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群贱人
“呼……”
还是八百克的标枪，教练员都在各自的场地上看着白灰线，墨镜闪烁着多云天气时隐时现的阳光。方岩气息平复了下来，杜载元的话让他有一小会儿的失衡，但现在，不过是一场比赛。
“小雪，万一真的是隐门，起冲突的话不好收场。你太冲动了，不该挑衅他的。”雷歆瑶面有忧色，方岩的拳头力量极大，在她看来，这起码是外劲境界打磨多年的高手。
“一个外劲弟子，故意隐藏实力，明知道我的存在，却不现身。这分明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楼家和越女剑，可丢不起这个人。”
楼月雪傲慢地看着草地上热身的方岩。背影高大，肌肉在活动中起伏，就像是懒散的大型猫科动物，爆发力隐藏在不动如山的神情之下。看到方岩，楼月雪越发地恼怒，雷歆瑶没有理由骗她，那么，拥有一拳震碎白猿通臂雷猛胳膊的方岩，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如果你是哪路猛龙，今天也要先锉你锋芒！”
掷地有声的话，让雷歆瑶听了娇躯微颤，只觉得楼家的这位闺蜜，远比以前还要锋锐逼人。
越女剑力求完美不留余地，此刻有人要毁楼月雪的完美中学生涯，自然是不遗余力地阻截。杜载元已经掷出六十八米的高水准成绩，拉开第二名足足十米之多。方岩手握标枪的时候，“天月协会”的标枪手都在那里用眼神挑衅。
“充分发挥就好！”
王洪双手做喇叭状，在那里大声地喊着。
方岩闻声点点头，眼神平静到极点，竞技的状态，就如往常一样，关键时刻，他的心脏就像是增强了马力一样蓬勃跳动。
嘭！嘭！嘭……
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脉动声，血液仿佛在加速，就快要沸腾了也似。方岩喜欢这种感觉，每到此时，就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以前做不到的事情！
助跑，大步、小步、大步……扭腰发力，伴随一声惊人的巨吼，他浑身的肌肉都在发力，脚底的沙土被沉重有力的步伐震的飞扬，汗水伴随扬尘，竟是一阵犀利的破空声，标枪急速扎入天空！
“啊啊啊啊啊——”
每个标枪手都会吼叫，标枪在空中飞行多久，他们就吼多久！
“过五十、六十了！”
王洪眼睛死死地盯着白灰线，成绩瞬杀第二名，已经让王洪兴奋的嗓子眼都在发干。他知道，他早就知道，这小子就是有潜力，有天赋！
嗤！
枪头没入草皮，白色的七十米线极为虚弱地落后在标枪身后。
“破七十了！”
王洪激动的拳头攥的嘎吱嘎吱响，“超水平！超水平发挥啊！一级运动员有了，一级有了啊！”
其余的老师简直不可思议，虽然知道方岩是比赛型选手，经常短时间热身就能达到惊人成绩，可这次……破七十？
“不可能！”
杜载元身躯就像是被攻城锤砸中，艰难地从牙缝中蹦出这句话。七十米，已经是地区大赛冠军的水准，他自己也清楚，要达到这个成绩，起码还要半年。标枪成绩提高一米都极为艰难，更何况，方岩是从六十米不到阶段爆发到七十米！
这是逆天。
“七、七十二点四。”
同样是天月高中的标枪手，另外一个脸色发白的家伙艰难地对杜载元说道。
输定了。
七十米，在场的所有标枪手人品爆发可以做到，但现在，方岩气定神闲，丝毫没有超水平爆发后的脱力。
他游刃有余。
“可恶！”
一脚踹翻身旁的水桶，楼月雪银牙欲碎：“毁我完美中学生涯，和干扰我道心有什么区别？这个家伙绝对是有人安排过来干扰我的。他死定了，死定了——”
粗壮的胳膊肌肉汗水打湿，方岩挑衅地笑了起来，看着雷歆瑶和楼月雪，伸出胳膊竖起大拇指，狠狠地朝下！
“混蛋——”
楼月雪瞬间就要冲过去，雷歆瑶见状连忙将她拦下，“小雪，冷静下来！”
场内外的轰动让原本只是看热闹的观众们顿时觉得不虚此行，竞技运动就是这样，意外和奇迹让人热血沸腾。
更何况，“天月协会”那贵族式的高高在上，不知道多少人心里期待着草根的逆袭。而方岩的惊人一掷，瞬间击碎了楼月雪那不可一世的“大满贯”念想。
“老王！不错啊不错啊，好苗子，好苗子啊。一级运动员，潜力还能挖，去年第五今年冠军，地区大赛也是冠军水准。上国际比赛也不差了！”
