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527章 抓住弱点
第525-527章 抓住弱点
车开到七号楼,唐逸夫正要朝何天影住的五号楼拐进去,突然发现一辆车开过来,仔细一看是乐腾市的三号车,其他书友正在看:。<最快更新请到>
乐腾市的三号车是常务副市长温启雄的专车,他这会儿过来,多半也是来跑路子的,为当上市长而努力。这种情况下,大家都是熟人,碰上了就非常尴尬,所以唐逸夫没有停留,径直开了过去。
车停到一个隐蔽处,唐逸夫若有所思地想:“看来个个都在活动了,我再要不动就晚了。”
不过,唐逸夫还是看不起温启雄这种大大咧咧的做法,出来活动,还大摇大摆地开着市里的专车,这对领导和他自己的影响都不是太好。
或许在温启雄看来,乐腾市的市长非他莫属,所以才敢如此高调。
约摸等了十来分钟,唐逸夫仿佛觉得等了半个世纪,才等到温启雄的车子走了,他轻吁了一口气,暗道:“小心无大错啊。”
唐逸夫把车停在了一个公共的停车位上,拎着包便上了楼。
对何天影的家,他可谓是轻车熟路了。
上了三楼,他先凑到门口听了一听,只听见电视的声音,没有听到说话声,便想他家里可能没外人,就摁了一下门铃。
很快,何家的小保姆就打开了门。
唐逸夫客气地问:“请问,何书记在家吗?”
小保姆说了声“在”,唐逸夫便听到何天影说话了:“逸夫来了,快进来吧。”
唐逸夫心里一热,就说:“是我,何书记,您好。”说着进了客厅,见何天影与夫人田亚丽正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又补了一句:“田大姐好?”
何夫人就说好好。
何天影站起来隔着茶几与唐逸夫握了握手,说:“逸夫,来来来,坐,坐下。”
唐逸夫就坐到了一旁,但屁股却不敢坐实,只挂在沙发一角,斜着身子面向何天影,一脸卑微地笑着说:“对不起,来晚了一点,刚才去看望了一下政协的老王主席。”
“应该的,应该的。”何天影满意地点着头说。
一旁的田亚丽插话说:“小唐,老领导都退休了,你还不记得经常去看望,难能可贵啊。”
唐逸夫赶紧说:“田大姐,吃水不忘挖井人,凡是对我有过帮助的人,我都永远不会忘记的。”
田亚丽听了,又是一番啧啧的感叹。
正说话间,小保姆沏好了茶,将茶水放在唐逸夫的面前,轻声说:“请用茶。”
唐逸夫说了声谢谢,觉得到了何天影这样一个级别,连家中的小保姆也跟着上了档次,说喝茶不说喝茶,只讲用茶,一字之差,其蕴含的文化意蕴截然不同。
小保姆说了句“不客气”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何天影问:“逸夫,这次是与敏文同志一起来开农村经济工作会的?”
唐逸夫笑着说:“是的。”
何天影说:“看来敏文同志还是挺重视你的嘛。”
唐逸夫说:“哪里,本来应该是海涛市长来,朱书记说,他对农业这一块不太熟悉,我长期分管农业,朱书记就安排我陪他一起过来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这是好事啊。”何天影有意无意地说:“逸夫,青原在东南省还是农业为主的城市,按照乔省长的说法,不懂农业的人是当不好这个市长的。”
唐逸夫听了,忍不住一阵窃喜。
伊海涛在城市建设上的夸夸其谈令他博得了南延平的好感,但是,从何天影的话里听得出来,乔明松省长似乎对伊海涛有看法,如果能抓住伊海涛不懂农业的这个弱点搞点动作,一样可以让他在乔明松这里减分。
这次农村经济工作会议由省长乔明松亲自主持召开,休会期间,乔明松问过朱敏文,说海涛同志怎么没来?
