,反而笑了出来,对着季英勾了勾手指:“过来。”
后者立即凑了过去,张南晨就在季英的额头上轻轻一弹:“好了,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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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换好衣服出了门,开着终于又能投入使用的红色猎豹,顶着被风吹乱的一头乱发,堂而皇之的进了市局。
这次张南晨把车直接开到了特殊案件调查处的独立小楼楼下,车刚停稳,就看见季英站在门口翘首以待,后面跟着一排小兵,像是在等人。
张南晨跳下车甩着车钥匙打了招呼,季严作势要揍人:“看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赶紧的过来站好。”
不情不愿的跟他站到一起,张南晨问他是不是在等所谓的专家。
季严便一脸虔诚的点头:“这世上奇人异士多了去了,只有你这只小麻雀没见过老鹰。”
张南晨才不理会季严的讽刺,嘻嘻一笑:“谁有我们家季英厉害呀。”
季严无语的扶额:“你就宠着吧。”
师兄弟二人正打着无聊的嘴巴官司,季严等的人已经现了身,骑着自行车就进了市局,一路滚滚而来。
季严为表重视趋前几步抢先握手,还对后面一群同来迎接的属下介绍:“这是B市B大历史系的客座教授右宣老师,专攻中国古代宗教。”
那人一出现张南晨就有点呆了,等到依旧穿着白衬衫的年轻男子走到面前才不可置信的长大了嘴巴说:“是你?!”
季严一挑眉:“你们认识?”
张南晨结结巴巴的指着右宣:“你不是那什么XX网的编辑吗?”
“南晨,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右宣面带笑意,带着点意外的表情,“想不到会在这里碰面。”
张南晨这才察觉不妥,这位右宣大编辑可是把他当作南晨,根本不知他的真实身份,边忙一指季英:“我师兄去年毕业在这里打杂,就介绍我过来帮忙。”
季严听得额上青筋一跳,堂堂一个处级单位哪来那么多打杂帮忙的。
“这是我们处新考过来的大学生,想不到你们竟然认识,那就——”季严眼睛一转,笑得一派和蔼的拍了拍张南晨的肩膀,“南晨你负责接待右老师。”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会议室,张南晨被迫充当茶水小弟,拎着个暖壶给与会众人端茶倒水,好看的小说:。
右宣随身带了电脑,说是有课件要放给大家看,季严安排技术员廖立云安装调试硬件,其他人就围坐在一起随意聊天,也等等还没到场的平松。
张南晨瞅准这个空子拉着季严到了办公室,交出自己的毕业证学位证之后把季英的情况老实交代了,末了还帮他开脱:“反正家里不缺钱,祖训又不让出仕,就这么着也挺好的。”
季严捧着茶杯靠着沙发,翘起二郎腿撇了张南晨一眼:“我管不着,你怎么说就怎么办吧。”
他顿了一会儿,看见张南晨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就接着说:“你不是有话跟我说?”
张南晨早有心理准备,没打算对季严隐瞒,当下把他跟红花石蒜同归于尽直到现在的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的交代得一清二楚。
季严像听评书一样,一开始还没什么表示,后来一双浓眉就打成了死结:“你是说,你现在这幅身体的魂魄还在你哪儿?”
“对。”张南晨耸耸肩,在季严旁边坐下,“所以,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又要嗝屁了。”
他跟季严说话就不像跟季英一起时,需要常常斟酌自己的用词,更加随心所欲。
季严如何会不知道,他也是过来人,但是看到小师弟现在的情况仍旧觉得头痛不已。
“那你们两个……”季严坐直了身体,忽然出手掰过张南晨的肩膀,扯开领口就往里头看。
胸口的吻痕和背上的瘀痕都一览无余,张南晨也没想躲,大大方方的让他看,坦率的表现只换来季严几不可闻的叹息。
“有烟吗?”
两人相对沉默,最终还是张南晨率先打破僵局,伸手找二师兄要烟抽。
季严白了他一眼,整盒黄鹤楼都掏出甩到张南晨身上。
“小花还真是长进了,这种事都敢做,幸亏老头子不在,不然恐怕非把他活活打死不可。”季严想起自己生性严厉的父亲还是不由打了个寒颤,摸摸手臂上冒出来鸡皮疙瘩,顺势搂住张南晨肩膀,“你倒好,这回真成季家的媳妇了。”
“放屁!”张南晨笑着捅了季严一把,“是我愿意的吗?”
他叼着烟却没有点燃,眼神放空看着前方出神:“你才是季家人,该比我更了解他才对。”
“对,我知道,心头一颗朱砂痣,得不到才更牵肠挂肚。”季严拍拍张南晨的头,“你让他吃个够本,算是安慰奖了。只是不知道这种虚情假意,我们愿不愿意要。”
季严说话时面带笑意,声音却是冷的,听得张南晨竟有些发寒。
“求不得和已失去,哪样更痛苦?”季严喃喃自语,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得到之后再失去,苦中之苦。”
张南晨没有打扰他,目光扫过季严办公桌上的木制相框,里面一张老照片已经发黄,一对年轻男女相拥笑对镜头,看来无比美好。
他轻轻拉开门走出去,一眼就看见季英靠在墙边一边打盹一边等他,张南晨伸出手去,季英就将温热的手掌放进他的手心里。
二人并未说话,忽然右宣从走廊里过来,看到张南晨才笑道:“平松道长已经到了,我们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啦~~刚写了个短篇,今早做的一个梦,渣游戏是不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