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494章 最牛处长
第492-494章 最牛处长
其实,伊海涛凭直觉也清楚,郭鸿泽的人不会太下力气的,这事必须要有个扎扎实实的人去办才行,想来想去,只有楚天舒最合适。(。纯文字)
运作媒体和舆论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大张旗鼓,必须严格保密,派出去的人有没有摆的平的能力还在其次,头一条得信得过才行。否则的话,事情没办好,又惹出一身的骚,那就更加得不偿失了。
楚天舒得了指示,首先做的事就是向向晚晴求援。
这年头,要办点见不得人的事,没个熟门熟路的人真不行。
向晚晴一直从事新闻工作,去伊拉克做战地记者之前也在临江新闻界混过一段时间,相对楚天舒来说,熟悉程度肯定要高不少。
楚天舒给她打电话,起初向晚晴不乐意,说去干这种事太丢人,以后见了同行连头都抬不起来,后来架不住楚天舒的苦苦哀求,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过,她提了一个条件,只负责打探消息,做点联络工作,坚决不出面求人。
楚天舒想了想,又喊上了卫世杰,其他书友正在看:。
搞公关通路子,卫世杰驾轻就熟,而且,少不了要花钱,没个冤大头也不行。
三个人一台车,连夜就赶到了临江市,楚天舒找了个家不太起眼的宾馆要住下,向晚晴看了一下卫生状况,明显是不太满意,便提出了回家去住。
楚天舒不便多问,想着向晚晴曾经在临江工作过,有一套房子也很正常,他说:“晚晴,那我送你回去吧。”
卫世杰这小子嘴巴总是不老实,他笑着说:“老楚,还送什么送啊,干脆就别回来了。”
卫世杰这么一说,向晚晴眼里的那点兴奋劲立刻暗淡下来,她低声说:“算了,我打车走吧,你们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办事呢。”
楚天舒不好再坚持,就把向晚晴送到了宾馆门口,帮她打了车,约好了明天早上八点半在省委大院的门口碰面,目送着出租车开出去好远,才怅然若失的回到了房间。
一进门,卫世杰就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说:“对不起,老楚,我这张烂嘴有时候我自己也管不住。”
楚天舒咧咧嘴,说:“老卫,洗洗睡吧,我没有那歪心思。”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左右,楚天舒和卫世杰准时赶到了省委大院的门口,但是没有看见向晚晴的身影,楚天舒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说,她已经在里面了,让他们别再给她打电话,有什么情况她会主动联系的。
楚天舒把车停在了省委大院侧面的一条小路上,他也是头一回到省级机关来,好在舒一凡已经和省委宣传部的同志打过招呼,所以楚天舒办了登记手续,直接去了省委宣传部的网络宣传处,拜会据说是省里最牛的处长郎茂才。
在网络不发达年代,新闻媒体都是官办的,属于党的喉舌,遇到不适宜报道的事件,基本上新闻处给各家新闻单位打个招呼就万事大吉了。
但是网络兴旺发达了之后,信息传播渠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任何个体都有能力将想发布的消息传到网上并能迅速扩散,尤其是网上的愤青众多,对于涉及到官员和富人的负面消息非常热衷于传播,由此,控制的难度就大了许多。
现在各省市的群体性突发事件逐年增多,上传到网上来的东西往往似是而非,很容易混淆民众的视听,芝麻大的小事也有可能在网络上炒作得铺天盖地,网络舆情控制就成了各级政府一件非常重要的工作。
省委宣传部的网络宣传处是新设的,外界传言处长郎茂才是个传奇人物。
他原先是省直机关的一名普通科员,从来没干过新闻宣传,前年东南省发生了一起**,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省政府办公厅和省委宣传部花了不少的钱都没能把火灭了,郎茂才打了几个电话,居然摆平了所有的门户网站和新闻网站,连论坛和搜索引擎里的火都灭了。