朱敏文就解释说,海涛市长忙着沿江商贸圈建设,走不开。
乔明松当时并没有多说什么,但脸上流露出的一丝不悦之色,让一旁的唐逸夫迅即捕捉到了。
唐逸夫顺着何天影的话说:“是啊,还是大领导站得高看得远,青原市的农业人口众多,大多数的乡村都没有像样的经济支撑,比较贫困落后,这次乔省长亲自主持召开农村经济工作会议,确实很及时,也很有必要。”
何天影看了唐逸夫一眼,说:“乔省长对全省城镇化建设规划和农业发展布局都很有想法,尤其对农村经济工作非常重视,他对那些只会空谈理论的干部不感兴趣,逸夫,有机会你要向乔省长多请示,多汇报啊。”
唐逸夫说:“是是是,这次会议就是很好的学习和汇报的机会,我真心希望能有更多的机会直接向乔省长请示和汇报工作。”
这话说的已经比较透彻了。非省会城市有资格直接向一省之长汇报工作的只有市委书记和市长,一个普通的副市长是几乎没有机会的,唐逸夫提出来希望有更多的机会直接向朱省长请示汇报工作,其意图很明显,就是想当市长。
“机会是靠人创造出来的。”何天影说:“前些日子,省委讨论干部任用条件时,我就据理力争,放宽了年龄和学历上的一些限制。这就可以让更多有能力有作为的干部进步的机会,为全省干部人事体制改革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唐逸夫心头一热,感激之情一下子涌了上来,非常动情地说:“何书记,我知道您这也是在替我着想,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才好?”
何天影说:“逸夫呀,感谢的话就别说了,我主要还是看中了你的才能,如果你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我也不会扶你的。这次你能来参加农村经济工作会议,也足以见得敏文同志对你的看重。干部选拔任用,有自下而上和自上而下的两个过程,两方面的工作都放松不得。”
唐逸夫一听,知道何天影是支持自己的,就激动地说:“谢谢何书记对我的关怀与栽培,无论我能不能有再进一步的机会,何书记的恩情我会铭记在心的。”
何天影摆摆手,笑道:“呵呵,逸夫,你说这个话就见外了。”
唐逸夫见时候到了,便话锋一转说:“何沐在外面还好吧?”
何沐是何天影的儿子,正在德国留学。
何天影说:“就是学习有点紧张,其他各方面都不错。”
一提到儿子,何天影情绪显得非常好。
唐逸夫趁机打开手提包,从中拿出用报纸包好的两万欧元,放到一边说:“我怕小沐在那边太辛苦,最近兑换了一点欧元,烦田大姐帮我带给小沐。”
田亚丽说:“小唐,你可不能这样呀,你的心意我和老何都领了,可这……我们不能收。”话虽这么说着,可她肢体上并没有拒绝,面部表情也越发地喜形于色了。
何天影也说:“逸夫,你这样做不合适,。你大姐说得对,心意我们领了,东西你还是带回去吧。”
唐逸夫便起身将那包东西放到了电视柜中,回过身来笑着说:“我必须向书记和大姐申明,这是我对小沐的一点心意,跟你们没关系,小沐能考出去留学,我一点儿表示都没有,你让我这个当叔叔的当得太不自在了。”
田亚丽就不说话了。
但何天影非常坚决地说:“逸夫,我搞了大半辈子的纪检监察工作,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你可不要害人害己啊。”
看何天影认了真,唐逸夫赶紧把报纸包收了起来,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尺把长的卷幅,说:“我倒是给书记淘到了一件东西,不知道真伪,还请书记指点一下。”
何天影就笑着用手指点着唐逸夫说:“你这个逸夫呀,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唐逸夫诡谲地笑了下说:“是一件书法作品,我品鉴的水平低,要是搞错了,书记可不能批评我啊。”
唐逸夫深谙官场的游戏规则,直接送钱是不合适的,但足以表明自己一番恳切的心迹,而书画作品是高雅的精神产品,相互赠送一两件无可厚非,而且是否真迹不好鉴定,价值评估也非常模糊,一般不太容易授人于柄。
当然,这种事情也可以反过来操作,由一位所谓的书法收藏者出高价收购领导手里的藏品,转卖给需要送礼者,然后送礼者又将这个藏品送回到领导手中,神不知鬼不觉转了一圈,完成了送与收的全过程。
何天影是一个十足的书法爱好者,他自然明白唐逸夫的这层意思,也很欣赏他的这种办事能力,情绪显然很好。
唐逸夫将茶几上的茶杯果盘移开,然后将卷轴一点点展开,摊在了茶几之上,请何天影来鉴赏。
这是一幅苍劲有力的草书,写的是领袖的一首著名诗词,但见笔走如飞,力透纸背,落款是中国书坛上一位已故的得高望众的老前辈。
作品立刻吸引住了何天影的目光。
何天影爱好520小说法有过研究,他认真看了一番,才说:“好。真是一幅好作品。逸夫,你从哪儿弄来的?”