其他学校的教练员都在那里恭喜着王洪，人到中年的王洪难得笑的开怀，眉头舒展的跟皮冻似的，嘴歪着笑呵呵道：“就是文化成绩太好，不然早让他做运动员了。”
“太好？”
“统考全校第一，一本打底的，你说好不好？”
王洪看似惋惜实则炫耀，让同行们都是咋舌不已：“被你撞到宝了。”
“滚，这是老子慧眼如炬！”
虽然只跟着培训了两年，但王洪依旧视方岩为弟子。加上方岩为人和气，又很有自己的想法，更是让王洪高看不少。
有天赋有想法的弟子，可不好找。
徒弟挑师傅，师傅也挑徒弟。若非方岩学习成绩确实不错，王洪是一定会大力培养方岩走运动员这条路的。
大家的眼光都差不多，爆出七十二点四这个成绩后，基本上就定局了。杜载元最后咬牙切齿的一掷，堪堪破了六十，比之前的近七十成绩差了很多。而方岩又一掷七十一点六，彻底让人知晓，这不是侥幸，而是真有实力。
“输了。”
杜载元无奈地低下了头，他本希望通过成绩来接近楼月雪，然后接近楼家。但竟然阴沟翻船，去年的手下败将，竟然是这样的厉害。
“会长，对不起……”
杜载元颓丧地冲楼月雪道歉。
“不用说对不起！”楼月雪粗暴地打断了杜载元的话，“这件事情，和你无关！这个方岩，是自寻死路！”
雷歆瑶看着楼月雪暴怒的神情，皱眉不已，她想了想，前往三河高中的休息区，此时拿到优胜的方岩正被同学老师们恭喜着。
“方岩，可以私下里谈一下吗？”
突然出现的美女让学生们都是目光一闪，王洪正拍着方岩的肩膀，忽地看到雷歆瑶的出现，问道：“认识的？”
方岩点点头，王洪于是道：“既然找你，就去吧。”
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方岩还是走到雷歆瑶跟前问道：“有什么要说的？”
“为什么要激怒小雪？难道说是你的师门授意你这样做的？”雷歆瑶少了之前面对方岩的倨傲，姿态放的很低，但提问的方式，依然透露着往常的风格。
“激怒？你觉得我有必要这么做吗？”方岩面无表情，但心中却判断起来：她这样提问，显然那个楼月雪也是什么隐门的人，之前她自报家门‘博浪沙’，或许楼月雪是她的同门？这个世界上，会有多少隐门呢？
“激怒越女剑的人，非常不理智。如果其中有误会，我想我可以帮忙澄清。”雷歆瑶显然不会平白这么做，她看到了方岩的实力，如此年轻就达到外劲，其宗门该何等厉害？招惹强大的敌人，是不智的行为。
雷家能够傲立中海，成为华亭四府之一，自有一套生存方式。
方岩混迹市井，瞬间察觉到雷歆瑶话语和行为中的目的性，不由得更加看轻雷歆瑶，但权衡之后，对她说道：“我和楼月雪没有什么恩怨，如果硬要说有的话，是她自己让人挑衅我在先。原本我只想拿到一个二级运动员的资格，现在她失去冠军，完全是自己的责任，与我无关！”
雷歆瑶一愣，心中顿时觉得别扭，暗道小雪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想了想对方岩说道：“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们有错在先，是她多虑了。我会和小雪解释的。”
“无所谓。”方岩说罢，“我还有事情，失陪了。”
“还是想请教你的师门……”
“无可奉告。”
方岩回到休息区，将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暗道：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是有隐门的问题，看来这些所谓的“隐门”培养弟子，还有入世修行这一关。有入世，就有遁世，难道说有些隐门其实就是隐藏起来修行，追求大道？不知道和天元灵界的那些门派，又有多大的差距。
他有些担心，毕竟自己居然和这个世界的隐藏力量发生了交集。此时自己的力量，如果遇到打击，能有多大的抵抗力呢？
他在雷歆瑶面前言语极少，让对方产生了高深莫测的感觉。这种神秘的感觉，能让聪明人谨慎，却对糊涂蛋没有多少用场。
“这个楼月雪，就是典型的糊涂蛋。真让人头疼啊，这群贱人。”
骂了一声，揉了一下脸颊，他给自己打气：看来不管在天元灵界还是地球世界，总是需要更强的力量自保才行，我得赶快回去把雄蛇抓来才是，免得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