凭借这一特长,郎茂才成了省委最牛的处长,全省各地遇到突发事件,经常是书记和省长的秘书直接打电话过来布置任务。
一般的处长没有单独的办公室,也只配置一般的台式机,但是,这位郎处长很牛,不仅有单独的办公室,还配置了最新最高档的电脑,而且还不止一台,反正楚天舒和卫世杰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郎茂才办公桌上,光手提就有两台。
话说当初网络宣传处成立的时候,郎茂才就向宣传部长反映,普通配置的电脑对监控网络有影响,一台也远远不够,省里立刻批了10万元过来,不仅给他配置了最好的电脑和手提,还给他拉了一条网络专线。
所以说,时势造英雄,这几年网络媒体越来越受重视,郎茂才就这么声名鹊起,在短短两年时间里,一举从普通科员破格提拔当了处长。
这么一个牛人,见了小地方来的楚天舒和卫世杰,却一点儿架子都没有,又是让座,又是倒茶,搞得楚天舒很有些不好意思,卫世杰忙抢着把水杯接了过来,死活不让郎茂才亲自给他们泡茶,其他书友正在看:。
见了面,楚天舒才知道郎茂才的最牛处长指的不是他有多大的架子,而是他确实忙得很。
就在这让座和的一分钟时间里,郎茂才办公室的座机,两个手机不断地在响,几台电脑上的qq、msn信息提示声也是此起彼伏。
不用说,都是来像郎茂才求助的。
郎茂才不得不摆手表示了一下歉意,拎起话筒,接听手机,回复信息,忙得不亦乐乎,倒也干脆利落,有条不紊。
好不容易有了个间隙,楚天舒恭恭敬敬地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郎茂才接了,将名片放在了桌子上,待听楚天舒说明了来意,他走到一台手提前,噼里啪啦地敲击了一番,说:“楚主任,这事还真有点麻烦。青原市政府的形象已经严重受损,若任由事态持续升温,后果难以想象。”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郎处,您真不愧是东南网络的一把手,一目了然,一针见血啊。”楚天舒恳切地说:“郎处,您看能不能帮我们一把?”
郎茂才还没有说话,有人敲门进来,先冲楚天舒笑笑,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郎处,骧陶市宣传部的刘部长又来了,他非让我来请示一下,您这边什么时候能谈完?”
骧陶市最近闹出了一个城管野蛮执法集体殴打商贩的事件,打人的视频被发到了网上,引起了媒体的广泛关注,网上也是越传越邪乎,说这位打人的城管是某副书记的外甥,搞得政府和这位副书记非常被动。
郎茂才沉着脸,不满地说:“小李,你没看见我这边还在接待客人吗?”
这时候就能看出来最牛处长的威风了,那个小李被他一训斥,竟然吓得低着头不敢做声了。
“是不是刘部长又带东西过来了?”郎茂才严厉地说:“小李,你告诉他,让他向青原市的同志学习学习,别再搞那些请客送礼的小动作,否则的话,从此以后,骧陶市的事我不管了。”
小李答应了一声,带上门,悄悄地退了出去。
紧接着,又是一阵座机和手机的铃声,郎茂才又忙乎了一阵,左推右挡,好不容易消停了下来,苦笑着对楚天舒说:“楚主任,真是没办法,我这个消防队员恨不得有三头九臂才好。对了,你的事儿说到哪了?”
无奈,楚天舒只得将来意从头再说一遍,可是,刚说了没几句,郎茂才又摆手制止了楚天舒的话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手机来,陪着笑脸哼哼哈哈了几句之后挂了手机,对楚天舒说:“楚主任,实在不好意思,组织部的领导找我,你看……”
楚天舒自是坐不住了,忙起身说:“郎处,您真是太忙了,要不,我们在外面等会儿。”
郎茂才抓起了桌子上的笔记本,为难地说:“楚主任,组织部的领导亲自找我,多半又有麻烦事,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而且,骧陶市的刘部长还等着呢,都是工作,我哪能真不接待呢。”
这个时候,卫世杰突然开口了:“郎处,我提个小建议您看行不行?”