唐逸夫一听何天影说好,心里自然高兴,赶紧将他准备好的一番说辞讲了出来。
唐逸夫说:“这是我北京的一位老同学搞的,去年我上北京出差,他拿出来让我欣赏,反正我也不懂行,听说是书法大家的字,就向他索了来。”
唐逸夫这一番说辞实际上就是告诉何天影,我是从同学手里索要来的,没有花钱,所以,这跟行贿受贿就没关系。
何天影只嗯了一声,摘下眼镜来,几乎趴在了茶几上,逐个逐个的字在欣赏,手指还在空中悬着,一笔一划地揣摩起书法大家的笔法来。
唐逸夫继续说:“我是个门外汉,这些东西放在我手里就是废物,我早听说何520小说法,所以就给书记送过来了。”
何天影说:“哪里哪里,我也是一知半解。”
唐逸夫说着,又从包里拿出这位大家写这幅字时的照片,何天影凑到灯下认真看了一番说:“没错,就是他。现在求他的字可真难。”
放下照片,何天影戴上眼镜,笑道,“逸夫,你说不懂行,我看你还是很挺懂行的嘛。现在书画赝品太多了,真假难分,唯独照片可以作证。”
其实,时下照片作假的技术已经非常高超了,一样可以做得到真伪难辨,好看的小说:。
唐逸夫继续假装糊涂说:“我真的是一窍不通,这还是我老同学教我的。”
何天影也不说话,又埋头去看作品。
唐逸夫一看时候已到,就帮助何天影将卷轴收拾好,说:“何书记,您辛苦一天了,也该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何天影说:“没关系,没关系。逸夫,明天找个时间我请你和敏文同志吃个饭。”
唐逸夫说:“谢谢何书记的关心,明天还有一天的会,乔省长要求很严,会议期间不许请假,中午严禁喝酒。明天下午会议结束,敏文书记急着赶回去,出来好几天了,市里还有一摊子事等着处理呢。”
何天影说:“既然如此,那就按乔省长的要求把会开好,等下次来临江,我请你来家吃饭。”说着伸过手来同唐逸夫握了握手,算做告辞。
出了门来,唐逸夫感觉一阵轻松。
人就是怪,当你一旦决定了要送礼,并且准备好了礼物以后,就一定要送出去,要是送不出去,反倒成了一种负担,心总是踏实不下来,只有送到该送的地方,才觉得像完成了任务,心里也会释然。
此刻的唐逸夫就有这样一种感觉,他不仅顺利地送了出去,更重要的是他从何天影那里得到了他最渴望的信息,何天影是会坚决支持他的,乔明松省长对伊海涛还有看法。
唐逸夫心里很清楚,像何天影这样的大人物,不可能会把话说得太过明确和肯定,他只能向你透露信息,如何把握还得靠你自己去掌控和运作。
不过,他认为,只要想办法加深伊海涛与朱敏文的矛盾,再在乔明松省长那边给伊海涛上点眼药,然后何天影在常委会上帮自己说话,理想完全有可能变成现实。
周六,楚天舒终于可以去上研究生班的课了。
虽然伊海涛还有一些琐碎的事要忙,但彭慧颖的坚持让伊海涛不得不放了楚天舒的假。
从此往后,楚天舒再去上课不用再花钱住宾馆。
按照青原市相关规定,副处级以上干部的在职学历教育,学费可以报销一部分,但交通住宿等其他的费用由本人自理。
临走之前,向晚晴把她那套酒店式公寓房的备用钥匙交给了楚天舒,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楚天舒同学,我可是半夜要查房的哟。”
楚天舒拎着钥匙,笑道:“查就查呗,我就是去上课,还能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呀。”
