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交战（3）

“你刚才说..什..么..？风声太大，我没..听..清..楚..”苏颜迎着风对长恭道。

“没什么。”长恭的声音依旧有些轻，语气里隐隐带着些失望，却又像是长长舒了一口气一般。

两人没有再说话，只是奋力往前赶，到了山脚下才停了下来。

前面是山，如果要上山，他们必须要抛下这些良骑。周军如果将他们围困在山上，等不到援军，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就困死在这山头。可是如果现在不上山和周军硬拼的话，全军覆没几乎可以预见，最好的结果也就是鱼死网破。

“下马，上山！”长恭没有多加犹豫，语言简练，却像是用了全部的力气。

长恭带领的一千精骑此时已经损失了半数，他们听到了长恭的命令迅速下马上山。苏颜也迅速地跳下了马，长恭紧随其后，一群人往山上撤去，好不狼狈。苏颜与长恭携手往山上去，可是苏颜总觉得长恭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了？”苏颜看长恭突然一个趔趄忙搀住了他，却感觉到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黏黏的，她伸手一看，满手是血。

“你中箭了。”苏颜突然有些慌了，说这话时声音竟有些颤抖。她怎么这么大意，连长恭中箭了她都没有察觉。

“我没事..你先上去..快..”长恭脸色惨白，讲话都有些断断续续。

“不，我不会丢下你的。”苏颜开始有点哽咽，她终于知道长恭为什么冒险让她与自己共乘一骑了。两人共乘一骑，如果有箭射来抵挡不住，那么在前面的那个人会少很多的危险，而身后的那个人就相当于人肉盾牌，而长恭正是那个甘心为她当盾牌的人。

“长恭你要挺住。”苏颜只觉得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填满了一般，忍不住从眼眶里溢了出来，不知是甜还是涩。苏颜将长恭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身上，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搀着长恭往山顶上走去。

对于高湛，苏颜一开始便觉得他是那么高高在上，让人觉得有些遥远，又有着常人难以感同身受的孤独。他像是被一块千年寒冰包裹着一样，永远那么清冷，身边似乎从来没有温暖。他微微一个皱眉，苏颜便觉得心疼，想要抚平他眉宇间的忧愁。她努力地想让自己发光发热，她希望自己能够将高湛的生活点亮，让他能够感觉到来自于她的暖意。

然而，她跟高湛走的越近，还没有来得及将他身边的寒冰融化，自己就已经冷的发抖，不敢再往前。或许寒冰已经渐渐在升温，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达到零度，终究是没有融化。

而长恭对她来说，就像是阳光，将她的生命点亮。似乎在她最危难的时候，最绝望的时刻，长恭总会出现在她的身边，有长恭在，她就不用害怕危险。长恭已经不是第一次为她挡箭了，她又如何能够视而不见呢？而此时，苏颜突然想要用尽全力去照亮的，也是正长恭。