郎茂才停住了脚步,看着卫世杰说:“没关系,请说。”
卫世杰说:“郎处,您这么忙,这么复杂的事在办公室里难得说清楚,能不能找个清静一点的地方,我们详细向你汇报一下。”
楚天舒本以为郎茂才会拒绝,没想到他迟疑了一下就同意了:“嗯,这样也好,好看的小说:。下午两点,我们在吉祥街的龙门客栈茶楼见面。”
卫世杰得寸进尺地说:“郎处,能不能给我们留一个手机号?”说这话的时候,卫世杰看着郎茂才的口袋,那意思很明显,希望能得到他只对领导的手机号码。
这回郎茂才拒绝了:“不用了,有变化我会和你们联系的。”
一起出了门,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迎了上来,谄媚地笑道:“郎处,您要出去啊?”
此人就是来控制骧陶市城管打人事件舆情的市委宣传部的刘副部长。
郎茂才继续往前走,说:“实在对不起,刘部长,领导找我有事要谈。”
刘部长紧追不放,说:“郎处,您帮帮我吧,您看,我都来了两天了,再没个结果,没法向乔书记交差啊。”
郎茂才说:“刘部长,你跟乔书记汇报一下,不是我不肯帮忙,实在是你那边的动静闹得有点大,我正在想办法呢。”
说着话,几个人已经走到了电梯口。
刘部长不甘心,又说:“郎处,中午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坐坐。”
郎茂才说:“老刘,真不用客气,都是为了维护全省的稳定大局,我会尽力而为的。”
这时电梯到了,楚天舒和卫世杰跟着郎茂才进了电梯。
刘部长也紧跟着挤了进来。
郎茂才笑笑,说:“老刘,你还是信不过我,你以为我会跟他们出去,对吧?”
刘部长看了看楚天舒,很尴尬地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电梯下到三楼,郎茂才出去了,看楚天舒等人没动,刘部长还想跟出去,被郎茂才制止了,他不悦地说:“老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组织部的领导找我,我还能骗你吗?”
刘部长只得把伸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电梯门关上,刘部长垂头丧气的摇头,摘下眼镜来,朝镜片上哈了口气,又用眼镜布擦了又擦,好半天不知道戴回去。
刘部长问:“你们是青原市的吧?”
同是天涯沦落人,各有难处在心头。
楚天舒微笑点头。
刘部长眼巴巴地问:“你们的事办妥了?”
楚天舒摇头,刘部长又重重叹了口气。
电梯下到一楼,楚天舒和卫世杰往外走。
“真走了?”刘部长看着他们的背影,简直不敢置信,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院门口,他才醒过神来,又钻进了电梯。
两人上了车,楚天舒把车开出去一段路,这才停下来,说:“老卫,郎处对我们还是不错的啊。”
卫世杰只嘿嘿笑,没有说话。
“你傻笑个啥?”楚天舒横了他一眼,说:“你看看骧陶市的刘部长,只差要哭出来了。”
卫世杰说:“老楚,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有你哭不出来的时候。”
楚天舒骂道:“老卫,你他妈看我笑话呢。”
“我看个屁的笑话,其他书友正在看:!”卫世杰恶狠狠地说:“公司里还一大摊子事,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在这里耗时间。”
楚天舒一听乐了:“哈,反正这事儿没搞定,你哪也去不了。”
“老楚,你吓唬我没用。”卫世杰懒洋洋地说:“下午见了面要是还搞不定,你就只有哭的份了。”
楚天舒问:“怎么呢?”
卫世杰感慨道:“这匹狼不好对付啊!”