“嘿嘿,那谁说得准呢。”向晚晴眯着眼睛说:“就算研究生班没有漂亮的女同学,我听老卫说,你大学的漂亮女同学可不少啊。”
楚天舒便说:“向晚晴同学,你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别相信老卫那张破嘴。”
向晚晴灿然一笑,说:“其实,我最不敢相信的还是你这张破嘴。”
楚天舒不好再辩解,只得说:“事实胜于雄辩。”
为官员们特别开办的研究生班,学员缺课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
这一天,岳欢颜没来。
楚天舒发了短信问了一下。
岳欢颜说,她要陪父亲去参加一位老友的葬礼。她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太好,老同事们一个个地走了,对他的心理打击很大,她必须陪着,以防不测。
一天的课上下来,楚天舒一直都很失落,时不时就要走神,好几次老师提问到他,他都显得有些茫然失措,其他书友正在看:。他知道,这是岳欢颜缺课给他带来的综合症,毛毛和豆豆的小身影还突然会跳进脑海里,让他总是静不下心来听课。
直到下午的课上完了,仍然没有岳欢颜的消息,楚天舒不好多问,便开车回到了向晚晴的酒店式公寓。
楚天舒下了碗面条算是吃了晚餐,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看了看本地新闻,才知道今天岳欢颜陪着老爸去送别的是前省人大主任,省长乔明松与前人大主任遗孀握手的镜头一晃而过。
看完新闻,楚天舒洗了澡,靠在床头抓着遥控器不断地换频道,最后选定了央视纪录频道,收看东非大草原的动物大迁徙。
每年7月底,随着旱季的来临,数以百万计的角马、斑马等食草野生动物组成一支迁徙大军,浩浩荡荡从非洲坦桑尼亚的赛伦盖蒂国家公园,向肯尼亚的马赛马拉国家自然保护区进发,寻找充足的水源和食物。
这是一段3000公里的漫长旅程,途中不仅要穿越狮子、豹埋伏的草原,还要跨越布满鳄鱼、河马的马拉河,有大批的角马将死在大迁徙的路上,但同时也有大批的小角马在途中诞生。
这是自然界最伟大的迁徙旅程。
楚天舒被这壮观的场面吸引住了,暂时忘记了心头的落寞,但狮子、鳄鱼捕食大小角马的情景又让他产生了诸多的联想。
弱肉强食这个自然规律同样也适用于官场。
大批的官员就象角马一样在这条充满危险的仕途上拼死前行,他们生生不息在大草原上奔波忙碌,最终仍然逃脱不了被吞噬的命运,最强壮的狮子豹子们才是大草原的王者。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抓起来一看,是岳欢颜。
楚天舒用遥控器将电视音量关掉,接通了电话。
岳欢颜情绪很低落,她说:“天舒,姐今天很伤感,过来陪姐喝一杯吧。”
楚天舒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想起了向晚晴要查房的玩笑话,便迟疑道:“欢颜姐,这么晚了,你也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切,你又想多了吧?”岳欢颜很是不满,她说:“小弟弟,姐姐可是接受过钻戒的人,不会非礼你的,你怕什么呢?”
