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给我等着
东方詹无语反驳,若不是侍卫拼死相护,他估计都死上好几回了,死的透透的,被踩成肉泥,连骨头渣儿都不剩。
冥泽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要记得这些牺牲。”
东方詹眼中水雾浮起,重重点了点头,原本他或者他有可能,可以活着的。他环顾四周,看着仅存的六人,热泪盈眶。
冥泽把乌鞭在手腕上缠好,当先越过东方詹身侧,雷一露着血淋淋的胳膊随后,刀疤一拐一拐的跟了上去,腼腆的小六满脸鲜血拖着刀,秃子侧了侧头,丢掉手里刀刃翻卷的西夏军刀,他们跟随冥泽,他们的主子,去收拾同伴的尸体。
东方詹摸了摸鼻子,讪讪跟了上去。
黑木的手下结束战斗,急忙送上上好的金疮药。雷一刚想伸手去接,东方詹已经迎了上去,很自来熟地道:“谢谢,兄弟,这次都靠你们……”呱唧呱唧一大片,那人丢下药急忙推开,好似东方詹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似得。
东方詹郁闷之极。
黑木递给冥泽一枚红色药丸,道:“明姑娘让我带来的,她说:你在,东冥便在,有些牺牲在所难免。”
冥泽接过干脆利落塞进嘴里,也不多言,只微微点了点头,目光缓缓移到他的脸上道:“她好吗?”
黑木皱眉,明玉冲进德庆楼,拿出信物。主子在时,早有吩咐过,他日安仁沦陷,有人执团锦结而至,务必要他竭尽全力,助其成事。他仔细想了想,过了一会才道:“应该是好的吧。”他出门那会儿,明玉正招呼带来的那个男孩去洗澡。
冥泽伸手捂住胸口,有一抹疼痛的滋味渐渐衍生开来,那个表面上淡漠和缓,聪慧决绝的女子,她定是步步艰难,危机重重。
是的,此时,明玉即将走进危机重重,而莫负已经走了进去。
这处宅子是于松新近在宁广安置的。安仁久攻不下,他的姐夫——西夏军统帅赵哲懒得攻了,北面不是也打开了嘛,他等等消息再说。反正他们粮草充足,武器齐备。
于是乎,按耐不住寂寞的于松,着急上火地置办了宅子,刚布置完毕,他姐姐于星就从夏都过来了,自然住了进来,他那个当统帅的姐夫赵哲也跟着住了进来,这里戒备就深严了。
于松坐着轿子回来的时候,赵哲正准备出去。
门口的守卫恭敬地喊了一声“统帅”,莫负明显感觉到于松身子突然绷紧,他的手缓缓下滑,贴在小腿外侧。
赵哲对这个小舅子十分反感,他的癖好真不敢苟同,恨不得不要见到他。这会儿,他连照面也懒得打就走了出去,正中于松下怀。若是他知道他带了个人回来,不横眉竖目训斥他一顿才怪。
这会儿,他才想起现在不住于府大宅,跟这个十分令人讨厌的姐夫住一起,整天看他这里不好那里也不顺眼,好似他全身上下就没一点好似得。
莫负暗暗吐了一口长气,心中暗骂明玉,闻着于松身上的气息,小宇宙嗤嗤冒火,恨不得一块块剁了他喂狗。
混蛋,敢抱老子也就算了,还敢用他的猪拱脸蹭老子。你给我等着!有你好果子吃。
软桥一直抬到于松住的西厢。
桥帘子一掀,于松几乎哀嚎出声,他家的母老虎于星正在廊檐下似笑非笑看着他,她身边站着一个女子,花姿招展,妩媚至极,微微福身道:“于爷。”
于松伸手摸摸额头渐渐冒出的冷汗,硬着头皮抱着莫负从轿子里出来,清咳了一声道:“大姐,你来了。”
于星穿金戴银,富贵雍容,她冷哼一声,慢慢步下台阶。
莫负直觉香风扑面而来,他贴在小腿外侧的手微微握起。有人轻轻抬袖,上好的面料抚在他脸上,用指尖细细描绘他的眉毛,状是无意的在他左脸上划了一道指甲印,莫负皱眉轻轻呼痛。
娘的,他曾为了躲避追杀,连青楼****都玩过一阵子,这些伎俩顺手拈来。
良人,请为我出头吧!
果然,于松恼怒,他冷声道:“大姐……”
“老爷,小少爷要紧。”有人低低出声提醒。
娘的,莫负暗骂,坏老子好事,去死!
于星漫不经心伸手指指廊檐下的女子道:“这是我给你挑的,喜欢吗?”
于松脸色有几分恼怒,方才出声那人随即低声道:“大小姐选的,自然是极好的。”
于星见于松无奈点了点头,微微叹息一声道:“阿松,不是姐姐要逼你,于家一脉单传。爹他年事已高,疾病缠身,你好歹让他好人家死得瞑目吧。”
莫负嘴角浮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随即隐去,心中炸开了花,一脉单传,老子让你们断子绝孙,
又来这套,于松无奈道:“我知道了。”他抱起莫负朝屋内走去,实在没心情跟她扯下去。
“阿松,你今晚不去,我也容不得这个小子。”于星扯下手边一朵木槿花,丢给他一句。
于松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皱眉道:“你不要逼我。”
木槿花在于星手心捏出粉色的液体,她冷硬地道:“你姐夫最听我的话,你若不信,大可一试。”说完,拂袖而去。
那女子对着于松款款一礼,嘴角荡起一抹妩媚的笑意道:“如意静候于爷。”随即离去。
于松急急忙忙抱了莫负进房,一连串指令吩咐下去。
顿时,整个西厢忙碌了起来,于松放莫负在床上,坐在椅子上沉思。
青衣的小丫头,长得十分俏丽可爱,她看了一眼莫负的脸,低呼了一声道:“大小姐下手越发狠毒了!这是要毁了小公子的脸啊!”
她端来水,小心翼翼替他擦去血迹,从一个黑色的盒子里挖出一块凝白色膏药小心翼翼地涂在他的脸上。
“老爷!大小姐哪里?”
于松抬了抬袖子,抬脚走出房门,轻声道:“好好照顾他。”他站在门口抬头望着夜空,低头笑了笑,女人,他真的是有心无力的!
一阵杂乱之后,静了下来,莫负躺在床上装死,睫毛微微颤了颤,掀开一条缝隙看了看,这房子布置的,就两字,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