楚天舒不满地说:“你怎么这么说呢,郎处对我们够客气的了。”
卫世杰继续阴阳怪气地说:“是啊,披着羊皮的狼,那就更难对付。”
“瞎扯,既然郎处答应出来谈,肯定是打算帮忙啊。”楚天舒停顿了一下,突然笑了:“老卫,你磨磨唧唧地没完没了,是不是怕出血啊?我可告诉你,该你出血的时候到了,不管郎处提出什么要求,你必须无条件满足。”
“哎,老楚,你也太小看我老卫了。”卫世杰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我欠你的太多了,天天做梦都想能有机会替你大出血一回,免得我心里总背着个大包袱。问题是,我想大出血,人家还不肯收呢。”
楚天舒见卫世杰说得很认真,不得不也认真思考了起来。
“老卫,你是说,郎处有想法?”
“不错。”卫世杰说:“老楚,你注意到没有,郎茂才接了那么多的电话,有一句实实在在的没有?”
“这个……好像还真没有。”楚天舒想了想,说:“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他也不好大包大揽,只有先推一推吧。”
“老楚,这方面我比你有经验。”卫世杰摸出一颗烟来要递给楚天舒,楚天舒摆手拒绝了,卫世杰自己点上,狠狠地抽了一口,说:“别的我不敢说,但有一点我敢肯定,郎茂才绝对有想法。”
对于这一点,卫世杰的确有发言权,他开办公司之后,到处求人办事,和各种各样的官员打过交道,谁有没有想法应该是看得准的。
“有想法就好啊,你不是跟我说过吗,求人办事,最怕的就是人家没想法。”楚天舒笑道:“老卫,你还看出点什么来了?”
卫世杰说:“还有,他对我们那么客气,向晚晴一定提前做了工作。”
楚天舒叫道:“对呀,她怎么还没跟我们联系呢?”
正说着话,向晚晴的电话打进来了,她简单问了问情况之后,说:“天舒,那你们先忙着吧,我办点别的事儿。”
楚天舒说:“晚晴,我和老卫在外面等你呢。”
向晚晴说:“别等了,你们不用管我,下午事情谈没谈妥,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好吧。”楚天舒挂了电话,转头对卫世杰说:“晚晴说她有别的事,让我们别管她。老卫,两点还早呢,我们现在去哪?”
卫世杰按熄了烟头,说:“吉祥街,龙门客栈。”
楚天舒发动了车子,说:“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吉祥街真不好找,龙门客栈茶楼更不好找。
卫世杰打开手机导航也只找到了吉祥街所在的大致方位。
车开到附近,卫世杰下车在街边的报摊上买了几份报纸和两本杂志,才从摆摊老人那里打听到在吉祥街的中段有这么一家茶楼,好看的小说:。
他们听从了老人的劝告,把车停在了主干道的一个商场的地下停车场,然后走路进了吉祥街,走了十几分钟才看到了龙门客栈茶楼。
龙门客栈是一栋两层的小楼,从外观上看与电影中《龙门客栈》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与临江市遍地开花的茶楼并无二致。其实,现在的茶楼与以前的茶楼本来就不是一回事,过去的茶楼是以喝茶为主的,现在却是扯淡打牌消磨时间为主了。
不过,进去之后就发现,龙门客栈却是与众不同,它里面没有那种经营棋牌的吵吵嚷嚷,倒有几分古色古香的雅致。
这是一个纯中式装修风格的茶搂,一楼是大厅,接待散客,二楼是大大小小的包厢。
进门的大厅里,靠墙有个鸡枳木的老式博古架,上面摆放着几件精致的古玩。
墙角一座老式座钟,楚天舒和卫世杰走进去的时候,它正发出了十一点半的报时钟声。
他们一走进茶会所,服务小姐便迎了上来:“先生,你好,请问你几位?是坐大厅还是要包厢?”
龙门客栈的服务小姐也很特别,一律文文静静清清秀秀的样子,穿着茶坊自行设计的旗袍,朴素淡雅,有一种出水芙蓉的清纯味道。
到了这种地方,楚天舒不再说话了,一切交由卫世杰去安排。
卫世杰问:“怎么,你没见过我们?”