楚天舒无奈地说:“姐姐啊,好像不是我想多了,而是你想多了吧。”
岳欢颜继续说:“姐姐这么晚找你,不是光要你陪姐解闷的,还有别的大事,你不要不懂好人心哦。”
“能有什么大事?”楚天舒有点漫不经心,他搞不清楚岳欢颜这个妖女是真的有事要说还是就想让自己过去陪她解闷。
岳欢颜说:“别废话了,快过来吧,毛毛和豆豆都想你这个舅舅了。”
提到毛毛和豆豆,楚天舒不由得心动。
楚天舒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
那边岳欢颜已经有些不耐烦,她生气地说:“是关于你伊老板的大事哦,你爱来不来,不来拉倒。”
楚天舒忙说:“来,来,来,我来还不行嘛。”
岳欢颜笑了:“嘻嘻,这还差不多。”
楚天舒穿好衣服,开车直奔岳欢颜的家,其他书友正在看:。
一开门,毛毛和豆豆列队迎接,它们竖起前爪在门口欢呼雀跃。
好些日子没见着这两个活泼可爱的小家伙,楚天舒真是怪想念的,他顾不得和岳欢颜打招呼,先蹲了下来,一只手牵了一个小家伙,笑问道:“毛毛,豆豆,想舅舅了没有?”
两个小家伙真是善解人意,它们居然像听懂了一般,连连点头。
楚天舒开心不已,轻轻地将它们抱了起来。
两个小家伙又不是抓又是挠,一副欢喜若狂的样子,惹得楚天舒好一阵感动。
岳欢颜扔下一双拖鞋,不悦地说:“行了,别充好人了,你这破舅舅当得一点儿也不称职,空着手就来了,幸好毛毛和豆豆我教育得好,不跟你这坏舅舅一般见识。”
楚天舒换了拖鞋,不管不顾岳欢颜的讽刺挖苦,低着头问道:“毛毛,豆豆,喜欢妈妈还是喜欢舅舅?”
两个小家伙有点傻眼了,看看岳欢颜,又看看楚天舒,最后,它们又互相对视,好像都在看对方如何表示,一时不知所措了。
岳欢颜抱着膀子,冷冷地看着傻了眼的两只吉娃娃以及这调皮的狗舅舅。
楚天舒侧过脸来看着豆豆,说:“豆豆,喜欢舅舅就亲舅舅一口。”
狗狗毕竟是狗狗,它才分不清楚天舒和岳欢颜在暗中较劲。
豆豆见楚天舒的脸贴过来,一伸小嘴就在他的脸上碰了一下。
“乖,豆豆真乖。”楚天舒又侧过脸来对毛毛说:“毛毛,豆豆都亲舅舅了,你呢?”
毛毛看了看豆豆,也一伸嘴,在楚天舒的脸上碰了一下。
“哈哈,”楚天舒大笑着将毛毛和豆豆举了起来,欢呼道:“毛毛,豆豆,你们真是舅舅的好外甥。”
毛毛和豆豆得了表扬,开心得摇头摆尾。
岳欢颜扑哧一笑,在毛毛的小脑袋瓜上轻轻拍了一巴掌,笑骂道:“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小坏蛋。”
毛毛一缩脖子,耷拉下眼皮,一副委屈兮兮的神态。
楚天舒抱着毛毛和豆豆走进了客厅,边走还边调侃说:“岳姐姐,吃醋了也别拿毛毛撒气呀。”
“呸,”岳欢颜啐了一口,说:“你好意思啊,没皮没脸地把脸往它们嘴上贴,还自我感觉挺臭美呀。”说着,把毛毛和豆豆从楚天舒手里接过来,挺直了脖子说:“来,亲妈妈一口。”
毛毛和豆豆几乎没有犹豫,同时伸长了脖子,在岳欢颜的左右脸蛋上亲了一口。
“看见没有,这才是真喜欢,懂吗?”岳欢颜又回亲了毛毛和豆豆一口,将它们放了下来,温柔地说:“好了,坏舅舅也看见了,你们该睡觉了,听话,去吧。”
毛毛和豆豆依依不舍地看了楚天舒一眼,一蹦一跳地朝它们的狗窝跑去,跑到狗窝前,毛毛很有风度地让豆豆先爬进窝,自己才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岳欢颜先洗了手和脸,先去了阳台。
楚天舒洗完手和脸,来到阳台上,只见岳欢颜躺在摇椅里,凝望着窗外的一轮向晚晴,一言不发,眼睛里竟然有波光在闪动。
楚天舒倒没怎么留意外面的景色,他的注意力都在岳欢颜的身上,借着阳台上的灯光,看她那细致的脖子,腴白感性的锁骨,逐渐隐入睡裙之下的波澜壮观和躺椅上蜿蜒起伏,禁不住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想象得到,传说中的官场妖女竟然也会有如此柔弱伤感的一面呢?
楚天舒问:“你怎么了,欢颜姐?”
岳欢颜回过神来,咧咧嘴,说:“我在想,人的一生是多么的短暂啊,为什么非要争权夺势勾心斗角呢?能不能多做点有益的事情呀?”
楚天舒递给她一张纸巾,开玩笑说:“呵呵,姐姐什么时候成了哲学家了?”
岳欢颜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过纸巾擦拭了一下眼角,轻叹了一声,说:“唉,今天老爸又送走了一位老同事,他伤感地说,走一个少一个喽,哪一天就该轮到我了,好看的小说:。你知道吗,当时我就忍不住泪流满面了。”
楚天舒关心地问:“老爷子身体还好吧?”
“还算可以,不过,80多岁的人,再好又能好到哪去呢?”岳欢颜一脸的忧愁,长吁了一口气,说:“老爸要是走了,我就成孤儿了。”
楚天舒责怪道:“姐姐,你怎么说话呢?老爷子明明硬硬朗朗的,你这话说的多不吉利呀。再说,你还有爱着你的华宇,还有我们这一大帮子朋友。”
岳欢颜感叹道:“哎,华宇隔着千山万水的,我真要有个什么好歹,哪里指望得上他呀。说心里话,还不如你来的实在呢,闷了,烦了,一个电话就喊过来了,多好。”
这个玩笑开不得,楚天舒马上提醒道:“姐姐,刚才你还说你是有钻戒的人呢,哦,才过了几分钟就忘记了?”
“忘记了又怎么的?”岳欢颜气鼓鼓地说:“你这个坏家伙卖姐求荣,要不是合着伙给姐姐挖那么一个温馨的坑,姐姐能收别人的钻戒吗?”
楚天舒笑道:“姐姐啊,你这叫得了便宜卖乖。”
“卖你个大头鬼!你臭美啥,你以为这样就把姐姐打发了,我告诉你,哪天华宇回来了,姐姐就把那钻戒给他退回去。姐姐就缠死你!”岳欢颜骂了一句。
“姐姐,你行行好,饶了我吧。”突然,楚天舒听见客厅的狗窝里有动静,又嬉笑着说:“你看,毛毛和豆豆也在笑话你呢。”
岳欢颜愣了一下,说:“小楚,你说,哪天我要是没了,毛毛和豆豆可该怎么办呀?”
“姐姐,又瞎扯,你才三十好不好?”楚天舒忍不住站在岳欢颜的面前,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又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故作严肃地问道:“脑子受刺激了,没坏掉吧?”
岳欢颜扑哧笑出声来,她扒拉开楚天舒的手,骂道:“去,你才脑子坏掉了呢。”
“本来就是的嘛,”楚天舒点着她的脑门子说:“刚才我看新闻,有老主任的遗孀与乔省长握手的镜头,人家一个老太太也没你这么悲伤啊。”
“嗨,那是硬撑着装出来的。你是不知道啊,她和老同志们给乔省长诉苦的时候,乔省长那个头疼喔。”岳欢颜说:“不过话还得说回来,人家老太太到底是老革命,觉悟就是高,为了配合记者拍新闻就能强忍得住悲痛,表现得异常的坚强。”
楚天舒问道:“照你这么说,老干部们还在乔省长面前发了不少的牢骚了?”