服务小姐微笑着摇头,说:“有点面熟,您是不是很长时间没来了?对吗?”
卫世杰说:“是有段时间了。不过,上次陪我过来的那位先生,你应该知道吧?”
服务小姐说:“您是说郎老板吧?”
卫世杰点了服务小姐一下,说:“呵呵,你这丫头,嫌贫爱富啊。”
服务小姐也不辩解只抿着嘴笑,领着两人上了二楼。
楚天舒就想,这个卫世杰做生意做成人精了,只几句话,就从服务小姐嘴里套出了有价值的信息,她不说郎处长或郎先生而说郎老板,看来郎茂才是龙门客栈的常客,才跟这里的服务小姐熟。
包厢名称有些特色,用的全是古诗词的词牌名,什么西江月、浣溪沙、踏莎行、一剪梅、虞美人、水调歌头等等。
服务小姐问:“先生,你们喜欢哪一间?”
卫世杰说:“当然是虞美人了。”
进了包厢,里面的装修也很古朴典雅,墙上挂的是传统的中国画,靠墙也有一个小博古架,上面也摆着小件的古董。
服务小姐将单子拿了过来,问道:“先生,你们是先点餐还是先喝茶?”
“喝茶,泡两杯铁观音。中餐你帮我们安排一下,晚半个小时送上来。”卫世杰拿出一张百元票子,塞进了服务小姐的旗袍开口处,说:“这是你的小费。”
服务小姐轻声说了句谢谢,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服务小姐端着一个托盘上来了,上面是一壶刚泡好的铁观音和两个瓷杯。
服务小姐半蹲在茶几前,放下茶壶和茶杯,给两人各自倒好,说了一句:“先生,请慢用。”
说完,她正要离开,卫世杰喊住了她:“等等,其他书友正在看:。”
服务小姐站住了,笑吟吟地问:“你好,还有什么需要服务吗?”
卫世杰指着小博古架说:“你们店里好像又进了不少的新东西。”
刚才的一百元小费起了作用,服务小姐显得十分的热情:“是呀,两位可以随便看看,有喜欢的告诉我,买单的时候一起结账。”
楚天舒这才注意到,博古架上的小古董都挂了一个很小的标价牌,十几块到上千块不等。
卫世杰微微摇着头,说:“我都看过了,这些小玩意看着倒挺可爱,就是太小了,摆在办公室里都不够大气。”
“有大的呀。”服务小姐忽闪着眼睛,说:“水调歌头里有两把太师椅,听我们老板说,是明代紫檀木的,值上百万呢。”
“呵呵,我上次来的时候就有吧。”卫世杰还是摇头,笑着说:“那家伙是不好出手,现在家里装修都很时尚,家里摆两把太师椅,也太不伦不类了。”
服务小姐笑了:“嘻嘻,先生,你好有品位,好讲究啊。”
“呵呵,郎老板的朋友,哪个不讲究?”卫世杰轻描淡写地说完,又问:“丫头,最近进没进好东西?”
服务小姐趴在卫世杰的耳朵边,说:“我听说,最近进了一个青花瓷瓶,好像是清朝的。”
“哦,”卫世杰眼睛放光,问:“大概开价多少?”
服务小姐撅着嘴摇头,低声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卫世杰改问:“丫头,你们龙老板在吗?”
“哦,她这会儿出去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吧。”服务小姐显然很欢喜,她笑着说:“先生你贵姓,我们龙老板回来,我给您通报一声。”
卫世杰一指楚天舒说:“你就跟龙老板说,我们老板姓楚,楚国的楚。”
“知道了。”服务小姐悄然退出去了,又把包厢的门轻轻带上了。
卫世杰与服务小姐对话的时候,楚天舒正在欣赏包厢里小古董,等服务小姐出去了,才纳闷地问道:“老卫,你怎么知道她们老板姓龙?”