“是啊,这种场合老辈人聚到一起,发起牢骚来就没完没了。”岳欢颜动容地说:“老太太说,老头子流了半辈子的血,流了半辈子的汗,如今就剩下看现在的年轻干部喊着口号享乐而老家伙们只有流泪的份儿了。”
楚天舒忙问:“那乔省长怎么回答呀?”
“乔省长也只能安慰说,老主任为革命奉献了一生,辛苦一辈子没有留下一点儿的污点,是伟大和光荣的一生,是没有遗憾的一生,他是我们这一代干部学习的榜样,其他书友正在看:。您以后有什么要求,可以跟组织上提,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满足。”岳欢颜学着领导的腔调说完,又反问道:“你猜怎么着,老太婆当即提了条了意见,让乔省长很是为难。”
楚天舒问:“她提了什么意见?”
岳欢颜回答道:“她说,现在的年轻干部太不务实了,遇到事情只会唱高调,工作做得很不到位,就拿老头子的悼词来说吧,写的马马虎虎,居然还有错别字,老主任很多业绩都给遗漏了,哪里像是做工作的态度,完全是在应付差事。”
“呵呵,这还真是难办,悼词都念完了,就算是盖棺论定,总不能说下次一定改正吧。”楚天舒好奇地问:“那乔省长又是怎么回答的呢?”
岳欢颜说:“省长的水平还是高,他说,老大姐,现在确实有些干部十分浮躁,还请大姐多担待。相关责任人一定严肃处理,希望老大姐发挥余热,多提宝贵建议和意见,当好年轻干部的监督员。”
“这下老太婆该满意了吧?”
“哪里,老太婆说,小乔,严肃处理倒不用了,这不是一两个人的问题,告别仪式山很多人的手机响来响去的,你和小南主持会议的时候他们敢吗?我想肯定不敢。像这样根本不懂得尊重老同志,只知道吹牛拍马的干部,明年换届就不能把他们提拔到领导岗位上来。”
楚天舒笑道:“这是哪跟哪呀。不过,老革命就是不一样,挺关心政治大事的。”
岳欢颜说:“是啊,乔省长没法多解释,只能不住地点头,直到儿女们把老太太搀走才算松了一口气。”
“乔省长终于解脱了。”楚天舒把一旁茶几上咖啡杯递给了岳欢颜,说:“来,你说了半天,也歇会儿吧。”
岳欢颜接过咖啡杯,抿了一小口,又递还给楚天舒,说:“你不提我还差点儿忘了,老太太刚走,政协的老陈主席又把乔省长拦住了。”
楚天舒端着咖啡杯,笑道:“呵呵,老同志好不容易逮着回乔省长,就不肯不放过了。老陈主席又给乔省长出了什么难题呀?”
岳欢颜说:“难题倒没出,他老人家说,小乔,老大姐的呼声你都听到了吧,这也是我们这帮老家伙的呼声啊。我知道,如今你们当领导也难,现在不少的年轻干部不知道踏踏实实做事,只知道迎合上级意图,这样的干部确实用不得。”
楚天舒愣了一下,说:“老陈主席这话说得有点莫名其妙啊。”
岳欢颜白了楚天舒一眼,说:“他再往下说,你听了就不会莫名其妙了。”
“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小乔啊,省委放宽了干部任用的条件限制我认为就非常好,是组织人事体制改革的重大举措,让那些从基层踏踏实实干起来的干部得到了鼓励,看到了希望。”
楚天舒说:“我还以为他有什么惊人之语呢,原来也是给乔省长戴高帽子。”
“你急什么,人家老陈主席还没说完呢。”岳欢颜抢白道:“老陈主席也是省部级干部,会无缘无故地给继任的领导戴高帽子吗?”说着,她伸出手来:“咖啡。”
楚天舒不好意思地笑了,忙献媚般把咖啡杯递到了岳欢颜的手上。
岳欢颜又抿了一口,又把咖啡杯递到楚天舒的手上,好像这会儿他就是她的专职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