卫世杰把手里拿着的报纸和杂志往茶几上一甩,诡异地一笑,说:“你忘了,我是闻大师的徒弟,当然能掐会算。”
楚天舒骂道:“滚蛋吧你,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跟摆摊老头打听出来的。”
卫世杰回骂道:“次奥,怪不得闻大师也怕你,你的眼睛太毒了。”
伴着大厅里古筝的袅袅绕绕的曲调,楚天舒和卫世杰边喝茶边闲聊。
卫世杰问:“老楚,你刚才看了半天,看中点什么了?”
楚天舒扫了一眼博古架,摇了摇头,说:“我不懂这些,也没爱好。”
卫世杰说:“不懂装懂,会不?”
楚天舒看了卫世杰一眼,不满道:“老卫,你今天怎么回事,说话神神叨叨的,莫非真拜了闻家奇为师了。”
“哈哈,”卫世杰笑了起来,低声问道:“老楚,你没觉得这龙门客栈有些奇怪吗?”
“是有点奇怪,好看的小说:。”楚天舒四下看看,说:“说是茶楼,怎么像是卖古董的。”
卫世杰说:“老楚,人家本来醉翁之意就不在茶啊。”说着,他用手指头蘸着茶水在茶几上写了两个字:“贿托。”
楚天舒恍然大悟,正要再说什么,包厢外响起了敲门声。
卫世杰用纸巾擦去了茶几上的水迹,喊了一声:“请进。”
门推开了一条缝,伸进一个头来,还是刚才那位服务小姐,说:“先生,我们龙老板回来了。”
“知道了,你忙去吧。”卫世杰答应了一声,服务小姐脑袋缩了回去,轻手轻脚地走了。
卫世杰和楚天舒坐下来,摆出一副放松的姿态,喝着茶,聊起了最近动荡的伊拉克局势。
过了一会儿,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随即,包厢的门推开了。
门口站着一位身材和面容都很姣好的女子,年龄二十多岁,三十上下,风姿绰约,笑靥如花。
“我是龙门客栈的老板龙若尘,请问哪位是楚先生?”
“龙老板好,我是的。”楚天舒了站起来。
龙若尘走了进来,给楚天舒和卫世杰分别派了张名片,笑道:“别喊老板,听着别扭,喊我若尘好了。”
“若尘姐,”卫世杰擅长与女人打交道的特点再次发挥了作用,他捏着名片,亲热地喊了一声“姐”,一下子就拉近了距离。“楚先生是我的领导,我姓卫,保卫的卫,卫世杰,你叫我小卫或者小杰都行。”
龙若尘笑着说:“呵呵,那我就叫你小杰吧。”
卫世杰一本正经地说:“若尘姐,我不是小结巴,我讲话挺利索的。”
“哈哈,姐喊错了,不是小结巴,是小杰,小杰。”一句玩笑话,逗得龙若尘笑得花枝乱颤。
卫世杰没有再客套,直截了当地说:“若尘姐,我听郎处说,你这边最近淘到了一个清代末年的青花瓷瓶,品相不错,我们楚领导想见识见识。”
明明是听服务小姐说的,卫世杰硬是能说成了是听郎茂才说的,而且一点不结巴,说得挺利索。
这一手,楚天舒再次暗生佩服。
龙若尘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说:“呵呵,昨天才淘到手,楚领导今天就来了,可见是和它有缘了。”
领导有领导的身份,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轻易说话的。
楚天舒只微笑着点了点头。
卫世杰说:“若尘姐,能不能拿到包厢里来看看,如果不错的话,我们想跟若尘姐讨个优惠价。”
龙若尘说:“当然可以,我这就安排他们去搬。”
一会儿,服务小姐就端着一个比红酒包装盒稍大一点的木质包装盒子上来了,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
龙若尘微微摆了一下头,服务小姐就出去了。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掀开了木盒盖,又翘起兰花指,小心地扯掉上面的一大堆碎纸条,然后从木盒里双手捧出一个青花瓷瓶来,习惯性地对着灯光照了照,弯起手指轻轻地弹了弹。
青花瓷瓶发出好听的脆响,好看的小说:。
龙若尘说:“楚先生,你听这声音,只有清代官窑里才造得出啊。”
楚天舒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说:“若尘姐,我听不出来。要说对字画还略知一点皮毛,对瓷器,还真是一窍不通。不过,郎处推荐我来的,应该错不了,只是我也是打算送人的,听说瓷器里面的学问很深,不知道若尘姐肯不肯指点一二?”
龙若尘说:“楚先生,客气了,我也是边做边学,慢慢听说过一些罢了。”
“呵呵,那对我们来说,还是行家啊。”楚天舒笑道:“实不相瞒,我们市里有位老领导对古董还有点研究,我也是想从若尘姐这边学点快速入门的小窍门,回去现学现卖,别太露怯就行了。”
楚天舒和卫世杰两人年纪轻轻,要说是自己收藏,龙若尘肯定不信,说是买回去送给老领导,反而显得真实可信了。
看楚天舒话说得既实在又诚恳,龙若尘便不吝赐教了:“瓷器鉴定的方法很多,有分类法、比较法、甄别法。就说甄别法吧,要看造型、看胎釉、看工艺、还要看纹饰、看彩料、看款式等等,门道还真是不少。要说快速入门的诀窍,那是没有的。不过,一般初学的人,可以从‘望闻问切’入手,这一点,跟中医看病倒有几分类似之处。”
听龙若尘说得头头是道,楚天舒和卫世杰都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楚天舒说:“什么?中医看病?有点意思。”
这时龙若尘的手机响了,是郎茂才打来的。
龙若尘知道楚天舒他们是郎茂才推荐来的,所以她并不避讳,直接接了电话:“哦,郎老板呀,你好,是的,我在店子里呀。……下午两点过来,好啊,我等着你啊。……嗯,我知道,你的朋友,我会照顾好的,放心吧。”
楚天舒留意地看着龙若尘,见她说到“你的朋友”时,眼睛下意识就瞟了自己一眼,心里便有数了,郎茂才应该在电话里提到过“楚先生”之类的两个人。
接了郎茂才的电话,龙若尘谈兴更浓了,她继续给楚天舒讲瓷器鉴定知识:“这‘望闻问切’的‘望’是指会识光。先看品相,东西是送人的,所以首先要有美感。正因为人们喜欢它,就会经常抚摸,经常把玩,年深日久,器物表面自然生出一层包浆,发出一种内敛的宝光,令人一见生爱。”
龙若尘突然停住,看着楚天舒说:“郎老板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他下午两点要陪两位朋友过来,楚先生,就是你们两位吧?”
楚天舒一笑,说:“没错,郎处太忙了,办公室里的人呀,电话呀,一直不断的,所以他就约了我们下午两点过来。我们是外地来的,也没地方去,就先过来了。”
龙若尘说:“呵呵,午餐想吃点什么,我亲自去安排。”
卫世杰说:“若尘姐,不麻烦你了,已经让丫头安排了,一会儿就该送上了。”
龙若尘说:“哦,那就好,中午你们就在这边休息一下,有什么需要就说,千万别客气。”
楚天舒说:“谢谢若尘姐。”
“郎老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龙若尘一笑,说:“我们说到哪儿了?哦,刚才讲了什么是‘望’,现在讲‘闻’。什么是‘闻’?新做的东西有贼光,除贼光常用的方法是用酸浸,或者用茶水加少量碱,这样,器物表面看起来斑驳陆离、古色古香,但仔细用鼻子嗅一嗅,就能闻到酸碱之气。”
龙若尘说到这里,将青花瓷瓶送到楚天舒的鼻子底下:“楚先生,你闻闻,有没有酸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